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分层天空，大道很小
渡船是当日中午从落霞山林渡口再次起航的，因为下一站域外孤峰从名字就能够听出来，是一个远离尘世的渡口，所以渡船的航线上未来的十二天都不会再有额外的仙家渡口。
本来在整个龙祭大陆上空，就被山上神仙分出了许多不同的高度层面和不同的区域。
普通的山下百姓能够通过十几年前大兴国某个奇人异士研究出来的火焰气球腾空，这种方式实现了凡人飞上天空后，为天空分开了第一个层次。
那就是山下凡人与山上修道者的层次，在火焰气球能够达到的高度极限，便是凡人的天空。再往上一层，便是剑修驾驭飞剑赶路，或者炼器师用法宝飞空赶路的高度。
这个层次再往上，才是仙家渡船航运货运的高度，当然这一层的高度跨度是最大的，因为渡船的规模不同，能够达到的高度和速度自然也不同。
仙家渡船通行的高度再往上，是山上修道者飞剑传书的层次。因为飞剑传书采用的飞剑虽然不是多么锋利的杀伐利器，但是跟其他的东西在一个层面因为没人看守也会出现问题。
所以在山上形成了统一规定，那就是单独在山上修道者的最高层架设一个飞剑传书的层次。
一开始单独开辟出来一个层次还没有问题，但是后来随着飞剑传书越来越多，经常会出现飞剑与飞剑在空中碰撞导致信件无法正常传递。
再加上有一些修道者会贪图这种威力并不巨大，但是特别好控制的飞剑，特地想办法到了高层去偷取飞剑。
所以后来便在飞剑传书的层次，开始架设一些飞剑的通道。这些通道是由专门擅长打造各种仙家机关的墨家炼器师配合着各种擅长高空作业的羽士们打造出来的。
每个国家的飞剑因为其业务轨迹，有不同的区域划分。每个区域又由这些修士用灵气和天空中的云精打造出来不同的轨道，形成了飞剑通路。
有了专门的飞剑通路，就不会出现飞剑与飞剑在天空中相撞的意外事件。同样这种飞剑通路上还有一些传感系统，只要有外物入侵，便会有灵气直接告知最近的负责监管通路的修士。
这些修士便会来到这里检查，如果发现有人试图偷盗传递信件的飞剑，即使是被这些修士当场打死也是无人问津的。
飞剑的层次再往上，便是那仙人层。也就是当你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整个夜空划分出来的第三个大的层次。
第一个是凡人层，第二个是山上修士的层次，第三个则是仙人的层次。所谓的仙人的层次其实还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经飞升的仙人所在，另一种是还未飞升的降龙境以上的仙人所在。
其中已经飞升的仙人所在的仙人层，又被称之为神人层，因为有很多天神和山下帝王敕封的真正的大神也都存在于那个层次。
而还没有飞升的仙人层又被分为两层，一层是被称为仙界，是各个山上宗门的上宗所在的地方，对于山上的修士来说，这里就像是梦幻一般的地方，自己宗门的老祖宗们都在这里。
但是他们不知道，对于那些真正的仙人来说，这一层各个老祖宗们开设出来的各种宗门、诸子百家的流派上宗，其实就相当于是养老院。
这些老祖宗们不想飞升上天，因为尘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结，但是他们又不想在尘世呆着感觉不符合自己老祖宗们的身份，于是他们这些仙人就自己开辟出来了一个层次。
他们可都是降龙境以上的仙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各个流派的老祖宗或者顶梁柱，所以他们都有翻天覆地的大神通，联手在天空中开辟一个养老院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像神告宗上宗这样的，就属于仙人层养老院中比较不甘寂寞的一个宗门了。因为一般的上宗都不会像神告宗这样收这么多人留在仙人层，同样也不会这么热衷于下宗的事情。
而仙人层的另一个层次就比较有意思了，这个层次其实是穿插于神人层和仙人层之间的，而且这个层次中只存在于一种人，那就是儒家文庙中的监察圣人。
众所周知是儒家掌控龙祭大陆，而整个龙祭大陆这么大，八大国家还不到龙祭大陆的三分之一的土地，一座文庙几十个圣人在里面站着就能够掌控龙祭大陆了吗？
当然不能，他们需要在各个地方留下检查圣人，监视各个地方的各种情况。比如说大国之间的战乱、深山老林之中的大妖、藏在洞天之中的大修士等等。
龙祭大陆纵横千万里，如此广袤的地方自然便由儒家圣人们联手开辟出了一个层次，一个穿插在仙人层与神人层之中的圣人层。
当然了，这个圣人之所以是穿插在两个层次之间，是因为仙人层和神人层同样也都是在龙祭大陆之上的天空，所以这些圣人也会旁敲侧击的监察一下这两个层次中的仙人和神人。
神人层之上还有吗？其实还有，那便是被称为天魔游荡的天魔层。只不过那个地方天魔纵横，远比御妖长城以外的妖族更加强大和危险。
除了像真无敌道老二、阿强这种绝对强大的修道者，能够一人仗剑深入天魔层，去探索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其他的即使已经达到了降龙境七重八重的大仙人组队，都是有去无回！
因此天魔层再往上还有没有？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即使是在道家掌管的天下，洪荒道仙的大徒弟接着他师父洪荒道仙建立的天上白玉京，一直在向上建造，都没有看到更高的天空。
所以只能说这个世界还有态度需要人去探索，而像阿强这样的强者，便已经将自己的大道与整个修道者或者说整个世界的边缘极限融为一体，他们要做的是不断地去挑战更远的边界。
其实这些东西武铁子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还以为此时所在的仙家渡船的航线就是天空的边界，御妖长城以外便是这个世界平面的边界。
但总有一天武铁子会知道的，因为他从开始修道的时候虽然是为了仇恨，但是他以自己的目光看待这世界的一切，总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不止是为了这一切，这个世界也不止如此。
毕竟当武铁子在武当山真武宗的时候，有一次他跟天象真人喝酒聊天，他们就聊到了大道一事。天象真人不知不觉似乎有些低落，尤其是提到大道之后更是发出了一连串的叹息。
武铁子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便直接就提问了，天象真人当时的原话是：
“小师叔祖您是不知道，等您到了我们这个境界之后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我总觉得，大道不该如此之小！”
那个时候武铁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大道很小”的言论，随后他再问，天象真人也只是模棱两可的答案，有些问题或者说天象真人自己都没有答案。
但是大道对于天象真人，对于人间山上每一个达到了降龙境却又不能够飞升也不能到仙人层，只能够在人间为了宗门事物、长辈遗愿或者天下气运等等事情忙碌的人，这很的很小。
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个境界和地位，已经知道了天空分为这么多层次，已经知道了有很多达到了降龙境之后的大仙人，已经将自己的大道与整个世界向外探索未知的意愿融为一体！
他们那些真正的大仙人，已经开始为了整个世界的大道去奋斗，为了所有的修道者甚至为了所有的有灵智的物种共同向上攀登向外探索，这种精神和追求，才是天象真人这类人的目标。
但是他们却不能，以为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们不能飞升，他们也不能直接进入天魔层，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他们即使已经契合甚至达到了自己大道，才发现大道不过如此。
因此那个时候天象真人才会发出“大道不该如此小”的感慨。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天象真人当时没有想明白，现在正坐在小屋顶上看着渡船中小洞天里墨家机关师打造出来的夜空的武铁子也不明白。
“小青山，问你个问题。”
武铁子将胳膊枕在自己的脑袋后面，任由那个小青山刚送给自己记得松涛瑞兽在脑门上趴着发出风吹松树林的悦耳声音，躺在小屋上对小青山问道。
小青山此时就在武铁子身旁，手中拿着一个流淌着灵光的小瓶子，那正是装着林有剑肉身的阳明净瓶。
因为之后在北方冰原上找到了林有剑的神魂之后，还是要小青山施法才能将林有剑的神魂和肉体融为一体，所以武铁子才想要让小青山保管着这个瓶子以及林有剑的肉身。
“你觉得大道怎么样？”
武铁子对小青山继续问道。小青山有些迷茫的回答道：
“大道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还没有达成我的大道。不过老爷我觉得你的大道肯定是那种站在山巅万人敬仰，天下无敌还弟子遍布八大国家的那种风光人物。”
听到小青山的回答，武铁子笑了笑便没有继续追问，他们之间的问答根本就驴唇不对马嘴。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只要有的人去关心就好了。
比如所说大道很小的问题，有武铁子和阿强这样的人去关心，其实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