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遂又在小洲头上喂白鹭。
宝澶险些摔到水中去,幸亏梅佑泉心细。
这一下午时间便也过得很快。
明日就要离开麓山脚下,今日唐宋便在游船上准备了酒宴替他们送行,酒宴还颇为隆重,上了歌姬和舞姬。
今日寻来的这领舞的舞姬,不仅生得很美,舞姿还尤其动人,便是连眼神都处处恰到好处,趁得别有一番的风情韵味,倒叫人几分移不开目来。
只是场中都看得清楚明白,这舞姬似是尤其倾心钱誉。
目光似是就未从钱誉身上移开过,动人舞姿十回有九回里都是冲着钱誉去的,尤其是最后一个谢幕都,轻飘飘就往钱誉身上坐了去。
这一幕委实有些突然。
宝澶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都以为乐曲已尽,结果还不尽然,只听最后一个鼓点,舞姬一双玉臂环上钱誉后颈。
梅佑均看了看梅佑康,戏谑笑了笑。
梅佑康倒是无事般审视了钱誉一眼。
白苏墨也愣住。
梅家的几位姑娘有些怕羞一般伸手捂了捂眼睛,却又好奇,偷偷打量。唐宋和苏晋元这头却是带头拍手叫好。
众人才明白,这是舞姬舞蹈中的动作,如此才借了钱誉。
应是看这厅中钱誉生得好看吧。
方才便听唐宋说起这舞姬名唤子绯,是朝郡一代最负盛明远的舞姬,这舞蹈虽是大胆了些,却跳得实在是好。
梅家几位公子和姑娘也跟着鼓掌。
那舞姬起身,接过身后递来的酒杯,奉在钱誉跟前:“奴家刚才借公子帮衬,这杯酒,奴家敬公子。”
唐宋笑道:“钱公子,子绯这杯酒旁人是艳羡都艳羡不来的,你可不能推辞。”
钱誉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杯中的酒。
心知肚明,他今日这杯酒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若是不喝,众目睽睽之下,这舞姬便会一直磨上他,届时只会更难看。
这等出得这种风月场所的,风流手段向来层次不穷,今日还有白苏墨和梅家三位姑娘在,他若推辞,便等于是在此处特意挑逗给旁人看。
他饮与不饮都已惹上了一身香艳桃色。
今日这厅中,是有人见不得他好。
第48章 分路回梅家
那舞姬眸含烟波,嘴唇涂了樱桃蜜色,她手上带着铃铛,递酒在他面前时,手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眼见他似是并无动静,身子便又往前探了几分,特意彰显了几分腰身的妩媚。
钱誉看了眼她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她。
缓缓伸手接过。
舞姬却曼妙移开:“这杯,还是由奴家来伺候公子饮吧。”
钱誉手中落空,微微怔住。
凝眸看她,她眸间笑意更深。
钱誉瞥目看向一侧的梅家兄弟四人,并了唐宋,今日有人做局,不会在厅中如此善罢甘休,只怕这一杯下肚,还有会一杯。
有人是想让他坐实了这香艳之举。
钱誉戏谑笑笑。
而舞姬身后,白苏墨果真目不转睛看他。
白苏墨今晚手中的酒就未断过。
钱誉先前坐在位置上,便看得清清楚楚。
今晚气氛使然,众人相互敬酒,白苏墨已然喝了不少。
虽说果子酒不醉人,她今日应是高兴,便喝得不仅多,而且急。
她先前便已有些微醺。
眼下,怕是要起醋意了。
钱誉方才思及此处,就见舞姬已贴近,跪坐在他面前,身姿绮丽得将酒杯呈至他唇边,他唇边已沾染了几分酒气。
钱誉正欲作何,却见白苏墨忽然起身走来。
梅佑康几人都愣住。
钱誉也抬眸看她。
就连那舞姬都滞住,愣愣见白苏墨伸手,从她手中缓缓拿过那杯酒,一时竟忘了动弹,就这么目瞪口呆看着她。
白苏墨才是天生好看,舞姬是凭借先前的舞姿增添了几分遐想,但若真站在一处,才觉一人是大方庄重,便是轻颦浅笑都明艳动人,而一人却是扭腰作态,显得几分低俗了去。
钱誉亦未想到她会如此。
却听她继续道:“子绯姑娘的舞跳得好,这等优雅舞姿,我在京中都少有见道过。不如,将这杯酒让与我,我借花献佛,敬子绯姑娘一杯?”
听到这句,舞姬全然愣住。
眼见白苏墨掩袖,仰首,要将杯中酒饮了下去。
梅佑康的脸色都煞白了。
梅佑均的脸色也很是难堪。
却在这时候,钱誉忽然起身,一手将她揽在怀中,一手将她放在唇边的酒杯夺了过来,一口便仰首饮尽。
白苏墨不解之时,才听他咽下这口酒,轻声道起:“这杯酒你不能喝。”
白苏墨似懂非懂。
钱誉见梅佑康和梅佑均先前煞白的脸色,慢慢缓和了几分下来。
钱誉将酒杯还于舞姬手中,半是笑意,半是警告:“多谢姑娘美意,我只饮这杯便是,这厅中还有我心上人,不想叫她误会,烦请见谅。”
这酒钱誉虽是饮下了,舞姬还是愣愣看向梅佑康处。
这厅中,便忽然都明白过来这一出的来历。
应当是出自梅佑康手中。
梅佑康脸色很是有几分不好看。
又瞧唐宋的模样,才晓这酒宴虽是唐宋张罗的,但唐宋应当也是不知晓这其中缘由。
钱誉却拱手:“钱某不胜酒量,先行告退,诸位尽兴。”
言罢转身。
“钱誉。”白苏墨唤住。
他没敢看她,声音有些沉声嘶哑:“别跟来!”
白苏墨微微怔住。
梅家几个姑娘也不明所以,但都觉得梅佑康特意安排一个舞姬这么缠着钱誉,有些过了,钱誉应是不好拂了梅家的颜面才离开的。
但这厅中的男子怕是都应当猜出了几分!
钱誉喝下去的那杯哪是普通的酒?
看钱誉方才那模样便知晓了。
若不是钱誉一口喝了,若……真被白苏墨喝了,今日这事情便不是一句闹大不好收场就可简单了事的了。
白苏墨若是出了事,整个梅家恐怕都要跟着遭殃。
梅佑均,梅佑泉和梅佑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只是都不能说破。
苏晋元向来同梅佑康交好,而此时脸色也一片阴沉,若不是钱誉方才出去,他自是要眼下拉了白苏墨就走的。
可唐宋是主人,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缓和氛围。
好在这厅中几个姑娘都是不知情的,也不至于彻底将这脸撕破。
苏晋元就朝白苏墨道:“表姐,你同我一道吧,我正好和你说会儿话。”
白苏墨只道是她先前替钱誉挡酒,众人有些被吓住了。
苏晋元给她解围。
白苏墨便同苏晋元坐在一处。
只是苏晋元这一晚上的脸色就一直没怎么好过。
倒是多饮了几杯闷酒。
……
钱誉出了船舱,将这口酒能吐便吐。
但未吐出的酒意已浸入肺腑,他只觉身上开始些许燥热,闭眼便都是白苏墨朝她娇嗔的模样,亦或是如同今日下山,她亲吻他耳后,他便觉她似真的将身子贴在他身后亲吻。钱誉垂眸,掩下眉间一丝清明,上了乌篷船,让船家先回蛙苑。
钱誉离席后,酒宴的气氛便有些沉闷。
不多时,酒宴就心照不宣得散了。
游船靠岸,一路往蛙苑回去,苏晋元都一直跟着白苏墨,似是也不想她同梅家几个公子呆在一处,一直将她送回客房中。
等回了蛙苑客房,苏晋元又说饮了酒,下船时吹了风,正头疼欲裂得很,非要让宝澶帮他按头才,赖在外阁间中不走。
白苏墨也拿他没辙。
过了许久,宝澶入了屋内,说表公子在外阁间的小榻上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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