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第30章 三年前,枫林山见了今羡
东宫内, 殿内安国独有的花饼香, 香烟在小香炉里冉冉升起白色的缕缕白色烟缕, 在东宫的寝宫内弥漫开来, 充斥在坐在床榻上, 顶着沉重的凤冠。
等所有人出去了,只留下阿默一人伺候, 今羡再也忍不了了,站起身, 喜服随着她的动作一步一步的摇曳,今羡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低声道:“阿默, 你帮我把这个凤冠拆掉, 太重了。”
阿默哪里知道今羡和严於之间的约定,听见这话,不免立刻着急了,立刻上前道:“太子妃这是干嘛,凤冠是不能拆的, 只能太子回来帮你拆掉,这意味着恩爱共白头。”
阿默其实年纪比今羡小, 但是这番话,不免让今羡诧异,嘶了声,侧眸看她,道:“阿默, 你怎么这么清楚成亲的礼仪?”
不止这次,就连这个月来,都是阿默自己一个人亲自在公主府用心安排。
熟练的都让今羡觉得,阿默是不是成过亲,亦或者没遇见她之前,干的就是喜婆的行业。
阿默按住今羡准备摘下凤冠的手,闻言,手指尖微微的动了动,眼眸微颤,半晌后,低声道:“太子妃想多了,阿默不过是因为是你成亲,所以才提前去和喜婆婆请教了这些礼仪。”
今羡没看见阿默方才的失神,闻言,笑着道:“真是辛苦我的阿默了。”
阿默笑了笑,将今羡放在凤冠上的手拿下来,低声道:“先不管阿默怎么样,你听阿默的,千万别摘下这个凤冠,不然这个婚就代表不吉利了。”
阿默说完,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和面容,她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阿默下意识地跟着说了出来,道:“哪有新娘子不等丈夫的......”
今羡闻言,指尖微顿,继而看了眼梳妆镜,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身后的阿默,她眼底有着她看不懂的伤。
她忽然觉得,阿默定然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了,但她没打算细究,也没打算去深问,她一贯不喜欢撬开别人的嘴,一切随心,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
但今羡这般,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阿默定然是不会陷害她。
自三年前,她跟着她开始,她就能感受到阿默对她的种种好,堪称无微不至。
今羡转念一想阿默的话,想到那句摘了这婚就不吉利了,她捻着凤冠的手顿了顿,本这个婚礼就是因为想要保佑严於而结成的,如今可千万不能坏在这个凤冠上。
她放下了手,对着阿默笑了下,说:“好,我不摘,你扶我去床榻上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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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蹙眉,他是今日才回来的,也是今日才知道,今羡和严於成亲了,林九顿时气得肝疼,他自然知道,定然是严於这人不知说了什么谎让今羡心软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酒酒从那个魔鬼手上救出啦,如今又让她进了一个圈里,思及此,林九不免更气了,走向了东宫的脚步不免也加快了些。
只是快要到东宫门口的那一刻,面前忽然出来了一个人拦住了他。
林九蹙眉,嗓音淡漠道:“阁下是何人,在这安国内院拦住了我的去路。”
那人道:“不是我找阁下,而是我家爷找。”
说罢,身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林九还没来得及回头转身看看那人是谁,便听见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疏离,道:“林九,你让朕好找啊。”
林九垂落在腿侧的手闻言紧紧的握成拳,他喉结滚动,不知祁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他知道了今羡就是温初酒?
林九舔唇,低声试探道:“祁琛,你来安国做什么?”
“朕来安国作甚,你无需多理,朕如今找你,只是有件事想要问你罢了。”
林九看了眼东宫的方向,舔唇,下意识地不想让祁琛和今羡接近,低声道:“走吧,这里是东宫,不方便,你我去御花园。”
顾归酒闻言低低地嗯了声,继而抱着盒子往来时的路走去。
御花园里,林九站在牡丹花前,看了眼祁琛,只觉得他与三年前狩猎时的模样相差的似乎有点儿大。
那时候的他,看上去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势感和帝王的气魄,但今日一见,林九竟从他的眉眼里读出了一丝丝的愁离的寂寥感,和一种那时从未有的孤寂感。
“祁琛,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林九不想再与他呆在一起,他总感觉,祁琛这么精明的人不知会套出他的什么话。
顾归酒闻言,抱着盒子的手顿了顿,低声道:“林九,朕不叫祁琛了,朕姓顾,名归酒。”
林九闻言,侧眸看了他一眼。
顾归酒没与林九对视,顾归酒低声道:“我想问你,三年前那晚,酒酒同你出去,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温初酒定然不会是一日决定要服用青丹离开他的,她肯定是想了一段时间,而那日林九约她出去见面时,温初酒定然和他说了些什么,这也是顾归酒这三年来都在找林九的原因,就是想问问,那夜温初酒有没有和林九说些什么......
一阵风吹来,把顾归酒原本低低的嗓音吹的更加的支离破碎,林九侧眸看着顾归酒,没有忽略掉顾归酒眼底溢出的伤。
林九沉吟半晌,继而低声道:“说了。”
顾归酒双眼立刻看向了林九,急声道:“说什么了?”
林九看了眼今日格外蓝的天,夏风吹过,林九垂眸,低声道:“她说自己很累,活得太累了......”
林九知道自己说了谎,但这个谎,是必须要说的,当初温初酒有多累多苦,他如今就要让顾归酒感受一遍。
果不其然,顾归酒闻言,眼底的伤异常的明显,他嗓音哽咽,带着低低的暗哑,道:“是我的错......”
林九没回应,只看着亭子外的风景出神。
顾归酒略带沉闷的嗓音又响起,道:“那她可同你说过我......”
林九闻言,看向了顾归酒,清清楚楚的道:“没有说过,只字未提。”
没有说过,只字未提,这八字无疑是浸了毒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顾归酒的心口处。
顾归酒垂眸,敛去了眼底的伤,他扯了扯嘴角,忽地感觉喉口发涩,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竟如此讨厌他,居然在最后也不过问他......
林九也没再说话,顾归酒也没再问。
微风吹过,林九道:“既无事,那我便先走了,我还得回枫林山。”
说完,顾归酒也没吱声。
林九走到了亭子外,抬眸看向了顾归酒,忽地道:“你知道吗?以前酒酒生活在温家,但她并不受宠,自她娘亲去世,她其实就是一个挂名的大小姐,温雨雨整日欺负她,后来遇见了我,才同我说说心里话。”
顾归酒闻言,垂着的眼眸蓦然望向了林九。
林九站在亭子外,一身白色的华服,君子坦坦荡荡,他看着顾归酒,一字一句道:“我与酒酒,清清白白。”
要说方才那八个字是浸了毒的匕首,刺进了顾归酒的心口。
那么这八个字,则是一道剧毒的药,直接灌入了喉口,继而将他的心挠的七上八下,活活的将他的心,撕碎成好几瓣,那种窒息的感觉,时隔三年,再一次出现。
是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误会,什么都占有。
不听她的解释,不听她的求饶,不看她的眼泪。
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这些莫名的罪,让她一个人在那皇宫孤苦伶仃,让她最后,无奈到服药自尽,了结自己。
顾归酒站在亭子内,眼眶渐渐红了。
随从瞧了一眼,一咬牙,立刻道:“皇上,太医说了,你的眼睛可不能再见泪,不然眼疾又犯了。”
随从话音刚落,眼一瞥就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严於,随从低声道:“皇上,世子来了。”
顾归酒淡淡的嗯了声,侧眸望去,穿着喜服的严於已经小跑来了这边。
严於见了顾归酒,立刻行了礼,继而是眼底都遮不住的笑,道:“皇上,您怎么自个儿在这里?”
顾归酒淡淡的嗯了声,道:“朕喜静,怕扫了你们的兴。”
“皇上说笑了。”严於笑道:“您能来已经是对我们安国和我与今羡最大的恩赐了,哪里会扫兴!”
顾归酒闻言,嘴角勾起,眼眸微垂,想起以前温初酒和林九的信件里提及的她喜欢的安国,手轻轻的摸了摸盒子,低声道:“来安国其实也是因为朕的皇后生前喜欢安国,我便一道来了,带她来看看安国的风景。”
严於侧眸看了眼顾归酒,他也是略有耳闻炎卿帝和懿卿皇后的事,传闻炎卿帝自三年前懿卿皇后薨了,也没有纳过一嫔一妃,在懿卿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纳过妃子和嫔,不单单如此,甚至复了国,亦把自己的年号的卿和追封皇后的封号卿字相同,这期间的细节,都体现了炎卿帝对逝去的懿卿皇后的情意。
严於垂眸,道:“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定然很好吧。”
顾归酒闻言,摸着盒子的手顿了顿,嘴角抿了抿,含糊道:“朕想通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严於没懂,垂眸的那一刻,便听见顾归酒似有感触般,低声道:“如今你成亲了,朕能瞧出你对世子妃是真心的,好好珍惜吧,朕以前对皇后就是太不珍惜了.......”
他看着远方,嗓音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对于今羡,严於自然是珍惜的,他莞尔,笑着道:“皇上放心吧,我定然会好好珍惜羡羡的,三年前我去枫林山求医见了羡羡时,我就想过,今生定然是要娶她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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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温初酒,我好想你
御花园内, 细细柔柔的风吹来, 将顾归酒和严於的头发吹动, 顾归酒站在亭子内, 蹙眉, 转身问严於,道:“你说什么?”
严於和顾归酒的视线对上, 见他这个反应,他顿时愣住了, 低声道:“回皇上,不知您问的是哪一句?”
顾归酒矜贵的眉蹙起, 道:“你方才说世子妃是在哪里和你遇见的?”
严於尽管知道炎卿帝此刻的行为有点儿奇怪, 但多少还是实话实说, 道:“枫林山啊,哦对了,今羡是林九的义妹,我是刚好去找林九看病,才遇见的今羡。”
顾归酒眉蹙的更深, 道:“林九的义妹?”
严於嗯了声,继而道:“是啊, 听林九说,他们从小一道长大,我也是三年前遇见的林九,所以第一次去找林九的时候,便遇见了今羡。”
顾归酒闻言, 蹙起的眉瞬间舒平了些,他只怪自己如今听见了和三年前以及林九这两个关键字就会变得敏感,再加之今日听见世子妃的声音,着实是和酒酒的很像。
但他应该知道的,酒酒就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怀里,太医来时,酒酒早已没了呼吸。
他如今还能清楚的回忆和感觉到三年前她在他怀里肢体慢慢的发冷,慢慢的僵硬......
所以他心中是最清处不过,再像都不是他的酒酒,只不过是这世界上多了一个相似的人罢了,他亦不可能去找一个和酒酒相似的人去替代酒酒,他不屑做这种事,这世上,只有一个温初酒。
而且也就唯有一个温初酒方才可以让他动心。
其余人,不过是眼睛之外的风景,唯有酒酒,是心尖那人,眼底、眼底之人。
严於也察觉到了炎卿帝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于是便道:“皇上认识林九......”亦或者今羡?
后面那句他没说。
顾归酒轻而又轻的抚摸着盒子,眼眸微垂,眼底清冷一片,低声道:“嗯,认识林九,朕的懿卿皇后与林九亦是认得兄妹,她三年前离世的时候,林九还去看了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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