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灵儿，怎么了？”秦红妆看到她的样子，也忍不住的担心，连连向前问道。
古红灵的眸子望向秦红妆，唇角微抿了一下，然后突然的跪在了秦红妆的面前。
“灵儿，你干嘛？这是怎么了？”秦红妆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的脸色速变，一时间，更多了几分担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干嘛要这样？”古婧言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她认识的姐姐向来骄傲，倔强，此刻怎么会突然下跪？
“灵儿？”古城主的脸色也微微起了变化，一双眸子望向古红灵时，隐隐带着几分复杂。
“爹爹，娘亲，灵儿想求你们一件事情。”古红灵暗暗呼了一口气，唇角微动，缓缓开口。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说什么求不求的，你可是我们的女儿，你先起来，起来再说。”秦红妆伸手扶着古红灵，想要把她拉起来，虽然灵儿不是她亲生，但是这么多年，她也一直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待她，她有什么事情，他们自然会帮她。
“娘亲，我就这么说。”古红灵却并没有起身，仍旧跪在地上，脸上隐隐的多了几分坚持。
“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古婧言眸子轻闪，她看的出古红灵此刻的态度的坚定，只是，她不知道，古红灵这是为了什么事情。
“你说吧。”古城主相对的比较冷静，此刻，他低低的声音中隐隐的多了几分威严。
一时间，秦红妆与古婧言都没有再出声。
“我想嫁给殿下。”古红灵微微闭起眸子，隐去眸子中的黯然，再次睁开双眸时，更多了几分义无反顾的坚决，快速的说道。
她此刻话一出，房间里的人瞬间的惊住，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变化。
“姐，百里轩三天后就要成亲了，就要娶段轻晚了。”古婧言首先从惊愕中回神，忍不住的惊呼。
“是呀，轩儿三天后就要跟晚儿成亲了，这件事情……”秦红妆也连声说道，不是她们不想让灵儿嫁给轩儿，只是轩儿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现在这样的情况灵儿就算是嫁给了轩儿，也不会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殿下三天后要跟段轻晚成亲。”古红灵突然开口打断了秦红妆的话，一字一字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又坚定。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嫁他。”秦红妆望向古红灵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着急，这孩子是怎么了？
“我可以不要名份，我只要嫁给他，只要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远远的望着他也好。”古红灵的唇角微勾，似乎略略的勾起了那么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有些诡异。
“灵儿，你疯了，这怎么可以…”秦红妆听到她的话，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忍不住的惊呼，灵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感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灵儿就算这般的委屈自己，百里轩也是不会喜欢她的，到时候，灵儿会更痛苦。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只是想静静的望着他，为什么不可以，若是他不喜欢，我可以不打扰他，我不要名份，我甚至也不奢望他的爱，但是我爱他，我只想陪在他的身边，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古红灵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些许，一时间，情绪也明显的变的激动，她要的不多，她已经卑微退让到这种地步，难道还不可以吗？
“灵儿，你也明白，感情的是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百里轩爱的人是段轻晚，你若是留在他的身边，只会让你自己痛苦。”古城主望着她，语重深长的劝着她，这丫头此刻怕是魔怔了。
“这样的痛苦，我愿意，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要我年满十八岁，我就可以嫁给他，一直以来，这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我可以放弃一切，牺牲一切，只求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古红灵的态度仍旧坚持，很显然，古城主的话，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此刻，古红灵的这翻话，让秦红妆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要说，这件事情全都是她的错，当年是她主动的跟可儿提起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当时，灵儿还小，她原本以为灵儿还不懂这些，没有想到，从那以后，灵儿便处处找机会跟在百里轩的身边。
灵儿不是她亲生，没有血缘关系，秦红妆觉的，若是灵儿能够嫁给百里轩也是不错的，至少她可以放心，灵儿嫁过去，绝对不会受欺负。
所以，后来，她又跟可儿提过几次这件事情，也跟百里轩提过，不过，可儿并没有答应，只说一切以百里轩的意思，而百里轩的态度很明确，一直都是拒绝的，对她是拒绝，对灵儿也是拒绝的。
只可惜，灵儿却从不放弃，这么多年，一直就这么默默地的守在百里轩身边。
这么多年，百里轩的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其它的女人，秦红妆以为，既然百里轩没有其它的喜欢的女人，就可以娶灵儿了，没有想到，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段轻晚。
是她的错，要不是她主动的提起这样的事情，灵儿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灵儿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古城主其实从一开始就明白古红灵的来意，只是，他没有想到，古红灵竟然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我要嫁给他，求爹爹与娘亲成全。”古红灵抬眸，望向他们，再次开口说道，那态度更加的坚定。
“你要我们怎么成全你？”秦红妆的身子微僵，缓缓摇头，若是可以，他们岂会不帮她，只是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又能做什么？
“我只想嫁给他，哪怕为妾，为奴都可以，我希望娘亲帮我去说。”古红灵再次暗暗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古红灵心中很清楚，以秦红妆的身份，以秦红妆与秦可儿的关系，若是秦红妆提起这件事情，秦可儿应该不会拒绝的，毕竟，她要的不是正妃之位，哪怕只是一个妾，哪怕只是为奴她也愿意。
“灵儿？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可儿。”秦红妆望着她，眸子圆睁，身子明显的晃了晃，若是她可以去说，早就去说了，又何等灵儿来求她？
“秦可儿不会答应的。”不等古红灵开口，古城主突然说道，话语微微顿了一下，再次补充道，“百里轩也不会答应的，纵是你不要名份，什么都不要，他也不会答应，百里轩不会允许你留在他的身边，因为，百里轩不会让他深爱的女人伤心，不会让他深爱的女人受半点的委屈。”
古城主这话说的有些狠，有些绝，但是却绝对是实情，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也有自己深爱的女人，所以，他心中很明白。
他说这些，并非为了打击古红灵，而是想要让古红灵明白一个事实，以百里轩所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留下的。
古红灵听到古羽的话，身子明显的僵滞，一双眸子望向他，多了几分伤痛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安静的不打扰他们，难道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百里轩绝不允许任何的事情影响到他与段轻晚之间的感情，而以前，也正是因为你的事情，段轻晚才会逃走，你觉的，百里轩还会让你留下吗？”古城主狠着心，沉声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这些话对灵儿很残忍，会让灵儿很难过，但是，他必须要让灵儿明白。
古红灵僵住，眸子微垂，喃喃低语，“我明白了，明白了。”此刻，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痛，原来，她就算放弃一切，放下自尊，放下骄傲，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或者，她的自尊，她的骄傲，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灵儿…”秦红妆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的心疼，毕竟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她是真的希望灵儿可以幸福，但是，百里轩是无法给灵儿幸福的。
“娘亲，我没事。”古红灵转向秦红妆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支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
“姐！”古婧言快速的向前，扶住了她，只是可能因为古红灵跪的太久了些，一下子竟然没有站起来，竟然再次的跪在了地上。
“灵儿，你没事吧？”秦红妆也快速的向前帮忙。
“我没事，真的没事，爹爹，娘亲，言儿，我先回去了。”古红灵站起身，一双眸子望过他们，唇角缓缓淡开一丝轻笑，声音轻柔，倒是听不出太多的异样。
“姐，我送你。”古婧言仍旧扶着她，没有松手，似乎生怕她再次的跌倒，古婧言明白，此刻古红灵真正的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古红灵没有拒绝，秦红妆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言儿的性子向来开朗活泼，让言儿去陪陪灵儿也好。
“夫君，看到灵儿这样子，我真的替她担心。”看到古红灵出了房间，秦红妆望向古城主，脸上更多了几分担心。
“哎，这种事情，也只有靠她自己想明白，别人是帮不了她的。”古城主微微叹气，他也知道灵儿对百里轩用情太深，想要就这么的放手，真的很难，很难。
毕竟，世上像寒逸尘那般，能够做到真正放手的人太少。
“姐，百里轩爱的人是段轻晚，一个人心完全不在你身上的人，你就算真的嫁给了他，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自己痛苦罢了。”古婧言扶着古红灵，见她一直微垂着眸子不语，低声劝道。
古红灵听到她的话，眸子微转，缓缓的望向她，唇角微动，慢慢地说道，“那你呢，你明知道寒逸尘的心里一直深爱着秦可儿，就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要一直跟着她，为何不放手？”
道理，谁都明白，只是要真正的做起来，却是真的很难，很难。
她的心中也明白，百里轩爱的人是段轻晚，她也知道，她就算嫁给了百里轩，看到百里轩与段轻晚恩爱，会更痛苦，但是她还是做不到真正的放手，做不到。
正如古婧言也是一样的情况，她也知道寒逸尘爱的是秦可儿，不会爱她，她还不是一直的坚持着。
古婧言的身子一颤，脸色突然一变。
“你也做不到，是吗？同样的，我也做不到。”古红灵感觉到她的异样，心中沉痛，再次喃喃的低语，这话是说给古婧言听的，却更是说给自己的。
“不，我决定要放手了。”只是，古婧言突然望向她，脸上带着几分果绝，却更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坚定。
“你要放手？”古红灵惊住，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你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要放手？你做的到吗？”
“正如你所说的，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想要放手，真的很难，很难，但是，我知道，若是我迈不出这一步，那么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这般的纠缠折磨中，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我是该放手了，放了自己，也放了他。”古婧言的唇角微微扯出一丝轻笑，虽然有着些许的无奈，却也有着一份坚定。
这么多年，她做的已经够多，但是寒逸尘却仍旧不为所动，她知道，再这么下去，结局也是一样，何必再这么纠缠。
“你是说真的？”古红灵最清楚古婧言对寒逸尘的感情，古婧言说就这么放手，她真的不敢相信。
“是，我是说真的，姐，你也试着放手吧？百里轩三天后就要成亲了。”古婧言望向古红灵脸上隐隐的带着几分伤痛，却还有着担心。
她的情况，比起姐姐还是好一些，毕竟寒逸尘还没有成亲。
但是百里轩三天后就要跟段轻晚成亲了，确切说起来，其实百里轩与段轻晚在凤凰城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
“是，三天后，他就要成亲了，到时候，我连陪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古红灵的身子再次的僵滞，喃喃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沉痛。
“姐，若是那个男人是爱你的，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争取，我一定会支持，爹爹跟娘亲也一定会支持你。”古婧言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望着她，低缓的声音却是极为的真诚。
“我明白。”古红灵微微点头，只是，微垂的眸子中却是快速的隐过几分异样。
“言儿，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古红灵微微挣开了古婧言的手，不等古婧言回答，便转身离去。
古婧言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子微闪，脸上隐过几分担心，古红灵真的想明白了吗？
这一刻，古婧言的心情也变的沉痛，她身子微转，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古婧言走进一个安静的院子，这个院子是百里轩特意为寒逸尘安排的，因为寒逸尘以前中过毒，身体受到了影响，需要静养。
寒逸尘每次来天元王朝，都是住在这个院子中。
院子中很安静，没有半点的声响，古婧言抬眸，望了过去，看到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抬步走了过去。
“寒逸尘，我可以进来吗？”走到门前，她停住，轻轻的敲了敲门。
房间里，寒逸尘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低声回道，“进来吧。”
古婧言的唇角微扯，这才推门走了进去，进了房间，看到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本书，正认真的看着，她进房间，他的眸子都没有抬一下。
这样的情形，她早就已经习惯，她想，若不是因为以前，他不答应让她进房间，她随即便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事情，他此刻只怕都不会答应让她进来。
这一次，古婧言没有像平时一样，拿走他的书，逼着他跟她说话，而是自己走进房间，独自坐在了桌子前，也没有望他，而是缓声说道，“寒逸尘，我想喝酒。”
寒逸尘眉角微动，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望向她，唇角微动，磁性好听的声音慢慢的传开，“太迟了，你该回去休息。”
“寒逸尘，我想喝酒。”古婧言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说话时，也不望他，而是自己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是，喝酒的决心却十分的坚持。
寒逸尘不再理会她，继续看着书。
古婧言这才转眸望向他，唇角微扬，绽开一丝灿烂到耀眼的笑，“怎么？你小气到连酒都不给喝了？”
“你该回去休息了。”寒逸尘的眸子仍旧望着手中的书，眉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有淡淡的声音传了开来。
看着他这般的淡然，古婧言感觉格外的刺眼，心中也隐隐的作痛，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但是，习惯是一回事，不舒服还是会不舒服。
“寒逸尘，我要喝酒。”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或者她会听他的，却休息了，但是今天，她不想，不想就这么去休息。
她想要再任性一次，或者这是最后一次了。
寒逸尘再次抬眸望向她，唇角微抿，没有说话，就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她。
“寒逸尘，我就是喝个酒，你怕什么，怕我喝多了伤身？怎么，你担心我？”古婧言望向他，笑的更加的残忍，那话听起来玩笑的意思太浓，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话问的有多认真。
寒逸尘仍旧望着她不说话。
古婧言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他，再次笑道，“还是你担心，我喝醉了会对你乱来。”
这样的话，一般女孩子绝对说不出来，但是古婧言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而且就算她是一般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也被寒逸尘磨成不一般的人了。
“行了，回去休息。”寒逸尘眉头微蹙，声音明显的沉了几分。
看到他微变的脸色，古婧言的心更加的刺痛，这么多年，他不是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不知道，他这样的神情有多么的伤人，就如同一把刀一样，狠狠的割着她的心。
但是，古婧言的脸上仍旧保持着灿烂的笑，因为她不知道，她除了笑，还能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冷。
“寒逸尘，我要喝酒，不要休息。”古婧言红唇微翘，不着痕迹的靠近他的身边，身子也微微的向着他靠去，“要休息也行，我在这儿休息。”
“去拿酒。”寒逸尘的眸子微眯，身子微微后仰，然后望向一侧的侍卫，冷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