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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_10

  清晨的微风拂面而过,吹在她汗湿的衣衫上,带起阵阵凉意。林赟如今身体羸弱不抗冻,被这缕晨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可除此之外庭院里却是一片寂静,只有清风拂过花草,而她的问话终究无人应答。
  林赟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不觉异样,似乎这副身体里真就只剩下了她,而身体真正的主人林允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她不觉有多轻松,相反更是怅然——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般变故会给她的未来带来多大变化,可却已经明白自己将要肩负另一个人的人生。
  或喜或忧,或悲苦或富贵,人生如何都还是后话,现在林赟只觉得自己欠了林允的。
  林赟烦躁的将散落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她并不喜欢亏欠别人,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就算是想补偿也是无法。她烦恼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一身狼狈的坐在院子里不像话,到底还是撑着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最后决定将那些注定想不出答案的事放在一旁。
  她只是起来晨练的,如果要一直使用这副身体,她并不希望一直弱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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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晗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睁开眼望着帐顶出了会儿神,终于想起如今的卧房不再独属她一人。她眉头一皱,赶忙掀开床帐去看,这才发现原本打着地铺的地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屋里除了她也再无旁人——林赟显然是早起出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夏晗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她固然对这桩婚事冷淡排斥,甚至不将之放在心上,可面对着林赟,却总是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心。
  无论如何,林允总是男子,两人还拜过堂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名。如今两人在夜里共处一室,如果对方起了歹心,将夫妻之名变作夫妻之实,她其实根本没有办法。毕竟就算是闹到父母面前,夏侍郎和夏夫人也不会觉得林允做错了,或许前者还会觉得欣慰。
  这些夏晗早就想到了,她甚至想还过成婚之后每晚都给林允下点儿迷药,让他能够安安分分一觉到天明。可事实上两天过去,她准备的迷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对方也并没有起过歹意。
  或许就像林允说的,他对她从来无所求,更没有高攀的意思。
  念及此,夏晗不禁松了口气,觉得这几个月来终于遇见了一件还算让人高兴的事。至于对林允的亏欠,她总能寻见机会补偿的,甚至夏家女婿的身份一直为他留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晨起胡思乱想了一阵,夏晗很快也收拾心情起身了。她习惯了丫鬟的伺候,起身之后只穿着中衣便出声唤藏冬进来帮她更衣,谁知房门开了,门外却没有等候的藏冬,反是林赟一身汗湿的走了进来。
  林赟瞧见她晨起鬓发微乱的模样怔了怔,旋即避开目光,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藏冬不在,我让她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说完顿了顿,又将目光移了回去,满脸真诚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可以帮你做。”
  夏晗此刻仪态不佳,心中便有几分羞恼,她也无意让林赟帮忙做些什么,结果一抬眼却轻而易举的从对方满脸的真诚中看出了言不由衷!
  这竟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不过奇异的是夏晗对此并未生厌。
  夏晗沉默了一瞬,开始反省自己的内心,很快想明白了自己不讨厌的原因——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触及了她心中那片熟悉的柔软,对方那“真诚”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罢了。
  忽然间没了兴致,夏晗也懒得与林赟再说什么,只摇摇头道了声:“不必。”
  好吧,这个答案可谓是正中下怀了。林赟倒也不是真虚情假意骗人玩儿,只是她现在太累——在扎完马步之后她又寻了根树枝练了半个时辰的剑,虽然练起来软趴趴没什么力道,可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是真累人——累得她连多走一步,多抬抬手都不想,说那话时自然也就真诚不到哪儿去了。
  此刻听到夏晗的拒绝,林赟当即也是松了口气,软着腿走到床边坐下,歇了好一阵才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夏晗自己找了衣裳出来穿好,可惜散开的长发她自己梳理不好,挽不出好看的发髻,于是只能将长发梳直等在藏冬一会儿来给她梳头。她自觉现在的自己并不适合让外人瞧见,也不想引起林赟的注目,可瞧着对方一身湿淋淋更狼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林赟自然察觉到了,可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努力挺直身板坐在这里已经是她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她现在就想泡个澡解解乏,顺便冲刷掉着一身的汗臭味儿。
  好在藏冬做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回来了。
  林赟如愿的泡上了热水澡。只是可惜,这是夏家不是她自己家,否则还能弄些药材弄个药浴,解乏恢复的同时还能疏通打熬筋骨,可谓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林大小姐又为这糟心的生活叹了口气,可她从来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叹完气也就算了。她泡完澡解了乏,收拾好心情擦干身体走了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自己将长发束起,简简单单收拾一番就又是个清隽少年了。
  夏晗此时也已经洗漱收拾完了,美美的坐在饭桌旁,倒是记得等她一起过来用早膳。
  两人一同吃了早饭,虽然没像昨晚那般互相照顾夹菜,可气氛看起来却比昨天融洽许多。林赟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拿起手帕擦擦嘴,突然说道:“今日我还是想要出门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林赟(假装真诚):媳妇,要一起出门走走逛个街吗?
  夏晗(欣然应邀):好啊,走吧。
  林赟(……):等等,不是说好的要拒绝吗?!
  第8章蓉糕
  林赟又说想出去,虽然说这话时她满脸正直,可夏晗看她的目光还是深了两分——谁让这人之前逃跑的意图过于明显,随后又亲口说了对她无所求呢?
  此刻的夏晗满心怀疑,但其实林赟这回真不是想跑。或者也可以说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清点了林允的“遗产”后,有些担心就这么跑了不够盘缠回信州。如此一来,她还不如多等夏晗几日,哪怕是要亲自去与夏侍郎说远行的事,也好过她走到半路穷困潦倒。
  当然,林赟突然说要出门,也并非毫无目的。因为今早再次疏离林允记忆时,她终于意识到时间的不对,随后掐指一算,发现如今距离她狩猎坠马都过去小半年了,而她当初是否已经摔死早已是尘埃落定的事。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消息都传回京城了也说不定!
  发现这一点后林赟就很想打探求证,说她不死心也好,不甘心也罢,她总归是想知道些真正关于自己的消息……其实直接问夏晗也行,只不过她下意识便觉得对方不会回答她,而且她也没理由去问。
  林赟打定主意要出门打探消息,得不到回应便又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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