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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97节

  “我一开始已经向谢晦发出过善意了!”
  “什么时候?”零零九越听越觉得离谱,它怎么不知道姜莞什么时候对谢晦善意过。
  “我之前再三!再三要他和我一起造反来着,还要给他大官当,他不乐意。”姜莞故作怅惘,“没办法,我只能设计他让他做不了祁国的官了。”
  零零九绕了半天才明白姜莞的真正目的。
  她从未对谢晦有过一丝一毫的好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成为祁国王朝末代的权臣,好让谢明月无势可借,也好让她自己报仇。
  她的目的从未变过。
  零零九怔忪:“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真那么好心跟他去这里那里呀?累死我了。”姜莞的头发已经被绞干大半,她翻身侧躺着,“还好谢晦少不更事,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显然还没长成那份心机,可以由着我骗。”
  第106章 冬天要来了
  姜莞得意地同零零九说完了自己的成果,又过了会儿,头发也被圆圆用布绞干。她披头散发,自己用梳子慢慢将一头青丝梳通,一直微垂着头难得有些楚楚可怜。
  她又用手指挖了香膏在脸、手与脖子上细细涂匀,这才算是彻底洗完澡,重重叹气:“洗澡好累啊,怎么会这么累。”
  圆圆忍不住笑:“女郎太细致了。我去让人来将水倒了。”要去叫护卫。
  姜莞点头。
  圆圆便出去叫护卫进来,房中顿时只剩下姜莞一人。
  零零九忽然开口:“姜莞,有人来了。”
  姜莞不紧不慢地回他,而后装出似无所觉的样子,用手指绕着头发。
  忽然一道清寒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该怎么做?”
  “是谢晦!”零零九同时道。
  姜莞装着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一耸,惊慌转身,眼里闪着盈盈的泪,待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眼中的泪瞬间收起,换成了浓重的嫌弃:“你好脏,离我远点,我刚洗了澡。”
  谢晦甚至依言站远了点,执着地望着姜莞需要一个答案。
  零零九心情复杂,谢晦还不知道他被姜莞坑得好惨,依旧直率得甚至有些稚气地问她下一步该如何做。
  姜莞盘腿坐在榻上,毫无形象,将衣服向下按按后道:“说说山上现在的情况。”
  谢晦刚要开口,门外圆圆就带着护卫进来了,见到谢晦像见到鬼似的结结巴巴叫道:“谢,谢晦哥!女郎你没事吧?”
  姜莞看着圆圆的反应觉得挺好玩儿,挥挥手:“你们先出去,我跟他有话要说。”她前半句活泼,后半句一下子变了调,无比严肃。
  圆圆脑子还没转过来,人却下意识退出房间,还顺手将门带上。
  “继续讲。”姜莞向后一倒,变为靠坐。
  谢晦从头到尾眼神都在她身上,就连刚刚圆圆他们进来他也不曾回头去看。他动动嘴唇继续道:“山上情况不大好,许多人都过不惯东躲西藏的日子,想要投案自首。我暂且还能安抚的了他们。时日久了不难预见他们最后还是会放弃。”
  姜莞不紧不慢:“你也无需强求他们如何,管束太多,反倒容易招恨。真想走的,你硬要留也留不下。”
  零零九反复品味她这句“管束太多,反倒容易招恨”,又觉得她不是完全在坑谢晦,一下子也迷茫了。
  谢晦陷入沉思,复淡淡应了一句:“好。”
  “你呢?”姜莞忽然问了一句。
  谢晦不懂。
  姜莞瞥他一眼,别过脸去:“你过得怎么样啊?”看上去十分娇气动人,像是在关心人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谢晦没什么神情,只说了一句:“还好。”
  “哦。”
  姜莞面上镇定,心里唉声叹气:“他怎么就还好呢,他要是过得不好我就能开心一些了。”
  零零九对她这样见怪不怪,都懒得理她。
  姜莞又问:“那谢明月好么?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谢晦摇头。
  姜莞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她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就要开始赶人:“你快回去,再不走我让我的护卫把你抓住,给你送到衙门去。”
  零零九为她的变脸速度而叹为观止,它从没见过过河拆桥这么快的人。
  谢晦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应,并没被她所威胁。他看上去只是因为姜莞要他离开他才离开,而不是因为怕被抓住而离开。
  “你要坚持住,千万不要被官府抓住了,我可不想在牢里看到你。”姜莞甜甜地送出祝福。
  谢晦回头看她一眼,点点头,竟然是答应了。
  零零九看着谢晦离开的背影感叹不已:“我还以为你会真让护卫把他抓起来,然后送到衙门,让他去坐牢。”它根据姜莞的恶劣性子推测,深以为她会这么做。因而当她没这么做时,它感到十分出乎意料。
  姜莞这才将腿放出来,垂在榻边一晃一晃:“我怎么会是这么坏的人呢?你误会我,我好伤心哦。”
  零零九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这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本就是件离谱的事。
  圆圆与护卫们一同进来,将浴桶中的水抬出去倒了。
  姜莞叫住其中一个护卫,吩咐其过来耳语几句。
  旁人没听见她说什么,零零九听得清清楚楚:“去告诉还留在陈家的人,让他们告诉陈老爷一个法子,叫陈老爷去同县令商议商议。投案自首者既往不咎,官府只抓妖言惑众的谢晦一人。”
  护卫领命而去。
  零零九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完全被姜莞的一通操作给绕晕,不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是站在哪一边的。
  她既为百姓出谋划策,又为东家献策献计,可以说是什么活都让她一个人干完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零零九想不明白,只好问她。
  姜莞叹气:“你真是不聪明,记性又差。我早就说过了,我要让他主动放弃在祁国做官的念头。”
  零零九:“可是你现在已经把他弄成通缉犯,他也做不了了。”
  姜莞正经解释:“做不了和自己不愿做的差别可大了。你世界里的男主总是十分幸运,自身条件优异。他哪怕现在是逃犯,日后谁能保证他万一经历一番奇遇,又有机会做大官了可怎么办?但只要让他自身态度改变,无论什么奇遇也无法动摇他不做官的心,这才是我想要的。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将他送进大牢,我万一他和官府的人一接触,那个烂县令鬼使神差地看上他的才能可怎么办?还是让他在山中喂蚊子吧,这样我放心呢。”
  零零九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已经晕了,却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人类的复杂让它感到畏惧,尤其是姜莞让它更加畏惧。
  它又琢磨出些不对,问道:“那你还给官府的人出主意,这样他不是很容易被抓吗?”
  姜莞笑嘻嘻的:“他要是这么蠢,那就让他被抓吧!”
  零零九沉默一瞬决定不问姜莞谢晦的事,转而问道:“那……那百姓怎么办?”
  “我以为你都不在乎这些的。”姜莞做作道,“你一个系统这么多愁善感,不如你去做谢晦,让谢晦来做系统吧。我看他够冷漠的,比你合格多了。你做谢晦那我就不用那么费心了,反正你好笨。”
  零零九气坏了。
  姜莞却笑:“至于百姓啊,这些还只是开始,后面才有难熬的。谢晦给过他们机会啦,他们并不珍惜。人嘛,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选择妥协,就该承受妥协的代价。其实他们若是真和谢晦一起干,我的计划也不能成功。不过若是如此,谢晦就更加当不了大官。被民意裹挟,彻底成为祁国的对立面,这样也蛮好的哦!”
  零零九听她说得轻松,却发现她针对谢晦的这个计划无论成与不成谢晦都要遭殃。它忽然觉得姜莞对相里怀瑾已经算是十分温柔,至少没将他彻底给逼死,只是虐一虐他的心罢了。
  “而且我收拾一个县令只能解决巴中城眼下的问题罢了,连根本都解决不了,干嘛要去浪费心力。自己不觉醒就该挨打,打到醒了也不必我来插手了。我无法阻止一个王朝的进程,最多只能让它加速罢了。”姜莞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发尾,火眼金睛地排查自己发尾可有分叉。
  零零九这下彻底无话可说,又庆幸自己没有很得罪过姜莞。虽然算计系统这事本就不太现实,但它还是无可避免地对姜莞生出畏惧。
  而接下来的一日日便验证了姜莞所言。
  村民们一开始还庆幸着不管如何税这事总算过去了,正想安心地继续努力度日,却发现现实问题来了。
  他们无粮可吃。
  而东家却早已说过不再借粮,粮食都用来帮村民们补税了。陈家如此,张家很快学了陈家的话来厚颜无耻地同样这么宣布,完全忘记自己抢村民们的闺女抵税这件事。
  不止巴中如此,祁国各处都如此。
  除了安平。
  安平县令得了姜莞的指点,上面一发话就开始哭穷。他死皮赖脸,交税怎么也不肯交多涨的那些,一问就是穷,叫人烦不胜烦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祁国早就从根开始就烂透了,冗官制度让有效消息很难传达,更不必说罢免哪个官员。除非姜琰亲自开口,又或是犯了极大过错的,譬如陈留那样。
  而安平交不上涨的税一口咬死是自己穷,一时之间实在很难解决。
  一开始人们不得已动用自家过去囤的余粮,余粮总是没有多少的,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便挖野菜、摘野果来吃。
  人永远比资源要多,野菜被挖空了,人们就开始啃起草根树皮,吃土块。
  渐渐有人开始饿死,渐渐人们生出各种各样的病。
  饥饿最为磨人,它能加剧一切问题的出现。人们开始卖儿卖女,只为吃上一口饱饭。城里城外事端频生,人在要被饿死时不可避免地要做出许多祸事。甚至有人刻意犯事就是为了被关进牢里,这样好歹还能在牢中混上一口饭吃。
  各地官府很快发现此事,为了避免这些混饭吃的行为,开始动用雷霆手段治理。无论大错小错,一律杀头处理。
  如此高压之下是有过一阵太平日子,但压得越狠,反弹就越狠。
  民间很快产生更大动荡,各地屡有小规模起义。
  哀鸿遍野,人间成了地狱。
  而以上对百姓都算不上最大的困难,因为冬天要来了。
  第107章 爆发
  不知从哪一日起,天一下子冷了下来。
  巴中城虽然地处祁国南部,骤然一冷也叫人很受不了,一夜起来仿佛天都变了,街上零星可见在一夜饥寒交迫中死去的人。
  不知是天冷的原因还是人死得太久,抬走时都是硬梆梆的。
  一年四季中,冬季是祁国百姓们最讨厌的季节。
  冬日无法耕种,百姓们几乎没有生活来源。冬日植物稀少,能不用花钱取得的食物也少。最可怕的还是天冷,大多数人家中尚漏着风,寒风在房中一卷,寻常被子又没多厚,稍不留神人就要病了。
  百姓们最怕生病,也生不起病。
  而祁国今年的冬季最是难熬,粮食都交了税,东家又不肯再借粮,全家老小要饿着肚子过冬,谁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巴中城里,陈家门外聚集起一群百姓。百姓们在寒风中瑟瑟打颤,走近听能听到他们牙齿连连碰撞的咯咯声。
  分明是冬日,陈家的青砖红瓦上都落了层白花花的霜,而这些苦等在陈家门前的百姓们却依旧穿着破烂衣衫,也没一双好鞋,脚趾挤破鞋头顽强地生长出来。他们手脚还有脸上皆生了冻疮,血糊糊的一片,看上去可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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