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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8. 无故染恙

  【一时疏忽,竟要翻天?】
  白羽恒看清来人是周偈和暮色,先是诧异,随后听到暮色理直气壮的责问,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想着“未转生的不省心,转生的也不省心。”十分无语的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为何闯阵而来?”
  暮色无话可接,不知所措的看向白羽恒,一张脸憋得通红,要多囧有多囧。周偈心疼即乱,走前半步,摆出皇子威仪,不可一世的说道:“是本王命他如此的,白总教可有异议?”
  “白羽恒见过恂王。”白羽恒看着周偈和暮色的神色立时就明白了,声音不大,但是语气颇严的又问了一句,“敢问恂王可是奉旨而来?”
  “我……”周偈心虚,却还是硬着脖子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看着周偈满不在乎的神色,白羽恒不知哪里就来了火气,竟大着胆子责问周偈:“皇室之人无旨不得前往界灵殿,恂王难道不知吗?”
  “本王当然知道!”周偈被白羽恒的执拗死板惹恼了,不耐烦的说,“本王回头和父皇说一声就好了。”
  白羽恒看到周偈身后委屈巴巴的暮色却是冷笑一声,道:“恂王乃是皇帝亲子,即使触怒天颜也自然无碍。但恂王的半妖常随却没有如此恩佑,一旦触犯律法规训,必将被严惩。羽恒敢问恂王,到那时可有万全之法护暮色平安?”
  “本王的人用不着你操心!”白羽恒的一番抢白直接踢翻了周偈的醋坛子,周偈立时就怒了,指着几个在远处不知所措、瑟瑟发抖的半妖说,“白总教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管好这些小狐狸精就够了,不要老是惦记本王的人!”
  “是,羽恒谨记恂王教诲。”白羽恒看似温和无害、柔弱可欺,其实骨子里十分执拗。眼见恂王的傲慢也生出怒意,面上虽恭谨,话却句句都是软怼,“半妖常随一旦认主必将忠心侍主,绝无二心,还请恂王也能视半妖常随为重要之伴。”
  “用不着你说!”周偈明显被白羽恒怼急了,“本人知道该怎么待他。”
  “那恂王为何还命他闯阵?”白羽恒反问,“恂王难道不知半妖擅闯界灵殿阵法乃是大罪,想害死他吗?”
  “放肆!”周偈彻底怒了,“你竟敢如此和本王讲话!”
  “羽恒说的是事实。”白羽恒丝毫不惧,“暮色忠厚老实,待人和善,对恂王的要求必定有求必应。羽恒不敢求恂王能护他周全,只求恂王能体恤他一二,莫要让他成为代主受责的替罪羊。”
  周偈的怒火自内府喷涌而出,盈满克己,直指白羽恒。白羽恒不便与皇子动手,只得挥手布下一个阵法,将周偈困在其中,未成想竟惹得剑灵一阵怒吼。
  这一声怒吼直叫得周偈头胀耳鸣,满脑子里一瞬间涌进来各种呜呜咽咽的声音。周偈承受不住,踉跄几步,被暮色扶住。未等暮色询问,突然四周阵法激荡,远处更是传来鸣笛示警,暮色不明所以的看向白羽恒,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坏了!”白羽恒却反应过来,“阵法被破,你们的闯入已经被发现了。”
  “那……那怎么办?”暮色无助的问。
  “那还不快走?!”白羽恒瞪了暮色一眼,“无旨前往界灵殿已是大罪,你们还闯阵而来,也真是胡闹。赶紧离开,我来应付一下。”
  暮色二话不说,扶起周偈依旧从兑位退了出去。
  待退到阵外,脱离神见之森范围,周偈才慢慢缓了过来,可是人却如大战一场般虚脱至极,冷汗更是满头满身。
  “殿下。”暮色惊惧不已的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周偈浑身无力,根本站不住,倚着暮色坐在树下,抱着自己的手臂说,“有点儿冷。”
  暮色见状忙将周偈拢进怀里,一边摩挲着他的后心一边拉过他的手,十分娴熟的过着灵力。
  周偈将暮色的灵力全数化进自己内息,如同添炭入炉,内府的火一下子就盛了,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又缓和了一会儿后攒够力气,扶着暮色的手上了马。回城的路上不敢疾驰,暮色引着周偈的马慢慢行回去。好在离神见之森越远,周偈的状态就越缓和一些。好不容易捱回府,竟是日已偏西。
  “哎呦我的殿下!”吴长安正在为周偈和暮色的突然离去而焦急不已,眼见周偈一脸病态,顿时将满心抱怨都抛之脑后,赶着上来扶周偈下马,心疼的问,“这又是怎么了?”
  “本王无事。”周偈推开吴长安,依旧倚着暮色,一边向府里走一边还不忘骂吴长安,“今日为何要开府迎客?本王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冤枉啊!”吴长安立刻堆起满脸委屈,“今日是殿下寿诞,是王妃命……”
  “闭嘴!”周偈喝道,“你听她的听我的?”
  “听殿下的!”吴长安的忠心表现得很坚决,邀功般忙说道,“今日的重阳宫宴我就早早派人送了信,说殿下抱恙去不了了。”
  “还算你有脑子。”周偈瞪着吴长安,又问,“王妃今晚是不是还在府内设宴了?”
  “是。”吴长安忙跪了下来,硬着头皮道,“殿下恕罪,王妃的话我不能不听啊。”
  “那你现在去传本王的命令,把宴席撤了。”
  “可是……”吴长安有些为难,“贺寿的宾客都来了啊。”
  “轰走!”周偈的语气容不得一丝转圜,“快去!”
  “是!”吴长安无法,擦着额头的冷汗,站起来快步去了前堂。
  周偈跟吴长安发完一顿火立刻觉得气短,腿一软险些站不住。暮色见状,抱起周偈就进了寝室。待安顿周偈躺好,又命侍人去叫了季彦。
  周偈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不舒服,就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季彦诊了半天也没诊明白,眼看周偈唇干手冷浑身无汗,正是高热的前兆,可脉象却不符,季彦不解的问:“暮色常随,殿下今日出门可有何异状?”
  暮色没有应答,一旁的侍人悠悠开了口:“回季医官,暮色常随不在这里。”
  “他去哪了?”周偈先不高兴了,“我在生病他竟然不守着我?”
  “回殿下。”侍人听出周偈语气不善,忙跪下来答,“暮色常随被王妃唤走了。”
  “什么?!”周偈猛地坐起来,引得一阵头晕,“唤他做什么?”
  “小人不知。”
  “吴长安呢?”
  “吴长吏也被王妃唤走了。”
  周偈坐不住了,一掀被子下了床,季彦忙扶住他,急声劝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快躺下。”
  “还躺什么?!”周偈推开季彦,踉跄着出门,“有人都要翻天了。”
  “殿下!”季彦无法,抓过周偈的外衣追着出了门。
  堂前廊下,王妃沈氏面若寒霜瞪着跪在庭中的暮色。吴长安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一脸为难。左右侍人婢子站了一排,却在王妃威压下谁也不敢动,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恐主人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今日本王妃命你同吴长吏迎客谢礼,你却擅离职守不告而别。”沈氏的语气比面上的神色还冷,“还怂恿殿下离府,却连个护卫都不带,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一场武技比试就天下第一了?”
  “暮色不敢。”暮色恭谨开口,“今日之事是暮色思虑不周,行事欠妥,未能护殿下周全。”
  “你可知罪?”
  “暮色知罪。”暮色向着沈氏伏身而拜,“请王妃责罚。”
  “当然要责罚。”沈氏的心内充斥着恨意,紧紧攥着绢帕,冷言说道,“不然你都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暮色未答,只将身子伏得更低,沈氏高声喝道,“来人,赏鞭刑三十!”
  “哎呦!”暮色还未怎样,吴长安先吓了一哆嗦,连滚带爬的扑到沈氏眼前,急道,“王妃息怒,这可使不得!”
  沈氏嫌弃的退后半步,怒道:“有何使不得?!”
  “请王妃恕罪!”吴长安向着沈氏拜了拜,辩解道,“今日之事不能怪暮色常随,是殿下他非要出门的。殿下那脾气满府人都知道,谁敢违逆啊!王妃真的是冤枉暮色常随了。”
  “冤枉?殿下好好出去,病着回来,都是因他护卫不当,这难道是冤枉?”沈氏狠狠瞪向暮色,喝问,“暮色,本王妃可是冤枉你?!”
  “王妃没有冤枉暮色,是暮色的错,暮色愿受罚。”暮色说着将自己的衣服退到腰间,伏身跪好,“请王妃责罚。”
  “你可听到?”沈氏问向吴长安,未等吴长安答话,又立刻吩咐掌刑的侍人,“打!”
  “不能不能!”吴长安大叫着,“不能打!”
  “你有完没完?”沈氏彻底被吴长安惹怒,“你再阻拦,连你一起打。”
  “王妃可随意责罚小人,但是暮色常随打不得!”
  “同是王府下人,他为何打不得?”
  “暮色常随是皇子一等常随,食朝廷俸禄,有阶位在身,只有殿下可以责罚。”
  “殿下染疾在身无暇处理府内之事,本王妃代掌刑罚!”沈氏义正言辞,“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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