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苍天之眼
“这也是我的劫！我虽然放弃了一些东西，似乎还不彻底！我要跟所有的过往都做一个了断。朱玲儿是如此，你是如此，还有我的七曜师父，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做一个了断，大小姐，我若死亡，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也是我的道，完美唯一的道。”
穆遥微微一笑，他虽是再笑，可笑容中似乎没有一丝感情，似以灭绝七情六欲。
穆玉虽听不懂穆遥在说什么，可她感觉此刻的穆遥是那么的孤独而又可怕，她的记忆好像抓住了什么，可又实在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那么熟悉，可同样又是那么陌生。
“人真的可以没有情感？”
穆玉眼泪泛出眼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流泪，心中又为何会如此悲苦。
“情感吗？”穆遥粲然一笑，抬头望向苍穹中的劫云，或许在他黑暗沙漠圣山，他的感情就早已经死去。
元阳域外的那一次分魂，他就将自己七情六欲，他的恐惧，他的懦弱，他的悲喜，他的所有所有负面情绪都从自己真魂中分离出去。
这次化身化身，他在一次将自己所有情绪都从自己真魂中撕扯下来，送入化身体内，他想要自己变得完美，这就是他的道，他的道是没有任何情感束缚，没有任何道德约束，凌驾于万道之上，真正的一，真正道，大道有缺，唯一不缺，也是他理解的真正的《道一》。
“开始了，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会挡下我们的共同的劫！”
第三道天雷轰然降下，这一次没有劫雷并没有一分未二，而是一条完美的劫雷，可以撕碎一切的劫雷。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意识，就算是你也不行！”穆遥指天大笑，尔后双手掐诀，体内灵力旋转周天速度更是达到一息五百转，绝对超出他的极限。
太阿剑随着剑诀陡然飞出，在劫雷降下刹那，一剑化万剑，形成一方无敌的圆形剑阵，剑气之强撼动八方，哪怕是劫雷也被剑阵逼退数丈。
在就在此时，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一双巨大的眼睛，似苍天之眼，威压覆盖八方，苍穹在那双天眼出现之时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那双天眼仿佛听清穆遥话语，双眼中带有无边怒意，似天意扩散八方，而降下的天雷在那对天眼出现后骤然扩散，威力比之前提升了十倍。
风神域的终生也在同一时间看到天穹上的那一对天眼，无数生灵在与天眼对视后选择跪拜与臣服。
随着劫雷威力提升十倍后，穆遥的万千剑阵也出现崩碎迹象，穆遥口中更是呕血不止，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纳戒中不断有晶石飞出，补充他的灵海。
穆遥吸收魂灵晶石灵力的速度也达到惊人恐怖程度，每一息时间都会有上万块魂灵晶石被吸光化作晶粉飘散。
穆玉此刻呆坐在地上，双眼内眼泪已经流干，取代眼泪的是血水，此刻的心痛让她窒息。
穆玉很无力，也很茫然，她恨自己，恨自己忘了他，忘了他们的一切。
“苍天之眼吗？”穆遥喷出一口血水，全力掐诀，“苍天又如何？只会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你可知道众生之乐，你可知道众生之苦，你可能分清是非？你是高高在上，可以视众生为你的玩物，可你也只不过是上苍之上的玩物，众生皆平等，你我一样皆平等！”
穆遥话语可谓大逆不道之极，天空中的那对天眼怒意更甚，天雷威力再度提升十倍，轰鸣声撼天动地，震动十方，而穆遥的十万剑阵完全崩碎。
穆遥并未露出绝望，反而开口大笑，在天雷降下之下，口中撼然吐出一个字，“临！”
这是穆遥对上苍的反击，临字一出，天雷倒卷，一声巨响传遍整个风神域，万千生灵颤抖，而天穹之上在在巨响中发出一声轻咦之声，这一声微不可查，完全淹没在临与天雷之中。
穆遥也在吐出那一个临字后，脑中嗡鸣巨响，一身灵力与气机刹那溃散，大脑昏昏沉沉间，身体陡然坠落。
“穆遥！”穆玉不顾一切飞起，抱住穆遥，临字虽然让天雷顷刻倒卷，可毕竟只有一击，而天雷代表上苍之威，不容亵渎，天雷倒卷千丈后临字秘法所展现出来威力很快消散，天雷重振旗鼓，带着无上的上苍威严与可撼天灭地威势再度轰下。
“穆遥！虽然我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过去的你，可此时此刻你让我记住了现在的你！情其实并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敢去接受！再见！穆遥！再见，我的穆遥！”穆玉微微一笑，这一笑仿若全世界的花儿都会为此含羞。
一滴血泪滴落，滴在穆遥口中。
“泪是甜的吗？”
这一滴是甜的，甜味中带着不舍，甜味中包含的眷恋，甜味中有她的过去和他的过去，还有他们的过去。
“再见！大小姐！”
穆遥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的这一句话仿佛是永恒，又好像是刹那。
穆玉将穆遥推出！
天雷在怒吼中吞噬了穆玉的身躯。
一滴泪从穆遥眼中滑落，他想努力却还是无法挽回。
上苍之眼再吞噬穆玉身体后，怒意无边，一股威压覆盖天地，这是穆玉的劫，即便是上苍之眼也无法破坏规矩。
应劫者身死道消。
乌云散去。
阳光重新播撒大地，残破的忘忧林中，片片花瓣随风飘落。
在第三道天雷过后，一朵水蓝色的忘忧花悠悠的漂浮在半空。
穆遥想要伸手去抓住那朵忘忧花，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哪怕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错了吗？”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穆遥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半空中那朵晶莹无洁的忘忧花！
忘忧花轻轻落下。
落在穆遥左眼，化作一滴蓝色的泪，那一滴泪慢慢融入他的眼瞳。
这是一滴守护之泪，也是她的泪！
穆遥轻轻闭上眼，静静的聆听簌簌的风吹起忘忧花的声音。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