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顾之澄快速走上去,挡在陆寒身前,雪腮微露粉色,杏眸又隐含着期盼地看向他,咬着唇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陆寒眉眼深邃地望进她的眼睛里,看到她提着盏兔儿灯又腮帮子鼓鼓的看着他,仿佛他不说个答案她便要与他赌气似的,不免有些好笑。
  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眼瞳里掠过一抹深色,轻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孩罢了。”
  “......”顾之澄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听错了,可是陆寒却又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他们已经离开了夜市,四周的行人渐少,只剩下夜凉如水,月色似霜伴在他们身侧,所以她被他牵着,也没有之前那般害羞了。
  只是......陆寒说她像个小孩?
  哪有人会想对一个小孩产生男女之情的。
  陆寒一定是在敷衍她。
  果然......话本子里说得没错,男人都是会变的。
  只是陆寒变得也忒快了一些,才牵到她的小手手,他就开始不珍惜了......!
  顾之澄一路闷闷不乐,上了马车也不理陆寒,提着她的兔儿灯恹恹地扒拉着,精致的眉眼一直耷拉着,也不肯抬起来看他一眼。
  直到马车停稳,陆寒在她身前淡淡的提醒道:“陛下,到了。”
  她这才抬起眼来,只是也不肯拿正眼瞧他,只提着兔儿灯便打算下去。
  不料陆寒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
  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直直跌入了他的怀里。
  兔儿灯也没拿稳,“哐当”一声轻响,摔到了柔软的车垫上。
  “唔......”顾之澄没来得及说话,淡粉似桃瓣的唇就被陆寒清冽又灼热的气息盖住了。
  他在亲她。
  顾之澄的脸已经红透了,像只烫熟了的红苹果,喉咙有些发紧,甚至忘了呼吸,只能感觉到陆寒清冽如冷月又灼热绵绵的呼吸,吐在了她的唇角处。
  一下不够,他仿佛没有餍足,轻轻地啄了她一下又一下。
  月色皎皎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盈然而入,洒在他精致的眼角眉梢,却衬得他眼底愈发幽暗深邃得不像话。
  顾之澄待他换气的瞬间,伸出小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你......你说了让我先考虑一番,再决定是否答应你的......”
  明明还没答应他,就这样亲她算怎么一回事?
  她轻轻软软的嗓音似每个字都带了一把无形的小钩子,又甜又勾.人。
  陆寒眸中掠过一丝深泽,俯身下来,吻得更深。
  他尝到了,真的很甜。
  “我亲我的,你考虑你的便是......”他含糊地开口,喑哑的嗓音让人心头发颤,酥麻从后颈一路蔓延下去。
  顾之澄悬在身侧的小手握成了拳,不解气地捶了几下他的肩膀。
  她不敢用力,怕他疼。
  却不知道,她的力气在他看来,不过是猫儿挠似的。
  “陛下可是生气了......?”陆寒轻飘飘的喟叹从两人相触的唇瓣之间溢出来,融进浓浓的夜色中,让人耳畔都觉得迷离。
  顾之澄轻哼一声,却被他噬咬成了一声破碎的嘤咛,亦同样融进夜色中,刮得人心头发痒。
  陆寒眸色暗下去,抬起脸,啄了啄她的唇角,嗓音紧绷抑制着,“陛下,是臣僭越了。”
  “......”顾之澄嗔了他一眼,杏眸秋水滟滟,双腮酡红绯绯,这般娇嗔羞怒的模样,美得比今晚的月色还要让人沉醉。
  如今再说,亲都亲完了,是不是也太晚了一些?
  陆寒喉咙有些发痒,又忍不住再尝一尝那柔嫩香软的唇瓣,哑着声音道。
  “陛下之前的问题,恕臣实在难答。”
  “在臣眼里,陛下是独一无二,难以描摹的。因此,臣不知该用怎样的词句,来描绘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情之所起,怦然心动,都难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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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112】二更
  顾之澄不敢告诉太后, 她和陆景这门婚事是因为陆寒从中作梗而告吹的。
  她只能说, 属下无能, 并未查出任何结果来。
  而张丞相,也是嘴巴紧得很。
  他原本就是陆寒一派的人,跟太后十分疏远,就算太后从他那儿打探什么, 也只能落得一场空。
  张丞相咬定自个儿就是突然看陆景顺眼了, 觉得他模样俊,人品好, 日后定前途无量,是他丞相府难得一遇的乘龙快婿。
  但除此之外,张丞相却死活不肯说是为何突然看陆景顺眼了。
  顾之澄只能安慰太后, 说或许是张丞相发现连身为女帝的她都能看上陆景,那说明陆景定是有不凡之处, 所以张丞相也舍不得了。
  这样的说辞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太后也实在拿这件事没辙, 只能让顾之澄另择佳婿。
  顾之澄也只满口答应,却从来不上心, 依旧和陆寒成日在御书房待着。
  以往也是这样待着,所以太后并未起什么疑心。
  只有顾之澄知道, 如今她与陆寒之间......已是完全与以往不同了。
  虽她还未答应陆寒,陆寒也一直不催她,说是给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两人相处之间,也是些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是一同用膳一同批折子,偶尔闲聊几句。
  这些明明都是顾之澄已经习惯了的,如今却又总觉得不大习惯起来。
  比如交换折子之时,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陆寒的指尖,便会觉得一阵酥麻,直直蔓延到耳尖,半晌回不过神来。
  再比如一同用膳之时,陆寒的玉箸与她的玉箸不经意间相触时,也会惹得她脸颊有些发烫,抬不起眼来。
  再比如陆寒闲聊时忽而冒出来一两句温柔或是深情的话,眸光深沉专注,就更容易让她脸红心跳,半晌接不上话来。
  顾之澄总以为,即便她喜欢上了陆寒,也不该这般乱了阵脚的。
  所以,她只能将一切都归于天气太热。
  因此她才心浮气躁,总觉得这儿热那儿热,和陆寒待不了多久就要变成一只烫熟的虾子似的。
  而这样的日子过得倒是快。
  转眼七月就这样过了,到了秋风送爽丹桂飘香的八月。
  天气渐渐凉爽了下来,顾之澄御书房和寝殿里的冰鉴也都撤了,知了也不知不觉间全然消失了。
  可顾之澄却沮丧的发现,她这动不动就在陆寒跟前面红耳赤全身发烫的毛病却不见好,似乎还更严重了些。
  为此,她不免有些苦恼。
  喜欢一个人,却因他而不像自个儿,乱了分寸,这样多不好。
  可让顾之澄苦恼的不仅仅是这个,更为紧要的,是太后开始在她耳边日日催促,何时择好如意郎君。
  顾之澄不得不敷衍太后,说是这澄都的好男儿太多,她根本看不过来,又不能跟抛绣球似的砸中什么人都往皇宫里安置,所以她只能慢慢挑选,精挑细选。
  可太后却不乐意了。
  依顾之澄这个挑法,可能等太后半截身子入土了,这君后都没定下来。
  为此,太后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宫里办了个品蟹宴。
  正好是蟹膏丰美的时节,而御膳房里做蟹的手艺又是一绝。
  所以太后广下请帖,将澄都达官显贵之家适龄的男子都请进了宫里。
  说是品蟹,实则都明白,是为了让皇上择婿。
  太后这品蟹宴是先斩后奏的。
  所以当顾之澄在御书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倒不是旁的,只是因为这传信的小太监话音一落,御书房里就冷了好几度似的,只觉有一道冷飕飕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来,还带着些酸味。
  等那小太监一走,顾之澄立刻表示,“什么品蟹宴?......朕去都不会去的!”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
  当顾之澄知道,这品蟹宴是太后花费了大功夫,让御厨们研制出了十八道不同螃蟹的做法后,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陆寒再冷飕飕的视线望过来时,她也只是拍着小胸脯表示道:“你放心,朕......朕只去吃螃蟹!瞧都不会瞧那些男子一眼的!”
  陆寒暂且信了,并且特意让人拿了最好的料子去给他裁一身新衣。
  要最好看的,穿在他身上能让那小东西移不开眼,知道谁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
  旁人和他比起来,简直连渣渣都不剩。
  甚至陆寒还连夜对着铜镜练了仪态动作,言谈举止,音容浅笑,才艺诗书,就是为的艳压群雄。
  接连几日活生生将自个儿活成了要入宫选秀的样子。
  然而......品蟹宴的前一日,陆寒才想起来。
  太后压根儿就没给他送请帖。
  陆寒本也可以抢了谁谁谁的请帖大大方方去那品蟹宴。
  可若是那样,太后定然能猜出他的心思,又不知要给他使多少绊子。
  他的好日子才过没几天,自然舍不得被太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破坏掉。
  ......
  陆寒在摄政王府中愁煞了一晚上,而顾之澄却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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