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身为陆门长子,他必须步步为营,而饶尊做事随心所欲,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全凭心情。亲王府那片地如是,在海外狙击他的能源产业也是如是。
  招魂当夜,他算得饶尊能来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不过想赌他在商场上的理智。夏昼说的没错,因为当晚正是收盘的关键期,只要他饶尊一撤,那华力在海外的资金链就会被锁住。饶尊不是傻子,他怎会不清楚自己一旦出现在亲王府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可他还是来了。
  他来的目的陆东深很清楚,招魂之夜危险重重,哪怕他料到他陆东深能在场做黄雀,他还是不放心夏昼的安危。
  在他心里,夏昼的好和坏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做事不计后果、洒脱自在的性子就是像极了夏昼。陆东深之所以恐慌,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夏昼选择跟饶尊在一起,那饶尊能给她的,就是全世界。
  而他能想到的夏昼会想不到?
  所以,今晚阮琦并不是信口开河,她看得透彻,将夏昼心底最渴望的自由给勾了出来。
  阮琦就像是那个破坏野生动物园生态的人,明明他已经训化得夏昼能接受现成的鲜肉,可她生生扔给了夏昼一只能跑能跳的羚羊,将夏昼骨子里的野性全都激发出来。
  夏昼并不知道短短的分钟里陆东深转了这么多的心思,她被他控得呼吸艰难,说,“我想回家,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
  见她逃避,陆东深自是不满,眉心紧皱,“你的所有心思都得说给我听,知道吗?”
  夏昼想推开他,可又心疼他眼底的凝重,不推开他,又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磐石压着。她大口的呼吸,稍稍纾缓后说,“东深,我求你,你让我透口气。”
  陆东深咬牙,“你想离开我?”
  夏昼一怔。
  不,她没想过要离开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下车走走。今晚话题太沉闷,她不想让两人的关系闹僵所以打住。
  可她的愣神就让陆东深误会了。
  他的手倏地用了力,整个人近乎压她身上,他低语,“你是我的,夏昼,你是我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夏昼本来就觉得闷,现在更是被掐得上不来气,他的手大,她的脖子细,他控住她后颈的同时拇指是抵在她喉咙上的,所以一用力就相当于窒住了她的呼吸。
  “你放开。”她用力掰他的手。
  陆东深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手一松转为箍住她的手腕。她感到了疼,他说,“夏昼,我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过,从来没有过!”
  她想张口说话,他又吻上了她。
  是一场洪荒,埋了她强行咽下的倾盆苦涩。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夹杂着雷电轰鸣。隐隐光亮中,陆东深的那张脸沉得吓人。
  雨点砸在车玻璃上,天像是被扯坏了一道口子,雨如瀑布而下,淹没了一切的声音。车窗像是面流动的镜子,映衬着夏昼的脸,如银鱼。
  直到雷声匿去,天边不再烁着闪电,雨点淅淅沥沥最后停了,只剩顺着树枝滑落的水滴,车子也安静下来。
  陆东深搂抱着她,摸着她的长发说,“囡囡,这就是你离不开我的原因。”
  夏昼的脸贴着他汗津的胸膛,眼眶红了鼻腔也酸了。
  彼此记住的是对方的气息,化不开甩不掉,明知是种伤害,可还是抵不过这致命的爱恋和缠绵。
  **
  何姿仪录口供的时候,夏昼正在检测天际旗下商场的气味空间搭建工作,尤其是针对h品牌旗舰店的空间气味。就在前两日h品牌收到客户反馈,认为店里的气味过于浓郁影响购物心情,夏昼接到通知后就重新将陈瑜之前做的配方调整了一下,将配方中的桂花调为茉莉,并亲自来店里检测气味。
  整个一上午夏昼都不怎么说话,在每一个角落都做了气味记号,店员们都知道她跟陆东深的关系,见她不苟言笑,各个也都大气不敢出一下。陈瑜陪着她来的,经过几番较量和相处,陈瑜倒是不怕她的德性,见她拎了只香水瞅了半天没反应,伸手捅了她一下,“嘛呢?店员们都盯着你呢,陆东深出差了你的魂也跟着飞了?至于吗?”夏昼这才回过神,没搭理陈瑜,将手里拎了半天的香水放回展示柜里,不动声色地叫了店员上前,叮嘱,“展示柜要做密封处理,尤其是浓郁型香水,样品不要摆在外面,
  否则会影响空间气味。另外,新款香水马上要上市了,销售经理通知你们腾出展示空间了吧?”
  “是,已经通知了。”
  “到时候我再来一次调整空间气味。”
  等出了店,夏昼抚靠在玻璃栏上,陈瑜走上前拍了她一下,“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就行。”
  夏昼摇头,不忘挤兑她一下,“把工作交给你我可不放心,就你那鼻子,能闻出什么来?”
  她浑身酸疼得要命,多动一下都跟要骨折了似的。
  她知道昨晚她跟陆东深陷入了死局,谁都想走出来却又走不出来,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
  今早天不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听陆东深跟她说话,大抵的意思是他要出差几天,尽早回来。
  然后隐约间似乎听到他用很低的声音在说,对不起。等天大亮她睁眼才知道不是做梦,身边的男人不在了,只留下清洌的气息,只是,那声对不起似真似假,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第239章 你急着投胎投错性别了
  陈瑜偏头看着她的侧脸,紧跟着抬手照着她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就死撑吧。”
  “我死撑什么了?”夏昼捂着后肩膀,扭头瞪着她,“还有,胆肥了是吧?敢打我?”
  陈瑜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也靠在玻璃栏上,慢悠悠地说,“吵架了吧?”相比陈瑜的衬衫职业裙,夏昼穿得就太过随意,白t配了条亚麻色背带裤,她身材纤细苗条,所以背带裤就显得十分宽松,经典小白鞋,头戴渔夫帽,帽下的长发松散地编在一侧,慵懒又自在。
  她双手插兜,没答陈瑜的话,好半天突然问陈瑜,“你跟过陆东深,觉得他怎么样?”陈瑜煞有其事,“爱上他如饮鸠毒,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但是啊,他毕竟是陆门长子,表面再谦逊骨子里是透着傲的,在商场上有手腕的男人性子也注定强势。不被他爱上的女人,那女人痛苦,被他爱上的女人,那女人也痛苦。但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女人就喜欢被男人管着盯着,有的女人就受不了被束缚,你是后者。”
  夏昼靠在那,看着楼下来往的客人,不多,但能出入天际旗下商场的都非富即贵,所以环境安静优雅,最适合聊天发呆。陈瑜见她不说话,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跟陆东深两个人其实在性子上都强势,如果是对手的话,势均力敌谁都不服输,但作为情侣,如果放不下这段感情,那势必要有人做出牺牲。蒋璃,我们以前相处过,所以我很了解循规蹈矩的日子对你来说有多痛苦,你爱自由胜过生死,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出来你爱他爱得挺深,这就注定了你会输,从你爱上陆东深的那一刻你就输了,所以,要么你离开他,要么你就认命。”说到这,她看着她的侧脸问,“不是,说了这么多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俩真吵架了?”“我俩好着呢,是你自作多情在那巴拉巴拉地跟我拽大段的心灵鸡汤,鸡精勾兑的吧?张口就来也不怕营养过剩。”夏昼压了乱糟糟的心绪,对着陈瑜发起攻击,“再说了,
  你要脸吗?我就客气一下说你跟过陆东深,你还真蹬鼻子上脸顺杆爬啊?你跟过他吗?还真把自己当他情人了?你跟他睡过吗?见过他一丝不挂吗?”
  陈瑜一听这话来了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又碍于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改为语言攻击,指着她,“蒋璃!我以后要是再同情你半分我就是猪!”
  “陈楠楠,你就是头感情泛滥的猪!”
  “你——”手机响了,是陈瑜的,临接电话前她狠狠地补了句,“我看你急着投胎投错性别了!”夏昼没恼,趁机瞅了一眼手机屏幕,笑得阴阳怪气,“呦,怪不得被陆东深甩了都波澜不惊的,原来跟邰家二公子搭上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邰家可是在风口浪尖上,
  你自己注意点。”
  “什么跟什么啊,是他打电话给我,又不是我主动打给他的,这种浪荡公子我避而远之。”陈瑜说着接了电话,没好气的到了一旁。
  午后,夏昼就接到通知,警局那边希望她能以气味学专家身份来协助办案,她在实验室做气味抽离实验没听见手机响,来传达她通知的人是杨远。“今早我抵京,正好跟陆东深在机场匆匆见了一次。”杨远亲自开车送她去警局,倒时差的原因,他看上去有点倦,为了防止发困这一路上他都在喋喋不休。“虽然我不大满意你吧,但毕竟兄弟喜欢我也没办法,你俩什么时候结婚?我得在你这报个备,你俩办事的时候千万别找我做伴郎,老话都说做伴郎不能超过三次,否则这辈子都打光棍,我光是今年就给人做了三回伴郎。这种事吧不信邪还真不行,你看陆东深,都没人敢找他做伴郎,他这不就要结婚了吗?”
  夏昼坐在后车座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杨远趁着转弯扫了后视镜一眼,自讨了个没趣但又碍于只有他和她两个,不说话就会打盹,继续叨叨,“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找陆东深做伴郎?他之前给人做过一次伴郎,结果那新娘整个婚礼上就盯着陆东深瞧,那眼神弄得就跟陆东深是新郎似的,从此之后圈子里的人再没人敢找陆东深做伴郎。也不光是他,他的那些个兄弟堂亲的都这命运。陆家儿郎各个外形出色长相俊美,都长了张蛊惑女人的脸,哪个新郎敢冒着风险找他们来压自己的风头?”
  又瞧了一眼夏昼,“哎,我都说这么多了,你能不能吱个声?”
  夏昼眼珠子不动。
  “夏总监?”
  夏昼没反应。
  “夏昼。”杨远干脆喝了一嗓子,“蒋爷!”夏昼这才有了反应,抬眼看杨远。杨远还在开车,暼了她一眼,见状后脊梁发凉,“你可别这么直勾勾地瞅着我啊。”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暗自议论她招魂一事,越说越离谱,有的甚至是信了她有点旁的手段,这话甚至传到陆门那边去了。
  他虽不信,但这么被她瞅着也觉得瘆得慌。
  “你怎么回来了?”夏昼冷不丁地问。杨远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爷,您老的反射弧够长的了。”他在刚见着她面的时候就说明了原因。“饶尊那个败家子在跟陆东深死磕的时候栽了跟头,不但为陆东深添了身价,还扭转了他在国内不利的局面,所以他需要回陆门做一次产业的重新调整。我呢在美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回来替他盯着天际。”
  夏昼脑筋转得快,“这么说,能源股一战是你在执刀?”“那当然,陆东深是总指挥,我助他一臂之力,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得找个最信得过的人才行。”杨远得意洋洋。“你当我去美国就为了对付董事局那群老头子?错,对付饶尊是你家陆东深早就谋划好的事。”
  果然。怪不得陆东深不用亲自坐镇,也怪不得陆东深能够一击即中,饶尊败就败在没陆东深那么筹划深远,也败在他身边没有一个像杨远这么值得信任的人。
  第240章 你是真想杀
  瞧着后视镜里杨远的那张脸,夏昼问,“你刚刚说谁是败家子?”“饶尊呗,还能有谁?”杨远哼笑,“仗着在京城的势力把天际卡得死死的,在沧陵那会就挑得陆东深犯忌,先是得罪那群当官执法的又惹得董事局的不满,现在又因为亲王府那片地差点让天际折进去,他以为他钱多势力大就只手遮天无所不能了?开玩笑,当陆东深商界战神这称号是白来的?在生意场上,陆东深的手段他连三招都未必能接得住。”
  夏昼哼哼地笑,“是啊,尤其还有你这位神助攻。”杨远这话爱听,一脸的得意洋洋,“那是,陆东深少了我什么事都办不成,他再能耐,手也伸不了那么长,总得有人帮他手眼通天吧。你也不用感激我,我跟陆东深那是什么交情?同窗好友、商场战友,用在你们江湖上说那就是过命交情。”
  “过命交情是吧?”夏昼冷笑,抬腿照着前车座就是一脚,“过命交情!我看你是过分矫情!”
  杨远坐在前面,被她这一脚踹得一激灵,方向盘一晃差点撞马路牙子上,喝道,“你抽什么疯?踹我干什么?”
  “踹你怎么了?我就喜欢踹你!”夏昼抬腿又是两脚踹过去,“让你嘴贱!”
  “别踹了!大姐、爷!”杨远忙稳住车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过分了啊。”
  夏昼又是狠狠一脚过去,然后就没再继续折磨他,又开始沉默是金了。杨远觉得后心都被震得生疼,看着后视镜里的她,问,“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夏昼没搭理他。杨远觉得自己无缘无故成了撒气筒,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平衡,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以前跟饶尊弄得不清不楚的——”说到这,敏感地瞧见夏昼微微眯了下眼睛,很明显的警告意味,所以不着痕迹地又改了口风,“当然,主要就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总被些心怀叵测的男人惦记也很正常。现在饶尊和陆东深算是死对头,你听到饶尊的事也别太敏感了,毕竟你是要嫁给陆东深,你今天这反应落在我头上我不会多想,但要是被其他有心人看见了,肯定会认为你跟饶尊有点什么猫腻,这么护着他。”话音刚落,杨远就觉得脖颈子冰凉,抬眼那么一瞧后视镜,不瞧则以,一瞧吓得魂都飞出来了,一个趔趄忙把车子仓促停在路边。脖子直挺挺地不敢动弹,眼珠子瞥着锋利的刀尖,如临大敌,“你这是干什么?”
  夏昼手握芬兰刀身体前倾,刀刃就压在杨远脖子上,她笑得阴恻恻的,“你说我跟谁不清不楚的?跟谁有猫腻?”杨远笑得发紧,伸出根手指小心翼翼抵开刀尖,“咱别闹啊,刀子开刃挺锋利的。”他可是听说过这把芬兰刀,刀子上都沾着不知道是不是史前怪兽的血,只要她的手抖一点,刀刃稍稍那么一压,他这脖子上都得出道血口子。
  “杨远,你认为我配不上陆东深吧?”“哪有?世上女子虽说千千万,但谁都不及蒋爷你迷人生动。你看你啊不仅年轻漂亮,还这么——”杨远斜低着眼又谨慎地瞟了一眼刀尖,“勇敢。更重要的是天生奇才,陆东深能把你娶到手那是他的三生有幸,那些个百媚千红在你面前都不过是庸俗的花草。”夏昼哼笑,用刀柄敲了敲他脖子,“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对我客气点,我这个人可没什么耐性,对于嘴贱的人可做不到先礼后兵。以理服人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我的宗旨是能动手就不动口,明白了吗?”
  杨远忙道,“那是那是,浪费口舌的确是不符合现代都市的快节奏。”见夏昼缓了眉色,赔笑,“那这刀……”夏昼收回了刀,扔进手挎包里。杨远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唏嘘不已,这位祖宗还真是难惹的主儿。他瞄了一眼夏昼装刀子的包,hermes birkin……这包用在别的女人身上那是用来装香水、口红或随时能补妆的东西,她倒好,装芬兰刀。
  夏昼朝后一靠,又踢了一脚前椅背,“开车。”
  杨远也不打算再惹后面的祖宗,乖乖开车,唏嘘,这女人能混到别人喊她一声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人人都道巾帼不让须眉,要他看,十个须眉都抵不过一个她。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这女人,陆东深怎么就看进眼睛里又入了心呢?真不怕哪天一句话没说话送命啊?
  “杨远。”身后的爷拉长了音。
  这一声叫得杨远浑身发冷。
  “你刚刚说我和陆东深结婚的事,他怎么跟你说的?”夏昼懒洋洋的,边抠手指头玩边问他。
  杨远尽量坐直,唯恐她一个不开心又是一脚,“还能怎么说?陆东深那个人向来直截了当,就在前阵子吧,他就说你要嫁给他了。”
  夏昼挑眉,“我特别好奇他怎么突然就跟你说这话了。”
  杨远心口一紧,笑呵呵的,“嗨,他显摆呗。”实际上却是,在不知道陆东深计划前,他真因为招魂的事跟陆东深急了,认为陆东深真是被美色迷了眼,任由那只狐狸精怎么折腾都纵容。后来陆东深跟他说了具体想法他才恍悟。
  然后陆东深就跟他说,另外,以后不要再说她的不好了,她是我要娶进家门的女人,在我认为,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
  所以,陆东深告知这件事的缘由杨远自然不敢说,生怕那把芬兰刀真会擦着他脖子就过来。
  夏昼没再多问,靠在那看车窗外跃过的风景。
  商川一事完了之后就结婚。
  这是当初他们说好的。
  那一刻她觉得,陆东深是真想娶她,而她也真是想嫁他。现在呢?她极力想要在他的强势里拼得一份自由,而他,怕是没什么耐性待她了吧?
  这份爱情让她喜让她惶,曾经的诺言是不是也就变质了?
  **
  何姿仪始终优雅,虽说人在拘留阶段。但夏昼是混过江湖的,一眼就能看出藏在何姿仪骨子里的杀气。原生家庭很重要,这是改变不了也摆脱不掉的命运,何姿仪的父亲是在黑道上晃命的,她以后出落得再大家闺秀也离不了黑帮后代的气息。
  听说邰业扬为他母亲奔走,不惜砸重金来走关系,但何姿仪不见他,或者说,她不见任何人,也不用任何人保释。
  令夏昼感到奇怪的是,这期间邰业帆始终没表态,哪怕是因为邰国强又因为身体状况进了重症观察室他去照顾,那自己的妈被捕他也该着急上火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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