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新月自然不敢怠慢,她用了两天的时间做准备,然后跟学校请了假,准备了行李还有一笔钱就启程去往省城。
  这不是新月重生归来第一次去省城了,上次去部队看韩明远的时候就是先去了省城,然后在转车到佳通。
  新月抵达省城云水市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被严重的晕车折磨的已经体力不支了,新月拖着疲惫的身躯然后先去找一家旅馆安顿下来,休息一天晚上,第二天去报名,等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再去师范学院找苏落英。
  上辈子新月第一次来省城的时候是九五年,那个时候的省城已经很繁华了,而八零初的省城还是让新月有些陌生的。
  新月不知道哪儿有旅馆,于是就先找了一个小饭馆儿解决自己的晚饭,打算跟饭馆儿的老板打听一下这附近哪儿有住宿的地方。
  新月正要迈步朝面前的小饭馆儿走去突然被一个从一旁跑过来的人给撞了一下,紧接着她的钱包就被顺走了,也就是对方跟新月相撞的一刹那她的钱包就被小偷给顺手牵羊了,新月反应过来以后就撒腿去追一边追她还一边在喊抓贼,抓小偷儿。
  第九十四章 住在未来公公家
  那偷钱包的小贼实在是跑的太快了,新月根本就追不上,一眨眼的功夫小偷已经没影儿了,新月却还不肯放弃,朝着小偷消失的方向拼命的追。
  钱包被偷了她可真就身无分文了,在这陌生的城市身无分文她该怎么办?
  新月几乎绝望的在追赶早已经踪迹不见的小偷,一个没留神被迎面行驶过来的自行车给撞倒了,新月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撞倒她的人已经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是一个宽厚长者的声音,而且对方用的是一口标准的云蒙当地的方言。
  “我没事儿。”新月声音虚弱道,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的。
  当那人听到新月的声音后愣了一下,然后道;“小姑娘;我送你医院看看吧,正好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您不用管我了,我真的没事儿。”新月很清楚刚刚是自己光顾着跑没看路所以才被对方自行车给撞倒的,责任主要在自己。
  “小姑娘;你是云蒙人?”长者没有再关心新月是否要去医院而是问起了她的籍贯。
  新月道;“我是云蒙县人,叔叔;我听您好像是说我们家乡的方言,难道咱们是老乡?”
  当听到对方说自己是云蒙县人后长者非常激动,他这才认真打量起被自己撞到的小老乡,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不过因为有月光,光线不算是特别黑,他能看清楚对方的大致轮廓;“小姑娘;我看你很眼熟,你是桃花镇上的人吗?”
  新月微微愣了愣;“我是桃花镇泉水村的人,叔叔您呢?”
  当对方说自己是桃花镇泉水村的人后长者的情绪瞬间有些激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叫林新月对不?”
  不等新月开口就听长者继续道;“我是明远的父亲。”
  当听对方说自己是明远的父亲以后新月先是愣,然后便也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玄幻啊,自己竟然被从未谋面的未来公公给撞了。
  对于对方能认出自己新月不奇怪,因为上次路嘉木和韩相思离开时新月把自己和韩明远的两张合影给了他们,他主要是想要老爷子看看韩明远现在的样子。
  “叔叔;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碰到您。”新月激动道。
  当听到对方叫自己叔叔韩建武就彻底确定了,这就是他的准儿媳妇。
  韩建武微微笑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新月;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新月这才想起自己的钱包被小偷偷走了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因为遇到亲人了心里防线就瞬间崩塌了,眼泪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叔叔;我刚到省城没想到钱包被小偷给偷走了,刚刚我是在追小偷,可是——”新月抬起胳膊用袖子使劲抹了一把眼泪。
  韩建武一听新月的钱包被偷了气愤道;“省城的治安一直不太好,有些可恶的小毛贼就单喜欢找独来独往的女同志下手。”
  顿了顿韩建武继续道;“新月;你跟我回家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办。”
  “那多不好意思啊。”新月喃喃道。
  此刻她已经身无分文了,今天晚上吃饭睡觉都是问题,她想去找苏落英,可这里距离苏落英所在师范学院还有一大段距离。
  “新月;你别和我客气,你如果不跟我回家去,你如今钱包被偷了,一个女孩子独在异乡你怎么办。”韩建武抓起了被新月丢在地上的行李箱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自行车把上。
  眼下新月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跟着韩建武回家去。
  韩建武让新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他骑车带着她回家。
  差不多十五分钟以后到了韩建武所在小区。
  这是一座教职工宿舍小区,这里住的都是和韩建武一样的大学老师,他们的房子都是单位给分的。
  韩建武家住在四楼。
  到了家门口韩建武掏出钥匙开门。
  此刻路明珠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和路嘉木一起等着韩建武回来吃饭。
  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路明珠忙朝门口望去,紧接着房门儿就开了;“明珠,嘉木;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母子俩同时朝门口望去,但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新月——”当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路嘉木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路大哥。”新月含笑着回应路嘉木。
  这下路明珠就知道老伴儿带回来的这个年轻姑娘是谁了。
  “新月;这是你婶婶。”韩建武指着路明珠对新月道;“明珠;这是新月,咱们的儿媳妇儿。”
  “婶婶好!”新月礼貌的朝路明珠伸出了手,路明珠一脸微笑的把手伸过去跟新月握了握;“新月;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面前的路明珠优雅端庄,亲和力十足,根本不是新月早年印象里的那个样子。
  在泉水村里路明珠的名声是非常糟糕的,她被韩建武的前妻黄锦绣给糟蹋的可不轻,什么狐狸精什么破鞋骚货之类的。
  上一世路明珠后来成为了一名出色的企业家,但她很低调,不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因此新月不曾见过路明珠。
  韩建武让新月先去洗手间洗洗脸然后出来吃晚饭。
  新月去了洗手间以后韩建武就把自己如何碰到的新月简单的和路明珠母子说了。
  “如今新月身无分文,我打算让她暂时住在家里,就住思思的房间,你一会儿收拾一下。”韩建武对路明珠道。
  路明珠点点头;“等吃完了晚饭我就去收拾。”
  接着路明珠就去厨房多拿出一副碗筷来。
  新月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原先进来的时候她是一脸狼狈,如今的她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干净清爽。
  路明珠用眼角余光打量了新月几眼,对这个小姑娘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是个农村妞儿,穿的也很普通,但是没有农村妞的那种土气和粗俗。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路明珠想不明白为什么韩建武的前妻就是看不上她,而且为了拆散她和韩明远不停的作妖。
  “新月;因为不知道你来家里,所以晚饭有些简单,你先将就一下,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路明珠一边给新月夹菜一边客气道。
  新月忙道;“婶婶太客气了,这已经非常丰盛了,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叔叔的话我今天晚上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
  “新月;你怎么突然来省城了?”路嘉木问。
  新月忙道;“我打算秋天开始来省城一边打工一边读夜大,这次是来报名的。”
  韩建武夫妇一听新月打算继续深造脸上都露出了欣赏之色。
  “新月;听你相思妹妹说你高考成绩很不错,是因为家庭困难才没能去上?”韩建武道。
  新月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她而言高考那件事是心里挥之不去的一道伤痛,不想被提及。
  韩建武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可惜。”
  路明珠道;“我听说在农村类似的事情很多,新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新月朝路明珠微微点头;“婶婶说的是,在农村其实很多女孩子是没机会去读书的,我能去读书,而且把高中念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新月;你在报纸和杂志上发表的那些文章和小说我都看过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女孩子。”路嘉木由衷的说,因为知道新月在报社和杂志上发表了不少作品于是路嘉木回到省城以后就把那些作品都招了出来,然后认真来读。
  “新月;你还是个作家啊?”韩建武笑吟吟的问,眉宇间满是欣喜之色。
  新月一脸谦然道;“作家谈不上就是靠着写点儿东西赚稿费为我将来读夜大做准备。除了学费之外我在省城还得租房子需要租金,另外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就找到,我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我答应过爹娘不跟他们伸手要钱。”
  “新月;以后你来省城后就住在家里,就住在你相思妹妹的房间里。”韩建武说这些的时候没有看路明珠,他这是要直接做主。
  新月忙摇摇头;“叔叔的心意我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是不想给二老添麻烦,到时候我可以时常来家里给叔叔婶婶请安。”
  路明珠微微笑道;“你这孩子真懂事,我们家思思如果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新月忙道;“相思妹妹很懂事的,而且也非常厉害,小小年纪就考文工团,我听明远哥说文工团很难考的。”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无比温馨轻快,渐渐地新月觉得没那么拘束了。
  晚饭后新月就帮着路明珠收拾餐桌,然后一起去厨房洗碗筷。
  “新月;你叔叔特别想明远和明霞,你多和他说一些老家的事情让他宽宽心。”路明珠扶着新月的肩膀柔声道。
  新月有一瞬间的恍惚,都说世界上的后娘没几个好东西,可眼前的路明珠如此的善解人意她和传统意义上的坏后妈不一样,她能让自己多跟韩建武说说韩明霞韩明远的事情就表明她希望心有芥蒂的他们能早日重归于好,而且路明珠的话还有另一层含义,希望自己能做韩建武和明霞明远姐弟之间和好的桥梁。
  若非对韩建武有深刻的爱以及本身的品性端和路明珠怎么会有如此期许。
  顿时新月为路明珠的度量点赞。
  新月忙收起思绪然后微微点点头;“婶婶的意思我明白了。”
  路明珠微微一笑。
  新月先去了客厅,不一会儿路明珠就端了一盘水果和一盘糖到了茶几上,放下以后她就去了韩相思的房间。
  “新月;你今年多大了?”韩建武关切道。
  新月道;“二十周岁了。”
  韩建武嗯了一声,然后又问;“你和明远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新月稍微愣了一下才回答;“还得两年多才能结婚。”
  “为什么要拖延这么久?是因为明远的领导要求的吗?”韩建武问。
  新月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是明远哥的领导要求的,而是锦绣婶子要求的,我们是去年阳历四月底订的婚,锦绣婶子其实一直不同意我和明远订婚,她觉得我配不上明远,而为了我明远和婶子僵持了好几天,最后婶子才勉强妥协,允许我们订婚,但必须得三年以后才可以结婚。”
  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以后韩建武微微叹了口气,掏出烟和打火机,然后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锦绣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呢。”
  对于曾经深爱过的女人韩建武如今提及时没有多少柔情,唯有深深怨怼。
  “新月;难道韩明远就真的听他娘的,一定会到三年后才和你结婚吗?”路嘉木愤愤的问,想起黄锦绣在坟地里给韩相思的那一巴掌他就气的剑眉竖起。
  新月喃喃道;“明远哥是个孝子,而且他是一个一言九鼎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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