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韩松愕然:“蒸, 蒸什么人?”
棠梨:“自然是病人。”
韩松:“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病法子?”心道这么蒸还不把人蒸熟了啊,就算主子内功精深, 这么蒸也扛不住吧。
棠梨:“殿下之症若在下治便只有这一个法子。”说着看向齐王:“的确有些危险,若殿下改变主意不治了也无妨, 想大梁万里江山人才济济,以殿下的身份, 另寻一位医道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韩松眉头一皱, 这丫头明摆着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这丫头就推三阻四不想给主子治病, 好容易答应了, 事到临头难道又要反悔不成, 这丫头仗着高明的医术一再拿乔, 若不是主子的病还需她治疗, 韩松都想一剑斩了这刁钻的丫头。
当然这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他很清楚,主子对这丫头极是不同,不, 应该说极为上心, 自己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主子对哪个女子这般过。
故此,即便自己多想斩了这丫头, 也只能想想, 果然, 齐王道:“叶大夫的医术已是我大梁着便要纵身跃上去,棠梨忙道:“殿下且慢。”
齐王收住身形看向她:“莫不是这锅中的药汤尚不够火候。”
棠梨点头:“的确还欠些火候,需熬煮些时候,药力才能彻底发出来,再有,我交代的好像还差一样吧。”
韩松瞄了自家主子一眼,显然主子老神在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道:“叶大夫交代的呃,姑娘,并未寻到?”韩松都觉这借口太烂了些,莫说自家主子是当朝皇叔,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王,便光凭主子这张脸,往外一站,那姑娘也是乌央乌央的,怎可能找不着。
棠梨愕然,这韩松当自己傻不成,慢说自己让他寻个花楼里的姑娘,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的闺秀,若说是伺候齐王,估摸都有人争抢,便是在自己行针过程中,未出岔子,担了这样一个名声,过后想来齐王殿下也会有个交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更何况,自己只是说寻个花楼的姑娘来,那花楼的姑娘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便是码头上扛活的力巴只要出的起银子也能找的来,难道堂堂齐王还不如个扛活儿的,这不明摆着敷衍自己吗。
棠梨:“既未寻到,那便等寻到了再治。”说着便要提着药箱子走人。
韩松是真恼了,蹭一下拦住棠梨的去路,一脸怒容,手扶在腰上的剑柄上,那意思只要棠梨敢走,他就不客气了。
棠梨:“韩大人这是做甚?”
韩松:“未曾医治不许走。”
棠梨:“不是我不给殿下治,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有言在先,如今我交代的治病条件,并未齐备,如何治?”
韩松:“你,我家主子对你百般忍让,你却屡屡刁难,你当我家主子是何身份,由得你如此放肆。”
棠梨:“棠梨是大夫,大夫眼里不□□份贵贱,只有病人,且你说我屡屡刁难,有何根据?”
韩松:“你,你说需用蒸笼火灶虽奇怪也还罢了,为何还要花楼的姑娘,难道治病还需花楼姑娘做助手不成。”
棠梨:“敢问韩大人是大夫,还是在下是大夫?”
韩松:“自然你是大夫。”
棠梨:“既然我是大夫,你又如何知道怎么治病,需知这世上的病症无奇不有,治病的法子自然也是如此,若治殿下此症,的确需姑娘做助手才行。”
韩松脸色涨红如猪肝色,也不知是恼怒的狠了还是被棠梨的话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韩松不说话,齐王却开口了:“虽治病之法无奇不有,但用姑娘做助手的,却是头一回听说,心中亦有些不解,不知这花楼的姑娘要做何用,可否请叶大夫为本王解惑。”
棠梨本来也没想瞒着,听齐王问了,便道:“殿下之症由何而起,想必殿下最为清楚,虽棠梨想出这个治疗之法,还是有些险,若万一控制不住,那热毒发作起来,却非药物针法能压住的,故此需一位花楼的姑娘,有备无患,当然,若殿下不喜花楼的姑娘,另找一位合殿下心意的也可。”
听到这儿齐王自然明白了棠梨的意思,她让韩松找花楼的姑娘,哪是给她当助手的,分明是怕自己一旦控制不住,非礼她,这才寻了个替死鬼。
齐王真是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不过区区热毒就让自己饥不择食,同花楼的姑娘行那男女之欢,若果真如此,自己又岂会受这寒热相争之苦多年,初起时寻个女子解了便是。
不过,由此齐王倒是看出了些端倪,这丫头的治病之法,只怕不是那么简单,若不然她不会担心到非让韩松寻个花楼的姑娘不可。
想到此,齐王道:“叶大夫既知本王病因,想必也听说了当日之事,平叛之后南燕公主给本王下了情药,当时虽在边塞荒凉之地,若想寻个侍寝的女子也并非难事,奈何本王自幼患有女子不能近身的怪病,这才贻误治病之机,延宕至今,形成寒热相争之症,本王这怪病由来已久,便体内热毒发作,也绝不会让女子近身,如此,叶大夫可放心了?”
被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棠梨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虽如此,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些。”
齐王挑了挑眉:“叶大夫是不信本王,认为本王所说怪病子虚乌有,乃是故意欺瞒,那么本王倒是想知道,本王缘何故意欺瞒叶大夫?”
“这……”他这么问让棠梨怎么答,难道要说自己不信他得了怪病,齐王殿下身染怪疾,不近女色,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京里世族圈里几乎人尽皆知,虽说并未阻挡前赴后继的桃花,可这事却无人怀疑。
自己之所以怀疑也并非不信,是觉得齐王对自己的态度实在不像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样子,而自己给他行针,需精准认穴,隔着衣裳是不行的,一旦出了岔子,热毒发作,自己可就是现成的解毒剂,就算他真不近女色,到了那种时候,还会管什么怪病不怪病吗。
想到此,开口道:“并非棠梨不信殿下,而是这治病之法棠梨也是头一次用,棠梨相信殿下意志坚定,但棠梨也有言在先,若殿下之症非让棠梨医治,便需答应棠梨的条件才可,古人云君子一诺千金,莫非殿下要食言不成。”
第119章 美人受惊
韩松怒道:“主子如此跟您解释, 已仁至义尽,你别不知好歹。”
棠梨却看向韩松:“棠梨虽非威武不能屈, 却也有自己的坚持,若因此被韩大人斩于剑下, 也是棠梨命该如此,韩大人请便吧。”
韩松本是要吓唬吓唬她, 好让她速速为主子医病, 哪知这丫头硬气的紧, 不禁不服软, 反而一言把自己将在当场, 这拔剑也不是, 不拔也不是, 着实有些难堪。
齐王道:“既是有言在先, 便依叶大夫, 韩松去找人。”
韩松应一声是,黑着脸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便带了一位美人过来, 美人大约有些受惊吓,花容失色梨花带雨,如此却更美了。
便身为女子的棠梨, 都觉这美人生的实在美, 眉眼五官自不必说万里挑一的好看, 这还罢了, 风情才是最难得的,明眸善睐,万种风情尽在这眉眼盈盈之间,只一一眼便让人心生怜惜。
棠梨对韩松找美人的本事心服口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寻来这么一位绝色美人,着实不是件容易之事,棠梨忍不住瞥了眼榻上的齐王殿下,韩松可是齐王的近身护卫头子,头一号心腹,这心腹都是最知主子心的,韩松找美人如此轻车熟路,莫非是熟能生巧,难道这齐王的怪病其实是幌子,暗里却是个花丛高手?
想到此,棠梨又觉说不通,若果真如此,齐王这病大约早好了,也不会拖延至今。
正想着却听齐王道:“叶大夫所言之事都已齐备,可否开始?”
棠梨点头:“请殿下褪了衣裳坐于蒸笼之上。”
齐王大约未想到棠梨如此大胆直白,一时竟愣了愣,不过看棠梨神色不似玩笑,略迟疑道:“褪去外袍?”
棠梨:“殿下这病拖延数年,寒邪热毒已侵入经脉,若要祛除,便需沿经脉穴位行针,方可祛毒,需认穴精准,不能有丝毫偏差,若隔衣行针并无把握。
她说的如此清楚,齐王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仍不禁道:“是全身的经脉穴位?”
棠梨:“若是只针一半,或许能治好殿下顽疾,却极可能留下后遗症。”
韩松忍不住道:“什么后遗症?”
棠梨:“不良于行。”
韩松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治的时候主子尚好,让你治过之后反而不良于行,你这算什么治病之法?”
棠梨:“棠梨是说,若只针一半的结果,并不是说一定会有后遗症。”棠梨嘴里解释着,心里却直翻白眼,齐王这么磨叽不就是不想脱裤子吗 ,难道他脱光了,让自己行针,他还觉得吃亏了不成。
韩松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不禁道:“你是让主子脱……。”裤子两字终究没说出口。
齐王看了棠梨良久挥手遣退了屋里的下人并吩咐韩松带着那位美人退到幔帐之外。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只剩下齐王跟棠梨两人,齐王看了棠梨一眼,伸手褪去宽松的外袍,抬眼见棠梨并无丝毫无措害臊的神情,有条不紊的打开药箱,拿出针包,站在灶台旁的凳子上,那样子分明是等着齐王脱了裤子坐上去,她好施针。
齐王脸色有些沉,飞快褪去裤子纵身一跃,便坐在了笼屉上,盯着棠梨:“行针吧。”
棠梨点点头,手里的针已经扎了进去,不消片刻,齐王便感觉一股躁动之气从丹田中升起,沿着经脉向上游走,他知道这正是那股无法逼出体外,只能尽量压制的热毒,遂闭上眼随着那引导之力运功……而随着棠梨针落之处,发出噗噗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大,里外相隔了两层幔帐,也只有韩松这样的练家子才能听到,旁边的美人却什么也不知道,却已经定下心神来打量这里的摆设,打量了一遭,美人那惊怕的恐惧之心便无影无踪了,她是青莲阁今年选出的花魁,众所周知青莲阁的花魁都是清倌,不仅长的要美,还需琴棋书画歌舞弹唱样样都出挑府,方能选上,也正因如此,每年青莲阁花魁的缠头之姿已是天价,更不消说梳笼了,非一掷千金的豪富绝出不起,而出得起银子的也都是脑满肥肠形容猥琐之人。
跟里头那位真是云泥之别,而且这里可是观潮阁,旁边掳了自己来的冷面男人称呼那位公子主子,莫非里头那位俊美不凡的公子便是观潮阁的东家。
这观潮阁的东家在岳州可是颇有些名声,毕竟知府大人曾亲自上门赔礼,因此,外头都传这观潮阁的东家大有来头。
若自己能攀上这么个大靠山,不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且不用再伺候那些脑满肥肠之人了,岂非是自己的造化。
只不过,为何里面还有个丫头,刚自己只顾着怕了,他们说了什么也未听真儿,如今留下了那丫头在屋里,莫不是那公子未瞧上自己,不能啊,刚虽惊怕却也看的清楚,那就是个小丫头,长得是不差,可装扮的太平常了些,且脂粉未施,头发也只梳了个麻花辫,站在那儿跟街上那些丫头一般无二,自己跟她相比简直就是一如美玉,一是顽石,只要是男人想来都不会弃美玉而选顽石。
想到此,忽的信心大增,扫了眼旁边的冷面汉子打算自荐一下,好进去伺候那位正主儿,于是开口道:“奴……”只是她刚吐出一个字,旁边的汉子眉头一皱,抬手便是一计手刀,青莲没来得及自荐,便晕了。
韩松可不管她晕不晕,反正韩松这会儿也知道棠梨让自己找花楼的姑娘是预备着给主子解毒吗,既是解毒,只要人不死,晕不晕的也无妨,反正不影响功效,倒是她若出声,怕会惊扰到里面的治疗。
韩松如今对棠梨的医术彻底服气了,不说别的就是这一手金针认穴的功夫,便不是哪个大夫能使的出,难怪她如此拿乔,这医术的确高明。
韩松这人性子虽直,却佩服有真本事的人,之前是觉得棠梨故意刁难,如今亲眼见识了她的医术,便知她先头并非刁难,而是这医治之法的确危险。
半个时辰后,棠梨收针下来,瘫坐在地上,这样的行针不禁耗费精神也耗费体力,一遭针行下来,她全身几乎脱力,如今她真是一动也不想动,索性靠在旁边的凳子上,想着缓缓再说。
可刚闭上眼便被人抱了起来,棠梨睁开眼疑惑的看着齐王,这次行针并无差错,他应不会兽性大发才对。
被她这样的目光一看,齐王不知好气还是好笑,摇摇头:“你太累了,软塌上更舒坦些。”
第120章 高床暖枕
沿着全身的经脉行过一遭, 棠梨的力气几乎用尽了,看齐王殿下目光清明理智, 索性由着他把自己抱到外间的软塌之上,打算休息一会儿等恢复了体力再去叶府。
许是累过劲儿了, 也或许是齐王殿下怀里暖融融的温度,过于舒适, 棠梨在怀里便睡了过去, 齐王抱着她却并未往外走, 而是穿过另一侧的幔帐, 往里面行去。
外间韩松暗道, 果然主子对这丫头不一般, 竟把人抱去了里面, 那边可是主子的寝室, 除了两个近身伺候的小太监, 就连自己都没进去过,主子的心思哪还用猜啊。
想着侧头看了眼昏在旁边的女人,这青莲阁的清倌人该如何处置, 送回去, 不成,那丫头先头便说了,主子这病需连续行针一个月方能治愈, 且这花楼姑娘是她提的条件, 若如今送回去, 下次行针的时候, 这丫头再以未遵承诺为借口,不给主子治病,岂非又要麻烦。
想到此,便叫了管事来,吩咐把人暂且寻个闲屋子安置,待主子的病痊愈之后,再送回青莲阁。
不说青莲被管事弄出去安置,且说棠梨,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天黑才醒过来,虽醒了却仍舍不得睁开眼,而是伸了懒腰闭着眼在枕头上蹭了蹭,自己是做梦吗,怎么这床这枕头如此舒服呢,舒服的恨不能永远睡下去才好。
棠梨尚未彻底清醒,以为在自己家里,并无防备,哪知自己这副娇憨慵懒的小女儿神态,已尽数落进齐王眼中。
行针的棠梨累脱了力,而齐王却体内轻快了不少,经脉也不似以往那般淤阻,把棠梨放到床上之后,便坐在对面打坐运功,气血运行一周天之后收功,更觉精神百倍,索性拿了本书翻看,手里翻着书,目光却落在对面的床帐之内。
床帐并未放下,故此,棠梨的睡姿神态一览无遗,她睡得很是香甜,眉宇间那份倔强褪去,五官眉眼儿看上去更显清丽。
这丫头真是生的极好,便这般近的端详,也未寻出丝毫瑕疵,且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脂粉的痕迹,就是干净干净的一张脸,肤色透白细腻,随着窗外照进的光影,流转出一种如玉的润泽,让人很想摸一下,好生感受一下那玉一般的质感。
因此他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想伸手去感受一下,不想她却醒了,齐王只得收回手,不想却把她难得一见的小女儿之态看在眼中。
虽两人认识的日子不算长久,但却知道她的性子,这丫头虽不过十六,但心思成熟,言行稳妥,人情世故上应对的颇为练达,很多时候跟她说话,齐王总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才十六的小丫头,这让他颇为疑惑。
不过今日这样的睡姿神态,的确是个小丫头,这娇憨的样子让人很想把她拢在怀里好好稀罕稀罕,齐王自然不会这么做,因为她醒了。
棠梨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俊脸,初初睡醒的棠梨一时没反应过来 ,呆了呆,琢磨这张俊脸怎么瞧着有点儿眼熟呢,是在哪儿见过,不能啊,自己虽是军总中医科的王牌主任,寻自己看诊的病号天天排大队,也有推不掉的人情,给几个当红的明星看过病,她记得有个男明星,是专门演古装剧的,很红,那张脸被誉为被上帝吻过的,可在棠梨看来,眼前这张脸比那个什么明星帅多了,若自己是演艺公司,绝对会签这个,一准儿能红的发紫。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帅哥开口了:“叶大夫这般,是不认得本王了。”
叶大夫正常,本王又是什么东西?棠梨眨眨眼,猛然清醒过来,自己真是睡迷糊了,竟忘了这里是大梁,历史里没有的朝代,却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有皇上,有大臣,有权贵有世族,而眼前这张俊脸的主人,正是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里的一位顶级权贵,当朝皇叔,齐王殿下。
清醒过来,棠梨立刻坐了起来:“齐王殿下。”感觉身下被褥的轻软舒适,棠梨飞快打量了一遭,不禁道:“这是哪儿?”
齐王:“这是本王的寝居。”
棠梨愣了愣:“我怎会睡在殿下的寝居之中?”棠梨略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行针之后很是疲乏,便由着他把自己抱到榻上去暂歇,怎么一睁眼却跑到了人家床上来了,棠梨试图认真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齐王殿下的怀抱很暖很舒服。
齐王:“叶大夫医者仁心,为本王行针以至累到脱力,如今正是隆冬,外面虽有炭火到底不如这里暖和,怕你在外间睡受凉,便挪到此处来了。”
若信了他这样的说辞,绝对是智商欠费了,此处虽不是京城的齐王府,却也并不比齐王府差多少,岳州的观潮阁可是名声在外,乃是岳州城首屈一指的高级场所,相当于现代的顶级会所,若非豪富权贵,连大门都进不来,齐王明显是这里的东家,这后院根本就是他在岳州的别苑,堂堂齐王殿下的别院 ,怎会连一间像样的客房都没有,就因为暖和,就让自己躺在齐王殿下的寝居内,睡着他这高床暖枕,这理由简直荒谬。
不过即便荒谬,他既然说了,棠梨也只能装傻,不然,这情境就太尴尬了,想到此,棠梨咳嗽了一声:“的确暖和,多谢殿□□恤,时候不早,棠梨也该告辞了。”
棠梨这般说,是提醒齐王,自己要下地回家,他在床边上坐着自己没法下去,齐王却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身子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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