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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这个县主的爵位虽无封地,然而每月四百石的俸禄、逢年过节的各项福利,如:夏日的冰敬,冬日的碳敬一样俱全的。
  “郑少监一路奔波辛苦了。”明华木木的领旨,最初的震惊过后,这才笑着递过去了一个荷包。看似不起眼的荷包,里面塞的不是占地方的金银,而是更为实惠的银票。郑少监笑着接过,指下略微一动就察觉了明华的大方,此时笑着道:“县主客气了,宫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跑这一趟,讨得县主的赏赐呢。”
  “说起来我也是恐慌,不过是昨日一点小事儿罢了,皇上这般厚赏,实在是让我心中有些不安。我无才无德……”
  郑少监闻音而知雅意,笑着道:“县主客气了,昨日县主对北陵那倾城公主的一番应对不卑不亢,尽显我朝风范,不止以德服人,更是箭术高明让人口服心服,如何当不得这般赏赐?”
  他说着又抬眼看了明华一眼,笑着道:“更何况,县主这般才貌兼备……宁王殿下也觉得县主当得此赏呢!”
  明华笑着道谢,等送了郑少监离去,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淡去。郑少监这般说话,只怕是得了皇上的暗示吧。宁王殿下觉得她当得此赏?只怕宁王事先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会上有此赏赐吧?
  ☆、第11章 入宫
  “你说父皇身边的郑海一大早就出宫去了国公府传旨、赏赐?”宁王府中,修葺出来的正院里面春、色灿烂,阳光透过一旁已经爬了半壁院墙的爬山虎照了下来,洒落在宁王双腿盖着的毛毯上。他此时半躺在摇椅之中,神色却再没有之前的悠然自得,只眉头微皱,“可知道都赏赐了些什么?”
  “赏赐什么倒是小事,皇上封她为县主了!”一旁站着的人沉声道:“我得了这个消息就把你请罪的折子给带了回来,殿下,你还是依了皇上的意思吧。”
  皇上花了这么大的本钱恩赏国公府,为的就是这门婚事。
  见宁王神色不渝,他又道:“殿下,皇上此举,你当知道他的决心才是。”皇上登基二十多年,外姓封侯的事情几乎没有。如今却因为宫宴前一个小小的插曲就给了林明华一个县主的爵位。下了这般大的成本,他岂会因为宁王一个请罪的折子而松口呢?“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又何必再惹陛下不快呢?”
  “我一个快死的人,又何必耽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姑娘?”宁王淡淡道,掀开毯子起身,对着身边人伸手道:“秦莫,把折子给我,让人备马车,我这就入宫亲送折子去。”
  “殿下!”秦莫叫了一声,“殿下真的非要惹怒皇上吗?”
  宁王笑着看了眼秦莫,手微微摆动了下,道:“把折子给我吧,总不能还让我再写一遍。”
  秦莫无奈,只得把折子交给宁王,跟在他身后还想劝说道:“殿下,纵然是送了这请罪的折子,皇上也不会改变想法的。今上所定之事,哪里会轻易改变?殿下当初迎合陛下心意,强撑病体都要前往泉州驻地远离京城。如今不过是娶一位妻子而已,更何况那林姑娘举止言行,张弛有度。听周驰所言,殿下也颇为欣赏她,娶这样一位贵女当做宁王妃,又有何不好?”
  “秦莫。”宁王轻轻警告。秦莫顿了一下,才又忍不住道:“殿下既然知道自己性命堪忧,难道就不想着留下一儿半女?那林姑娘,属下听闻她十五岁起就掌管了整个国公府,国公府虽没有主母,却从未听闻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来,可见林姑娘是一个管家的能手。若宁王府得此王妃当做主母,也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宁王停下了脚步,秦莫心中一喜,正待说话就见他回头看了过来,一脸的漠然。
  “秦莫。”
  “属下在。”
  “我若只想着自己利益得失,你还愿追随我左右,放弃北疆的大好功劳,封妻荫子的机会随我入京吗?”宁王淡淡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知你为我好,你与周驰两人陪同我多年,我能活到今日,也多亏了你们这一群忠心耿耿的护卫相伴左右。只是,我如何能误了那林姑娘一生呢?嫁入皇室,若我死了,她就再难改嫁。”
  他气虚,说了这般一段话就掩唇咳嗽了几声,待到气顺了些,这才又道:“何况,我如今看着繁花似锦,得父皇疼爱、倚重,这里面个中滋味,旁人不知,你会不懂?我若娶妻,自然是要护她一世周全才好。岂能让她因我受了那些人给的委屈?”
  他说着掩唇咳嗽了两声,“所以,这婚事不能成。早知道如此,昨日就该传信与林国公,让他也早作打算才是。父皇此举这般果决,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好的一门婚事,究竟是谁为本王筹谋的,可查清楚了?”
  “以查出来的线索来,应当是谢侯。只谢侯背后,应当还有戚大将军等人的影子。”秦莫沉声道:“属下昨日得信儿就派人去查了。这位林姑娘的婚事,倒是颇为不顺。”
  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这些年来婚事不顺,甚至不用细查就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宁王淡淡道:“这世道,对女子总归是更苛刻一些。依着我看,她倒是比大多数人要好的多。”
  “既然殿下也觉得她好……”
  宁王一个眼神看过去,秦莫就闭上了嘴,马车很快备好,宁王上车出行,秦莫随行在侧,与车夫在前面当做护卫。虽然知道皇上想给殿下定下这门婚事不见得是心怀好意,可是林姑娘确实是宁王妃的最佳人选。何况不过昨日才见了一面,殿下就对她另眼相看,若余生真得她相陪……
  只可惜,殿下不肯。皇上纵然是下定了决心,然殿下和林国公都不肯松口的话,这婚事只怕也难成。
  只回京不过月余就又惹怒了皇上,殿下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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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停了车?”红樱掀开车帘问前面车夫,车内明华安坐,换上了宫中送来的一身县主衣衫正准备入宫谢恩。外面车夫的声音传来,“红樱姑娘,前面是宁王府的马车,咱们自然当避让一下,由得宁王先入宫才是。”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略等等吧。”明华微微抬眼,唇角勾起,“宁王殿下怕已经得了信儿了,竟然比我还快了些。只是不知道他此次入宫究竟是送折子呢,还是想要取回之前送上的折子。”
  “姑娘说什么呢?”红樱听她开口,却觉得有些不懂这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多了一嘴。明华看了她一眼,道:“我是说,你家姑娘的婚事,惦记的人可真多。只是,有了那位惦记,只怕旁人也就不敢再惦记了。”
  红樱眉头微皱,想了半响才道:“姑娘说的神神秘秘,奴婢可是听不懂。只是听着,倒像是好事。若是旁人不敢再惦记,姑娘就不用防着家中嫁出去的那几位姑娘了。”
  “她们何曾用得着我防着。”明华端起茶水略微抿了一口润了润唇,虽然口舌有些发干,可是入宫总是各处不便,还是小心些的好。“你懂不懂的也无关紧要,想来不出四月份,我的亲事就会有定论了。”
  “这么快?”红樱惊讶,“可是国公爷看中了哪家的少爷?”
  说话间马车重新前行,明华闭口不言只默默想着宫中所给的赏赐,还有那个县主的称号。若之前她对于无意间听到宁王说的那门婚事还未曾放在心上的话,如今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忐忑。
  自皇上登基以来,总共封出去了四个爵位,而她这个县主是第五个。二十多年,只封了五个爵位,由此可见这一个县主是多大的恩宠了。
  明华虽然不大懂得朝局争斗,然而也听父亲林矍说过。皇上若是申饬了户部,那定然是需要用银。若是奖赏了几位武将,又关注军中军饷等等问题,只怕是要动兵打仗。皇上若是一举一动皆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当做是偶然之举。
  所谓君无戏言,纵然君主只是戏言,也当从这戏言中听出一些什么来才对。不然,还是求了外放,处江湖之远安稳些。至于她得的这些恩赏,怕是皇上想要她卖身才对。
  不久就到了宫门口,红樱小心翼翼扶着明华下马车,等到了宫门口由着宫女接手这才退了回去。一旁停着的就是宁王府的马车了,红樱这些天来也听闻了不少宁王的事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见那车夫冷冷看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躲开回了自家马车之中。
  果然是行武之人,只一眼就让人觉得杀气腾腾,她还是躲远点儿吧。
  入宫宫道漫长,宁王体弱走的慢,明华进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前行。身边宫女眼观六路,见她留意就低声道:“前面的是宁王殿下,说是入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昨日县主大败北陵公主,奴婢还要先给县主道贺,扬我朝国威呢。听闻,今日皇上赏下的那支红宝石的弓,正是宁王给县主所挑?”
  “这位姐姐客气了。”明华笑着塞过去了一个准备好的荷包,此次入宫难免要打点一些人,荷包是红樱早就准备好的。“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平日里面懒散惯了,只怕一会儿应对不当反而惹得皇后娘娘不快就不好了。”至于宁王的那个话题,她还是慎言吧。
  “娘娘性子平和,大度宽厚,县主不用担心。”那宫女收了荷包自然要提点一二,明华认真听着,倒是没注意前方宁王站在了宫道边上,此时她过去看到脚下的阴影这才脚步略微一顿,抬头看向斜前方的宁王。
  “见过宁王殿下。”
  “林姑娘……”宁王顿了一下,笑着改口:“应当称呼为县主才是了。”他若有所指,示意明华免礼这才道:“县主这是入宫谢恩?”
  两人说话,一旁的宫女只好略微放慢了脚步远远跟着。宁王等她离得足够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县主可知道皇上颇为封了你县主的爵位吗?”
  明华抬眼看了宁王一眼,唇角带笑,淡淡道:“昨日宫中盛宴,我曾在春至宫中赏牡丹。所以,我心中明白皇上意欲何为。”
  ☆、第12章 再遇
  宁王一怔,片刻之后才明白了明华这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当时他与周驰说话时,似乎就是在春至宫的外围。“当时只觉得那处人烟稀少,我才与护卫多说了两句,并未想到坏了县主的名声。”
  “殿下这般说,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明华低声道:“隔墙有耳这样的事情,谁会料得到。更何况当时是明华未曾现身,也未曾避开……”
  宁王略微笑出了声,“既然县主不怪罪,那你我之间也不必如此客气了。只我刚刚说得事情,还请县主转告林国公才好,免得酿成大祸,误了县主终身才好。”
  “多谢王爷提点,只是王爷也未免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她这才心中安定,知道宁王此次入宫正是为了递那请罪拒婚的折子。“王爷在北疆立下赫赫军功,昨日又一言压得北陵使节高展平未战先输。这般青年才俊,如何会是‘误终身’这般的评价呢?”
  虽然昨日听到了宁王说自己寿数不长,看他也中气不足的样子,然而明华心中总归是有疑惑。
  宁王闻言一愣,半响才道:“县主这般称赞,倒是让我心中不安。只婚姻大事自当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回京时间虽短,却也知道林国公爱女深重。”他语调舒缓,带着之前不曾有的疏离和淡漠:“县主听林国公的话,定然无错。”
  明华一愣,看着那如玉石一般透着凉意的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有羞恼,反而升起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她还是比宁王好些,算计她婚事的都是一些在她看来不相干的人。而宁王,是被他的父亲算计了。
  这样的话自然不好明说,因此两人之间难免尴尬。明华抿唇不言,宫道到头,两人即将分道扬镳时明华才又屈膝行礼,临行之前忍不住看着宁王苍白的脸多言一句。
  “多谢王爷肯为明华多想,只是……”
  明华屈膝顿了顿,等直起身才抬头看向宁王。
  “那宁王殿下呢,婚事也是听从皇上安排吗?”她抿唇,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宁王,明知道不应该可是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昨日我既然在春至宫之中,自然是全然明白了前因后果。殿下既然知道我父亲对我这个嫡长女很是爱重,就不当再做一些无谓之举,不是吗?”
  宁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华会说出这番话,神色露出一瞬间的愕然,只深深看了明华片刻,这才缓声道:“县主多虑了,我所言所行自然是深思熟虑的,无论如何也不该说是无谓之举,不是吗?”
  明华紧抿着唇略微放松。她笑了笑,之前的话已经是多言了。宁王若真要如此行事,她自不会多说什么来管闲事。微微颔首,她与宁王别过朝着后宫走去,那宫女这才快步跟上,低声在旁道:“宁王殿下素来疏懒,不爱与常人来往,竟然能与县主说了一路,可见你们两人投契。”
  明华扭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头道:“这位姐姐真是说笑了,宁王殿下不过恭贺我罢了。想来他常年在北疆抵御外敌,对于北陵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吧。”
  “这也算得上是同仇敌忾不是?”
  这般费尽心思的让她与宁王扯上关系?明华微微抿唇,不再多言语什么。
  入宫谢恩素来都是一个过场,更何况明华近来颇得皇上关注,皇后也不会与她为难,反而笑着说了些闲话,转而就道:“本宫听闻,县主入宫途中遇上了宁王?”见明华点头就笑着道:“宁王这孩子,说起来也是这些年来在北疆耽搁了。如今他入京修养,我与皇上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他挑选一门婚事……”
  她说着看向明华,见此女虽然已经二十有二,却依然如同未出阁的少女一般肤若凝脂,唇带水光,一举一动更是贵女风范,纵然与她说话也不见丝毫的拘束、紧张,心中倒是有些可惜了。
  若不是皇上心意已决,定然要让她嫁给宁王的话,皇后倒是想为自己儿子齐王求得这样一个侧妃。家世显赫不说,还颇得林国公疼爱,母族给力,自身又拿得出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年纪太大了些。
  倒是便宜了如今宁王那个病秧子!
  皇后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想起谢侯夫人所说的那些话,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林国公这些年来愈发的势大,在京城之中竟然渐渐呈无人敢轻易为敌的局面,堂堂谢侯家的儿子,结果说退婚就退了婚。这般霸道行事,皇上自然是不喜的。
  她对朝政也略有耳闻,有关宁王这一门婚事倒是知道得也算清楚。皇上会被谢侯说动,想要把林明华指给宁王,一则是未避免下面有人议论,说他错待宁王,面子上好看些。二则是,让林矍与宁王这两个周朝军权最大的两人心生嫌隙。
  她一开始听了这话,几乎以为皇上昏了头。宁王若成了林矍的女婿,以林矍对林明华的疼爱,如何会不提携、关照宁王。如今林矍在魏王和齐王之争中保持中立,虽然与齐王没有半分助益,却也不会帮助魏王。朝中这两人分庭抗争了多年,若是宁王此时异军突起的话,可就城三国鼎立,局势就更为复杂了。
  然而,皇上只给她透露出了一点--宁王命不久矣。这样的话情况就又有所不同了,这婚事自然是皇上所提,可是若是林国公所知道的是宁王对他疼爱的嫡长女一见钟情,以命不久矣求皇上赐婚的话,那林国公怨恨的会是谁呢?
  自然不会、也不敢是一片慈父心肠的皇上了,他所恨的当是自知命不久矣却强求了林明华为妻的宁王。等到宁王死了之后,她这个皇后若是再为林明华说上几句好话,可怜她青春守寡,让她得以改嫁的话……
  到时候被派去固守北疆的林国公如何不对她感激在心,立场倾向齐王呢?手握十万大军的林国公,对于如今魏王和齐王僵持的局面能够给予多大的帮助,真的是不用说都能够想得到的。
  因此,皇后对这门婚事可谓是大力支持。
  林矍下午回府之时才知道宫中不止赏赐了那些玉器物件下来,竟然还给了林明华一个县主的封号!这实在是让他意外之余,更是心惊胆战。
  不用任何人提醒,只在朝看了这么多年的沉沉浮浮,他就敏锐得意识到了这次皇上剑之所指的方向——林明华!
  他这些天也隐隐听闻皇上开始关注宁王婚事的消息,只是从未往自家想过。毕竟他已经是国公爷,手握重兵。若是家中再出一个王妃的话,皇上如何放心?
  明华从宫中回来还未进屋就被绿桃告知,“国公爷交代,姑娘若是回来就立刻去前院书房见他。”
  绿桃有些不安,“姑娘,可是……”
  明华也想要与林矍互通有无,此时略微整理了下衣衫就去了前院书房。
  见到林矍,她再无一丝迟疑,把宫中的事□□无巨细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林矍听得脸色发沉,许久之后才缓缓道:“你所猜测的没错,宁王确实不受今上疼爱。他……”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一下。明华心中虽然好奇,却只安静等待着。
  林矍想了片刻才又道:“宁王出生那日,京城地龙翻身,皇城后宫之中塌了一座宫殿,连着皇上的寝宫也受了牵连。此时都不用钦天监开口,皇上自己就得出了定论,只觉得宁王与他八字相克。之后,宁王十二岁时就随着十五岁的隋王一同出宫开府,十五岁那年自请去了封地。”
  至于宁王的母亲,当年本是宠妃,后来却一路降到了九嫔末位,这还是因为宁王年年立功的结果。饶是如此,也是被冷落多年了。
  “当初是宁王自己请去封地的?”明华一愣,倒是不知道还有这般的过往。如此想来,宁王纵然是待人处事都带着笑意,除却对北陵人有些咄咄逼人的轻蔑之外,那一层风度翩翩的表皮也是装出来的了?
  这般一个清楚前路,未雨绸缪的人,心中当是果敢、坚毅才对,而且那般通透看透了人情冷暖,岂会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林矍的关注点却与明华不同,这会儿沉思了片刻,最终摇头道:“你说昨日宁王回去之后就写请罪折子,准备拒了这门婚事?今日入宫跟更是为了递这个折子?”
  明华点头,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看了过去。见林矍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半响才道:“皇上既然已经给了我这个县主的封号,只怕凭借宁王一举之力……”
  她话未说完,然而父女两人都明白这未说透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皇上特意抬举她,为的就是让她与宁王更加般配,免得说委屈了宁王,又或者是让林矍觉得皇上委屈了她。或者说,皇上知道嫁给将死的宁王是委屈了她,所以才借机给了她这个封号,以示宽慰,示好林矍的。他为了一桩婚事就这般筹谋,如何又会因为一个不喜欢的儿子的拒绝和请罪,而收手呢?
  一时间,明华脑子中转了无数圈,半响她突然轻笑出声。
  “若我真嫁给了宁王殿下,只怕不少人要恨得咬碎一口牙齿呢。”首当其冲应当就是她的六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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