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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正是此人,他就是臻妃身边的贴身太监孔四,他说这一切都是受他的主子臻妃指使,今晚正准备拿着臻妃给他的盘缠逃出宫外,好在被夜巡的万都督逮了个正着,这才全盘招了供,当然此事也多亏了沈侧妃,若不是她好意提点了杨大人又怎会擒拿住臻妃这对下狠手的主仆二人!”
  沈宝音听着婉贵妃这话心头一顿不免思忖了起来,此时臻妃忽然跪爬着朝着高坐在上的穆震喊冤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有指使孔四去陷害柳良娣,孔四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她见穆震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继而将自己推开,臻妃跌坐在一旁泪眼含珠,她看向一旁的徐皇后,一双手扯着徐皇后的裙摆说道:“皇后娘娘,臣妾跟随您多年事事听从您的吩咐,眼下有人故意要陷害置我于死地,求皇后娘娘替臣妾做主!”
  徐皇后叹息一声便说:“你跟随本宫多年但本宫从未让你做害人之事,现在你做出这种事来,你让本宫如何帮你!本宫若是替你向皇上求情就是助纣为虐!十四皇子还善小,你做出这种事怎么能不替他想想!”
  婉贵妃余光朝着臻妃不屑一眼看来,冷漠的口吻说着:“我说妹妹,如今人证物证都已齐全你还有什么好替自己辩解的,你现在还有脸让皇后娘娘替你求情这分明不是为难皇后娘娘嘛,虽然你与皇后娘娘感情甚好,但眼下情形也已经不同于往日,本宫听说之前你还威胁过柳良娣让她小心养胎可有此事?”
  “臣妾没有!”
  “臻妃娘娘您怎可在皇上面前说谎,那日您分明就是威胁过臣妾,这事沈良娣当时也在场亲耳听见的。”
  柳欣欣这么一说众人倒是不免将目光放在了沈宝音身上,穆震定眼看来开口问道:“可有此事?”
  沈宝音只觉得一切仿若定格在了自己,臻妃的生死大权全在自己这句话当中,臻妃目光晦暗带着仇恨,柳欣欣目光希冀仿若在说你还等什么,眼下容不得自己半点说谎。
  “回禀皇上,那日臻妃娘娘确实是说过这种话。”她说完担心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的臻妃。
  穆震面色一凛:“众人听旨,朕念臻妃侍奉多年即刻起将臻妃关押长明宫终身监/禁不得踏出半步,孔四交由刑部关押待明日午时处斩!”
  臻妃面色苍白瞳孔木滞,她挥开押解自己的锦衣卫,转眼看向高坐在上的男人,她忽然冷笑一声说道:“都说皇室无情如今我才真切体会这句话,曾经的耳鬓厮磨不过是繁华入眼稍纵即逝,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没了可用之处随手扔了罢了,这偌大的皇宫里不过是人吃人的地方,冤魂四起又岂会多我一个,臣妾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只求皇上念在过往的夫妻情分上容我尊严的走出这乾明殿!”
  臻妃朝着穆震猛烈的磕了一记头,血印呈现,她带着绝望的神情转身走出这乾明殿,走到沈宝音身侧时停下脚步,小声的说了句:“沈宝音,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宝音闻言浑身一震,她抬头看去,那道背影夹杂着不可饶恕的仇恨一并出了这乾明殿,那道背影是那么的倔强又绝望再也不复往日里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只是沈宝音依然不明白臻妃要陷害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一切顺理成章找出的真凶反倒令沈宝音心里忧心忡忡,此事真的就这么结了?
  毓秀终于从刑部大牢里被释放了出来,回了紫轩阁躺在床榻上,她浑身是伤身上的结痂还未痊愈连躺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从大牢里出来的那一刻毓秀就哭了,她说她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了。
  毓秀躺在床上忍着伤口的疼痛开口说道:“好在小姐您请了玄郎中过来给我医治,否则恐怕现在躺在您面前的就是一副血尸。”
  沈宝音听着这话不便多说,哪里是自己请了玄郎中去刑部给毓秀医治,说来这一切还是得感谢万书卿才是,可是这事自然不能再被提起以免滋生事端。
  姜钰端来煮好的汤药走进屋子,沈宝音接过去亲自给毓秀喂药,毓秀喝了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想来这么多天是遭受了太多的委屈,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小姐,既然我被放了出来那肯定是凶手被找到了,我就想知道这陷害我们的人是谁!”
  姜钰告解说:“是臻妃娘娘,是她指使身边的太监孔四装扮宫女推柳良娣入水的,此事孔四已经全数招供,还好还了主子和你的清白。”
  毓秀一拍脑袋愤恨道:“我怎么这么笨连个宫女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害得小姐也遭受连累!”
  “你不必这样自责,那晚天黑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柳良娣他们也没看出来。”
  “那皇上怎么处置了他们?”
  姜钰又告解道:“皇上念在臻妃娘娘服侍多年只派人将她关押在长明宫终身不得踏出半步,也算是被打入了冷宫老死终身,至于孔四自然是要被处死的。”
  “皇上也太仁慈了,若是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喝了他们的血!”
  姜钰一听忍不住笑说道:“真是看不出原来你心肠也真是够歹毒的。”
  “我心肠哪里是歹毒了,你要是被关押在刑部那鬼地方拷打试试,我以为这回真的是要死了!”毓秀说完哇的一声又大哭了出来,越想越哭得更凶。
  彼时穆高炽带着曹吏已经踏了进来,这回跟进来的还有杨硕,杨硕前脚跟进来便笑说着:“这么大的哭声整个太子府都能听见,我还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哭声震地这么大声,原来是毓秀姑娘你呀!”
  “谁让你进来的,我哭关你什么事,我受了这么大冤枉还不能哭一下了,杨大人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除了取笑奴婢还能做什么。”
  “毓秀姑娘此话差矣,我正是略表关心所以才前来看望毓秀姑娘你的。”说着将带来的盒子递了过来。
  毓秀瞥了一眼小声低估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名堂。”
  “毓秀姑娘大可放心,这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治愈你伤口的药材,绝不是什么奸什么盗的。”
  毓秀闻言震惊看来,心想着这男人难不成长了一对顺风耳不成。
  沈宝音看着见了面就口舌相对的冤家心里叹了口气,穆高炽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次你能被释放出来也是杨大人从中帮了不少忙,你应该感谢你的救命恩人才是。”
  毓秀一听睁着一双惊诧的眼睛看向穆高炽,继而又看向沈宝音询问起来,沈宝音点了点头说道:“此次杨大人确实是帮了不少忙,所以你才能得以清白。”
  “太子和沈良娣严重了,微臣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若毓秀姑娘真要感谢最该感谢的人还是沈良娣,若不是沈良娣提点微臣,微臣也不可能这么快帮助刑部破案抓到真凶。”
  “杨大人何必这么谦虚,这画像的本事我可是没有的。”
  毓秀看了一眼杨硕这才开口感恩道:“那奴婢谢过杨大人救命之恩了,先前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谅解,您知道的我就是一张嘴,有嘴无心嘛,奴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定拿出来酬谢你。”
  姜钰抿着嘴角笑说了句:“我看以身相许就不错。”
  沈宝音听着姜钰这话心头一紧,耳边却是传来穆高炽的说话声。
  “我看姜钰这主意不错,要不择日我禀明皇上赐婚你们,也算是成就了一段良缘。”
  杨硕急忙拱手说道:“太子您就别拿微臣取笑了。”
  “怎么?难道你是看不上我太子府的毓秀姑娘,你若是觉得她是丫鬟出身,我大可以给她一个身份再让父皇赐婚于你。”
  “不不不,太子严重了,臣并没有嫌弃毓秀姑娘的丫鬟出身,而是臣配不上毓秀姑娘不能耽误了人家,何况臣也并没有打算娶妻生子的意愿。”
  穆高炽噗嗤一笑:“瞧你紧张的,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若把毓秀嫁给你,那谁来照顾沈良娣。”他说完看向姜钰吩咐着:“这些日子沈良娣为毓秀的事情受累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生照顾你家主子才是。”
  “奴婢明白,请太子放心。”
  沈宝音起身恭送穆高炽离开,毓秀的事情这个男人也是奔波劳顿,虽然嘴上不说但沈宝音都记在了心里,他对自己的好她都明白。
  “小姐,我这是被拒绝了吗?”
  她回身看到毓秀一双呆滞的眼睛望向自己,这丫头竟然这般后知后觉,不过杨硕的拒绝却是出乎了自己的意外,难道他并不喜欢毓秀?
  姜钰轻轻点了点头说着:“照刚才的事情发展来说,你好像确实是被杨大人拒绝了。”
  毓秀缓了神又嚎啕大哭了起来,沈宝音走过去替她擦着眼泪安抚着:“反正你又不喜欢他。”
  毓秀一边哭着一边抽泣着说道:“虽然不是太喜欢,可是这种事哪有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这么说的,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至少也应该是我不同意吧,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怎么活,不活了,不活了,还不如在大牢里死了算了!”
  那一天一夜整个太子府充斥着毓秀这位少女无颜面对乡亲父老的哭声,她在少女情窦初开的阶段第一次被坦荡的拒绝了。
  几日后沈宝音决定去一趟长明宫,此事虽已结案但她心里依然忧心忡忡,那晚在乾明殿里臻妃那双绝望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或许她并非是真的凶手,即便真的是她,但沈宝音也想知道,为什么臻妃要陷害自己,之前她有意提点柳欣欣养胎时最后眼神却是定格在了自己身上,如今想来这里面到底是不是还牵扯了其他?她不能让这张无形的网继续扩散下去。
  沈宝音到了长明宫门口看见正从里面快步进进出出的几个太监,不是被监/禁了吗?她快步走上前拉着其中一太监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臻妃娘娘昨晚悬梁自尽了,这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要将里面的东西清除。”
  悬梁自尽了?沈宝音只觉得脑袋像是轰了一声,身体被人从后面扶住,她回头看了一眼是杨硕。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今早上太监来送早膳时发现了的,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估摸着应该是死于昨晚亥时。”
  “有派人查过确定是自杀的吗?”
  杨硕点了点头,沈宝音的心里更是往下沉,她抬头看了一眼长明宫三个字,仿若看到了臻妃从里面走了出来,犹记得那日赏花宴上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说,都说京城沈府容颜醉,柳亦山庄莫等闲,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虚传,她笑颜如花巧舌如簧,如今一转眼竟死在了这冰冷的长明宫里,她的死连带着太多的未知不解一并消失在了这人吃人的后宫里,沈宝音想,终究还是自己来迟了一步。
  ☆、第69章 撕下面具
  沈宝音带着失落惆怅的心情回了太子府,臻妃一夜之间死得太过突然,杨硕说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宫里传言说是臻妃不堪自己被打入冷宫遭受冷眼而选择了悬梁自尽,那封血迹的遗书上字字忏悔又恳求皇上顾念旧情照顾十四皇子,可是即便如此,那封遗书上依然没有交代为什么她要陷害别人的原因。
  紫轩阁内姜钰正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回来的沈宝音快步走来开口说道:“主子,您这是去哪了?刚刚太子妃还来看望了毓秀,见主子您不在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张姝有来过?姜钰这么一说倒是间接喊醒了沈宝音,她未进屋转身便又走了出去。
  花园的凉亭里,张姝一身蓝色绸缎低眉抚琴,依然是错落大方婉约有致,冬梅站在张姝的一侧目光瞧见已经走来的沈宝音,侧身微微行了礼。
  琴声依然婉转流畅,张姝抬起头朝沈宝音看来,微微一笑说了句:“妹妹回来了?”
  沈宝音也未接话,朝着冬梅吩咐着:“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你家主子好好聊聊。”
  冬梅愣了一眼继而看向继续抚琴中的张姝,见张姝朝自己点头示意,这才行了礼退出了凉亭。
  “妹妹想和我聊什么?”
  沈宝音瞥了一眼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半响开口说着:“妹妹今儿来是想和太子妃聊聊关于臻妃娘娘的事情!”
  “臻妃娘娘?妹妹怎么突然想起向我打听臻妃娘娘的事情了?”
  “不知太子妃可听说了?臻妃娘娘昨晚悬梁自尽了!”
  “是吗?那确实可惜了。”
  “太子妃闻讯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到惊讶吗?”
  琴声戛然而止,张姝转眼朝沈宝音看来,半响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为什么要感到惊讶,长明宫那是什么地方,曾经死过多少人,得宠的不得宠的,魂魂缕缕轻烟袅袅,就算不自杀最后也是被折磨而死,与其被折磨而死还不如早点脱身求得个自在,臻妃娘娘选择这条路也就不奇怪了。”
  她看着张姝平淡的眸色,说得也是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倒与她平日里的为人处世大相径庭,对于臻妃的自杀反倒像是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看来太子妃也是认定这推柳妹妹入水的凶手便是臻妃娘娘了?”
  张姝闻言又定眼看过来,忽然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妹妹这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我不过就是个深宫里的太子妃又不是查案破案的刑部,臻妃娘娘是不是凶手哪里是你我能说得算的。”
  瞧着张姝一再话里躲避,沈宝音便更加认定此事张姝必然是知道其中一二,否则她更不会对臻妃自尽的事情表现得如此淡定,说来能够顺利找出那晚传信的宫女还得多亏了张姝的提点,即使她不愿承认,既然如此,那沈宝音觉得也没必要再这么继续兜兜转转下去了。
  “臣妾突然想起那日太子妃将戏班请入府邸的那出《桃林园》当时还没听完呢,现在想来这出戏也是别处新颖,居然能想出男扮女装的戏份来,眼下倒与臻妃娘娘的此次事件太过类似吻合,可惜太子妃您说这出戏还是第一次演出,不然臣妾难免要怀疑臻妃娘娘是看了这出戏才想到的这个计谋,不过说来也多亏了太子妃请臣妾看了这出戏,否则哪里能够这么快破案呢。”
  张姝浅浅一笑说道:“可不是嘛,不过也是妹妹你聪明才是。”
  “难道不是太子妃有意想要提点臣妾?”她说完看向身旁的张姝,此时这个女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但她依然还是保持着一副平静的面色,又似乎像是早已猜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一样,静静的等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沈宝音想既然自己决定要来找她就没打算再继续互相不揭穿,她与张姝的身份迟早是要走到这一步的,以前觉得只要张姝不提出来,那么自己也就当不知道罢了,可是随着臻妃的死,沈宝音才忽然感觉到那张无形的网中,眼前这个女人必然也是牵扯其中的,而她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敌还是友?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石椅上的张姝,想了想轻笑一声:“眼下并无他人,太子妃还要继续隐瞒吗?算来你我与徐皇后都有牵扯不断的关系,这一点你我早已心知肚明,那出戏不早不晚太子妃请入府邸邀臣妾观看,这其中的含义太子妃想必也是有意安排不是吗?”
  张姝听着这一席话,片刻之后却也是轻笑出声,她站起身走到沈宝音身前,眼光不复往日里的温煦,换言之觉得既然扯破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她看着沈宝音说道:“我本还好奇你能装作多久不知道,想必你姐姐沈如玉早已告诉了你,不过是我迟迟在这太子府里不能有所作为才会将你迎了进来,你进府之前皇后娘娘的确嘱咐我让我好生接应你,可是你却迟迟装聋作哑。”
  “臻妃陷害我一事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臻妃乃皇后娘娘一派,她要陷害我于理说不通,而你恰巧请我看了那出戏摆明了是提点我让我尽快通知杨大人破案,我本该是要谢你救了我还了我和毓秀清白,但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牵扯的真凶会是臻妃,而这一切你早已知晓,你这般拉下臻妃就不怕皇后娘娘知晓后不会放过你吗?”
  张姝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眉眼上邪,她笑说道:“你这话反倒让我不得解了,通知杨大人破案的人是你,抓到孔四的人是万书卿,最后定罪的是当今的皇上,就连皇后娘娘最后也选择袖手旁观,你说臻妃能是我拉下的吗?就连我请戏班子入府也是得到太子的容许,一出戏而已你也太过较真了!你又怎能轻言下结论污蔑我说是我害了臻妃,我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张姝这是摆明了知道就算这事沈宝音说出去也是定不了她的罪,自己更是一口否决,单凭一出戏而已,所以她才会如此镇定自若,更无须隐隐藏藏。
  “沈宝音,你以为臻妃真的是我陷害的吗?哼,说你聪明倒也太过愚蠢,这宫闱里的斗争哪里如你想得这般简单,倒是我要好心再次提点你,小心你身边的人,别站错了地方反倒毁了你自己!”
  抬起的脚步瞬间又落下,她回身看向朝自己看来的张姝,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我虽不懂这后掖之事,玩不过你们的心机叵测,我更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党派斗争,但我也要提醒你们一点,我不争不抢并不代表我唯唯诺诺,若是谁想伤害我身边的亲人,我沈宝音也不是吃素的!”
  那晚她又梦见了臻妃站在自己的床榻前,她披头散发目光凌厉的瞪着自己,穿着一身白衣素服,她掐着自己的脖子索命般的吼着,沈宝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从梦中惊叫着醒过来,满头珍珠般的汗珠。
  “又做噩梦了?”
  沈宝音心有余悸,胸口起伏不定,身旁的穆高炽将自己搂进怀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了,梦里面永远都是这样恐怖的场景。
  她紧紧拉着穆高炽的手说道:“臻妃或许真的是被冤枉死的,她死之前一直认为是我陷害了她,所以才会做鬼也要纠缠于我。”
  他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就算她是被冤枉的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有我在不管是人是鬼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她抱紧身旁的男人,心里依然惶惶不安,对于臻妃的死她心里多少是有着一点愧疚感,那双仇恨而绝望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自己本该与这个女人没有太多交集的,这后宫之中到底还要有多少冤死之魂才肯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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