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洛俞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说他在王府中的生活,说他在京城之中的生活,说他有的时候混得如同一个小叫花子一般,说他曾经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我……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回应他些话,但是渐渐地,我就有了困意。
我自己也觉得挺意外的,按照道理还说,我是不应该困倦的。
毕竟有这么一个让我恶心的人在我的旁边,还拥抱着我,我怎么可能会睡着呢?
但是也可能是赵洛俞说的那些事情太过于催眠了,以至于我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睡了过去。
睁眼之时,便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赵洛俞早已经不在,良春服侍着我穿衣打扮,我从元和殿出来,看了看天,便准备往芳昔殿回。
“良春啊,知道不知道今日老王爷什么时候进宫?”
我需要单独见外祖父,我有好些的话要同他说!
同时也要跟外祖父商议一下,怎么离开这里。
良春便摇头道:“这个不知,我派人去打听一下?”,良春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头,“好,派人去问问,我许久没见外祖父了,十分地想念!想多多见面。”
良春笑着应了一声,便吩咐了人去打听了。
走了没两步,我就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怜妃跪在元和殿前,此时已经是身子虚弱几乎要倒下了。
我连忙让人去扶着怜妃,同时问道她身旁的宫女,“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抹着眼泪道:“陛下让娘娘跪在这里的,说是不到午时不准起来!”
赵洛俞果然是个转头就不念感情的卑鄙之人!
我不由地就问道:“怜妃,陛下为何让你跪在此处?你可是犯了什么错?”
这是我最不该问的一句话,因为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应该直接走过才是的!赵洛俞爱处罚谁就处罚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这是我后来才想明白的事情。
怜妃抬起眼睛看我,眼神有一丝地清明,随即叩头道:“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帮帮我吧……”
我示意良春扶着怜妃起来。
怜妃却是不肯起,“陛下让我在这里罚跪,时辰未到,臣妾不敢擅自起身,还请贵妃娘娘不要责怪臣妾……”
既然怜妃都这样说了,我便也不好再让她起来了。
“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给我指一条明路!”怜妃哭泣道。
怜妃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便有些好奇她到底怎么招惹了赵洛俞了。
“怜妃,陛下许是一时生气,过一半天就好了,你不必挂在心上。
再者,现如今你是这后宫之中最是得宠的,哪里用我给你指什么名路啊!”
我淡淡地对着怜妃说着,说完之后我便领着良春准备离去。
我自己现在都不见得有光明大道呢!又怎么能给别人指什么明路呢!
哪里知道怜妃一把抓住了我的裙摆,“贵妃娘娘,求你了!给我指一条明路吧!”
怜妃声泪俱下,仿佛是她自己现在就站在万丈悬崖的边上,如果我不搭救一把的话,她马上就会掉下去摔死!
我蹙眉,“怜妃,你把话说明白,就算是让我帮你些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怜妃见我没有直接拒绝,便点头道:“贵妃娘娘,我昨夜梦见了故去的母亲,悲从中来,一时无法可解,便想要见陛下……
可是昨夜我到来之时,陛下已经入睡,于是我就在这殿外等了一夜,一直等到了天亮,终于看见了陛下出来。
可是……可是陛下一出来看见我,就十分的生气!
于是我就被罚跪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恼了陛下了!
贵妃娘娘,你是从王府中就服侍陛下的,请你告诉我,陛下是不是已经……已经对我失去了兴趣……从此以后,我都不能再见到陛下了……”
说着,怜妃痛声地哭了起来,我心中无奈又叹气。
赵洛俞的性子,谁能摸得准呢?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嘴巴上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并且还得安慰怜妃:“怎么会呢?妹妹多虑了,现在妹妹是陛下最宠爱的人,若是连妹妹都说出这样的话,还让我们这些陛下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一面的人怎么活啊!”
“贵妃娘娘……我心中的苦楚,真的是无人可以诉说啊……”怜妃说着,就扑在我的身上放声痛哭。
我的恼仁简直都要被她给哭大了!
“怜妃!怜妃!”我唤了怜妃好多次,怜妃却仍旧是哭,像是根本就听不见我喊她一般。
最后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良春把怜妃给拉开。
怜妃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她看着我,委屈地说道:“贵妃娘娘,臣妾失仪,还请贵妃娘娘责罚!”
“你在这里哭也没用的,陛下是看不见的,还不如省些力气,等午时过了,回去梳洗打扮,说不定陛下就回心转意了。”
我说完再顾不得怜妃,往芳昔殿走去了。
不是我铁石心肠不管怜妃,而是她一直哭我又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要去找赵洛俞给怜妃求情吗?
我都是已经要离开这里的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再者,我与怜妃没什么交情,她也从来没有到我的芳昔殿拜见过我。
这一点可以证明,在怜妃没有被责罚,受到赵洛俞宠爱的时候,她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
那么此时此刻我又凭什么帮她,安慰她呢?
我虽然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我不是一个善人。
怜妃若是自己想得明白,她就不会再继续哭下去了,若是她自己想不明白,那么谁说都没用。
我刚回芳昔殿,便有人来禀报,说外祖父已经入了宫了,赵洛俞特许,让外祖父可以来我的芳昔殿,同我叙旧。
站在芳昔殿的门口,我盼呀盼,终于看见了外祖父的身影。
我激动地跑到外祖父的面前,对着外祖父施礼,并亲切地喊着他。
外祖父的眼睛都笑弯了,他那是发自真心的笑,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虚假。
我领着外祖父进了芳昔殿,上茶之后,让仆人都退了出去,连良春都没有留。
“外祖父,我昨日同你说的事……”
外祖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先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