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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 第501节

  那器物原是一位老人的家传之物,因一念之差卖了人,后来悔青了肠子也没能找回来,只叹无言面对祖辈云云。
  做这行的都是各种老物件来回,对这情形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也能感同身受。
  自家器物不小心损坏一点还心痛个半死,真要找不回来,怕是得死不瞑目吧!
  再加上陆大师先前和傀国的比试、和鹰国博物馆的较量,大家对古董的归属愈加看重。
  因此,如今行内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出货可以,不出国。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过,但大家都默默地遵守着这条规则。
  有眼浅的没忍住,当时不觉得,过后进不到货,也没人再搭理就知道痛了。
  用行话来说,那就是“搁过去那年代,你这种就是汉奸的货色!搁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
  这种人,谁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于是这个规矩,就这么定了下来。
  听了这摊主的话,圣良脸都气青了。
  白木由贵也气,但还保持着冷静:“那你为什么敢卖呢?你就不怕……”
  “我不怕!”摊主已经把自己的物什收拾好,把胸膛拍得嘭嘭响,理直气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卖的是新家生!”
  新家生是行话,泛指一切仿冒之赝品。
  “……”
  要不是他跑得快,白木由贵能把他腿打折。
  圣良刚刚才听了本地人的科普,脸都绿了:“意思是,我花了大几千,买了一堆假货?”
  “嗯,买个教训。”白木由贵把眼前的杯子踹了一脚,哐当一声踹得粉碎:“不过也不是没收获,砸了吧。”
  圣良满头雾水:有收获吗?
  把所有东西全砸了,他收获了心痛。
  白木由贵却已经知道,这事的源头在哪了。
  说到底,还是陆子安。
  陆子安就是那个绕不过去的魔咒,根本不给任何捷径给他们走。
  既然这样,白木由贵只能找了卓鹏,约陆子安出来见一面。
  卓鹏的回复非常官方:“抱歉,我暂时联络不上陆大师。”
  什么意思?
  这时他们才发现,因为耽搁了这些时日,原本上课时间就不固定也不久的陆子安,好像已经有几天没出现在清华校园里了。
  白木由贵顿时慌了:华夏天大地大,陆子安要是真的想躲他,他哪里找得到他人?
  “过明路吧!”圣良有气无力地道:“现在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第594章 神秘战刀
  看着不觉得,一眨眼他们来华夏都快半个月了。
  不仅一点进展都没有,反而连陆子安的行踪都摸不着了,圣良觉得这事真的只有过明路一条路可走了。
  但是白木由贵显然不这样想,他翻着《华夏百工》,头都不抬地道:“你想过明路你去申请,我另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人都找不着!
  圣良已经不再抱多大希望,索性一个人跑去喝闷酒去了。
  看了一晚上的书,白木由贵也算是对陆子安的某些看法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思虑良久,他花了大价钱,找人盯紧沈曼歌的行踪,总算是在第二天上午把她给拦到了。
  沈曼歌看着风尘仆仆的白木由贵,笑容温和:“白木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木由贵也笑,伸手与她虚虚一握:“实不相瞒,我找沈小姐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没能遇上,难得今天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与白木由贵吃饭那件事,何总事后也和沈曼歌说了一下。
  虽然言辞模糊,但也算是提醒。
  按何总的意思是,最好沈曼歌看到他们就走,不搭理不给任何机会。
  但沈曼歌的想法不一样,她和白木由贵打过交道,知道他这个人油盐不进,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重要的是,他这人什么歪点子都想得出来。
  她想了想,倒是挺好奇他这一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于是两人就近找了家咖啡馆,靠窗位置。
  白木由贵压下心里的焦灼,彬彬有礼地请她坐下。
  两人各自点了杯咖啡,沈曼歌便笑吟吟地道:“白木先生,我马上要上课了,有话请直说吧。”
  “也行。”白木由贵也决定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地道:“我想和陆大师见一面,沈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他谈一笔生意,但是陆大师最近行踪成谜,我根本找不到他,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吧?能不能麻烦你给他带个口信,就说时间地点由他定,只要他来就行。”
  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俨然一副没了陆大师不行的样子。
  沈曼歌警惕地看着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谈生意?白木先生可能误会了,子安集团的事情,基本都是卓总做主,陆大师全程不参与,只是挂了个名头而已,你要谈生意,可以尽管找卓总啊。”
  “我的这个生意比较特殊,是和工艺有关的,只有陆大师能做主。”
  谈生意,和工艺有关,卓鹏还做不了主,再结合白木由贵的身份和国藉……
  沈曼歌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木由贵,从他们见面开始,白木由贵的眼神就一直不受控制地往她手上飘。
  她手上没什么饰物,唯一的饰件,就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目光从戒指上划过,沈曼歌想起了那次陆子安对这戒指进行的解说。
  她拿着勺子慢慢搅动咖啡,斟酌着慢慢地道:“我斗胆猜一下,白木先生要谈的生意,和我有没有关系?”
  白木由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曼歌举起她的手,晃了晃,果然,白木由贵情不自禁跟着她的手看了看。
  她了然地笑了,手指轻轻抚过戒指表面:“木纹金工艺?”
  “你怎么知道的?”白木由贵的眼神猛然锐利起来,盯着她:“陆大师说的?”
  所以这果然是他们傀国的工艺吧?只不过陆子安研究出来了而已。
  “呵。”沈曼歌摇摇头:“如果真是为了这工艺来的话,看在之前白木先生对我的关照上,我劝你一句,趁早放弃吧。”
  “不可能。”
  “那也随你。”沈曼歌也只是善意的提醒一句,听不听在他。
  喝了口咖啡,白木由贵到底是没忍住:“为什么?”
  沈曼歌笑了笑,抬起手指:“你觉得,这个工艺难不难?”
  难不难?当然难!
  白木由贵神情激动起来,目光灼热:“当然难!沈小姐你不明白,木纹金工艺对我国而言意味着什么,它是我国文化的瑰宝,有着划时代的重要意义,是新旧时代首饰工艺的完美过渡,甚至对世界首饰文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所以这么重要的工艺,为什么你们失传了呢?”
  一针见血。
  白木由贵正说到激动处,被沈曼歌这一句话堵在了半空。
  仿佛是一个吹到巅峰被戳爆的气球一般,他瞬间就没了力气,讷讷地道:“它消耗太大了呀,当时我国承担不起这样的消耗……”
  “现在就能承担了吗?”沈曼歌摇了摇头,见白木由贵张了张嘴又闭口不答,她想了想,叹了口气:“我感觉你是觉得,陆大师都研究出来了,他一定有更好的办法降低损耗,是吗?”
  对。
  经过一整晚的研究,白木由贵发现,《华夏百工》里,陆子安不仅仅是记载那些工艺。
  他并没有局限于记录,更多的是对工艺进行更新,提出更好更完整的思路。
  如果木纹金能降低损耗,它再一次被挖掘出来,恐怕能瞬间取代莳绘在傀国的地位!
  而作为发掘者,白木由贵深刻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见他不说话,沈曼歌笑了:“白木先生倒也坦诚,我也不瞒你,这项工艺,不是你国的木纹金。”
  “不可能!”白木由贵皱起眉头,有些恼怒:“我绝不可能认错,这花纹,这色泽,我家有一件藏品,和你的戒指的花纹非常相似!”
  沈曼歌想了想,打开小包包,掏啊掏,拿出一柄小匕首,轻轻放到了桌上。
  被她这动作唬了一跳的白木由贵震惊地看着她,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误会了。”沈曼歌把匕首推过来:“你打开看看。”
  白木由贵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这把匕首。
  匕首入手微凉,但是却并不重,刀鞘上的花纹古朴厚重,细细观察时才能发现它通体是以精钢制成,上面用金银错的工艺镶了细细的银丝。
  这般工艺,白木由贵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陆大师的作品。
  心跳如鼓擂,他缓缓地拔出刀,瞬间所有注意力都被这刀身的花纹所吸引。
  沈曼歌将他震惊、不知所措、不敢置信的神情尽收眼底,声音平而缓:“这是我国少数民族三大名刀之一,因刀身在筑成后会自然出现亮丽的特殊纹理的花纹而得名——折花刀。”
  折花刀?
  听都没听过!
  白木由贵细细地观察着,这花纹如流云般流畅自然,又有木纹的清雅洒脱,最难得的是,这花纹如此繁复,但表面却非常平整,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出这花纹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折花刀的工艺其实也非常简单,它是经过钢和铁高温锻打,再反复对折、揉压,从而形成一层一层的花纹。”
  白木由贵猛然抬起头看着他,嗫嚅着道:“……怎么可能。”
  “白木先生也听出来了吧?”沈曼歌微笑看着他,目光柔和:“折花刀和木纹金,工艺其实是相差无几的。”
  “不可能!”白木由贵用力地握紧手里的刀,脸涨得通红:“木纹金是我国江户时代初期(公元1600年前后),从出羽秋田住正阿弥传兵卫制作的俱利雕刻手开始的!”
  “据我所知,俱利雕刻是参考了华夏的雕漆工艺中具有代表性的雕刻作品“屈轮·堆朱”制作的。”沈曼歌声音不急不缓,目光始终平静如水:“你们说的“屈轮·堆朱”,在我国原名叫雕漆工艺,它主要是黑漆和红漆的两种漆的多层交替重叠,在其表面雕刻出旋涡花纹等错综层次的技巧。”
  白木由贵震惊地看着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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