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这个太太不必担心,八爷出门前请了良嫔娘娘身边的张嬷嬷来,估计这两天就会进府了。”麦冬笑着道,“到时候大格格也会跟着回来。太太一直在外头也不知道吧,大格格很是得八爷喜欢,想必咱们小格格也一样的。”
  喜塔腊氏听到张嬷嬷即将出宫进府的消息后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心中起的念头给压下去。她不能随便在贝勒府动手,若是被查出来的话,不仅仅毁了自己女儿一生,只怕自家爷也不能幸免。
  琬宁尚不知道喜塔腊氏心中曾经起了要在她临盆之时动手的念头,这几日她只是翻来覆去核对着自己生产时所需要的东西,给新生儿的襁褓都是反复浆洗,搁在日头下暴晒,确定每一样都是琥珀跟管嬷嬷经手。
  等着张嬷嬷进府的第十七天,琬宁便感觉到自己肚子开始坠坠地痛。不同于之前得疼痛,这番来得更迅猛些,肚子一抽一抽的,仿佛有东西要从里头钻出来。
  “嬷嬷,扶我去产房。”有过当初生瑚图里时的经验,琬宁很明白这次疼痛意味着什么,连忙抓住一边管嬷嬷的手,说道。
  接生嬷嬷早就进府了,扶着琬宁入了产房后,整个韶秀院仿佛是被关闭了起来那般,詹氏跟齐佳氏多次派人来打探消息都一无所获,有张嬷嬷坐镇,她们也不敢擅自进入,只能绞着帕子等待最后的结果。
  亥时三刻,响亮的婴啼声自产房中传出。管嬷嬷笑皱了一张脸,向张嬷嬷点点头,叫张嬷嬷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
  是个小阿哥!
  ☆、第五十四章
  054章胤禩归来
  这一觉琬宁整整睡了两天,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耳边正好听见婴儿稚嫩的哭声。这是她盼了两辈子终于盼来的小阿哥!顾不得身体的酸痛,琬宁撑直身子,向一边的管嬷嬷说道:“快,把小阿哥抱来给我瞧瞧!”
  “侧福晋小心些。”管嬷嬷连忙上前扶着,又转头对对抱着个红色襁褓的乳母说道,“将小阿哥抱过来。”
  才出生两天的小孩子皮肤还有些发红皱巴,抽抽噎噎的小模样带着委屈,似乎很不满意襁褓的束缚,脚丫子在襁褓里不停乱蹬。琬宁带着惊讶与新奇,感受着儿子与女儿带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昨儿宫中惠妃娘娘跟良嫔娘娘的赏赐都已经给送来了。”管嬷嬷又吩咐连翘去端来鸡汤跟清粥,“侧福晋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先用点吃食吧。这鸡汤是张嬷嬷给侧福晋炖的,上头的油都撇得干干净净,最是清爽不过。用过鸡汤跟粥,晚些时候还有赤豆炖鲫鱼汤,太医说侧福晋身子有些亏损,该好好进补才是。”
  听管嬷嬷这么一说琬宁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可又舍不得怀里的孩子。许是刚刚吃过奶,小孩子浑身都散发着奶香,胖乎乎的小手蜷缩成团,手背上显示出一个一个凹陷的肉窝,肉乎乎的十分可爱。
  “侧福晋刚刚醒来身子怕还有点虚,小阿哥奶过之后是要去睡的,不如将交给奴婢吧。”乳母沈氏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见琬宁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便赶紧上前一步道,“悠车就放在侧福晋这屋子里,侧福晋大可先养好身子再照料小阿哥。”
  “也好。”终究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琬宁遂将儿子交给沈氏,接过连翘递来的鸡汤一口一口喝着,又侧头问道,“这几天府里一切可还安好吧?”
  “一切都好,有张嬷嬷看着,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管嬷嬷如今俨然是琬宁身边第一人的做派,“庶福晋原想进来看望侧福晋的,都叫奴婢跟张嬷嬷给打发回去了。爷出门前也曾吩咐过,不许别人轻易打扰院子的清净。明儿就是小阿哥的洗三礼,再过十天又是齐佳格格所出的小格格的满月礼,侧福晋看着该怎么办?”
  “按着老规矩办事就可以了。”胤禩不在京城,贝勒府还是低调办事比较好。琬宁喝完最后一口鸡汤,“八爷也说过,已经请了裕亲王福晋过来帮衬着,你们到时候在一边协助便可。”
  能请到裕亲王福晋来打点自然是最好的,管嬷嬷咧嘴一笑,连忙称是。
  等着管嬷嬷跟琥珀轮班下去休息后,琥珀才笑呵呵行礼道:“奴婢恭喜主子了。”
  “起来吧。”琬宁心情很是不错,“吩咐你给院子里的人打赏的事情,你都办妥了吗?”
  “都给打赏好了。”琥珀觑了一眼在屋内伺候小阿哥的沈氏,走到琬宁身边借着给她掖被角的时候,轻声道,“小和子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只是如今主子还在月子里,只怕也不能出面处理。小和子让奴婢请示主子,可要先将合欢捆了再说?”
  “暂且不必,免得打草惊蛇。”琬宁眉头一挑,“明儿摆道屏风,叫小和子来给我回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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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隔绝了里间跟外间,小和子在琥珀带领下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给琬宁磕了个头,嘴上说道:“奴才给侧福晋请安。”
  “起来吧。”琬宁道,“听琥珀说你发现了些事情。”
  “是。”小和子连忙回道,“侧福晋作动那天府里都忙乱着,合欢便借此机会再一次出府。奴才不敢有误连忙跟了上去,却见她在内城绕了半圈之后,突然到了外城一家药铺去买了几位药,随后便拐弯去了四贝勒府,跟李侧福晋身边的桑叶见面,并将手中的药包给了桑叶。奴才怕被她发现所以并没有跟得很紧,也不敢擅自打听合欢究竟买了什么药,只想着禀告主子之后再做打算。”
  “药?”琬宁微微蹙起了眉,“李侧福晋随着四贝勒出巡,桑叶没有同去吗?”
  “这个奴婢倒是知道。听说四贝勒府二阿哥身子不好,李侧福晋便将身边的桑叶留在府中照顾二阿哥。”琥珀说道。
  四贝勒的二阿哥弘昀,印象中也是早夭的命相。琬宁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便道:“小和子,你给我好生盯着合欢,暂时不要惊动了她,若她再去药铺买药,便找个稳妥的生面孔坠在她后面,看看能不能打听出她究竟搞的什么鬼。琥珀,此事非同小可,这府里你以后盯紧些,看看合欢在府里都跟谁联系过。”
  小和子跟琥珀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便赶紧点头称是。
  琬宁还有些困乏,叮嘱他们二人几句之后便将他们遣了出去。琥珀瞅了瞅内间,见自己主子已经睡下,才小声跟小和子道:“这事兹事体大,你心里清楚就好,别随便跟外人说去,便是小张子问你你也不许说。”
  “我省得。”小和子机灵,早就联想到这事可能跟福晋有关,如果查出福晋跟四贝勒府李侧福晋有牵连,那不管四贝勒府发生什么事,到时候整个八贝勒府都会牵涉其中。天家兄弟反目成仇,没有好下场的都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是为了保全自身,小和子都要三思而后行。
  “福晋行事越发荒唐了。”琥珀咬了咬嘴唇。
  “终归是福晋,你也别多嘴,仔细叫人听见,借故发落你。”小和子低声说道,“外头庶福晋不安分,齐佳格格又该出月子了,你在主子身边好生照料着。”
  “这是自然,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喧哗声打断。琥珀抬眸,见连翘急匆匆跑了过来,遂不悦道,“吵什么,仔细打扰了主子休息。”
  连翘在两人跟前停下,深深缓了一口气才道:“八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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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驾还在蒙古,胤禩却带着郭络罗氏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四阿哥一行人。琬宁睡醒后见到坐在自己床榻边上的人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一下手背才发现来人确实是胤禩,又是惊喜又是诧异,连声问道:“八爷?您怎么回来了?”
  胤禩面上还带着疲倦,看着黑了不少。他伸手将琬宁有些凌乱的发丝捋好,才笑道:“奉汗阿玛之命回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敢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原来早在齐佳氏生产之前,康熙便接到京中奏折,指出山东黄河泛滥,山东布政使非但没有积极赈灾,反而封闭粮仓克扣康熙颁下的赈灾的银两。此事被御史所知晓,遂上奏一封直达天听。康熙大怒,罢免山东布政使官位收押刑部,又吩咐四阿哥跟胤禩一同归京,准备南下山东赈灾。
  这样看来,想必报喜的人跟胤禩错过了。
  “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听到胤禩此次归京只不过是为了南下山东做准备,琬宁虽然嘴上不说,可脸上的表情却足以表明心中的惆怅。
  “三日后便要出发了。”胤禩也很无奈,只是灾情严重,又因为山东布政使之举使得山东境内民怨沸腾,他不得不早日出发安抚民心。
  琬宁心中虽有遗憾,可也明白皇命不可违,总不能叫胤禩为了她跟小阿哥便不顾皇帝的旨意。她叹了一声,道:“爷日夜兼程赶回来势必也很累了,不如早些去歇息吧。还有齐佳氏那儿爷去瞧过没?”
  “等一下便过去。”胤禩柔声道,“小阿哥我瞧过了,长得真好。”
  “嬷嬷都说长得跟爷小时候很像,爷喜欢吗?”琬宁笑着问道。
  “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胤禩搂紧怀里的人,“郎氏还留在蒙古没有回府,福晋水土不服这些天一直病着。韶秀院我已经叫陈喜好生看着,这段时间你好好养好身子便是,不要为别的事伤神。”
  琬宁虽不明白胤禩的话,可还是应了一声,心里却困惑:郎氏怎的还在蒙古?
  到第二天叫来琥珀过问,琬宁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郎氏出身汉军旗,自小娇生惯养,从未见过塞外风光。到了蒙古兴头起来,便要学着骑马。这原也不打紧,本身马房的马匹都是驯养好的温顺的母马,可不知为何偏偏郎氏选的马却出了问题,像是吃了毒草一般癫狂起来,将骑术并不好的郎氏从马上摔了下来。
  郎氏的腿当场折了,亏得一边的侍卫及时救下才免于被疯癫的马践踏而亡的命运。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腿上受了重伤的郎氏自然没办法跟着胤禩一起回京,只得在塞外行宫继续养伤。
  “听说那马是误食了别的东西所以才会发癫,郎格格也算是倒了大霉了。”琥珀说道。
  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吧。马房的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都是选择了最温顺的母马,又有马奴一直照顾,吃食用水比普通人还要金贵三分,怎么可能出现误服的事情来?万一伤了女眷贵人,整个马房都得赔了性命。
  看来便是在外头,纷争依旧不断。如今郭络罗氏因病闭门不出,她又尚在月子里,其中蹊跷暂时也无法查出来了。
  ☆、第五十五章
  055章彻底翻脸
  胤禩果真没在京城逗留多久,只略休整几日便启程南下。齐佳氏已经出了月子,喜塔腊氏在小格格满月礼之后便出府回家,也不知怎么的,郭络罗氏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便是胤禩启程也没有出来送别。这让琬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她印象中,郭络罗氏一直那么强势,这样悄无声息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听唐太医说,福晋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身子一直不舒服,他已经给福晋开了调理身体的药。”琥珀端来一碗人参鸡汤,服侍琬宁喝下后才道,“可奴婢不明白,从皇上出巡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难道还没调养好吗?”
  “可有打探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琬宁问道。
  “这也是奴婢另一个觉得奇怪的地方,主院的人口风都很紧,暂时还打听不到什么。”琥珀回道,“八爷出门前也只是发话,说不许府中众人打扰了福晋静养,庶福晋跟齐佳格格有几回想去给福晋请安都被拦了下来,还说大阿哥继续由庶福晋照顾着。”
  詹氏去给郭络罗氏请安,一方面估计是因为规矩所拘,一方面大约也是想打听一下郭络罗氏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将自己儿子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齐佳氏的心思她也不难猜出,她只是个格格,并没有能将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抚养的资格,她跟自己的联盟已经破裂,为了自己女儿,齐佳氏要么能说动胤禩给她升位份,要么只能靠郭络罗氏了。
  “八爷出门前也没说将小格格抱给福晋,齐佳氏爷太着急了些。”琬宁靠坐在身后的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大迎枕上,“主院那儿没法打听消息,郎氏又远在蒙古,想必肯定是在蒙古出了什么事。倒也罢,总有能查出来的一天。”
  “主子也别想这么多,月子里伤神对身子也不好。”琥珀道,“奴婢会继续查下去的。小和子也来说过,自从福晋回府之后,合欢便少了出门,倒是去主院跟月季见过几回。”
  李氏已经跟着四阿哥回京,接下来要出面也该是李氏自己动手。郭络罗氏要是聪明的话就该清楚,目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主子,乳母将小阿哥给抱来了。”外间守着的连翘此时出声道。
  “抱进来吧。”琬宁连忙道。
  抱着自己的儿子,琬宁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她抬眸看了沈氏一眼,问道:“小阿哥最近如何?”
  “小阿哥一切都好,比刚出生时重了不少。”沈氏深知在如今贝勒府只有两个阿哥的情况,小阿哥不仅仅是侧福晋的宝贝,更是八阿哥的心头肉,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敢怠慢。
  “我知道你精心照料小阿哥,”琬宁使了个眼色给琥珀,“这是给你的赏赐。只要你尽心尽力照顾小阿哥,赏赐陆续有来。”
  “奴婢谢侧福晋赏赐。”沈氏双手接过琥珀递来的赏赐,见到那些精致的首饰跟料子,更加坚定自己要好好照顾小阿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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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样平和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很久。当琬宁得知郭络罗氏派人将琥珀捆去主院时,脸色一下子黑了。
  来报信的连翘也被琬宁的神色吓了一跳,缩了缩肩膀,才小声道:“主子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福晋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琥珀姐姐吧?”趁着自己主子还在月子里福晋就动手拿人,不就是看着自己主子没办法出面给琥珀姐姐撑腰么?要是让福晋惩治了琥珀姐姐,那无疑就是断了自己主子一条臂膀。
  “福晋说琥珀冲撞了她,所以叫人将琥珀捆起来了?”琬宁眼神一暗,问道。
  “是。”连翘暗地里撇了撇嘴,“福晋这段时间都没踏出过主院一步,琥珀姐姐也未曾靠近主院,以这样的借口惩治琥珀姐姐,想必也是看着主子还在月子里没办法琥珀姐姐出头罢了,如此作为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琬宁沉吟片刻,吩咐道:“替我梳妆,我倒要亲自去主院看看,福晋凭什么拘了我的人!”
  连翘吓了一跳,见琬宁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连忙上前阻拦,嘴上道:“主子身体还未好全,怎么能出去吹风呢?”
  “养了二十几天,什么都好了!”琬宁一把掀开被子,“去把我的衣裳拿来!”她不是前世那个无子无宠的侧福晋,琥珀也不是前世那个被郭络罗氏屈打成招无人照应的丫头,郭络罗氏以为她在月子中就能对韶秀院的奴才们为所欲为,想得美!
  一头长发用两支宝蓝点翠珠钗挽成了简单的发髻,换成银红色绣海棠花的氅衣,连翘也不敢伺候琬宁换上花盆鞋,遂拿来先前做好的平底绣花鞋给琬宁换上,又悄悄吩咐屋外的丫头去寻管嬷嬷。她劝不住主子,只能请管嬷嬷出面了。若是张嬷嬷在就更好了,只可惜宫里传来良嫔娘娘生病的消息,张嬷嬷已经赶回宫去侍疾。
  出了院子,左拐踏上廊道,来到主院门前,便见几个粗使婆子守着大门。琬宁仔细一听,只听见院内传来沉重的击打声,顾不得几个粗使婆子惊诧的目光,一把便推开了闭合的大门。只见琥珀被两个太监压在一条板凳上,一寸宽的板子不停落在她背上臀上,琬宁只觉得胸中似有一团火,恨不得将这板子夺过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小和子、小张子,去把那两个小太监给我拉开!”琬宁冷声道,“连翘、百合,将琥珀扶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主院!”说话者正是郭络罗氏。
  琬宁这时候才看清郭络罗氏的模样,才几个月不见,原本高挑漂亮的女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大红色绣大朵芍药花旗装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全然没有当初艳若桃李的模样,不仅脸色发黄,两颊深深内陷,就连眼底的乌青都清晰可见。看来八爷说的水土不服病重一事并非虚假,可即便如此,琬宁也没有打算给她任何面子。
  “福晋半句话不说便命人直闯韶秀院将妾身身边的人带走,妾身不亲自来‘请罪’,怎么对得起福晋这一番心思。”琬宁虽然福身给郭络罗氏行了一礼,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既然郭络罗氏要跟她斗,那她又何必忍气吞声,“八爷出门前曾经说过,福晋身子抱恙需要静养,琥珀犯了什么事自有妾身处理,不劳福晋费心。连翘、百合,将琥珀扶回去!”
  “你们谁敢将琥珀带走,我便将你们以同罪处置!”郭络罗氏显然没想到琬宁这般强硬,微一愣神便拍案怒道,“小贵子、小陈子,将她们拦下!”
  还没等两个被点名的小太监动手,管嬷嬷跟陈喜前后脚就踏了进来。郭络罗氏见到管嬷嬷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一下,可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端坐在太师椅上,全然没有要叫起给她请安的陈喜跟管嬷嬷。
  “福晋怎么动了这样大的气,身边的奴才们也不知道规劝。”管嬷嬷目光在月季跟豆蔻身上滑过,看得二人背后直冒冷汗。直起身子,她才道,“贝勒爷出门前曾经吩咐奴婢跟陈喜要好生管理府内事务,不叫福晋为此事分心,以免影响福晋修养身体。琥珀既然有冲撞福晋的嫌疑,那奴婢便斗胆将琥珀带下去好生管教。福晋也该好好调养身子,别为了一些小事动怒,免得加重病情,倒显得是奴才们的不是了。”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郭络罗氏愣是找不出原因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琬宁将琥珀带走,临走前连半点礼数都没有。郭络罗氏气得向后一翻,竟是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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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行刑的小太监是往死里打的,琥珀虽然只捱了不到十板子,可伤势却十分严重。琬宁叫来小和子,到京中回春堂请来擅长外伤的大夫过来专门为琥珀疗伤。
  “福晋真是欺人太甚!”琬宁看着琥珀背上淤青发紫的伤痕,恨得咬牙切齿。
  “侧福晋不要生气,您的身子还没调理好。连翘,给侧福晋倒一杯参茶来。”管嬷嬷连忙劝说,“侧福晋也真是的,此事有奴婢跟陈喜出面便可,您又何必不顾自己的身子跑出去吹风。若是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如何是好?”
  “琥珀自小就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若我不出面,岂不是寒了她的心。”琬宁冷静道,“福晋本就看我不顺眼,这回不过是要彻底将我们的矛盾揭开罢了。既然她要对我下手,我又为何要坐以待毙!”今天是琥珀,说不定明天就是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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