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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又跟我玩阴的

  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传出。
  铁面人面露惊色,显然是不甘就此撤退,然军令如山,他却不得不撤。
  “项羽,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完,下次交手,我必取你狗命!”铁面低吼一声,抢攻数招,拨马便退。
  项羽击退了铁面人,也不追击,只横枪傲立,鹰目扫射敌军,一副神将凛凛之势。
  那眼神,仿佛在向敌人耀武扬威,武道舍我其谁。
  眼见铁面人退回,袁军士卒无不是唉声叹气,士气多多少少已受的击。
  铁面人奔回阵中,向袁绍拱手道:“义父,我还没有杀了那厮,义父为何鸣金。”
  袁绍无奈一叹,“你武道虽强,我观那项羽武道与你不相伯仲,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那这场斗将赌约怎么办,大公子就不救了吗?”铁面人急道。
  “再想其他办法吧。”袁绍的语气中,尽是无奈。
  铁面人虽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
  袁绍便打算撤兵回营,这时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你的使命吗?”
  铁面人一怔,忙拱手道:“儿记忆尽失,只记得义父救了儿,儿要舍命报义父之恩,儿还记得,陶商是儿的大仇人,儿必须要杀了他。”
  “嗯,那就好,先回大营,再从长计议吧。”袁绍的眼中,掠过一丝放心的神色,回头瞪了一眼那“陶”字大旗,方才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三千袁军士卒,皆灰头土脸,黯然的退兵归营而去。
  袁军灰溜溜的退却,陶军阵中,却已欢声雷动,嘘声四起。
  陶商望着退却的敌军,望着阵前傲立的笑容,暗中长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斗羸了,项羽啊项羽,不愧为霸王,你还真是给我长面子,没白招你……”
  脸上也掠起得意之色,陶商拂手笑道:“走吧,回营喝酒去,再把那位袁谭公子,放归给袁绍去吧。”
  斗将失败,释放袁谭,那是没面子,是被迫的。
  如今胜了释放袁谭,却是陶商的大气,放的也有面子。
  况且,陶商还要利用袁谭这颗棋子,继续让袁家兄弟内斗,消耗袁氏的实力。
  三千士卒,个个欢欣鼓舞,拥簇着他们的大司马,拥着神威无敌的项羽,欢欢喜喜的还往大营而去。
  ……
  入夜,袁军大营。
  大帐中的袁绍,正愁眉苦脸,品味着斗将失败的痛苦,琢磨着如何救自己的宝贝儿子。
  正当焦虑苦恼时,帐外亲兵却来报,言是袁谭自己回来了。
  袁绍大喜,万没有想到,自己斗将失败,陶商竟然还会放了自家儿子。
  惊喜的袁绍,急令袁谭入帐。
  片刻后,帐帘掀起,袁谭低垂着头,在士卒的搀扶起,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大帐。
  瞬间,袁绍那张惊喜的脸,凝固成了目瞪口呆的一瞬。
  眼前的袁谭,原先英朗帅气的脸已荡然无存,竟已被割了耳朵和鼻子,丑陋不堪,形如怪物。
  左右许攸田丰等文武,看着这等德性的袁谭,也无不愕然变色。
  “谭儿,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谁!”惊醒的袁绍,几步扑了上去,抱着儿子愤怒的大吼道。
  “父帅,是陶商,都是那陶贼干的,父帅,你要为儿报仇啊……”袁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恨怒悲愤的颤声道。
  “残暴的奸贼,你竟敢如此伤我谭儿!”袁绍恨得咬牙欲碎,愤怒的咆哮。
  “父帅,你要为儿报仇,报仇啊——”袁谭精神受到重创,再难支撑下去,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袁绍顾不得许多,急令将袁谭抬下去,命医者救治。
  帐中,一众幕僚属下们,无不愤慨,大骂陶商残暴,就连颜良等河北一派,此刻也不得不表现出愤慨。
  送走袁谭,袁绍悲恨难当,猛然拔剑而出,一剑将案几一角削落,咬牙切齿的愤然道:“我袁绍在此发誓,若不将陶贼五马分尸,为谭儿报仇雪恨,我誓不为人!”
  袁绍愤怒之极的起誓声,回荡在大堂之中。
  一众文武们也忙作悲愤万分之状,挥舞着拳头,呼喊着复仇,声讨着陶商,皆慷慨表明心迹,发誓要为袁绍诛杀陶贼。
  “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尽起我十万大军,不分昼夜狂攻敌营,方可击破陶贼,为大公子报仇雪恨。”许攸急是愤慨的向袁绍进言。
  袁绍微微点头,当即就要答应。
  这时,田丰却道:“主公,陶贼斗将新胜,士气正盛,且官渡敌营垒修得甚为坚固,丰以为我们若一味正面进攻,未必就能破得了敌营。”
  “元皓有何高见?”袁绍也点点头。
  前番陶商不在官渡时,他发十万大军强攻敌营,都没能攻破,如今陶商全师在此,若再正面强攻,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田丰便压低声音道:“丰有一计,或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袭破敌营。”
  说着,田丰便将自己的计策,低声道来。
  袁绍越听越有兴趣,愤慨的眼中,渐渐掠起一抹冷绝的诡笑。
  ……
  三日后。
  自前番斗将得胜,又释放袁谭羞辱袁绍后,陶商就猜测,恼羞成怒的袁绍,必会一怒之下,尽起十万大军,对他的官渡大营发起猛烈的报复进攻。
  陶商已做好准备,用强弓硬弩,给袁绍迎头痛击,令他于次折戟于大营之前。
  令陶商意外的却是,一连三天,袁绍按兵不动。
  袁绍并没有强攻,而是不分昼夜的派人前来营前叫战,想要激怒陶商出营跟他决战。
  敌强我弱,陶商当然不傻,只下令全军按兵不动,严守不战。
  “袁绍被羞辱成那样,早该大举进攻才是,却反而一直按兵不动,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陈平呷着美酒,喃喃道。
  “我也在怀疑,袁绍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招,他应该知道,光凭几句叫战,我是不可能出战的,何苦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陶商也指点敲击着额头。
  “这个袁老贼,到底在琢磨什么嘛……”身边的吕灵姬,也忍不住抱怨道。
  大帐中,众人的眼中,尽是狐疑之色。
  嗵嗵嗵!
  这个时候,营外的鼓声再次敲响,震得人耳膜刺痛。
  鼓声响了足足一刻钟,鼓声一停,营门外的袁军士卒,便开始扯起嗓门,大骂起来。
  什么陶贼残暴啦,什么国之逆贼啦,什么胆小如鼠啦,各种难听的话,不厌其烦的又重遍起来,整个大营的将士们,皆能听得到。
  袁绍已经骂了足足三日,将士们倒也习惯了,没有了最初的怒气,只当他们在放屁。
  吕灵姬却秀眉一皱,怒道:“这些狗贼,吵的烦死人,什么也听不到,夫君,不如叫我派率一队兵马杀出去,灭了那班狗贼吧。”
  陶商眼眸却蓦一闪,仿佛突然省悟了什么。
  “吵的什么都听不到么……”
  蓦然间,陶商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精光,兴奋的目光,急看向了陈平。
  此时的陈平,好似也受到了启发,兴奋道:“大司马,袁绍按兵不动,莫非是想利用这擂鼓叫骂声作掩护,暗中偷挖地道潜入我大营,想从内部攻破我大营不成?”
  果然智者所见略同,陈平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
  陶商一杯酒饮尽,哈哈笑道:“陈酒鬼,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还说袁绍怎么突然这么能忍,原来是跟我玩这地道战呢。”
  “地道?什么地道?”吕灵姬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陶商却在她脸蛋上一摸,笑道:“我的好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吉言啊,若非你那句话提醒,我和陈酒鬼还想不破袁绍的诡计呢。”
  “夫君……”吕灵姬脸色羞红,又是茫然又是难为情。
  陶商哈哈大笑,遂向荆轲喝道:“传令给李广,命他沿着营壁一线,给我星夜赶工,掘出一条四丈深的壕沟来。”
  陶商精研兵法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知对付地道的办法,就是沿着城墙或是营垒的边缘挖壕沟,便可逼着敌方地道口暴露。
  李广得令,当即调动两千士卒,不动声色的急挖壕沟,不出一日,便沿着营壁之下,挖出了一条长壕深沟。
  陶商又在陈平的建议下,于沟壕沿线,埋下几十口大缸,利用回声来侦听地下的情况。
  地面上,袁军的擂鼓声叫骂声震天响,却仍然掩盖不过,由大缸侦听出来的动静,两天后,李广就确实出了地道挖掘的方向。
  陶商遂给李广加派人手,日夜巡视可疑地段,等着袁军自投罗网。
  第七天,袁绍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是日午后,近七万袁军出营,齐集于官渡大营之北,军气浩荡,摆出了一副攻营之势。
  由于事先已判断于袁绍要玩地道之计,这个时候袁绍突然大举进攻,陶商即刻便推测到,这必是袁绍的地道差不多要潜入官渡大营了,所以要尽可能的在地道破土而出时,吸引陶商的兵马于沿营一线。
  料敌先机的陶商,遂令李广率五千精兵,继续侦听沟壕一线,其余数万兵马,尽皆登临壁墙抵御袁绍进攻。
  两百步外,袁绍勒马扶剑,傲然而立,苍老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天下第一大诸侯应有的霸气。
  斗将失败,长子被割耳鼻,种种打击之下,几乎被气到发狂的那个袁绍,已消失不见。
  今日的袁绍,终于回到了那个捭阖天下,目空一切的天下第一大诸侯的气势。
  目射着兵马密布,严阵以待的陶营,袁绍知道,陶商的主力已尽被他吸引,苍老的脸上,燃起丝丝得意。
  “禀主公,眭元进将军已将地道挖到敌营营墙之下,请示主公下一步行动?”斥候飞奔而来禀报道。
  袁绍目光一聚,一身杀气燃起。
  “地道既已挖到这种程度,主公,该是全军进攻,为眭元进拖住敌军,争取到从内部攻入敌营的时间了。”田丰拱手道。
  “陶商,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袁绍眼中燃烧着复仇杀机,深吸一口气,拔剑在手,怒喝道:“全军进攻,荡平敌营,得陶贼人头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大鼓,几乎在同时敲响,震天动地,声势滔天。
  令旗摇动,全线进攻的号令发出。
  颜良、文丑、鞠义等袁军诸将,各统本部兵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官渡陶营逼近。
  最前方处刀盾队高举着大盾,抵挡着壁墙上陶军如雨而下的箭矢,鞠义统帅的弓弩手隐藏在大盾之后,逼近三十余步时,纷纷在大盾的掩护下,以弓弩斜向仰射,以压制陶军的箭袭。
  陶军箭雨被压制,文丑喝斥着数万攻城队,即刻喊杀上前,将百余张云梯呐喊着树起。
  云梯一起,成千上万的袁军,便如疯狂的蚂蚁一般,向着壁墙攀爬而上,只片刻间,连绵数百丈的壁墙上,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疯狂的兵士。
  近三万的陶军将士,则在高顺等诸将的激励下,鼓起勇气,顶着飞蝗般的箭矢,拼死的反击。
  檑木滚滚而落,将敌人无情的砸成肉泥,箭矢将攀墙的敌卒射落,勇敢的士卒,奋力将搭于墙壁的云梯推倒,掀起阵阵惨烈的嚎叫。
  营墙之下,数不清的冷箭乱箭,不停的将不幸的陶军士卒射倒于地。
  敌人的攻势,已是达到前所未有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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