第二十二章 无声的证人
“小牙子，要不还是上刑吧！没人能抗住我刑司六十八道大刑！”何兰花笑呵呵说道。
“何叔，万万不可！刘推官怎么说也是我大秋官员，在没有罪责的前提下。私自上刑会寒了大明官员的心！”月缨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二人都看向秦决。
你个老混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来的时候压根没说朱汉给了我什么赏赐，是在暗中告诉我这是一场试炼。
一场魏雨田对我的考研，若是我无法完成就必须依旧活在他的羽翼之下，这赏赐他会帮我驳回去。
“那能怎么办？现在尸体不见了，就算知道他有罪，也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们能耐他如何？你说对吧？小牙子？”何兰花走到秦决身边单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孩子，莫要强求自己，这世上有些事注定是死局！你还小，未来很长。”
“尸体的确是被狗吃了，我们这辈子都找不出来！”秦决捻起一点泥土，用指尖搓揉。
“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平定红花，至少是个万户侯！”何兰花收起微笑，无奈摇头。
最后还要在内心劝告自己——小牙子只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和东林党这种恶犬斗还是有些嫩！
“但凡事都得有个真相，我在看大宋刑司时，喜欢上了一句话——尸体会告诉我们真相，他们是无声的证人，将一切答案埋藏在心中。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而已！”秦决将泥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可尸体已经不在了，东林党绝对会将他们喂狗，或是喂猪！你找不到的，放弃吧！”何兰花收回右手，笑着看向他。
“其实我知道一些线索，何叔，你让你的小牙子跪在我面前。我就告诉你线索在那！”月缨低头冷笑。
“你这个女娃娃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为人野的很，根本不考虑后果！”何兰花转头看着她说道：“可正是因为你的直率，万岁和公公都很喜欢你。”
“你是在骂我笨么？”月缨向前一步，剑锋露出三寸。
“没有的事！”何兰花连忙解释道。
“一口大锅，水，筛面的细筛子，铲子，木柴，验毒针都给我找来。快！”秦决一身怒吼，东厂的人立刻去找。
“小牙子！你真的找到办法了？”何兰花笑着问道。
“回何大人的话，你我是武者，自然难以感觉到这天气闷热，你看那些普通人！”秦决指着江苏官员。
“流了很多汗？”何兰花开怀大笑，月缨瞪大眼睛看着李斯猴倒地的位置。
“还有油！”秦决笑道，“李斯猴并未在第一时间死去，证明使用的是****，它会浸入人体内任何地方，血液，内脏还有脂肪。大火灼烧之下，就算是李斯猴被烧成木炭，体内的油和水也会浸入地下！”
“好小子，厉害，厉害！”何兰花对他竖起大拇指。
旁边的刘推官跪倒在地，面色惨败。
一炷香后，东厂侍卫将秦决所需的东西拿来。
“撬开所有地砖，把土挖出来泡入水中，筛除泥土石沙！熬油！”东厂的人不断忙碌，直到中午时分在大火的炙烤下，锅中浮起一层尸油。
秦决拿过勺子将尸油捞出放入盆中待到冷却后，秦决取出验毒针插入其中。
拔出一看——黑色。
“刘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秦决转头指着他问道：“你这是在跪谁？”
“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刘推官想要抱住秦决的腿求饶，却被直接斩断。
“来人，疗伤！这家伙真是不识好歹，居然敢在本公公面前妄图伤人？”何兰花将剑插入身后侍卫的剑鞘中，御医立刻上前用金创药为他止血。
“现在有了证据，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调查顺天钱庄？”秦决走到何兰花面前，请求他帮自己，这件事他搞不定。
“的确，调查钱庄需要证据和万岁爷的文书！我们现在有文书！”何兰花取出文书交给秦决。
众人来到钱庄，凭借文书和证据进入钱庄调查，可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怎么可能？他不是有三十六万两银子入账么？都去那了？”秦决对着主帐嘶吼。
“的确是有三十六万两银子入账，可刚入账就消失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主帐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饶命，我就是个管账的，真不知道这其中原由啊！”
“小牙子，若是找不到钱，万岁爷肯定不会高兴！”何兰花走到主帐面前问道：“要不要上刑？”
“应该不用！”柳雨歌从他胳膊下伸出小脑袋说道：“查一下李斯猴的欠账，他的钱突然消失肯定是被拿去还账了，这样既找不到线索，又能黑下钱！”
“你怎么知道？”秦决大喜，没想到捡来一个宝。
“以前我经常和父亲一起做账，做生意。生意人需要月缨贿赂上面，先帝鼓励行商，可以使用信用借钱。只要上面有人担保，就能借到很多钱！之后我爹会将欠账还上，上面的大人收到钱就立刻抹平欠账。这样就完成了不留痕迹的行贿！”月缨，何兰花和秦决三人都听傻了。
“我的小宝贝你真棒！”秦决狠狠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主帐你还愣着干嘛？查他的欠账！”
“是！”主帐立刻去查，过了三分钟他抱着账本走来说道：“查到了，这三年间李斯猴不断借钱，欠的数目加起来有三十六万两白银，期间都陆续还清了。”
何兰花一把夺走账本。
“每次借钱的时间是万岁爷赈灾款确定之前，还钱时间是赈灾款拨下来。担保人是……”何兰花大笑道：“太好了，居然是正三品户部侍郎！”
他死死抓住账本转头看着秦决，“正三品，这一次千岁估计做梦都能笑醒啊！”
秦决双手作揖，“托千岁的福！妮子，这官员如何受贿？”
“很简单，钱庄会给银票。送银票比送银子方便，安全！”柳雨歌笑道，她很开心能帮到秦决，只因她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天下到处都是生意，什么叫生意？你对我有用，我对你有利，咱俩两手一拍成了，就叫生意。
“何公公！”秦决双手作揖微笑道：“此事小子从未经历过，不懂该怎么做！而且小子现在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办，请公公帮我接手以后的事情。小牙子在此谢过！”
你小子是怎么生的如此聪明，难道是天生玲珑剔透心？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办么？抓人，审讯，逼供，造假，抄家，牵条狗来都能给办咯。
可这其中如此大的功劳却要分出去，小牙子呀，小牙子，你真是……千岁有福气，真有福。
“好，白淼估摸着下午就能来北江城，你在此等待便是了！秦决接旨！”何兰花从怀中取出圣旨。
“臣，接旨！”所有人全部归向圣旨。
“雨司秦决，大破红花神勇无敌解大秋之难。特赏赐黄金千两，银万两，享万户侯！钦此！”何兰花合上圣旨递给秦决微笑道：“官暂时还没封，要等你回去。还有个事万岁爷让我亲自告诉你——追回来的赈灾银你自己处理。现在你是地法司主事，主管江苏江东的土地重新规划。你明白么？”
“明白，得抄家！”秦决右手握拳道：“何大人您知道的，小人现在手下没有多少人，不知可否给几个乖巧听话的人用用？”
“你小子可真是太聪明了！”何兰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要多少有多少，但你就不怕被我架空？”
秦决缓缓举起圣旨说道：“大人，我是为民行事，当仁不让！”
“明白了！”何兰花向外走去道：“我帮你！”
“宝贝，爱死你了！”秦决一把抱住柳雨歌，现在破屋内只有月缨和他们二人，其他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压着江苏官员去审讯了。
“我输了！”月缨低头握拳转头怒视秦决，右手慢慢摸向腰间抱剑。
“愿赌服输！”秦决走到她面前抬起头看着她说道：“你这小妮子当真横的要死，来叫声哥哥，要温柔一点的！”
“仇且记下！”月缨一拳把他打到墙上转身离去。
“这小妮子真是输不起！”秦决拉着女孩向外走去，一百多号东厂的人站在门口等他。
“拜见万户侯！”众人跪下等待秦决下达命令。
“起来！”秦决右手一挥道：“跟我走，我会将你们要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