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不在乎就不怕,在乎了就怕。女儿在乎您跟我爹,不想看你们生气,自然这些日子就担心了。”
“既然你怕,为什么要留他在你房里过夜呢?”曹氏反问着。
她比梁安要理智很多,或者说……考虑的事情更加的全面。
如果女儿不留人,成阳王世子肯定不会强硬的留下来。他尊重女儿,在乎女儿,断不可能做那种事情。
更何况……
夫君回来也说了,他们俩虽然在一起躺着,可是衣服都穿的十分整齐。
这也是为何夫君没把人撵出去的缘由。
齐妙没有回答,曹氏也没想让她回答,看着明纸的窗户,轻声又道:
“年前你跟你爹去趟临镇吧。不帮大房咱们自己家也得给芳姐儿送些东西。不说旁的,你及笄人家大老远过来,还给了白狐斗篷,这礼咱们必须得还。”
齐妙听了自然没有异议,跟梁安出门……她心里也算有底。
坐直身子想了一下,看着曹氏,说:
“娘,那咱们送什么呢?他们家应该……不缺什么。”
“缺不缺是他们家的事儿,送不送是我们家的事儿。”
曹氏抽出胳膊,盘腿坐在炕上,想了一下,又道:
“我打算好,一板冻豆腐,两只芦花鸡,一袋子粘豆包,在加上家里那块鹅黄色的锦缎。芳姐儿作身衣服,足够。”
齐妙听着母亲都想好了,没有任何异议的点点头,说:
“那行,等我爹、二大爷忙完家里架子的事儿,我跟爹爹就去一趟临镇。正好还能买些东西回来,过年我们也好出去串门。”
曹氏笑着“嗯”了一声,靠着枕头躺下。
“也不知道你哥在南境那边……怎么样了。你睿达嫂子今儿上午去你二大娘家,说想去南境军营看看。”
“啊?”
齐妙听到曹氏这话,顿时傻了。怎么都想不到魏氏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曹氏打了个“唉”声,喃喃说道:
“这人啊,真是不能用常理来想。想当初你爹在军营时,我即便再想他,也没想过要去军营找他。今儿听睿达家的一说,还真是……呵呵。”
齐妙听着母亲有些尴尬的笑声,轻叹口气,感慨地说:
“娘,这叫与时俱进。”
“与时什么?”
齐妙趴着,双手托腮的看着曹氏,道:
“娘,您不总说求人不如求己。我日后的想法就是……自己赚钱,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王府打理中馈,守着后宅过一辈子。”
“……”
曹氏没有说话,但一脸凝重的面色,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齐妙咽了下口水,将她那套现代理论简单的说了一番。曹氏仍旧没有吱声,伸手轻拍她额头一记,闭目养神。
女儿大了,真的长大了。
刚才的那些话,若是从前,她真的会觉得女儿说的混账话。
但是今日,当睿达家的说要去南境军营的时候,她才突然有些所顿悟。
有些事情,真的应该……
第281章 再去临镇
腊月里的每一天,对于农家院来说,都十分珍贵。
年前准备好,三十儿过大年。
年年如此,家家如此,户户如此!
冯氏后来又过来找了几次,不过她算是上次把梁庐、梁安给得罪了。
兄弟俩没一个愿意帮她办事儿,都用家里事儿多、太忙,给搪塞回去了。
两家的架子搭好,梁安帮着曹氏在家浆洗被子。
由于是今年搬家时,被褥都是在瑞蚨祥买的,所以浆洗上十分精心。
这样的小活儿,梁安夫妻俩根本用不上齐妙,所以她每天在房里练字,亦或者带着梁汉柏认字、学习成语。
梁庐已经开始给梁汉柏张罗学堂了。
等腊月二十四他们家杀年猪之后,把其余两头卖了,正好就够梁汉柏一年的束脩还有买纸笔的银子。
镇上离村里不算远,到时候梁汉柏步行去念书,正好也算是个锻炼。
若是以前,或许家里还担心他。不过这二年天天他都跟梁安练武,虽不说是什么高手,但至少对付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梁汉柏写完最后一张字帖,使劲儿吹了吹,然后笑眯了眼睛,道:
“二姐,你看我这篇字写的如何?”
齐妙抬眼看了下,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
“不错啊。你的字写的比我强,我爹、你三叔不说了嘛,你会功夫,腕力不错。”
梁汉柏笑呵呵的挠挠头,放下毛笔,瞅着齐妙又说:
“二姐,你跟三叔打算啥时候给大姐送东西?”
梁安自己家给梁桂芳送年礼,那是他们两家走动,跟上房没有任何关系。
齐妙放下茶杯,偎着枕头靠在窗台处,回答道: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腊月二十。到时候在德济堂借马车,头天晚上我爹去把车取回来,转天一早就走。自己赶车方便,没有那么多麻烦。”
梁汉柏听了点点头,把炕桌上的东西,熟练地收拾好,然后放在飘窗下面的柜子里。
齐妙瞅着重新坐在炕上的弟弟,想了一下,问:
“你去不?听说大姐夫年后打算考举人,你可以过去看看大姐夫那边有没有你能用的东西。他在书院教书,那些入门的书本,想必不会缺。”
梁汉柏听了心动,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他们跟梁桂芳虽然是亲戚,可这中间的人情世故还是要遵循。
三叔一家跟他们是礼尚往来,他们家跟人家就……
可惜是有点儿,但也不能那么没有身沉。
齐妙瞅着梁汉柏的样子,心里了然。
坐直身子,轻笑一下看他,点点头,说:
“也好,若是你不去我去帮你瞅瞅。到时候就说我要用,给你弄回来几本,也省的到时候进书院买。”
梁汉柏一听这话,忙不迭的抱拳行礼一下,道:
“多谢二姐。”
“谢我干啥,自家姐弟。”齐妙说着伸手,轻拍他肩头几下,又说,“你啊,等去了书院好好念书,考个秀才也能像大姐夫一样,在书院里教书,不累。”
“嗯。”梁汉柏点头,笑眯了眼睛。
他要的自然不只是一个秀才。大哥在军营里,听三叔说都已经进了前锋营。他也不能被落下,也得好好努力才行……
腊月十九这天晚上,梁安带了些萝卜、酸菜去了镇上。借车不能白借,虽然人家不收银子,可也得多少表示一些。
买东西的话人家肯定不会要,送些家里有的东西,既好看又实际,最合适不过了。
老早就跟管事武先生打了招呼,所以到那、把东西放下就赶车回来了。
马车里有小炉子,梁安把它拿进了屋。明儿一早烧火的时候,把碳点上先拿去马车内暖着,这样闺女坐车不会冷。
曹氏带着齐妙,把要给的东西,重新在清点一下,然后装车。
这样,能节省时间,明天不至于太过忙乱。
都收拾好之后,齐妙回了自己的屋子。曹氏端着热水进屋,给当家的烫脚。
梁安看着眼前的媳妇儿,清了下嗓子,说:
“孩子他娘,今儿我去德济堂听了个信儿。”
“什么啊!”曹氏没有抬头,仍旧往他的脚上撩水。
梁安轻叹口气,然后看着曹氏的发顶,又说:
“李家……李军山,好像有病了。”
“啊?”曹氏诧异,“猛”地抬头看着梁安,微微蹙眉的问道,“什么时候,什么病啊。”
梁安摇摇头,拿着擦脚布把脚擦干净,然后盘腿坐在炕沿儿处,道:
“武先生跟我说李家并没有找德济堂来看病,而是找了仁和堂的郎中。具体什么病不知道,只不过……”
“你觉得这事儿蹊跷?”
曹氏坐在小凳子上,边说边把脚放进水盆里。
梁安点点头,手自然的搭在膝上,然后一下一下的敲击,说:
“咱们都知道,李家一向信德济堂。而且……李军山跟高公子他们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如今这人有病了,没有找德济堂而是找了仁和堂,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还有啊,李军山这个节骨眼儿倒下,年底查账、对账目的活儿,可就都是李子言来做了。没有那次的事情,或许我对这李家嫡子还能有点儿好印象,可是如今……”
曹氏咽了下口水,明白梁安后面话里的意思。
这类桥段,他们看得多了。当年在齐家,虽然齐家没有那么多腌脏的事情,可其他大户人家这种事儿不少。
别看什么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一旦摆在银子的面前,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曹氏擦脚、把水倒了之后回来,然后上炕躺进被窝,咂舌一下,说:
“要不这样吧,明儿你们回来,晚上你去趟镇上李家。不管怎么说,李军山都是舅老爷的同族。这些年他为军队做的不少,不管出于哪方面,我们都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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