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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玉妃扬起白玉般清秀的脸颊,柳眉微蹙,担忧道:“臣妾听到了一些关于穆王和薛将军的事,担心皇上,这才想着过来。”
  这等十万火急的时候,宣武帝还是忍不住觉着心中一阵柔软。他抬手抚着玉妃的脸,说道:“若你平安生下小皇子,朕就立你为后。”
  “皇上!”一旁的沐太后可是坐不住了。
  如今宣武帝的皇后,正是沐太后的侄女。只是她那侄女进宫之后,才被诊出不育。这些日子又身子不适,在坤宁宫静养着。即便是如此,只要有沐太后在,宣武帝也绝对不会废了皇后,另立新后的。就是答应让玉妃停药,沐太后也想着,若是皇子,这孩子就养在皇后的名下。
  宣武帝含笑望着面前小女人的脸,在这等紧急的时候,越发能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和玉妃在一起,他起初不过是觉得没有负担,她无依无靠,自己就是他的天,她的全部,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更不会像后宫里的其他女人那样,整日算计他,就是为了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宣武帝从小待在沐太后的身边,见惯了她的所作所为,早就对女人失去了信任。直到有一日,他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算计。
  他轻轻握起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君无戏言。”
  玉妃怔了怔,看了一眼沐太后,着急的摇头道:“臣妾,臣妾不要。臣妾什么都不要。”
  宣武帝知她胆小,柔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有朕在,没什么好怕的。”
  沐太后虽然气恼,可这个时候,还有更火烧眉毛的事儿,一时也只能憋着什么都没说。反正有她一日,是绝对不许这身份地位的孤女当皇后的。
  宣武帝命人将玉妃送回藏娇宫,这才姿态端庄,缓步去了太和殿。
  ·
  金銮殿内,宣武帝身穿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淡然的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听着那薛让和萧礼入宫门的消息,安静的坐在上头等着。而底下的官员们,更是一个个汗水涔涔,紧张的双腿打颤。
  等萧礼薛让带兵闯入,宣武帝在死死的盯着二人,开口道:“萧礼,薛让,你们是想谋反不成?”
  薛让一身戎装,身子挺拔颀长,而他身侧的高挑清秀的男子,正是穆王萧礼,也是薛让的妹夫。萧礼面颊淡淡含笑,神情不似当初面对宣武帝那般恭顺软弱。
  薛让上前一步道:“今日末将和王爷一道前来,不过是想将先皇被害一事大白于天下,至于谋反……弑兄杀父,皇上倒是说说,谁才是真正的谋反?”
  宣武帝一滞,而后目光死死盯着薛让:“你——”
  弑兄杀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薛将军军功赫赫,宣武帝还未登基前,就在他身边了,之后屡立战功,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反而将他贬去桐州,一待就是三四年。这件事情,不仅让一干武将寒了心,就连其他官员,对宣武帝的举止也是颇有微词。而宣武帝将薛将军的妻子软禁在皇宫,此事虽然鲜少有人知道,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场的官员,也是心知肚明的。还有,人家穆王乖乖在蕲州待着,安安分分的,硬要逼着人家薛将军去打,这还不够,这薛将军便是凯旋,宫里也会设下埋伏,毫不留情的将这忠臣给杀了。究竟是如何的残暴,才能做出这等无缘无故便杀害忠良之事。
  可饶是如此,大臣们也知晓,薛将军和穆王即便打着先皇长子的名号,理由到底不够充足。
  宣武帝道:“乱臣贼子说的话,岂可相信?当初父皇病危,朕在龙榻前侍疾数月,尽心尽孝,何来谋害父皇一说?”那会儿宣武帝虽然同薛让交好,可自小的生长环境,叫他养成了不轻信他人的性子。那件事情,薛让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就算知道,也没有理由。
  薛让道:“如此,那末将便让皇上见一个人……”话落,便有一个穿着青衫长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行至前面。
  宣武帝一瞧,起初还没看出来,待细细一看,才睁大了眼睛。
  而在场之人,也有认得此人的,正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徐太医医术高明,当初和太医院的其他几名太医,一道给先皇诊脉。可当初那徐太医,可谓是温润沉稳,岂是眼下这副落魄样?
  徐太医一一道来。
  原来当初静王用妻儿威胁徐太医和另外一名姓吴的太医,在先皇的药中,加了无色无味的催命之药,才令先皇提早驾崩。
  宣武帝起身怒吼道:“血口喷人,同这群乱臣贼子乃一丘之貉,简直是胡言乱语!”
  徐太医道:“皇上是没有想到,臣还活着吧。当初臣和吴太医,为了妻儿,才铸成大错。可最后皇上还是要赶尽杀绝,臣比吴太医幸运些,从那场大火中逃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臣那妻儿……”想到自己的妻儿,徐太医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起头,道,“只是,当初皇上亲手给臣写的信,被臣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毁。”
  说着,便将那保存完好的信,从怀中拿了出来,让众大臣轮流观阅。这信上面有宣武帝还是静王时的私章,而这上面的笔记,同宣武帝奏折上的笔记也是吻合的。加上前几年,那些曾医治过先皇的太医一个个相继失踪,那么此刻这徐太医的话,足以令人信服。
  一个弑杀先皇之人,哪有资格做皇帝?
  宣武帝脸色有些发白,紧握双拳缓缓坐在了龙椅之上,而后又道:“这信可以伪造,字迹亦可模仿,没有半点可信度。”他眸色凛冽,隐隐有些猩红,“朕手上有先皇立褚的遗诏。”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步履缓缓的走来。
  已经有人认出此人,便识相的让开一条道。
  而在场的文武百官,自然也认出,这位娇小清秀穿着宫装的女子,正是宣武帝最近的宠妃玉妃,而且这腹中,更是怀着龙嗣,尤为尊贵。
  宣武帝看着进来的玉妃,登时按捺不住,生怕那薛让趁机拿她威胁自己。若是旁的什么妃子,他自是不屑,就是皇后,他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可这玉妃不一样——那是他心尖尖儿上的女人。
  宣武帝的声音有些激动:“你来做什么?”
  刚说话,宣武帝便隐隐发现,这素来胆怯的女人,今日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抬眼紧紧盯着她的双眸。
  ……不似以往那般干净清澈,而是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深沉。
  玉妃拾阶而上,站在宣武帝的面前,纤细娇小的人,就这么玉立在那儿,缓缓开口道:“皇上曾将伪造先帝遗诏的事情私下告诉过本宫,本宫可以以腹中孩儿发誓,说的话句句属实。先皇驾崩突然,并未留有遗诏,这遗诏乃一直跟在先皇身边的盛总管按着先皇的笔迹伪造,偷盖的国玺。”
  这话一落,在场一片哗然。
  当初先帝驾崩,起初并不知有遗诏,前穆王身为皇叔,位高权重,他一心拥立大皇子,而这宣武帝,虽然也有大臣拥护,可到底不及皇叔。之后是找出了先皇遗诏,这宣武帝才登上的帝位,假使没有那份遗诏,这会儿坐在金銮宝殿之上的,大抵也不是宣武帝了。
  可若是,先皇是被宣武帝谋害的,这遗诏也是假的,那他便有足有的理由,将宣武帝从皇位上拉下来,并且绳之以法。
  而且这玉妃乃孤女,腹中怀有宣武帝唯一的皇子,又正值盛宠,说出这番话来,对她并没有半点好处。这么一来,自然没有说谎的理由。
  宣武帝用力的握住玉妃的手腕,双目赤红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玉妃红着眼眶,眼泪簌簌的落,声音娇柔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再错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们腹中的孩子积德。”
  看着面前女人娇弱的模样,宣武帝哪里还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她装的,到了现在,她还在装!
  宣武帝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脸色发白,更是恨不得就这么把她给捏碎了。这女人,终究是个没有心的。从头到尾,就将他当成傻子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
  宣武帝低低的冷笑了几声,而后松了手,目光落在她被捏出指印的纤细腕子上,而后踉跄着,往身后退了几步,狼狈的跌坐在龙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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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宝璐一直站在院子里等着,薛让没回来,她这心就一直悬着。
  而棠棠和长福,小小的人儿,也感受到娘亲的担忧,一个个都安安静静的,站在娘亲的身旁等着。甄景尚过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甄宝璐也不过摇了摇头,道:“我还不饿。”
  甄宝璐不吃,棠棠也摇摇头,淡淡道:“舅舅,我也不饿。”
  长福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身侧的娘亲和姐姐一眼,而后抿了抿唇,也道:“长福也不饿。”
  甄景尚哪里不知这小外甥的心思,只对着甄宝璐道:“二姐,多少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姐夫。”
  甄宝璐心下有些动容,可她当真感觉不到饿。她瞧了一眼身旁的俩孩子,才看向弟弟:“你带着他们去吃饭吧,我再等会儿。”
  长福虽然饿,却也不想和娘亲分开了,小胖爪子死死的攥着甄宝璐的衣袖,眼泪汪汪道:“娘。长福不要吃。”
  甄宝璐笑了笑,道:“乖,你同姐姐一道去吃饭。其实娘也有一些饿,这样好了,你同姐姐先吃饭,你俩吃完了。娘再去吃,好不好?”
  长福立马就明白了娘亲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扬起胖嘟嘟的包子脸道:“好,那长福一定吃得很快!”
  甄宝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
  看着弟弟领着儿子女儿走远了,甄宝璐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敛了起来。她低头攥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头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真的会平安吗?甄宝璐还是不放心。想着这段日子的分离,她鼻尖都有些泛酸,若薛让真出了什么事儿,她绝对不能像上辈子她的娘亲那般,郁郁而终,一定要好好抚养这俩孩子。
  人就是这样,平日再乐观,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方才孩子们都在,甄宝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一放松,眼泪便落了下来。甄宝璐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睛,都当了娘亲的人了,可不能这么娇弱。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前面看了看,待看到冲着她走来的高大身影,才忍不住翕了翕唇。
  男人的身子英挺颀长,步伐矫健,她喜极而泣,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看他的时候,也变得模模糊糊,有些不真切。
  她想抬手擦擦,却有人先她一步,抚上了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替她揩了揩眼泪,声音温和道:“怎么哭了?”
  这语气,就仿佛他们还在桐州,她在家里带孩子,他刚下职,从衙门回来。
  甄宝璐忍不住,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踮起脚,扬起脸,就吻了上去。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脑袋,低头用力的吻她,当下压根儿没有任何好顾虑的。他越吻越深,吻到怀里的人出喘不过气,抽抽搭搭偎在他的怀里,薛让才用力的将她抱紧,亲着她的发顶道:“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再让你担心、让你涉险。阿璐,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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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武帝谋害先帝,伪造遗诏的罪名坐实,自然得从皇位上下来,而先帝的一些个皇子,早就给宣武帝迫害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不中用的先帝长子。虽说是个窝囊无能的,可总比宣武帝这个残暴无度的要好。一时众大臣们也自然接受,扶持他登基,改号宣平。
  至于那薛大将军,更是被宣平帝分为荣王,行摄政一职。此举虽然引得朝野上下一片非议,可这宣平帝有几斤几两重,大家伙儿也是清楚的,这朝野上下,已经没有其他有能力之人,这荣王摄政便摄政,只要能帮助宣平帝管理朝政,稳固江山,众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日穆王萧礼要回封地蕲州,薛让前去送行,瞧着萧礼道:“当真不决定留下来?”
  萧礼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道:“本王早就想同宜芳一道去游山玩水了,先前是没办法,如今大局已定,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在蕲州过惯了,已经适应不了皇城的繁华了,至于你呢,怕是要一辈子留在皇城,辛苦你了。”
  萧礼一直都清楚,他和他的父王不一样。他父王一直想着东山再起,心心念念那个位置,他是他唯一的儿子,有些事情只能从命,可如今他只想好好守着自己的妻子,再生几个孩子,过着平平淡淡,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薛让也没有再说话,目送他上马车,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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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前宣武帝萧泽,罪名落实,本该处死,可皇上念着仁爱之心,将他禁足在了静王府,一辈子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
  这一日,萧泽站在凉亭内喂鱼,忽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徐公公,倒也没有转身。待听着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才身形一颤,转过了身子。
  他望着站在眼前一如既往般清秀娇小的女子,他最爱的宠妃玉妃。不,如今他不是皇帝,她自然也不是玉妃了,她不过是一个叫容玉的孤女。萧泽并没有先前那般的激动,而后重新转身,将盘中的鱼食撒入池中,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容玉将准备的衣裳搁到了石桌上,道:“天气转凉了,王爷多注意身子。”
  萧泽身姿笔直,没有回头看,可余光却瞥了一眼石桌。他记起来了,先前她答应给他做身袍子的。她还问他身为皇上,要这般普通料子的便袍做什么,那会儿他没回答,他原本是想等着她胎儿安稳,带她出宫走走,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样相处几日的。
  如今想来,她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处心积虑……甚至连怀孕,都是作假的。
  萧泽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容玉站了一会儿,面色恬静淡然,说道:“那我不打扰王爷了。”
  她走了几步,才听得身后之人叫她的名字:“站住!”
  容玉身子一顿,立在原地,脸色却甚是平静,毫无表情。
  却听他问道:“你可曾爱过朕?”
  “没有。”仿佛是一个极为自然的回答,用不着多想,就脱口而出。
  萧泽顿了顿,才道:“滚吧。”
  容玉缓步出了院子,静静站在一处榕树下,才抬手,轻轻,一下一下抚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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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宝璐是没有想过薛让会当什么王爷的,可如今他成了堂堂摄政王,一家子也在离齐国公府不远的双榆胡同的荣王府住下了。这荣王府阔绰气派,足有当初安国公府的三倍大。这么大的一处宅子,长福自然是喜欢,每日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很是活泼。
  甄宝璐看着胖儿子如此的欢乐,想起自己的上辈子,也觉得有些好笑。上辈子她贪慕虚荣,就指望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可偏偏得不到。这辈子,她准备踏踏实实嫁给老实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王妃。
  甄宝璐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有夫君和孩子们在身边,别的她都不在意。不管薛让是武将还是王爷,于她而言只是她的夫君而已。
  只是一想到这段日子,薛让日日都忙,她便有些发愁了。有时候看着他在书房替宣平帝批阅奏折,那副模样,还当真有几分熟稔,仿佛上辈子就做过这种事儿似的。
  她虽然心疼,却也明白,薛让不过是想让他们母子过得好一些。她能做的,就是要他少替她和俩孩子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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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便过得极快,一眨眼便是三年。
  这三年之中,起初宣平帝还会听听身边人的意见,认真批阅奏折,可到了之后,只顾着享受当皇帝带来的好处,再也没心思批阅奏折了。而且,那薛让批阅的奏折,从来没有出过错,即使如此,那他还管这些做什么?
  原本宣平帝的右侧,准备了一把金椅,上朝的时候,宣平帝端坐龙椅,摄政王坐在右下位置。可渐渐的,这宣平帝上朝便是两眼发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看得下面的文武百官纷纷摇头,最后更是连早朝都连着半月不上了。
  这一日,宫中设宴,甄宝璐携着一双儿女进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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