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节
倒射而回的雷电巨剑雷光一闪,化为六柄略小些金色雷剑,分别落在一只手中。
他手臂一动之下,变得模糊起来,六柄雷剑也化为一片模糊剑影,交织成一片剑网,和那些如雨而下的土黄色石剑撞在一起。
轰隆隆的巨响连续炸开,如雨落下的土黄色石剑被金色剑网绞碎。
但是韩立身躯也是大震,尤其持剑的六条手臂隐隐作痛,面色不禁大变。
每一柄石剑都蕴含着不弱的土之法则,而且极为沉重,每挡下一柄石剑,他都好像被一座巨山砸中一次,以《天煞镇狱功》之强,也有些支撑不住。
半空中的剑啸之声越来越响,更多的石剑飞射而下,让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剑阵!”韩立心中怒吼,全力催动《天煞镇狱功》,青竹蜂云剑,还有时间灵域。
金色剑网再次浓密了几分,顽强抵挡着如雨而下的石剑。
……
与此同时,距离石剑广场外千余里处的高空中,两道遁光并肩而行,从远处飞射而至。
遁光中人,正是蛟三和狐三。
“方才那龟背妖魔实在皮糙肉厚,我以这后土大印镇压过后,竟然还能翻身逃走,其实力当真不能小觑。”蛟三眉头微骤,说道。
说话间,她忍不住抬起手,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枚暗黄色的方形大印,只见其上方盘踞着一头狰狞异兽雕像,下方的印文上则篆刻着“皇天后土”四个大字。
方印之上看起来并无多少宝物华光,但其上却有阵阵浓郁的土属性法则之力传递而出,时不时便有一层层土黄色的光晕从表面激荡开来。
“你毕竟修炼的不是土属性法则之力,勉强催动此印已是不易,想要镇杀那本就以体魄著称的玄龟一脉妖魔,自然不易。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好受。”狐三笑了笑,说道。
蛟三点了点头,正欲翻手将黄色大印收起,突然眉头一蹙,目光落在了眼前越来越近的石剑广场上。
此刻的广场上,剑气缭绕,里面一片混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狐三也是眉头一皱,疑惑道。
“这剑阵看起来很是不凡,似乎已经运转起来了,莫非已经有人闯阵了?”蛟三也有些惊讶道。
二人堪堪在石剑广场边缘处落下,远处又有两道遁光联袂而至,蓝元子兄妹二人的身形从中显现而出。
眼见蛟三两人立于阵外,蓝元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
蓝颜瞥了一眼那座剑气缭绕的石剑广场,以及后方的那座雄伟大殿,眉头也是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
蛟三两人与他们对望了片刻,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就在此时,又有三道遁光落地,雷玉策,苏荌茜和文仲三人不知何时汇合一处,此刻也赶了过来。
雷玉策方一落地,目光就落在了已经运转起来的剑阵上。
只见他一步赶出,在广场边缘来回走动起来,满眼的激动神色。
“通天剑阵……文师弟,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通天剑阵……”雷玉策满眼惊喜神色,传音给文仲说道。
“门中已经传承失序的剑阵,这里竟然还有?”文仲目光一变,忙回道。
“我钻研通天剑阵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却始终无法将其完整重现,想不到这里竟然真的还有完整的剑阵存在,看来门中一直流传的传说是真的,当年太岁仙尊是真的将通天剑阵的阵图带走,放在了这里。”雷玉策依旧难掩惊喜,传音说道。
“雷道友,你这是怎么了?”苏荌茜不明所以,只觉得雷玉策此刻的神情有些古怪,遂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雷玉策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收敛了心神,有些赧颜道:
“乍见宗门已经失传的通天剑阵,有些激动难耐,失礼了,失礼了……”
“你是说,眼前这座剑阵,正是那大名鼎鼎的‘通天剑阵’?”苏荌茜闻言,也有些意外,蹙眉问道。
蛟三等人闻言,神色也是陡然一变。
通天剑阵的得名十分有意思,并非是因其出身通天剑派而得名,相反的,通天剑派之所有得了“通天”之名,正是因为其立派根源,便在于这通天剑阵上。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通天剑阵,才有了通天剑派。
所以,由此也可知道,这通天剑阵对于通天剑派来说,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
作为通天剑派的镇宗剑阵,其杀力之大自然非比寻常,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越阶杀敌不在话下,其珍贵程度也可想而知。
“雷道友,看这剑阵架势,里面必定已经有人在破阵了,我看事不宜迟,你还是尽快破开此阵,若是被什么妖魔捷足先登,可就不美了。”蛟三开口提醒道。
雷玉策闻言眉头一皱,迟疑了片刻,正要说话时,脸色忽然一变,扭头朝后方望去。
与此同时,蛟三等人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望向了那边。
只见高空之中乌光涌动,黑雾漫天,七八道人影裹挟其中,飞射而至。
这些人影当中,大部分都生的极其狰狞古怪,正是之前从各个祭坛当中,逃出来的几头为首妖魔。
除了铜狮妖魔,白骨妖魔和血手妖魔之外,还多出来了两个新面孔。
其中一个身高十丈,通体乌黑,头上生有龙角,身上附有龙鳞,背后却背着一只巨大的青黑龟壳,上面密布着一道道十分古怪的各式符纹。
只是在龟壳边缘上,生有一道三尺来长的裂痕,边缘颇为锐利,看起来像是新伤。
此妖魔方一落地,目光就落在了蛟三身上,眼中神色颇为怨毒。
很显然,其身上龟甲上那一道崭新的裂痕,多半就是之前被蛟三以后土大印所创。
另一个妖魔身形与其余几个相比不算出众,体态容貌也没有他们几个那般古怪,其面容几乎与人族一致无二,只是双目呈现幽绿之色,鼻梁高挺,鼻头弯折如鹰钩,一双白眉斜飞入鬓,看起来颇有些阴枭气质。
这鹰鼻妖魔的目光落在了蓝元子兄妹身上,面色虽然如常,可眼底深处却潜藏着蓬勃杀意,显然他们之前在那处祭坛那里也起过冲突。
眼见对方恶狠狠地望了过来,蓝颜也不示弱,嗤笑一声后,手腕一转,掌心中就多出来了一根翠绿色的手杖,长着一根根柳条般的翠绿枝条,散发出强烈的木属性法则波动。
鹰鼻妖魔一见此物,目光一缩,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对其颇为忌惮。
蛟三目光从五头妖魔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却落在了另外两人身上,他们周身并无妖魔气息,显然不是妖族,却明显是这一行人中的领头人。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奇摩子和熊山。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携手
“诸位不必如此,我们到这里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夺宝而已,他们虽为妖魔,却与你们并无深仇大怨,又何必如此仇视?”奇摩子见两方对峙,气氛有些微妙,开口说道。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妖魔当年为祸仙界苍生,此后被镇压于此不下百万年,若说对我们没有仇怨之心,不想将我们啖之而后快,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雷玉策冷笑一声,说道。
“那雷道友觉得应该如何,我们先在这里斗杀一场,拼个你死我活?死的人自然无缘得宝,活的人呢?又有几分把握能够通过这通天剑阵?哦……差点忘了,出身通天剑派的雷道友自然是可以的。”奇摩子笑着说道。
雷玉策闻神色一变,心中怒意大盛,奇摩子此言用心实在险恶,不可谓不诛心。
果不其然,蛟三等人闻言,便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诸位切莫听信此人一面之词,妖魔心如鬼蜮,不可信任……”文仲眉头紧皱,提醒道。
“嘿嘿,若论奸诈凶狠,你们人族不是更胜一筹么?”白骨妖魔闻言,冷笑一声,反驳道。
“二哥,我早就说了,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直接动手更容易些吧?”铜狮妖魔满脸的不耐烦,说道。
一旁的血手妖魔和龟背妖魔神色都有些不好看,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鹰鼻妖魔同样没有开口,只是斜眼瞥了一下铜狮,后者立即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白骨妖魔见状,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雷道友,恕在下多嘴一句,我们在这里为了打与不打,争论不休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剑阵中破阵了,万一被他捷足先登了,那这殿中宝物没我们的份不说,只怕里面的那头老魔……”这时,一直沉默的熊山忽然开口说道。
他此言一出,雷玉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眼下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此处,那么身处在阵中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若是别人入阵,雷玉策倒还不至于太过担心,可眼下阵中之人极有可能是韩立,那家伙身上的古怪神通他一直都无法看透,自然没有办法不担心。
而最重要的是,通天剑阵的阵图可一定不能落在了他的手上。
“罢了,道友所言句句在理,雷某也无法辩驳。我们在入殿之前,便暂时放下成见,联手破阵,如何?”雷玉策叹息一声,说道。
奇摩子看了一眼鹰鼻妖魔,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全凭道友定夺。”鹰鼻妖魔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这边自无不可,就看你们了。”奇摩子闻言,开口说道。
雷玉策闻言,扭头望向蛟三等人,他们也俱是点了点头,无一人反对。
“为表诚意,我已勒令他们部属全都远离此处,不得靠近。也希望雷道友能拿出点诚意来。”奇摩子看向雷玉策,说道。
“道友此话何意?”雷玉策故作不知,问道。
“这通天剑阵出自你们通天剑派,道友就没有什么破阵之法相授吗?”奇摩子冷冷说道。
“道友有所不知,这剑阵完整布阵之法早已经在我门中失传,门内所藏的剑阵经过历年演变,早已不是最初模样了,究竟该如何破阵,我也只有等入阵之后,方可知晓。”雷玉策喟叹一声,有些唏嘘道。
奇摩子闻言,眉头一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道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道友先行试着破阵看看,我们不阻止便是。”雷玉策摊了摊手,看似有些无奈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入阵。相信进了阵内,也就由不得道友不出十分力破阵了。”奇摩子笑道。
“那是自然,等入了阵内,查清这剑阵的变化玄妙,在下自然能够有把握破阵。”雷玉策点了点头,说道。
计定之后,众人便分做两队,分列在剑阵前方。
“诸位,待会儿入阵之后,切记不要随意走动,越是移动得多,遭受到的剑阵攻击就越强,可以先寻一处阵脚尝试破除。”这时,雷玉策忽然传音给蛟三等人。
“多谢提醒。”众人闻言,面色上皆无变化,只是以心声回应。
奇摩子瞥了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随即开口喝道:
“入阵!”
其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身形闪动,进入剑阵。
“跟紧我……”
临入阵的前一刻,雷玉策忽然一把抓住苏荌茜的柔荑玉手,与她一同飘身而入。
苏荌茜心头微微一跳,便觉得脸颊有些微热。
众人刚一进入剑阵,飞在半空中的身形骤然一沉,像是给一股无形巨力骤然一压,纷纷坠落在地。
不等他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四周便已经陷入一片混沌。
“轰隆隆……”
所有人的耳中,传来阵阵雷鸣般的巨大声响,四周天地翻腾不已,到处都只能看到一片片昏黄光晕,头顶上方则像是盖着一层暗黄色的混沌阴云,什么都无法看清。
苏荌茜与雷玉策身在一处,进阵之后便只能看见彼此,其余众人身在何方,已然完全无法看到,更无法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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