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身不由己
禾穗最后停在一道不起眼的小巷子前，大致翻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将它举到眼前像是为了让某个人看般。
“看好咯，我可毁了。”
她骨骼分明的双手只是轻轻一捻手中的资料便突然自燃般瞬间烧成了灰烬。
“林东问了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不杀了邢靳。”她的双眼在一堆跳跃的火焰中像是一座万年冰封的雪山，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笑着的眼睛好看的弯了起来。
邢靳从十五年前一直追查到现在，每次快要查到要点了便命令禾穗像今天这样烧了所有的调查资料以及所有证据。
“他现在应该很好奇，你为什么多次不杀了他，这个问题不是更有趣么。”
禾穗的眼睛突然显现出放射性的光，夜幕下凭空出现显示屏，她的面前是一个虚幻的身影，他像是隐与黑夜中只有那个布满狰狞伤疤的手露在外面。
禾穗知道她每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将自己的双眼交给他的时候，他都会用那只手扶上自己的头，一言不发，却好似胜过这个世界上各种追捧夸赞。
“你知道我打不过他。”禾穗有意的别过头，避开那朝她伸出的手。
所以男子的手只能停在半空中，在黑夜中像是幽灵的叹口气，用他那沙哑的可怕的嗓音说道：
“你是想说，你手中的这把刀比不过林建逡的笔？哈哈哈哈笑话，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不可能比不过他！！”
禾穗那张精致的面容在黑夜中别扭的抖动了几下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冰冷，此时的她好像是混迹在娃娃堆中的小孩尽力扮演着他口中那个最伟大的作品……不，不对。
禾穗惨淡的一笑，是混迹在一堆小孩中的洋娃娃……
“老黑说，你要见我。”
禾穗点了点头，这才抬头直视着那名男子，她的眼睛慢慢黯淡周围仍旧是一片黑暗，然而此时的禾穗面容安详丝毫不惧怕黑暗的不安。
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感觉到有个人停在她面前。
那人的声音更加真实起来，没有了高科技音效的处理显得更加沧桑和沙哑。
禾穗突然一笑，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为什么不肯让我见你？我能猜出来你变成什么样了，没关系……真的。”
他看着面前这副漂亮的不真实的禾穗，从喉咙间发出了几阵笑声。
“就这点事吗？”
“玄铁那老头已经死了。”
“我知道。”
禾穗顿了顿，这一段话对话在她看来是极其勉强的对话，她说的都是他已经知道的，还有什么呢？
禾穗歪了歪头，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理由让他能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
“金顶酒店里面的东西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这几个女生的基因全都复制成功，尤其是那个叫秦瑶的人，很有意思。”
禾穗点点头，率先扭头先走，对他口中说的已经明显表露出来自己的不感兴趣，她直接无视男子语气中的骄傲和难得的兴致勃勃。
“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她的脚步声显得各位冗长而又清脆，踏着无尽的黑夜而去。
那男子也瞬间隐于黑夜，只是极为不爽禾穗的反应，从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理解为什么已经变好看的禾穗会不开心，无法理解她每天看起来极其可笑的烦恼和在他面前小孩子般玩的各种小心思。
他猜她长不大，只是任由她闹下去，却又完全忽略了已经过了多少年，禾穗每次对着镜子中这张脸猜它可能千年万年都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直这么精致不变，她就会异常觉得害怕，想要自暴自弃干脆直接死了算了。
哪是现在这样死都死不成。
所以她现在极其讨厌这么一切看起来漂亮的东西，想想可能和自己一样就觉得异常后怕。
所以不管是董晴还是禾穗，每种身份她都过的不那么尽人意的开心。
禾穗现在收起自己的戾气，难得没有通告和杀人任务让她很享受此刻的宁静，或许是太无聊了吧。
无处可归的她轻门熟路的摸到林东的宿舍。
想起来这家伙一直把自己当姐姐看待会生气，自己是董晴的时候就那么老吗？
她坐在窗台上听着那个死胖子响彻天的呼噜声，意外的看到林东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黑夜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等到禾穗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的时候，那支笔已经闪着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林东。
“你怎么又来了？”
林东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少女的身影，显得异常平静。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是机器人？”
禾穗不敢睁开眼，一方面自居私自来找林东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另一方面也要谨慎，可能一个不小心，林东随时都会杀死自己。
“芯瞳在你身上对吧？你是人造人，半人半机器，没什么好奇的了。”
禾穗吃惊的看向林东的方向，突然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让林东活到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
“现在你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灼烧，连连后退躲避那层层巨浪，突然而来的心慌让禾穗一时之间没办法反抗。
“十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大火对吧，你是那一百四十位科学家的其中一个，还是数万名受害者的一个？”
林东之所以对禾穗到来不好奇，实际上是他在等她的到来。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十五年前，那场大火他一直相信新闻中的报道是场意外，多家加油站泄露加上实验楼中的化学元素而导致范围这么大的火。
而当他特意去网上查这些资料后，突然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里里外外的掩护尘封了多年的真相。
金鼎大楼现在的位置就是那座名叫芯瞳科技公司的研究院，死了一百四十位科学家，所以是金顶酒店是一百四十层。
加上地下十七层残存的实验设备和那千千万万的头发和机器人。
“我对十五年前的真相不感兴趣，对你们干了这么多事情的目的也不会去作死的窥探，我在尽我所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