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我也想你了

  次日，周安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外婆家。
  降雪后的温度更加冷人，屋外除了门口有被清扫的痕迹，其余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更亮眼的白光。
  周安睁大了眼睛看着佣人搬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上车，“这是？”
  胡叔耐心的解释，“小安，这些是早上少爷特地叮嘱买的，说是给你一起带回去的。”
  “好的胡叔，我知道了，麻烦了。”
  周安跟胡叔挥手再见后，踏上回家的路。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昨晚的留下的腰酸背痛竟也不那么无聊，一觉醒来，即使窗外被白雪覆盖，她也一眼就看出到家了。
  周安发了个信息报平安：我到家啦
  韩一宸：好。
  高大枇杷树上覆盖着厚厚的雪，风一吹就会落下一小滩雪白，外婆正在树下弯腰扫着枯黄的落叶以及一些被压断的枝头，丁姨在厨房翻动着锅铲，馋人的饭菜香飘满整个庭院。
  “外婆，我回来了。”周安拎着行李箱，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司机将车上的东西都拎进屋里，驱车离开。
  外婆放下手中的扫帚，“安安呐，哦呦，回来啦，累不累？”
  她摇头笑着，“不累。”
  “饿不饿？”
  她还是摇摇头，“不饿。”
  老人帮她扶着行李，“怎么感觉你比上次回来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周安将行李放好，搀着外婆坐下，“不累，我不但没瘦还胖了几斤。”
  “胖了好，胖了好，就是要多吃一点……咳咳……”外婆咳嗽了几声，脸上仍然挂着笑。
  周安一脸担心，“怎么了外婆？是感冒了吗？”
  “没事，我刚刚在扫雪，还有落下的叶子，吹了点风，不碍事。”外婆说着。
  丁姨端着碗筷走来，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菜，“外婆知道小安你今天回来，起得都比平时早，菜都是争着抢着买的，让她在屋里坐着也不听，一会就跑到门口观望着你什么时候来……”
  “我才没有……咳……”
  丁姨笑着，“是是是，你没有，是我盼着小安赶紧回来。”
  周安倒了杯热水，“外婆，天冷在家里等我就好了，我认得家，不会走丢。”
  热气腾腾的饭菜，至亲的亲人，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人想念的了。
  饭后，周安从丁姨手里抢着碗洗了，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丁姨，我回来了您也可以休息休息回家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不，少爷已经付了我工资了，怎么能好再收。”丁姨推托着将红包塞回她的手里，“你自己留着用，丁姨真的不用，听话。”
  “您帮我照顾外婆我谢谢您还来不及，收着吧。”
  外婆也在旁边劝说着，“孩子给你，你就收着，大过年的像什么样子，收着收着。”
  “真是的，哪有收孩子钱的啊……”
  “安安都说了是心意，你是比我还老了？”
  哈哈哈哈……
  两个老人在屋内畅谈，时而传来外婆的咳嗽声，周安烧了壶热水放在旁边，让她记得倒着喝。
  吃个饭的功夫，枇杷树叶就落了好些，她一边扫着一边调侃着，“树也紧跟时代开始焦虑了吗……”
  丁姨是在下晚离开的，周安帮着拎着一部分行李上车，外婆摆了摆手，嘴里说着路上慢点。
  晚上，周安洗完澡钻进了外婆的被窝里。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我这个老太婆睡啊，说不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外婆拍着她的后背笑着，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几分。
  “笑就笑呗，我就要跟外婆睡，不是外婆说的嘛，不管安安多大都是外婆的孩子。”周安往被窝里钻了钻，在外婆怀里仍旧像个小孩一样。
  “诶呦……越大越往小了过了……”外婆搂着她，苍老的手又轻又缓地拍着她的身后。
  有那么一霎那，周安似乎忘记自己已经长大了，熟悉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不管有多不开心，只要外婆抱着哄着就会变好。
  要是一直长不大就好了，外婆不会老，她也可以一直陪着外婆。
  年前，周安每天早上都跟外婆一起去集市上囤年货，家里的长台上放满了这几天买的零嘴，还没过年周安就吃了一小部分，外婆嘴上说着她是小馋猫，手上却抓一把瓜子问她还要不要。
  年年如此，次次如此。
  周安捧着瓜子，花生酥还有砂糖橘放在庭院的小桌上，外婆躺在藤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她时不时将剥好的橘子故意说酸哄骗外婆吃，屡试不爽。
  寒风吹过，几片枇杷叶在半空中滑落，悠悠落地。
  外婆咳了几声，“今年的天冷，连枇杷叶子都开始凋了。”
  周安扶着外婆进屋，“咳嗽就不能老呆在院子里吹风了，落叶等会我来扫，你在床上躺着，我先给你倒杯热水。”
  等扫完地再进屋的时候，老人已经阖眼休憩，轻鼾声慢慢响起，周安轻手轻脚给她盖了被子。
  ……
  除夕夜，家家户户放着爆竹，孩童在家门口放着烟花。
  周安做了一桌子佳肴，拿着手机挨个拍着，“阿宸阿宸，你看我厉不厉害，红烧鲈鱼，炸肉丸，番茄炒鸡蛋……都是我亲手做的，馋不馋？”
  外婆盛着饭嘴里咯咯笑着，“拍给小韩吗？问他吃过没有，让他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就说外婆想他了。”
  周安有一学一，“外婆叫你来吃饭，她说她想你了。”
  语音下还附加了一条信息：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