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这时候,她的目光顿了顿,停在了一张图,不,这个叫“照片”。
上面清晰地印着人像。
那是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男人生得十分俊美,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他穿着玄色的服饰,留着短发,面上挂着一点淡淡的笑容,眉眼却分外淡漠。
玄色显贵,短发显厉。男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单单是透过“照片”,都能感受到他传递来的无形的压迫。
顾雪仪立刻就看出来,这个男人沾过血。
男人外表谦谦君子,实际身上掩着比寻常凶戾之气还要慑人的血气。
那就是宴朝?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答应和这具躯壳的原主结婚呢?他看上去并不是会受他人胁迫的人。
不过,关她屁事。
顾雪仪反手无情地扣倒了照片。
半分钟后,顾雪仪打开了门。
门外正大喊着的王月,还有卖力表演着的蒋梦,都愣住了,眼看着那扇门开了,顾雪仪里面穿着睡衣,外面随意裹了一件红色风衣,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眉眼清冷凌厉,刹那之间,竟有种美丽逼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滋味儿……
王月和蒋梦刹那间竟然还有种,自己仿佛马戏团小丑一样,卖力表演却得不到一枚硬币打赏般的滑稽感。
王月结巴了一下:“太、太太,你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蒋小姐,她……”
蒋梦立刻微眯起眼,柔弱无力地靠在王月的肩上,抬头看向顾雪仪:“宴太太,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我并不想夺走你宴太太的位置,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这个孩子……”
顾雪仪淡淡扫过她,一言不发。
蒋梦顿时有种被她从头打量到脚,仿佛打量某种货物一样的窘迫感。
奇怪,我疯了吗?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蒋梦咬牙。
顾雪仪谁也不理会,大步就往楼下走。
王月傻了眼。
蒋梦也傻了眼。
顾雪仪难道不是出来见她的吗?
王月连忙松开手,想也不想就本能地要去拦顾雪仪,口中还一边喊着:“太太,你别走啊……”
那边蒋梦突然被甩开,差点摔倒在地,惊得叫了一声。
王月只好又慌急慌忙回头去扶蒋梦:“太太,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顾雪仪这才顿了下脚步,说:“我去接宴四。”
宴四?
王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四少宴文柏。
“接、接四少?”王月更疑惑了。
宴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和顾雪仪是对付的,尤其四少,年少气盛,可没少下顾雪仪的面子。所以四少不管怎么了,都轮不到顾雪仪去接啊!
还没等王月想个明白。
顾雪仪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嗯,顺便抽一顿。”
王月这才看清楚,顾雪仪手里抓着的是一条gucci的皮带,比手指头还粗。
王月:???
蒋梦:???
她……她要打宴四少?她敢?
疯了,真是疯了!
太太疯了!
第2章 他大嫂!
车一路开到警局的门口,司机都还有种没缓过神的感觉。
“开门。”顾雪仪说。
原主在宴家颐指气使惯了,司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老老实实下去给她打开的了车门。
顾雪仪扫了一眼,结合这具躯壳的记忆,暗暗记在了心里。
眼看着顾雪仪一脚踏了出去,脚上还是一双漂亮又干净的水晶拖鞋,司机忍不住出声隐晦地劝道:“您、您真的要去接四少吗?”
“嗯。”顾雪仪将司机脸上的为难之色收入眼底。
怎么?这个宴四还是个混世魔王不成?
那就更应该抽了。
顾雪仪攥紧了手里的“鞭子”。
这般货色在家族里惹是生非,富不过三代都是小事,牵连整个家族覆灭那可就是大事了!
顾雪仪越发坚定了想法,大步迈进了警局。
司机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好守在了外面。实在不行……就给二少打个电话。
今天也真是怪了,太太怎么管起四少的事了?先生都从来不管四少的事。可千万别搞出什么大乱子!
“宴四……宴文柏在哪里?”顾雪仪踏进门就直接了当地问。
宴家赫赫有名,无人不知,宴四少的名字当然也格外响亮。门口的小女警就愣了一秒,就立刻反应过来,说:“在里面,您跟我来。”
“您是……宴太太吧?”
“是。”
原主没有结婚前,频频出现在各种八卦周刊上。结婚后,因为宴朝行事低调,原主也不得不跟着低调起来,出现在镜头前的次数也就少了。
小女警对宴太太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八卦周刊上印着的那个挑眉大红唇,翻着白眼的模样上。一时间差点没能认出来眼前的年轻女人。
女人结婚后,不大都是备受磋磨,反而不如婚前光鲜亮丽吗?怎么宴太太反倒变了个人似的,变成了个更好看的人似的。
大概嫁入宴家这样的顶级豪门,有什么不同吧?
小女警压下心头的困惑,顿住脚步,推开面前的玻璃门:“就在里面了,宴四少现在……看上去不太好。”
顾雪仪点了下头:“谢谢。”
小女警有点受宠若惊。
宴太太真跟变了个人一样啊……
这头顾雪仪已经见到了宴家四少。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少年倚坐着。他身量修长,穿着属于这个世界的怪异的服饰,那似乎是叫“衬衣”。衬衣领口被撕烂,露出了一大片少年人的劲瘦有力的胸膛。
这时候少年听见了脚步声,于是转过了头。
“顾……顾雪仪?”少年眯起眼,有点不敢相信。
“宴文柏?”顾雪仪更仔细地打量起了他。
少年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左右,额上绑着一根白色的绑带,绑带上隐约洇出了一点血迹。
而绑带之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模样相当出挑,倒是有几分大家子弟的风采。只是少年眉间紧皱,看向她的目光充斥着不耐、暴躁。他若是蓄起长发,身着长衫,就该像是她那个世界里的少年刀客了。
“你来干什么?”宴文柏不快地道。
“接到了警局的消息。”
宴文柏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又冷又不屑的表情:“那也该是我大哥的秘书来处理……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大嫂。”顾雪仪的口吻冷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宴文柏过去没少听见这句话,正要条件反射地出声讥讽,但一抬眸,却正对上顾雪仪冷淡的目光。
她卸掉了总想着压过别人一头的浓妆,但没卸太干净,眼角还残留着一点黑色的睫毛膏、红色的眼影……也许不是眼影,也许是揉红的。还有唇角,唇角也还残留着一点口红的印记……
并不乱糟糟,相反,还显得有点干净,还有点漂亮。仿佛刚刚哭过于是展露出了雨后天空似的漂亮。
刁蛮凶恶从她脸上退了个干净,她更没有再用厌憎的目光盯着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强调:“我是你大哥的妻子!你得听我的!”
她冷淡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宴文柏不自觉地攥了攥指尖,心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顾雪仪随手抓过一把椅子,坐下:“说吧,事情是什么样的。”
宴文柏敛住了心底的怪异感。
他嘴角一勾,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顾雪仪甩了甩手。
“噼啪”一声脆响,皮带抽在了地上。
顾雪仪:“我认为你会。”
宴文柏心尖尖本能地一抖:“……”
连带着胸口也梗了梗。
顾雪仪疯了吗?
她……她难不成还想打他?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三少别乱来……”
玻璃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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