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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花满枝_51

  第56章【三十二】珍惜(下)
  ……
  虽然婚事的两位主角都希望能够删繁就简,尽快成礼,但毕竟也不能太过简单仓促而失了体面。宣奕心里尤其矛盾纠结。他一方面想尽快跟月成为夫妻,另一方面又想给心上人一个细心筹备下的风光婚礼,恨不能把最好的都捧到月面前。
  最终卢清瑟翻看黄历后拍板定案,宣奕和月的婚事便定在七月十六日,尚有两个月时间准备,当下便将各处人手调动起来,分派任务,热热闹闹准备起来。卢清瑟事必躬亲,十分仔细妥帖,宣奕和月对此自是万分感激和欢喜。
  一晃过了大半月,眼看着婚期将近,请帖也都散了出去,两人心中都是期待中含着紧张。卢清瑟是过来人,瞅着这对小情人时不时因为羞答答闹出的窘态,哭笑不得,于是便叫两人无事时出山庄转转,散散心以舒缓情绪。前段时间,宣奕夙兴夜寐,山庄积压的事务已经处理完毕,眼下一切事宜皆有条不紊地进行,他便也能抽出更多时间无所牵挂地陪伴月。如今月对莳花山庄已经熟悉,于是宣奕便依着卢清瑟的意思带月到怀瑾城中游玩。
  这日,两人轻装缓骑,来到城北潜云坡上的月老祠。
  “早就听人说了,这里很灵验。”拴好马匹,宣奕拉着月向月老祠走去。只见前方几株古树下一座朴实厚重的祠堂,不是很大,但人来人往,香火旺盛。月举眸看去,多是年轻男女,也有少数几对如他跟宣奕这般,是两名男子。再走几步,便瞧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和老婆婆站在树下说着话,两人神情祥和,互视中带着明显的依恋。
  少年夫妻老来伴,执手相看两不厌。
  月心中忽的冒出这么一句。他看看身旁的宣奕,不由勾起了嘴角。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终有一日,也会白了他跟宣奕的头。那时候虽然年华不再,但只要两人情比金坚,携手相伴,便是光阴似箭,岁月如霜,又有何惧?
  在月老像前许愿祈福毕,二人携手在祠中游览。祠堂后院一株姻缘树上挂满了恋人亲手系上去的红线,宣奕和月也一同选了一处枝桠系上承载着两人美好期许的红线。
  宣奕在打理着红线垂下的流苏,月站在一旁,无意间又看到之前在祠堂门口看到的两位老人家。他们就站在近旁,此刻手中各拿着一个木雕小人,似是一对男女。月下意识听着他们的谈话,原来他们手上的一对梧桐木雕是两人当年成亲时亲手雕刻的,多年来一直放在匣子里埋在这姻缘树下。二人成亲后恩爱非常,如今长孙就要成婚,他们遂决定将这一对受月老保佑的木雕拿回去,送给孙子孙媳,希望他们今后姻缘美满。
  两位老人边说边慢慢走远,月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羡慕。
  若是用象征着恩爱的梧桐木亲手雕刻属于自己跟宣奕的木雕,一点点,一滴滴,将自己的情意都刻进两个人的雕像中,想来宣奕会很喜欢的吧?
  第57章【三十三】身份(上)
  虽然想时时刻刻陪着月,但宣奕终究是一庄之主,担着偌大家业,每天都有事务需要处理,不能轻易甩了摊子随心所欲。不过月向来温顺体贴,在宣奕有正事操办的时候从不闹他,宣奕爱怜自是不必多说,山庄中的其他人,诸如管家江栩等也更加尊敬这个即将成为山庄另一位主人的少年。
  这段时间里,月跟宣朗也处得很好。二人年纪相仿,宣朗心性活泼,待人友善,总能找出一些有趣的话题或小玩意儿逗月开怀,起初月是因为他是宣奕的弟弟而有意亲近,后来很快便被他的赤子心肠所感染,真心实意将他看作可以信任的好朋友。
  于是这一天,在宣奕处理庄中事务的时候,月便拉着宣朗一起出了山庄。有宣朗陪着月,宣奕自然是放心的,更何况怀瑾城是莳花山庄的势力范围,于是惯常叮嘱了几句便罢。
  “哎呦阿月你就说吧,这次出来是有什么事?”二人没有带护卫,走在城中,宣朗斜眼看向月,笑问道。月在宣奕面前表现得很正常,但拉他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却没有掩饰表情,一看便知道这趟出门绝对是有目的的。
  月脸上微微一红:“我想请你帮忙砍一截梧桐木。”
  宣朗疑惑:“你要那个干什么?而且咱们山庄里不就有梧桐树吗,你要是想要,大哥都能拔一整棵给你。”
  月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道:“不能用山庄里的,不然宣奕就该知道了。而且,我觉得用月老祠那边的梧桐木更好些。”说着便将前几日跟宣奕一起去月老祠中所见到的告诉了宣朗。
  宣朗坏坏一笑:“原来如此,我的好嫂子是要给我哥送新婚礼物啊!”
  “我要给宣奕惊喜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月不放心地叮嘱道。
  “放心,我嘴巴严着呢。”宣朗拍胸脯保证,“你对大哥的心意做弟弟的当然要帮忙成全啦!不过……”说着他挑挑眉,“嫂子怎么谢我?”
  月一脸嫌弃:“就知道你会趁机勒索我。”他拿出身上的钱袋,在宣朗眼前晃了晃,“喏,请你吃百味轩的烧鸡。”
  “好!成交!”宣朗笑嘻嘻拿过月的钱袋道。
  月悄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笨蛋,钱是宣奕给我的,不还是莳花山庄的钱吗?自己吃自己的还像得了便宜似的。”
  “阿月这你可就不对了。”宣朗自然听得到月在说什么,“义正言辞”道:“你马上就要嫁给我哥了,我哥的东西当然都是你的,作为莳花山庄的当家主母,这些可都是你的钱啊!”
  “那你还我!还我!”宣朗有意咬重了“主母”二字,月知他调笑,轻轻踹了他一脚,要去抢回钱袋,宣朗自然是不肯的,两人打闹着向潜云坡而去。
  ……
  怀瑾城中,一家酒肆靠窗口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他微低着头喝水,宽宽的帽檐遮住了大半面孔,也掩盖了那透着算计的眉眼。
  目光不时扫向街面,薛念的神情仍旧是惯常的轻狂中透着邪气,似是回想着什么,他轻轻冷哼了一声。
  上次凌家堡铩羽而归,用了他的计策,尊主果然没有太过严惩独夜,倒是溯溪被不明不白泼了一身脏水,狠挨了一顿责罚,被收回了一部分权力。
  其实以那人的头脑,未必猜不出其中的原委,可他却连查证也没有,便问了溯溪的罪,终究也不过是因为“疑心”二字而已。想来溯溪也是明白的,故而连申辩也无,直接跪下领罚,从容交出手中的权力。
  不过独夜最终能得以全身而退,最大的原因是他带回了另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的消息。虽然薛念并不能接触到教中机密,但昔年在遗尘宫,也曾遍查过奇书典籍,心中大致有数。想到这里,他眼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尊主脾气古怪,那四个祭品非要从中原武林中寻找,若非如此,只怕早就成功了,当真不是能做大事的人!
  好在这第四个符合条件的人,终于找着了。这次他奉命前来打前站,虽只是预先摸清底细,埋些钉子,但若做得好,便可以趁势而上,以期跟溯溪、独夜等人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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