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老子说到做到
宋安安太熟悉他眼睛里那抹绿光代表什么了,当即又惊又怕。整个人连滚带爬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手无意间摸到摊开的箱子里的一只玻璃瓶……那是她特意带过来用来装水的水壶。
男人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想将她的身子捞回自己的怀里。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拿起玻璃瓶的动作,战砚承的唇角勾起轻蔑而讥诮的弧度。
她那样笨拙的动作,怎么可能砸得到他。
宋安安无声的笑了笑,已经举起的玻璃瓶的方向徒然一转……往自己的额头上狠狠的砸了下来。
男人的眼底蓦然的浮现出惊骇。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玻璃瓶砸到她的额头上,顿时间就血肉模糊,鲜血如溪流一样顺着她的额头滴了下来。
“宋安安!”他吼她,前所未有的愤怒,她都可以看到他额头爆出的青筋狰狞可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
她下手虽狠,但后来落下去的时候到底还是怕疼,所以轻了很多,以至于现在还没有晕过去,而是保留着模糊的意识。
只知道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流下。
她睁着朦胧的双眼,他眼里那是什么?
震惊?愤怒?慌乱……还有心疼?
她果然是砸坏脑子了,竟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战砚承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俯身伸手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极其罕见的惶恐,他的手都几乎在颤抖。
宋安安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他将她抱到床上。
“不怕,”女孩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模样似乎吓坏了他,他低头就想亲她的脸蛋安慰她,“我马上给你包扎,不会很痛……”
“别碰我。”他才靠近她,宋安安的眼睛就蓦然的睁大了,沙哑的嗓音吃力而冷漠。
战砚承的动作便就这样顿在半空中,他很快重新开口,“好,我不碰你,你别动,我不碰你就是了。”
他起身,飞快的走到靠着墙的箱子那里,粗暴的打开,翻得一团乱从里面找出了医药箱,然后转身大步回到她的身边。
他的动作极其的小心,紧皱着的眉目,专心致志的眼神,仿佛正在护着一个稀世珍宝。
他看着宋安安时不时皱眉的样子,有些僵硬的问道,“痛不痛?”
宋安安不冷不热的回道,“你强上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痛不痛?”
他的手指一紧,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让你痛过?”
那模样有些愤愤,仿佛受了多大的冤枉。
战少原本就觉得自己冤枉,虽然基本每次都是他在强迫她,但是他哪次没把她收掇得舒服了?
宋安安侧过脸,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他。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贯俊美冷冽的脸上露出茫然,她从小就被宋言希养得娇贵,一点疼都受不得,现在因为不想被他碰,所以不惜砸破自己的脑袋。
明明之前,她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厌恶到这个地步。
良久,就在宋安安准备开口赶人的时候,他低低的道,“把衣服脱了吧,穿这么多你睡得不舒服。”
宋安安这才睁眼看他,“你要睡地上吗?”
战砚承望着她,“我睡你旁边。”
“我不跟你睡。”
“我不碰你。”
“战砚承我说了我不跟你睡!”
“宋安安老子说了不碰你!”
她半阖着眸,冷淡的道,“你睡我旁边我会睡不着。”
他心里一塞,有些受伤,又不能跟她发脾气,抑郁的瞪了她半天才闷闷的道,“地上冷。”
宋安安皮笑肉不笑的了看着他,“我给你支招,等半夜大家都睡了,你可以溜到宋意如的床上去睡,她身子暖得很。”
战砚承面无表情,“宋小三你在吃醋,”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是不是以后我不亲她了,你就继续给我碰?”
宋安安的眼睛睁开了一点,勾唇笑得嘲讽,“等你玩腻我了再去亲她?”
战砚承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明白,但她已经开始明白,这么多年的纠缠都没能换到他的垂怜,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爱她。
这比任何一种不爱都来得让人无望。
见他坐着不说话,宋安安也不管他,自己伸手去脱衣服,穿得一身臃肿的睡觉确实不舒服,而睡眠对她向来很重要。
床头燃着的红烛已经没剩多少了。
宋安安躺进被子里,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半点都没有去管屋子里的男人。
战砚承低头看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愈发尖细的下巴。
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蛋,却又想到了什么,顿在半空中,半响后才收了回去。
末了,他还是起身离开了床,把她铺到一般的被褥继续弄好。
……
同样是静静燃着的红烛。
苏绾安然的躺在沙发里,黑色的长发掩住她大半边的容颜,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字被烛光的影子拉得有些错乱。
秦轩走到她的身边,按住她的肩膀,低声温柔的道,“绾儿,烛光看书伤眼睛,去睡觉吧,嗯?”
苏绾眼皮都没有抬,只淡淡的道,“你先睡吧,我躺这里就可以了。”
秦轩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但仍旧只温和的道,“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让你睡沙发,乖,你上床去睡,我睡沙发就是。”
她闻言倒是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本,仰脸淡淡的笑,“睡床还是睡沙发都一样,我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三年来,她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
她甚至,已经习惯了在失眠和噩梦中度过一个一个漫长的夜晚。
秦轩的手瞬间收成了拳头,声音也有些僵硬,“苏绾,你还是忘不了宋言希么?”
男人一贯温和内敛的脸上掠过嫉恨,为什么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的心思一点变化都没有?
宋言希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陪在她身边,给她一切的人是他!
苏绾并不搭话,重新拾起了书,“去睡吧。”
她如此冷淡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秦轩被压抑了许久的怒意在此时全数被挑了出来。
他伸手就用力的掐着她的下颚,“苏绾,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要这辈子都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么?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么多年我怎么迁就你怎么对你好你全都看不到么?就算宋言希他在的时候也没有我对你好!”
红烛的光线到底不如日光灯那般的明亮,所以秦轩没有看到苏绾眸底那满满的嘲讽和冷漠。
不要一直活在过去里,所以你轻易的走出来了,是么?
宋安安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了,房间里已经没有蜡烛的光,黑漆漆的,只有从窗帘里渗透进来的微弱得可以忽视的丝丝光线。
她眨了眨眼睛,心跳突然加快。
她的床前站了一个人。
而她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战砚承,他的身形,她认得出来。
她条件反射的希望这是噩梦,可是……
他们住的地方就叫做……鬼堡。
这个认知一出现,原本模糊的思维瞬间变得无比清醒,额头上的冷汗迅速的淌了下来。
谁……谁在这里?
她几乎求救般的往地上看去,正想开口把战砚承叫醒,但地上的被子缩成一团,哪怕不是很清楚,她也可以确定地上没有人。
她想起来了,之前她睡着后的不久,她就迷迷糊糊的听到有敲门的声音,还有刻意被压低的说话的声音。
宋意如半夜过来把他叫走了吗?
床边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动,像是雕塑一样久久的站着,宋安安不敢一直睁着眼睛,只能不断不断的将被子里的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恐惧。
她甚至开始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让战砚承跟她睡一张床。
或者,如果早点多了解点这鬼堡的资料,她就不会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手机就在她的枕头边,可是这里没有信号。
她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脑袋也往被子里缩。
每次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走了,那抹黑影始终屹立着。
而且,慌乱中她还发现,那“人”跟普通人的身形不太一样,显得更加的高大,而且骨骼特别的粗。
她每次只看一眼,就立刻又缩回了被子里。
战砚承借着手电筒的微光,看着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女子,这才蹙眉站了起来,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宋安安娇养惯了有点认床,不知道半夜会不会醒来,等下醒来发现他不见了估计又得闹腾,更重要的是,她一个人住这种地方可能会害怕。
“砚承你就要走了吗?”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意如睁着一双眼睛,她咬唇,“天亮再走好不好?我一个人睡很怕。”
战砚承心里心里掠过一丝烦闷,却还是转过身,淡淡的道,“你睡吧,等你醒来天就亮了,二楼每个房间都有人,不会有事。”
鬼堡这种地方连专门来探险的人都被吓走了,何况是宋意如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宋意如甜甜一笑,“你在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