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老头儿急匆匆的出去了,为了少几个人分钱,他肯定不会大肆声张这个事儿,只会偷偷找一个人来帮忙,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大约是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外边似乎有了些响动,温疑往靠近那个地方的院儿角一蹲,偷听着外面的情况。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两个人在争吵。
“……你知道他干啥去了?几个菜呀?喝成这样?”这个声音有些愤怒,以至于音量都没怎么控制,被温疑听得是清清楚楚。
“那也不能说呀,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兄弟,明个儿他清醒了,我们这还要共处的。”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比较理智,但语气里,依旧透露着对那人微微的不满。
“那就这么便宜他了?这可真舒服,躺着就能拿俸禄了。”之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倒没那么愤怒了,不过听上去依然阴阳怪气儿的。
温疑在心里乐开了花,吵吧吵吧,打起了都没关系。
墙那边,两人似乎也真的够了,一时间也沉默下来,温疑好半晌才听见他们接着说话。
“不行,太便宜他了,我想着不爽。”
“你以为我想的舒服来着?”
两人一合计,最后果然是打算翘班。
“我们这会儿走了,不会出事吧?”其中一个还有些犹豫。
“嗨,能出什么事儿?这么久了,你见过出啥事儿了?”另一个不以为意,“而且,听说前堂那边儿来了个姑娘,天仙似的,老实说,我想去看看。”
“……”头一个说话那人似乎有些无语。
“走吧走吧,反正也快到交接时间,之前我们不也提前走过吗?没事儿的。”
“好吧。”
听到这儿,温疑就知道,成了。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出去以后就不回来了,她又没有毛病,平时虽然不爱出门儿,但也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关着,至于她跑了,会不会连累其他人?这她就不做考虑了,那看门老头儿可是拿了她的钱的,想要得到什么,那必须得要付出点儿什么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贪得无厌吧。
温疑乐滋滋的想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
她之前就打量过这个院子,凭她那点儿功夫,想爬上这个墙头,肯定会弄出写动静,所以硬爬是不行的。不过她瞧见她住那屋对着的墙外,有棵十分巨大的榕树,借住点儿工具的话,还是能做到无声无息溜出去的。
现在,她需要的是一根绳子。
不过她还真没绳子,这院子里也是真的干净,连块儿能垫脚的石头都找不着,屋子里更是只有一张木床,一张万年没洗过的褥子,能利用的东西是一点儿没有。
还好她的包袱还是随身携带的,温疑一边儿在心里咒骂着这贪官小气,嘟嘟囔囔的解开了自己的包袱。
没有绳子,她还有腰带嘛。
一条不够,那就多拆几条嘛。
反正她是带了四五套换洗衣衫的,四五条衣带接一接,还是面前能用的。
将腰带接一接后,还是漫长的,温疑满意的看了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衣服质量都算不错,承担一个自己的重量,绝对还是没问题的。
院子里大的石块没有,不大不小的石块还是挺多的,温疑捡了一块,用腰带的一头缠好,在手里抛了抛,便对着墙外那棵大榕树抛去。
石块儿带着衣带越过了了榕树的一根粗壮的树干,衣带绷直以后的回作用力将石块儿往回拉,最终在那树枝上缠了个七八圈儿才算停止。
温疑拉了拉衣带,确定不会突然松掉以后,就接着拉衣带的力量一跃而起,一脚登在了墙上,如同在墙上行走一般,快速跃上墙头。
跳上墙头后,温疑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想自夸两句,突然又僵住了,
这上来倒是上来了,下去该怎么下去啊?
温疑看着自己与地面的距离,笑容逐渐消失。
衣带虽然还挂在树上,可以再利用衣带慢慢往下滑,可前提是,她是在那棵榕树上,但她现在在墙头,离榕树还挺远的,除非她像个猴子似的荡过去,否则凭她的轻功,也飞不到榕树上。
这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第22章 私会
温疑坐在墙头,伸出一只脚,正在往墙下试探。试探一会儿后,温疑终于放弃了从墙头直接下去的念头,转而看了看面前的榕树。
温疑在想,自己要是选择抓住衣带荡过去的话,把脸拍在树干上,被拍成一张大饼脸的可能有多大。好吧,没有可能,不存在可能,她是必定会把自己拍在树干上的。
生命啊,怎么如此忧伤……
温疑忧伤的望了会儿天,正打算壮士断腕,直接荡过去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正下方传来一声轻笑。
被人发现了?温疑吓得差点儿从墙头栽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往下一望,才发现那人是陆凛。
不是被县衙里的人发现了就好。温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郁闷起来,在谁面前丢份儿她都不嫌丢人,怎么偏偏被这人看见了狼狈的一面。
陆凛一身青衣,清俊隽永,站在墙下,双手负于身后,抬着头看她,眼里噙着温润的笑意,“赵小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这这儿看会儿风景。”温疑面上的热度节节攀升,她怀疑自己现在可能比那煮熟的虾子好不到哪儿去。
“哦?我还以为是你下不来了。”陆凛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温疑还抓着的那条腰带。
温疑感到有点儿窒息。
这种事情,你看出来就算了,何必还要讲出来?这让人怎么下台来?温疑心里虽然忿忿,表面却还在嘴硬,“那必不可能,我就是在看风景。”
“没错,看风景!”完事儿,她还要再重复一遍,看上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是吗,我也来看看。”陆凛说着,足尖轻点,便直接跃上了墙头,与温疑并排……一站一坐着。
“嗯……视野很开阔,风景不错。”陆凛上来后,开口点评了一句,而温疑还沉浸在他飘逸的身法里。
这就上来了?温疑回头想了想自己上来时那个费劲,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知道自己武功不行,但一直没什么确切的认知。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那,风景也看完了,我们下去吧?”陆凛侧过头来,笑着看向温疑。
温疑回过神,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又僵住了,半晌,才接话道:“那个,你先下去吧,我,我再看看。”
“真的?我还说带你下去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对,不用了。”
话刚出口,温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把话收回来。面子要来有什么用!能让她潇洒又迅速的下去这堵高墙吗?
可是要面子的改不了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
陆凛又潇洒的一跃而下,那动作流畅得,就跟跳的不是这三层楼一样的高墙,而是个普通小田坎似的。
温疑看得揪心,不知不觉间,竟把手里的衣带给叼在了嘴里。
陆凛回头,便瞧见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失笑,“下来吧,我接住你。”
不知为何,墙下朝她摊开双手的那个人,眸光温柔的说要着‘接住她’的话,这样一个普通的画面,却让温疑心间有些发颤。
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温疑再回神,陆凛也依旧是那副表情那个姿势站在墙下。
温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相信他了。
纵身一跃也需要勇气,这丝勇气来自哪里,温疑却来不及细究。
失重的感觉会让人心慌,但温疑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陆凛果然是接住了她,很稳,温疑落地之后,陆凛便很君子的松了手,这也让温疑松了口气。
见她悄悄松气的样子也很可爱。陆凛心中暗暗的想。
“那在下,先告辞了。”陆凛知道温疑现在跟自己待一起有些别扭,便主动提出离开。
“那个,等一下。”
听见温疑叫住他,陆凛心中有一瞬间的惊喜。
“那啥,能帮我把腰带取下来吗?”温疑不好意思的开口。
各种颜色的腰带迎风飘了过来,似乎也在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在遗憾什么的陆凛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将高挂树上的衣带给解了下来。
“谢谢。”温疑接过陆凛递过来的一顺溜儿腰带,冲他笑了笑,“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感觉更不爽了怎么回事?
从那个院子出来以后,原本说要‘告辞’的陆凛也没有告辞,依旧跟在温疑身后,温疑想了想,以自己的方向感,估计溜达到天黑也找不到那狗官的后院儿,还不如让陆凛带路来的方便。
走了几步之后,温疑便想起了昨天那钦差的事儿,“对了,那送粮的官员是你杀了?”
“嗯,宰了。”陆凛气定神闲,“他跟这贪官同流合污,都不是什么好人,看着都气人。”
看着气人也是杀人的理由?
“没想到还真是官官勾结。”温疑若有所思。
陆凛带着温疑在县衙里转了转,竟一直没碰上其他人,可见陆凛的感知范围之宽。
两人便这般正大光明的走到了府衙后院儿,那贪官不在,看情况是去了义庄,不过倒是让两人意外撞见了那个矮个子师爷在他后院儿乱转。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师爷去县令老爷后院儿不稀奇,但师爷在县令不在的时候往后院儿去就有些可疑了。再加上这师爷一路上左看右看,鬼鬼祟祟,明显的在躲避其他的人模样,要说他没猫腻,那是绝对没人信的。
不过哪怕他再是小心,也抵不过陆凛的隐藏能力高超,两人便跟着他七拐八拐,拐到了后院儿某个偏僻的小花园里。
温疑心里也有了猜测,这番做派,这个地点,这师爷跟县令后院儿的某人有私情啊。
得到这个结论后,温疑其实是不想再跟了的,她对别人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兴趣,奈何她的临时队友,陆公子不肯走啊,还拖着她一起继续跟。
要是现在强行挣脱,难保不会引起那师爷的注意,虽说两方都是偷偷溜进来的,但这样互相撞破了还是不太好,何必平添麻烦。
这样一想,温疑便只得无奈的跟着陆凛继续走。
温疑表情有些敷衍,陆凛却死死拉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他其实对别人偷情什么的,亦无兴趣,只是单纯的想拉着温疑再这样安静的走一段儿罢了。
这边两人,各有什么心思暂且不表,再看那师爷,七拐八拐的竟钻进了一处假山。
这处假山一看就是荒废掉的,破旧不堪,四周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可以想象得出,这地儿平时根本无人造访。
这就没法再继续跟了,假山的入口太狭窄,一会儿要是出了意外,连撤退都来不及,还不待温疑想清楚该现在离开,还是另做打算,陆凛倒是快她一步的直接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肢,将人捞进了怀里。
温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你……”温疑嗫嚅两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这边儿直接上去。”陆凛听她出声,便小声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从这边儿上去!会飞檐走壁是很了不起!但这就是你想搂就搂的理由吗?温疑气结,但因为必须压低声音,她一开口,便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嗓音,“那也不用搂这么紧啊。”
温疑不好意思的在陆凛怀里扭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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