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老师,您有小孩吗?在上学吗?几年级?”陶思眠同样客客气气道,“让他每天放学回家路上注意点。”
  调查组老师没想到是陶思眠,一时没反应过来。
  陶思眠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清理宋奶奶手机通讯录,设置白名单。
  “底层的,道上混的,就连放高利贷的人现在都知道祸不及父母,”陶思眠轻嘲,“这是大学老师。”
  “圣人脱了皮囊不见得比魔鬼干净。”黎嘉洲摸了摸陶思眠脑袋。
  “楚珣团队的检测报告没有法律效力,法医不肯重新出报告,指望交大彻查比登天还难,”黎嘉洲在发微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捅上去,闹到无法遮掩。”
  陶思眠看向黎嘉洲,心领神会:“南方系。”
  从宋文信家出来,黎嘉洲去警察局重新确认中毒细节。
  陶思眠驱车去到南方传媒集团总部。
  天空一碧如洗,八十层的大厦高耸入云。
  跑车刚停到门口,便有门卫小跑过去替陶思眠拉开车门,陶思眠下车,前台已经端着湿毛巾走到跟前。
  陶思眠刚擦完手,陶二婶的秘书已经下楼来。
  “二婶今天忙吗?”陶思眠脚步匆匆。
  “还好,听说你要来,推了三个会。”秘书亦步亦趋。
  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总裁专用电梯。
  前台小姐放下托盘,脸上笑容也没了。
  一人道:“说实话挺羡慕的,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不用上班,还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不知道你在羡慕什么,钱再多也是寄人篱下,被架空的长公主而已。”另一人道。
  “对哦,”先前说话那人反应过来,“本来这整幢大楼就应该是她的,结果现在来一趟还要人带,本来是唯一的嫡系长公主,现在成了旁支左节。”
  “……”
  顶楼总裁办公室。
  陶思眠刚进去,陶二婶就抱住了陶思眠:“想要什么打个电话就好,钱不够我马上划到你卡上,这个点来是不是堵得很。”
  “还好,十来分钟,”陶思眠笑道,“有件事情可能要二婶帮忙。”
  “怎么这么见外,别说一件事,只要七七开口,就算刀山火海,只要二婶能办,”陶二婶一边说着一边从零食柜里给陶思眠拿各种零食,“买这个柜子的时候就想着你来的话吃东西方便,虽然没用几次,但是真方便,小蛋糕啊冰淇淋啊刚拿出来口感特别好。”
  陶思眠用小叉子戳了一下草莓蛋糕,却没吃。
  “二婶,”她道,“我前室友男朋友,也是我朋友,坠楼身亡了,警察法医全部都说是自杀,然后许意菱男朋友是死者室友,就托朋友查了一下,查出来有金属中毒的可能。”
  “但因为法医不肯重新出报告,警方没办法翻案,交大也想息事宁人,所以我想,”陶思眠顿了顿,“我想借南方刊物一周的头版,当然,新闻程序审慎都按规则走,只是其他非紧急新闻都为这条新闻让路,你看可以吗?”
  末了,陶思眠暗示,“二婶我没开口向你求过这个,但这次,你看可以吗?”
  在陶家这么多年,陶思眠看得很清楚,陶二婶的底线是南方系,只要自己不插手南方系董事会,陶二婶便会对她和老爷子一如既往百依百顺。
  关于内容,头条,陶思眠认为对陶二婶来说是小事。
  她怕自己说出黎嘉洲,陶二婶会顾虑晶科,甚至都用了程果的名义。
  陶二婶笑意凝固了。
  宋文信出事当天,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就给陶二婶发了消息——周识理。
  陶二婶当时正在开会,立马中止会议去到休息室和周识理通了三个小时电话。
  陶二婶巴不得这件事情赶快过去,又怎么会让陶思眠把她闹大。
  况且,陶思眠想得太简单,陶二婶的容忍点不是董事会,而是关于南方系的一切,陶思眠都不能插手。
  前有黎家晶科和蒋时延作妖,现在陶思眠又跑来要头条。
  “他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陶二婶宛如被吓到,“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不开。”
  陶思眠微微惊讶:“我以为二婶见惯了生死。”
  “你朋友就是我晚辈,”陶二婶难过状,“你这么一说感觉就像是自己身边人一样。”
  陶思眠以为陶二婶会松口。
  “这个忙二婶真的很想帮,”陶二婶话锋一转,下一秒,“但七七你知道南方系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晶科虎视眈眈,别说一周头版,就是一天头版内容部那边都是如履薄冰,南方系股票今年已经第二次停牌整理,现在都还没复牌,所以七七,不是二婶不帮忙,是二婶帮不了,不过既然你开口了,二婶帮你问问楼下。”
  陶思眠听到陶二婶第一句,就明白不可能了。
  陶二婶还要作势打总裁专线,陶思眠急忙制止陶二婶拙劣的演技:“不用了二婶,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陶思眠一秒都不想多待。
  陶二婶还在挽留:“七七你是不是生二婶气了?要不要吃个晚饭再走。”
  陶思眠笑:“没有。”
  陶思眠出了南方系大楼,直接去了一休。
  在前台,因为没有预约被拦下了。
  陶思眠坐在等候区打量一楼装潢,和严肃低调的南方系不同,一休给人的感觉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劲作,可劲造。
  就和蒋时延本人一样。
  陶思眠父母和蒋时延亲近,黎妈妈和蒋时延亲近,可能是蒋时延揭过陶思眠伤口,陶思眠对蒋时延并没有什么好感。
  但蒋时延说过陶思眠有事情可以找他,现在真的有事了,她过来打蒋时延的脸。
  这不,连楼都没上得去。
  陶思眠足足等了半小时,蒋时延才从楼上下来,抱歉道:“有个会确实走不开。”
  “蒋总日理万机。”陶思眠皮笑肉不笑。
  “大水冲了龙王庙,怎么想起到我这儿了,”陶思眠在蒋时延面前很直接,“之前黎嘉洲麻烦你找人重新尸检的报告出来了,但交大那边还是想压,我和黎嘉洲就想爆出来,我找我二婶借一周头版,我二婶拒绝我了。”
  “你见过毒蛇嘴里吐花吗?”蒋时延转身就走。
  陶思眠站在原地,大家都是毒蛇。
  “愣着做什么,”蒋时延示意陶思眠跟上。
  陶思眠不知道蒋时延用意几何,还是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陶思眠无论如何没想到。
  蒋时延从一楼前台开始,给人介绍:“陶思眠,可能以后她还会带个帅哥来,见她如见我?懂?”
  前台小姐姐连连向陶思眠道歉。
  然后是二楼影视公司。
  三楼新媒体。
  四楼网红mcn矩阵。
  ……
  十八楼,一休最核心的一休传媒,蒋时延叫来主管,和主管说了相同的话。
  三十二楼,一休各个高层,蒋时延带着陶思眠挨个认脸。
  最后顶楼总裁办公室,蒋时延回到办公桌翻翻找找,最后给已经彻底呆住的小姑娘扔了块工牌。
  “我估计这事你们不会很快弄完,你有事就用内网登我账号,有最高权限,账号002,密码tyadg0901,你指令大胆发,如果有问题,我助理会告诉你。”蒋时延打了个哈欠。
  陶思眠完全惊呆了:“你不怕我扭头把你内部资料卖给我二婶?”
  “这有什么怕的,”蒋时延理所当然道,“你要是能卖我,就不会找到我这里来,如果你真的卖了我,那我这点身家不要也就罢了。”
  陶思眠端端正正给蒋时延鞠了一躬。
  蒋时延问:“开车来了吗?没开的话叫我助理送你。”
  陶思眠恭敬:“开了。”
  蒋时延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宋文信的事情对陶思眠对黎嘉洲来说很大,但对蒋时延来说,却太小了,小到他帮忙都不会多过问。
  陶思眠心里感激,出去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
  快到门口。
  “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你会沉默吗?”蒋时延突然问。
  陶思眠默。
  “大家都低头的时候,你会低头吗?”蒋时延再问。
  陶思眠仍默。
  “大家都认错的时候,你会认错吗?”蒋时延问得冷静又克制。
  陶思眠没回答。
  蒋时延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要你相信,一缕微弱的亮就能廓清黑暗。”
  “四下昏黑,你就是唯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1、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出自鲁迅先生《热风》杂文集
  2、聂珊珊在陶总第一次和聂珊珊见面的时候已经铺过了(画画头秃)
  谢谢,抱歉,鞠躬
  第78章 七十四口
  调查组老师见过不少富二代, 准确的说, 是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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