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金祥看了看夏秋末,想起不想道:“去,自然要去。”
夏秋末额头三道黑线。
总归,这一行去钱府新宅,几人正好一路。
赵老当真问起夏秋末生意之事,许金祥在一侧听得胡里吧度。
赵老和夏秋末在一处说话,钱誉和白苏墨便没怎么吭声。
倒是许金祥在一旁心急,尤其是听到赵老问道:“其实以云墨坊在苍月京中的口碑,眼下,夏老板可有考虑过再开一家店,直接做布庄生意?”
苍月国中有巨大商机,而这些商机除了走特定的渠道,便是客商在把持。
有些客商寻不到货源,都寻到了燕韩国中,可这来回一走,倒都是做零散生意的客商将钱挣了去,还不长远。若是由夏秋末直接在苍月京中开一家布庄,那云墨坊就可带动布庄的生意,与钱家也是好事。
一石二鸟。
赵老说完,夏秋末迟疑笑了笑。
连许金祥都听明白了,赶紧道:“你还犹豫做什么!连我这外行都听明白了,这多好的生意,赵老都说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做布庄生意可比做成衣生意轻松多了,他可见了不少日夜,夏秋末为了赶工,不眠不休,眼中都是血丝。
而且京中客人各个难伺候,都得罪不起,反倒是做布庄生意,和生意打交道,也好过京中那群挑剔的人在她面前挑三拣四。
多好的事情,他却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她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眼下没有应声,便是要婉拒的意思。
他都替她着急。
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夏秋末瞪他一眼,他赶紧捂嘴噤声。
一路上,他们约法三章,他可以通行,但不可以胡乱搅黄她的事,否则就分开各走各的。
许金祥一肚子苦水,又发作不得。
只得干瞪着眼睛着急上火。
白苏墨心底忍俊。
许金祥在京中作威作福惯了,她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
钱誉也算开了眼界,昨夜倒了一肚子苦水的人,眼下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一声不敢吭。
两人各自掩着心中笑意。
却听夏秋末道:“赵老您有所不知,这苍月国中的布庄生意,秋末不会碰。”
此话一出,赵老愣住:“夏老板,可否告知老朽为何?”
这是一本万利之事,她是生意人,应当想得通其中缘由,不应当婉拒,赵老不死心。
夏秋末笑了笑:“赵老见笑了,云墨坊之前,秋末家中一直都以做成衣为生,期间受了不少布庄老板的照顾,若非有他们肯赊账,缓账期,就没有今日的云墨坊。如今云墨坊做大,但饮水思源,秋末心中一直心存感激,这苍月国中的布庄生意,秋末眼下不会碰,日后也不会碰,承蒙赵老厚爱,秋末心中亦有坚守。”
夏秋末言罢,马车中都安静下来。
就连许金祥,先前着急上火,都似要吃人一般,眼下,却盖不住眼底的笑意,唇角也微微勾了勾,难怪先前不接赵老的生意,原来,是有这般缘由。
白苏墨也低眉笑笑,是啊,这便是她一直认识的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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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洗白夏秋末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
第159章 一触即发
夏秋末言罢, 这马车上的便都心中明了。
赵老不住点头:“夏老板言之有理, 饮水思源, 乃我等从商者立足之本, 夏老板,老朽敬佩。”
夏秋末颔首。
赵老说完,捋了捋胡须,心中却仍是意难平:”倒是可惜了……“
许金祥如何想此时也当出来安慰一翻, 只是还未开口, 却听苏墨道:“也不全然可惜。”
赵老等人都转眸看向白苏墨。
夏秋末笑笑。
白苏墨也目光看向她, 笑问:“你今日同我说起要去四元城, 可是因为此事缘故?“
四元城?
许金祥和赵老等人又重新将目光投向夏秋末。
夏秋末果真笑道:“竟然瞒不过你。”
赵老迟疑:“长风四元城?”
夏秋末礼貌颔首。
许金祥纳闷:“不是说去四元城谈成衣店生意吗?”只是方才说完, 许金祥又恍然大悟, 对呀,为何不一起谈了, 钱家的布料销往苍月是销, 销往长风也是销, 人家要谈合作, 便是看重了云墨坊的手艺和云墨坊背后的资源。在苍月, 尚需顾忌京中的布庄同行, 但是在长风, 便是新拓之地。
他早前如何没想到的?
许金祥面露喜色。
可半晌,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在这里瞎得意的什么劲儿!
再说了, 早前以为她去四元城只是小打小闹, 给来燕韩一个借口罢了,眼下来看,是真的想做长风国中的生意了。她的性子从来要强,若是真的同长风国中做起了生意,势必亲力亲为。那她多有半的时间不是在长风国中,便是在苍月去长风的路上,那……
许金祥忽觉自己前途渺茫……
心中难免有些丧气。
正好,他刚问完,夏秋末便接了他的话往下道:“其实,苏墨,钱誉,原本这一趟除了恭贺你们二人新婚之外,还有一遭,便也是方才赵老和许金祥所说。早前在苍月时候,我见了一个长风商人几次,他对云墨坊的生意很感兴趣,也从中看到了商机。现在临近诸国的成衣店里都有百年以上金字招牌,但风格和做工都是以各自国中为准,很难出新意,若是能将成衣这一行做到借鉴临近诸国风格,且隔断时间上新,这其中的商机可观。他原本也不是做一行生意的,只是往来苍月几次看到契机,他早前借了各种理由同云墨坊做过几次生意,也找周围的商家打听过口碑,才决定找人合作。我亦经过深思熟虑,这其中未必能成事,但若是错过这个机会,许是我心中一直都会遗憾。所以,此趟才下定决心要去四元城亲自看看,至于燕韩这里,也是想找钱家商议布庄生意的事。赵老说得不错,这原本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生意,只是,不知晓钱家是否在长风国中已有布局,若无,我此趟去四元城之前,可否谈一谈其中利益关系,兴许,还能将这一遭生意给做了?“
夏秋末说完,叹了叹:“还是有些唐突。”
夏秋末言罢,却是让方才还在一侧丧气的许金祥心底忽是回暖。这么说,有人这一趟来燕韩,还真的多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什么钱誉和白苏墨成亲之类,还真是他多虑了……
许金祥心底唏嘘,是啊,他怎么忘了他喜欢的姑娘就是这类拼命三娘,,,
可也未尝不好,同京中那些圈养在家中的名门闺女有天壤之别。
说明他眼光好啊!
许金祥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这保不准哪一天,夏秋末幡然悔悟了。
发现整个苍月京中像他这般慧眼识珠没有旁人了,说不定好事就成了!
许金祥越想越欢喜。
稍许,才觉一道凌冽的目光袭来,竟是夏秋末瞥目看他。
他即刻正襟危坐,收起先前由衷的猥琐笑意,好似一派正紧旁听得模样,还不住点头,算是应和。
夏秋末头疼。
马车中还有旁的人在,夏秋末不好发作,只得不去看他。
其实赵老是知晓布料生意的,长风的生意因为夫人的缘故,一直没有涉猎,也没有找到好的契合点。长风与燕韩毗邻,长风国中的生意自是大有可图。
赵老心中清楚,却没有越俎代庖。
在苍月,钱家与夏老板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在长风,还得看少东家的意思。
这世上断然没有东家还未开口,他一个管事先开口定基调的道理。
赵老只是一面听着,一面捋着胡须。
恰好,此时钱誉:“正好,稍后家宴过后,赵老和夏姑娘商议此事。”
钱誉开口,赵老这才应声:“是,少东家。”
白苏墨微楞,转眸看向钱誉。
钱誉似是不觉般笑了笑。
也正好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钱府老宅和新宅相距不远,这一路听赵老和夏秋末说话,竟也不知不觉便到了。
肖唐是聪明人,正好先一步掀起帘栊看了看,道:“到了。”
大门口值守的小厮上前,赵老在,有小厮上前放脚凳。
钱誉亲自扶赵老下马车。
肖唐询问一侧值守的小厮:“各地的管事都到齐了吗?”
小厮拱手:“都到了,就差少东家和赵老了。”
肖唐颔了颔首,又道:“对了,多来了两位客人,让人添两双碗筷。”
小厮赶紧照做。
另一头,钱誉正好扶白苏墨下了马车。
许金祥和夏秋末是客,先前便下了马车,赵老招呼着一道先往苑中去。
钱誉正欲同白苏墨一起,另一小厮匆匆来了跟前,“少东家,早前让查的马匹交易有了消息。”
钱誉顿了顿,目光看向肖唐。
肖唐会意,是少东家让他暂且先留下的意思。懒人听书 <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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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誉朝白苏墨道:“我先处理些急事,你同赵老和夏姑娘,许兄先入内,我稍后便。”
白苏墨点了点头。
钱誉暂离,她便是主人家。
赵老同夏秋末一道,正好说起长风的布庄生意之事,便走在最前面,白苏墨快步迎上。
许金祥正跟在夏秋末和赵老身后,正愁插不上话,有几分尴尬,便见白苏墨来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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