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裴行遇瞳眸一缩,脸霎时白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omega!!
  “你怎么知道……”
  靳燃听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想当然以为他是默认了,更加愤怒:“你还让我去保护步虞的安全,我靳燃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尊严吗?”
  裴行遇攥在身侧的手发抖,靳燃越发口不择言起来,“你没跟他要过永久标记吗?还是觉得暂时标记别人看不出来,彻底标记会沾染上他的气味被人发现?”
  裴行遇不知该震惊他知道自己是omega,还是他这么说自己和步虞,瞳眸剧烈缩颤,嘴唇也在抖。
  靳燃逼近他,伸出手攥住裴行遇的脖子慢慢收紧,视线凌厉地盯着他惨白的脸色问他:“说,你是谁的!”
  裴行遇还没从他知道自己是omega的震惊里回过神,一时便没回答,靳燃猛地将他又转过身去,扯着他的后领一口咬了下去。
  裴行遇身子一颤险些跪在地上,原本就伤的腺体痛上加痛,紧接着又是一大股信息素汹涌注入,逼得他闷哼出声,双手在舱门上扣出刺耳声响。
  靳燃的嫉妒、愤怒和占有欲夹杂在一起,让他攥着裴行遇的肩膀无休无止地往里注入信息素,逼他臣服,感觉到他双肩发抖还是没有停下来。
  裴行遇受不住他催动到极致的信息素,眼眶湿的厉害,双手连舱门都抓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他逼到发情。
  alpha和omega的体力有着绝对的悬殊,他平时揍靳燃不在话下,可刚刚经历过一场靳燃的易感期折腾,再加上在他知道了自己是omega的震惊下被从后面按在舱门上,根本使不出力。
  靳燃双目几乎赤红,被占有欲掌控的理智全失,注入信息素时又狠狠吸走石斛兰,几乎重复了一遍跃迁时的步骤。
  清冽至极的石斛兰气味让他瞬间找回记忆,脑海里飞速闪过画面,裴行遇被他压在操作台上轻颤,嗓音压抑的颤抖,沙哑至极地让他松开。
  他对着通讯器怒吼宣告裴行遇是自己的,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拼了命地往他腺体里注入白麝香让他浑身都是自己的气味,等他受不住了又往外吸取石斛兰,逼得他眼角红的厉害。
  裴行遇就是因为这样给了他一耳光,又狠又冷。
  靳燃想起来了,他是真的易感期来了,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裴行遇是他的,却忘记了他是个omega,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正想着,靳燃忽然感觉脖子一疼,猛地睁开眼睛。
  利刃贴着颈侧,裴行遇握着刀柄的手指剧烈发颤,向后抵着靳燃的脖子又因为发抖而蹭出道道血痕。
  靳燃由着他抵住刀刃,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记住,再让我闻到你的身上有其他alpha的气味,我就干死你。”
  裴行遇声音嘶哑发颤,“滚。”
  第50章 追妻
  靳燃将他松开, 说了声意味不明的“好”, 转身跨步往外走。
  “靳燃!”裴行遇有气无力地在后面叫住他, 带着一点不稳的颤意,“我答应你,离婚。”
  靳燃肩背一僵, 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裴行遇脱力的扶住舱门才堪堪站稳,眼角已经红透了, 靳燃给他注入了大量的信息素, 自从分化以来他就在用抑制剂, 后来失效也只是偷了一丁点信息素, 没有这么猛烈的被注入过, 甚至一连两次。
  他教靳燃怎么催动信息素,怎么控制信息素,却没想到他第一次就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裴行遇顺势坐在了舱门口,将刀尖抵在地上撑着喘息。
  靳燃給了他太多信息素, 若在平时一定将他的发情期都逼出来, 但先前给了他一个暂时标记, 就像是死死地压住了亟欲爆发的发情期, 让他五脏六腑都涨痛不已。
  他没想到靳燃会对步虞的信息素反应这么大, 暂时标记罢了,星际联邦允许义工存在, 他们双方也都清楚这桩婚姻只是交易。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靳燃的易感期会将他的占有欲变得那么强,连别人的信息素都不许有,遑论被人暂时标记。
  他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自己是omega, 明显早就知道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裴行遇试着回想了下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唯一有的就是那次他跟靳燃在禁闭室打架,因为自己刚过跃迁的冲击,又放了血加上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导致晕倒。
  那次他醒来时靳燃并不在,只有贺星阑和孟如钱,如果是那次……那孟如钱也知道他是omega了?
  裴行遇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怪不得孟如钱几次欲言又止,还跟他说“不管您是否相信,我不会害您,就像我始终相信您不会害我,我也只认一个人是紫微垣的最高指挥官。”
  他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即便将来暴露了身份也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偷靳燃军装的事此刻就像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如果靳燃知道这件事……裴行遇自嘲轻笑,紫微垣最高执行长官,背地里偷下属的军装安抚发情的自己,穿他的军装闻着他的信息素在自己的生态舱里颤抖高潮。
  “司令,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出发?”
  裴行遇被通讯器里的声音拉回神,撑着手从地上起来,走到操作台边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宋思深,你过来找一下靳燃,让他跟你一起走。”
  宋思深沉默了下,“是,司令。”
  **
  靳燃含怒出了舱门,外面的空气干净而透彻,将他的心肺洗刷一便也将他暴怒的心神冷静了一点。
  靳燃顺势坐在舱门边,单手撑住脑袋低下头去,眼前全是他通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眼睛。
  裴行遇的腺体里并没有雨后青竹的气息,只有融合在石斛兰里的白麝香,他已经暂时标记过他了,omega是不能被重复标记的。
  无论是暂时还是永久,在alpha的信息素消失之前被重复标记会导致信息素紊乱,裴行遇没有紊乱的迹象,他身上信息素最浓的地方在手腕。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标记过他而已,他怕自己知道他是omega。
  靳燃撑着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闻到他身上全是别人的气味就会怒成这样,全无理智地要把他标记一遍又一遍,当时他的脑子里真的想过把裴行遇彻底标记,让他彻底染上自己的气味。
  耳边一遍遍回响裴行遇那句“离婚”,靳燃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是裴行遇提起来,他都忘记了这茬。
  离婚。
  靳燃心里瞬间被刺了一下,本能排斥这两个字,脑海里又浮现出裴行遇被他压在舱门边动弹不得,只能轻颤承受他标记的模样。
  他当时上舰来离婚裴行遇始终没有松过口,就连自己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都没有屈服,不卑不亢地说三年后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跟他离婚,现在却主动提出离婚。
  裴行遇被他气狠了。
  靳燃闭着眼长舒了口气,胸口那股压抑却怎么也散不去,充斥着堵塞着,他试想了下裴行遇跟他去了星际婚姻管理局签字离婚。
  裴行遇可能会冲他略一颔首算作道别,然后一别两宽,他回他的紫微垣,再被另一个alpha拥有,嬉笑怒骂都给另一个人,与他再不相干。
  靳燃倏地睁开眼,画面瞬间散去。
  想都不要想。
  裴行遇这辈子都得是他的!
  谁敢抢,他就杀了谁。
  **
  裴行遇在操作台站了一会,检查了下星际航道图和机甲防御网的反馈,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三花儿跳上操作台冲他“喵”了一声,正好踩在操控台上,裴行遇眼疾手快地将它捞下来,触碰到它柔软身子的时候眼前忽然浮现起靳燃坑方太白时的笑意。
  归根究底,靳燃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被易感期影响的占有欲并不是他本意,恰恰因为这样他更觉得无法面对。
  他以为自己隐藏很好的秘密早已摊开人前,他找步虞要信息素这件事是不是也可笑的很,靳燃冷静下来也许会觉得他根本就是放荡又下贱。
  被标记了还去找另一个alpha。
  “司令,我看到靳燃了。”宋思深报告。
  “好,你受伤了就让他来操作,虽然看上去疯但其实都是有确切对应的,你跟着学学。”裴行遇说完,看着监控屏上大部分机甲都启动了也准备关舱门。
  三花儿很皮,裴行遇怕它一会影响操作便转身将它放到生态舱去,一回头便倒抽了口冷气,瞳孔猛地扩大,“靳燃!”
  靳燃在快速关上的舱门间跳了进来,堪堪擦过两边,再慢一刻就会被硬生生压死!
  裴行遇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四目相对看了半天,靳燃走过来,冲他笑,“担心我啊,没事儿这么个门还能压着我?”
  裴行遇见他完好无损,没理他转身将三花儿放进生态舱,弯腰给它倒了点猫粮,再回来时看见靳燃已经坐在了主操作台上了。
  宋思深在通讯器里问:“司令,靳燃怎么突然又回您那儿了?那我还叫他吗?”
  “不用,我让步虞过去陪你,你伤的不轻,在副操作配合他等伤好一点再换回来。”
  宋思深沉默了下,却没多争辩,“是。”
  裴行遇看着监控屏上所有机甲都准备就绪了,又等所有人报数准备好了无一遗漏才道:“出发。”
  靳燃启动程序默不作声地看着航道,视线不时往裴行遇那儿看一眼,见他丝毫没有受影响,淡漠地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他身上有淡淡的石斛兰气味,但更多的还是他的白麝香,靳燃心满意足的吸吸鼻子,感觉裴行遇浑身都是他的气味,让他从手指都烫起来。
  现在还只是个暂时标记,如果被彻底标记……裴行遇是什么模样他不知道,但自己应该会被他大卸八块。
  “司令。”
  裴行遇不语。
  “裴司令。”
  裴行遇还是不肯搭理他,极致的沉默充斥在机甲内部,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话本就少,平时倒没什么,这时候平白多了种冷战的感觉。
  靳燃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他对裴行遇的感觉,想看他笑,看他哭,抢来的那些蔬菜瓜果,换尽了花样做菜,撑着下巴看他一口口吃进去就满足的不行。
  他受伤,自个儿一脚踹开指挥舰将他抱出来,不怕骂名接手指挥权,靳燃过了一遍自己在紫微垣上干的那些混账事儿,这才发现样样儿都跟裴行遇有关。
  他没喜欢过人,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叫喜欢,抑或是裴行遇说的占有欲。
  喜欢才会想要占有,这么说的话那他肯定是喜欢裴行遇的,不然干嘛不去占有别人非要去占有他。
  靳燃按掉自己这边的通讯发射器,手指绕去挠了他的手腕一下,“裴司令,下次别让步虞咬你了呗?”
  裴行遇抽回手,“马上过跃迁了。”
  靳燃侧头瞧了一眼航道,又转过头来捞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标记了你,你抽了我两耳光算跟我扯平了呗?如果实在不解气那你再揍我一顿,我不还手,别不搭理我。”
  裴行遇心里烦躁,但靳燃这样认错示好他又发作不出来了,“回紫微垣之后再说。”
  “我看看你腺体。”靳燃说着就要去拨他的军装领子,看到残破的腺体,摘掉手套轻轻一碰,“疼吗?”
  裴行遇拨开他的手,冷冷瞪他:“还想咬一口?”
  靳燃舔了舔犬牙,“你不生气的话。”说着发现他的脸色一变,立刻道:“我忍一忍,让我看看伤,真不咬了我发誓,你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疯狗一样,我就是疯狗也打疫苗了,家养的。”
  裴行遇让他的浑话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沉着脸斥道:“松开,我不想跟你动手。”
  靳燃不仅没松开反而掌握地更紧,像是慢慢收缩的机械扣,带着白麝香气味的滚烫呼吸近在咫尺,仿佛他一低头就能吻上来。
  他也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裴行遇发现他的目的,一侧头,靳燃的吻擦过他唇角落在耳垂上,轻轻衔住用牙齿磨了下,逼得他呼吸乱了一拍。
  “裴哥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你揍我也好关我禁闭也好,你需要信息素就来找我,只要你要,腺体我都能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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