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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娇气反派 第50节

  “说、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路昉靠在墙上,闻言挑了挑眉,漆黑的瞳色里情绪搅动,却突然笑开。
  “你凑上来听?”
  良久之后,谢芸锦哭啼啼地痛骂他:“混蛋!”
  娇娇呖呖的抽泣看得路昉又心疼又好笑,只得不住地哄:“不哭了。”
  谢芸锦的醉意褪去了几分,恍惚间,觉得自己游离在前世与现在的临界点,眼前人的模样都模糊了起来,令她没来由生出一阵心慌。
  “芸锦?”路昉开口,声音里是克制到极点的艰涩。
  谢芸锦眸色一晃,又看清了他的模样,后怕地搂住他,然后是带着哭腔的命令。
  “继续呀!”
  第55章 055 就当你刚才是在夸我了
  事实证明, 凡事不能乱上劲。
  临近正午,谢芸锦才挣扎地醒来,眼皮像是灌了铅重重耷着, 太阳穴带着点宿醉的后劲, 一阵一阵抽疼,浑身上下更是酸痛不已, 比夏种时下地干活要累多了!
  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江玉英和周妈换过, 床边的窗户上挂了刺绣样式的帘布,遮去大半的光源。饶是如此,透进屋内的日光也已极盛, 可见现在肯定不早了。
  因着那一句话,谢芸锦被折腾到凌晨才睡, 隐约记得那会儿只有一丝天光,男人帮她清洗完, 安抚着她入睡, 然后直接套了件衣服说要出去晨练了。
  啧, 真是比不了。
  她趴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撑着手臂起来, 身上搭着的被子顺势滑落下去,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谢芸锦倒吸了一口气, 看见自己皮肤上的“受灾情况”,恨不得把路昉拉过来咬上一口!
  正在这时, 屋门咔嗒一声被打开,谢芸锦愣了一下, 随即又迅速躲进被子里。
  路昉被那片美背晃了下眼,见她动作,跟一只嗅到危险气息藏起来的小动物似的, 不由得哑然失笑。
  两人都没有经验,新战士打靶头一遭,路昉本来还记得要顾及她,可被自家媳妇儿的话一激,很快便失了控制。紧接着食髓知味,再之后的事情就由不得理智了。
  路昉坐到边上,连人带被捞进怀里,语带笑意地说:“终于醒了。”
  谢芸锦立刻瞪他一眼:“都是你!”
  竟是声音都哑了。
  哭了一夜的眼睛泛着红,似乎连眼尾都耷拉下来,楚楚可怜,路昉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张俏生生的小脸,拭去眼角因困顿而流出的生理泪水。
  “抱歉,想了太久了,刹不住。”
  眼前人自放在心上的那刻起,便无时不刻地勾着他的情绪和欲望,尝一口就上瘾。
  被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谢芸锦莫名红了脸,昨日的大胆消失不见,眼神飘忽不定地嘟囔了句:“算了,反正我也挺……”
  腰间手臂一紧,她连忙闭上嘴。
  路昉眉眼压低,溢出一丝危险又痞气的神情,语调里藏着笑:“挺什么?”
  谢芸锦羞恼地开始赶人:“没、没什么!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肚子好饿!”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耳边登时响起一阵咕嘟嘟的响声。
  路昉闷声笑了笑,手指刮过她的鼻梁:“就当你刚才是在夸我了。”
  哼!不要脸!谢芸锦冲着他的背影耸了耸鼻子,片刻后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今天天气有点回温,谢芸锦却还是从柜子里挑了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这是谢严新买的,款式还很新,长袖在手腕束了个口,系带收腰,领口一直遮到脖子,没有多余的图样和点缀,干干净净显得人十分沉稳。
  谢芸锦对着镜子看了看,没有扎辫子,而是只梳起一层头发,用发卡于脑后固定住,剩余的头发披散下来,正好遮住衣料之外的皮肤。
  路昉第一次见她这么打扮,眼里划过惊艳。微卷的披发衬得她高贵又有气质,脸颊似乎比之前更莹润了,像剥了壳的荔枝。
  “过来背我——”拉长的语调没有以往那样清亮,可撒娇的功力不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甜得他心头发颤。
  路昉脸上挂着纵容的笑,走过去蹲下身子,谢芸锦立刻就趴到他背上,笑嘻嘻地使唤人:“路副营,服从命令!目标胡同口,出发!”
  ……
  厂子里的工人闹哄哄的,谢严掬了一捧冷水洗过脸,才觉得清醒了些。
  “怎么回事?”他昨天被路朝拉着喝了太多酒,今天又去别的地方开了一早上的会,这才刚到办公室。
  秘书小刘帮他倒了杯水,然后把昨天堆积的文件依次整理好,缓缓道:“今早许副主任的岗位变动通知不是公布了吗,工人们以为厂里要有什么大动作,怕自己饭碗丢了,急着讨个说法咧!”
  “许国业岗位变动,和他们有什么干系!”谢严喝了口水,闻言厉声道。
  小刘不说话了。
  谢严皱眉,放下水杯:“去看看!”
  午休时间,工人们吃完了饭都会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以免下午上工时犯困。可今天大家伙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站在最中间的,正是刚换了岗位的许国业。
  许国业生得人高马大,魁梧得像是屠宰场的杀猪师傅,可这人却偏偏是个和风细雨的性子,对待下属和煦又亲切,给人以巨大的反差。
  此时他正挂着笑,耐心地和工人们解释:“放心吧,是我工作上做出了失误,正常的职位调动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虽然名头上还是副主任,但从整个厂缩到车间,明眼人都知道是降职了,工人们连忙道:“许主任,您就别瞒我们了。厂子里谁不知道您做事最是细心,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啥时候出过错?!”
  “就是!肯定是厂里快供不上要断链的原料,打算停产车间了!”
  “这可不行啊!我还等着退休之后把岗位给我儿子呢!”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许国业微微提高了音量,然后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厂子要是有什么整改肯定会安置好大家的,大家伙不用担心这点。”
  “好啊,许主任这意思不就是要整改嘛!”
  他似是而非的话果然引来了工人们的不满,但还是有些人对此抱以怀疑态度。
  “谢主任呢?!你说了不算,让谢主任出来说话!”
  厂长只是个挂名的,并不管事,厂子里就属谢严话语权最大。
  许国业神色一僵,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道厉声:“都闹什么?”
  工人们之间里有这么一句话,要是让两个主任的性格调换一下,那就和表面印象对得上了。
  谢严面如冠玉,工作时却雷厉风行,且他公私分明,从来没有谁敢和他套近乎。别看平时工人们对许国业亲近,有说有笑的,但真的遇上大事,他们还是会下意识地听从谢严的意见。
  因此见他来了,刚才还围在许国业身边的工人们都凑上去,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
  谢严皱起眉,淡淡瞥了许国业一眼,然后朗声道:“许国业的岗位调动是我决定的,因他不经考察,签下一家品质低劣的原料厂,险些给厂子带来巨大损失,和整改无关。”
  无数道审视的视线转向自己,许国业谦逊地笑了笑,道:“是,我刚都和大家伙说了,是由于自己的工作失误。”
  有人又问:“那断供的车间该咋办!”
  谢严长身玉立,即使状态不佳也掩不住他周身的气势,开口道:“我已经与国强一厂签了合同,缺少的原料很快会跟上来,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国强一厂比他们的规模大,且机器先进质量上乘,以前只和京郊那边的厂子合作,现在居然能和他们厂签下合同?
  工人们一时惊讶不已,又因谢严的气势太盛,很难让人不信服,顿时心下大定。
  “知道了谢主任!我们一定做好自己的事!”
  “那谢主任我们回车间了!”
  “谢主任……”
  谢严来了不过几分钟,工人们便安抚好各回岗位了,许国业默默咬了咬牙,面上却还是笑:“对不住谢主任,都是因为我才让大家伙产生了误会。”
  谢严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沉默几秒,然后不咸不淡地开口:“希望你在这个位置好好干。”
  “许副主任。”
  ……
  要说国营饭店,县里的和京市的肯定没法比。而在京市中最上档次的国营饭店,还要属景玉海湖畔这家。
  土生土长的京市人都吃过这家的烤鸭,从街边馆子到正儿八经的酒楼,再到如今的国营饭店,虽然不敌专门做烤鸭的那家,但谢芸锦却更习惯这边的口味。
  就是一般人吃不起。
  家境尚可的,平时省点可以打打牙祭,能经常来的多半都是各个厂来谈事的领导。
  谢芸锦突然有点馋这口,路昉便骑了车带她过来。
  “为人民服务。菜单都搁上头呢,点什么说一声啊。”
  饭店自然不可能只有烤鸭,谢芸锦琢磨着两人的口味点了几个喜欢的菜,然后才上了楼。
  饭店有三层,一层热闹,二层视野好,三层私密。
  谢芸锦挑了二层临窗的位置,半开放的包厢,一面对着景玉海,另外几面都用屏风隔断挡着。除了植物没有任何装饰,屏风也是极简单的那种,倒也古朴。
  她腿酸,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要路昉背,只能扶着扶手慢慢地挪。
  路昉默默托着她的腰借力,低声道:“回去给你揉揉?”
  谢芸锦轻哼一声,又傲又娇地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人多,但上菜的速度也不算慢。谢芸锦饿极了,不等路昉帮她就先舀了一碗鸭架汤垫肚,吃相有点急。
  路昉笑了笑,拿起筷子,帮睡了一上午没吃饭的媳妇儿包烤鸭。
  鸭肉是片好的,焦红的表皮滋滋冒油,下面盖着白嫩的鸭肉,香气霸道地勾出人的馋虫。
  谢芸锦看着他挑起一张饼皮,抹上酱料,然后挑了块鸭肉,再放入小菜,动作娴熟地卷好。她很自觉地张开嘴巴。
  路昉轻笑,然后也很自觉地喂到她口中,又开始包下一份。
  谢芸锦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吃得津津有味,接连几个下肚,她才终于觉得胃里有东西了,连忙撩起袖子也要帮他包。
  二层比一层人少,而且都是隔断挡着。谁来饭店不是专心致志地吃饭,哪有那儿闲工夫观察别人。于是谢芸锦也不觉得拘束,很快包好一个,伸长手:“张嘴!”
  路昉看她一眼,然后微微倾身,张口接过她手里的烤鸭。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碰到了谢芸锦的手指,牙齿在皮肤上轻轻划过,带着点潮湿。
  谢芸锦立刻收回手,嗔他一眼:“臭——”
  话说到一半,又打量了下四周,然后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路昉挑眉,笑得有点坏,凑过去低声道:“不是没碰过。”
  不知道想到什么,谢芸锦腾得一下红了脸,眼看着就要发脾气,路昉见好就收,帮她擦干净手指,再没让她动手,包好一整盘的烤鸭堆在盘子里任她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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