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苏皖忍不住有些好笑。
  “你为何会觉得他们俩般配?”
  她跟楚宴哪里配了?单是性格就很是不配,楚宴玩世不恭,肯定讨厌被人管教,应该喜欢小鸟依人,事事顺从他的姑娘。
  她呢,不仅不温顺,性格还倔强,同样不喜欢被人过多干涉,以前她便希望自己的夫君会事事顺从自己,因表哥温润如玉,从不管她,她才不排斥与他成亲,如果少女时期的她,未婚夫是楚宴,她肯定会闹腾一下的。
  他们两个只是想一想就很不般配。
  玉灵却道:“王爷生得这么俊美,当然只有苏姑娘能配得上他了,换成其他女人,天天面对着王爷这张脸,时间久了肯定会自我怀疑吧?”
  苏皖竟无言以对,虽然觉得她过于夸张了,不过她脑海中却下意识闪现出楚宴的长相,他确实生得极为俊美,只怕不少女子面对他这张脸时,都会自我怀疑吧?
  玉灵拉着她的方姐姐忍不住打探起了苏皖的事,什么如今相貌变了没呀,她也对王爷有意吗,是不是真心愿意嫁给我们王爷呀,苏皖原本还觉得她们处得还算不错,不如不要瞒着她们了,见她拉着她问东问西的,苏皖头都大了,干脆选择了继续隐瞒,唯恐玉灵知道她是苏皖后变本加厉。
  陆佳惜同样知道了他想求娶苏皖的事,她的神色却十分平静,心中甚至一丝波澜都没有,说不清是对他彻底死心了,还是已经不敢再嫉妒了。
  她确实怕了,一想到容貌被毁的绝望,她对楚宴就莫名有些畏惧,甚至只要一想起他,就忍不住打寒颤,她如今只想养好她的脸,她的手已经被腐蚀了一只,脸上的伤决不能再留下任何疤痕了,若是不能恢复正常,她这辈子都彻底毁了。
  第二日,陆太妃才将两个嫂嫂喊到宫里,将楚宴想要求娶苏皖的事说了一下,两人都有些震惊,本以为这消息不过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罢了,谁料竟然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她们又哪里敢给什么意见,试探着问了一下陆太妃的意思,见她并不排斥楚宴娶苏皖,只是担心母亲那边不同意,她们才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苏皖的好话,苏皖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长得又那么漂亮,只论性情和模样配楚宴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她身份却有些低。
  陆太妃便又将苏皖是苏宝娘亲的事说了一下,她们这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苏皖的竟然是景王,不得不说,这两人倒也算有缘分。陆太妃又岂看不出她们的意思,倒也没再多问,见她们答应了帮着试探一下母亲的意思,她才道了谢。
  回了陆府后,她们便去了老夫人的住处,陆老夫人最疼的孩子便是楚宴,楚宴是个有主意的,见他没有喜欢的姑娘,她愁归愁,倒也没有逼他,如今见他竟然想求娶苏皖,陆老夫人多少有些沉默,她也没说同意或反对,只是对大儿媳说,“你让人去一趟景王府,将逸之给我喊来。”
  她发了话,楚宴自然不敢不从,哪怕仍被禁足着,仍悄悄去了陆府一趟,他过来时老夫人正在让丫鬟陪她下棋。
  她年事虽高,精神头却很好,时常让丫鬟陪她下棋,见楚宴到了,她便让丫鬟退了下去,让楚宴陪她下了一盘。
  楚宴是个孝顺的,他愿意哄人时,一张嘴犹如抹了蜜,时常将人哄得心花怒放的,老夫人极其疼他,这个时候纵然对苏皖的出身不是十分满意,也没有出言反对的意思,下完一盘棋,才道:“你真的确定了?非她不娶?”
  楚宴一听,便清楚外祖母是不会反对了,便掀开衣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外孙儿谢外祖母支持,还是外祖母最疼我。”
  陆老夫人冲他招了下手,让他站了起来,“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心眼实,若真打定了主意,谁也拦不住你,与其闹得都不开心,我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我都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棒打鸳鸯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楚宴笑着绕到了她身后,给她按了按肩膀,边按边道:“我知道外祖母是心疼我,您若真不愿意,我也不可能忤逆您,您就是心疼我,才不忍让我为难,您的好,逸之都记在心上呢。”
  陆老夫人失笑摇头,“你呀,甭给我灌糖水,苏皖那丫头我也见过,不论才情还是脾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却是个命苦的,爹爹出事了不说,娘亲也撒手而去了。她一个姑娘家也着实不容易,小宝那孩子,一瞧就是个懂事的,被她教得极好,她既然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也理应对她负责。”
  陆老夫人叹口气继续道:“不过她如今这身份,确实有些低,就算你真娶了她为正妃,肯定也少不了风言风语,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才行。我跟你娘都不是那挑三拣四的性子,她若真嫁来了,都不可能去嫌弃她,不过外人怎么说,却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她若不在意还好,若是钻了牛角尖,你们以后的生活会过成什么样都说不好。”
  她一心为他考虑,楚宴自然感动,“外孙儿都晓得,苏皖也是个通透的,人活一世又不是为旁人而活,如若什么都介意,好好的生活也会变了样,外祖母放心吧。”
  陆老夫人眼中带了点欣慰,“你心中有数就行。”
  第54章 下聘
  楚宴原本以为最大的阻碍会是老夫人,谁料她这边竟这么轻易就松口了,母亲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外祖母都没什么意见,她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昨日她说那么多,无非是怕外祖母阻拦,先给他敲敲警钟。
  回府后,楚宴就提笔给皇上和母妃各写了一封信,他仍被禁足中,偷偷溜出府无可厚非,若是光明正大地入宫,皇上那儿怎么都说不过去,写给皇上的信,自然是请求赐婚的。
  见他短短一日便搞定了老夫人,皇上再次了解了他的受宠程度,连他都不得不感慨,楚宴这辈子着实太幸运了,上到老夫人下到陆太妃,明明都是极睿智之人,一涉及到楚宴的事却开始犯糊涂。
  不过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他大笔一挥便写了赐婚的圣旨,因为不知道苏皖住在何处,赐婚的圣旨便直接送到了景王府。
  见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不仅景王府炸开了锅,整个京城都一片哗然,谁不知道苏皖如今的身份,国公府出事后,她一个罪臣之女,连普通女子的身份都比不上,如今她竟然能嫁给景王做正妃,不少贵女都惊呆了。不明白这样的好事凭什么就落在了她身上,她何德何能能得到景王的青睐?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打探出了她是苏宝的母亲,弄半天原来是母凭子贵,苏宝有多受宠,众人心中自然有数,见苏宝竟然是她偷偷生下的,不少女人在背地里骂她为了攀龙附凤,没有丝毫廉耻之心。
  骂她的人再多,羡慕她的人依然红了眼睛,谁能料到她跌落神坛后,竟然还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呢?这几年京城早就没了她的一席之地,说起才女也都是陆佳惜等人。
  虽然陆佳惜受了伤,容貌很可能已经被毁,可还有顾茗筱、钟欢等人啊?哪个不比苏皖强?
  顾茗筱是镇国公之女,前皇后的嫡亲妹妹,同样是风头无量的人物。钟欢则是骠骑将军的亲妹妹,爷爷也是大将军,这次她哥哥跟着楚宴一起上的战场,同样屡立奇功,得了许多赏赐,她在京城受关注的程度,丝毫不比陆佳惜低。
  在此之前,最有望成为景王妃的便是陆佳惜、顾鸣筱和钟欢,陆佳惜之所以没将顾鸣筱和钟欢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这两人皆出身高贵,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冢妇培养的,她们明晓事理,恪守礼仪,凡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事事听从长辈的安排,私下不可能做出勾引人的事来。
  此时,钟欢恰好来寻顾鸣筱说话,自然也听说了圣旨的事,两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料到景王妃的位子竟会落到苏皖手中,钟欢笑道:“陆妹妹满心都是景王,这下肯定要伤心了。”
  景王乃京城第一美男子,又用兵如神,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俗话说美人都爱英雄,哪怕他私下放荡不羁,也依然是不少女子思慕的对象,这道圣旨一下破灭的又岂是陆佳惜一人的美梦?
  顾茗筱淡淡一笑,并不给予评价。
  他们顾家出过不少皇后,也有不少姑娘嫁给了王爷,姐姐年纪轻轻陨落中宫时,她便没想过嫁入皇室,前段时间她娘还在急吼吼地给她寻觅如意郎君,唯恐皇上将她许给景王。
  皇上本就忌惮景王,自然不可能将陆佳惜指给他,反倒是她极有可能,毕竟如今的镇国公府早已今非昔比,不过维持着表面的风光,父亲手中早没了实权,如今娘亲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顾茗筱脑海中转过许多事。
  她肤白貌美,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尤为显眼,好似画出来的一样,再抬眼时,她秀丽的脸上便只余沉静。
  钟欢静静望着她的侧脸,愈发觉得她有种宠辱不惊的气质,若是镇国公府没有走下坡路,凭她的姿容,又岂会明珠蒙尘?纵然知道她此时确实该低调,钟欢还是不由心生惋惜。
  此时,苏皖正在教苏妍女红,苏妍琴棋书画都很擅长,也深谙如何讨男子欢心,女红却很是一般,见姐姐手帕上绣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她便也想学。
  两人一绣就是一下午,苏宝下了学就扑到了苏皖怀里,瞧到他,苏妍就打趣道:“姐夫跟姐姐就要成亲了,小宝高兴吗?”
  苏宝自然高兴,想到以后娘亲再也不用扮做旁人了,他就很开心,小家伙一回来就赖到了苏皖怀里,时不时询问一句成亲的事。
  成亲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不仅要先互换庚帖,还需下聘等等,有不少流程要走。定国公府的爵位虽然被撸了,二房却仍旧住在那儿,有他们在,苏皖并不想回定国公府,是以下聘时,聘礼送到哪儿都需要协商。
  苏皖手中有不少财产,院子也置办了一些,面积却都不够大,都已经要嫁给景王了,总不好太过落魄,她毕竟不再是一个人了,哪怕跟楚宴只是协商成亲,他们两个也被绑在了一起,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行事前也该顾及一下景王与陆府的颜面。
  苏皖打算重新置办个气派点的宅院。
  楚宴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一向是个行动派,前几日便命秦管家去找大皇子协商了一下买宅子的事。
  楚宴瞧上的是景王府右侧这座府邸,这个院落面积虽比不上景王府大,却也不算小,府邸的主人本是丞相的门徒,因得罪了大皇子,入了监狱,家人为了捞他出来,筹了不少银子,宅子也低价卖了出去,买下这座府邸的是大皇子的人,他为了讨大皇子欢心,就将宅子送给了他。
  大皇子已经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府邸也早由皇上选好了,这座院子他自然用不着,如今已经空置了两年,打理一下,当做苏皖出嫁时的住宅再好不过。
  买宅子的事,楚宴派秦管家去谈的,别说这座宅子对大皇子没什么用,就算有用,大皇子也舍得白送给他,拿一个宅子换景王一个人情,再划算不过,他当即便让人将地契取了出来。
  秦管家按照景王的吩咐给大皇子留了一笔银子。
  这座宅子已经变成了苏皖的,事情办成后,楚宴便将此事告诉了她,见他如此有心,苏皖心中感慨万千。虽然有了宅子,她依然留在景王府,柳娘却搬了过去,接下来的事便是柳娘一手操办的。
  下聘前,景王亲自去了宁远侯府一趟,将苏皖的庚帖要了回来。随后便是纳亲,定了黄道吉日来给女方送聘礼、婚书等。
  下聘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八这一日。
  这几日,景王府一直有马车进进出出,清楚这都是聘礼,府里的丫鬟婆子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一个个都有些羡慕苏皖,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儿子得了宠,自己也一飞冲天了,等嫁入王府,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声名狼藉之人了,有景王护着以后的日子又岂会差?
  苏妍还忍不住拉着苏宝去围观了一下,围观后还跑回去给苏皖说了说,“姐姐,你是不知道,几乎每天都有十来箱东西被抬到库房,再这么下去,等下聘时,只怕聘礼能排几条街,姐夫也太大手笔了,也不怕贼人惦记。”
  大夏朝皇室王爷迎娶王妃时,聘礼其实有个最高规格,偏偏景王不按常理行事,他各处置办聘礼的事,自然传到了陆太妃耳朵里,她却没有过多干涉的意思。
  见他如此行事,苏皖眉心微蹙,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凌霄堂,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不过两人,一个是青烟,一个是如画,如画原本对苏皖始终淡淡的,自从知道景王要娶苏皖为正妃时,她便晓得府里要变天了,对方奶娘也热情了起来。
  一瞧到她,便笑脸迎了过来,苏皖也笑了笑,道:“我有事要寻王爷,劳如画姑娘帮我通报一下吧。”
  她自然不敢怠慢,一边让青烟为她倒茶,一边替她通报了一声,丫鬟不敢进去,走到绣锦鲤跃龙门屏风前便停了下来,楚宴才刚睡醒没多久,沐浴过后,便在作画。
  听到通报声,便让苏皖直接进来了。
  他卧室极大,室内挂满了名画,紫檀木书案上还摆着盆景,苏皖进来时,楚宴就立在桌前,一手执笔,在卷轴上画着什么,苏皖垂着眼睫,一眼便瞧到他正赤足立在地板上,他皮肤白,一双脚同样很白,比她的大得多,只是瞄了一眼,苏皖就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觉得这人可真是……
  苏皖咬了下唇。
  楚宴放下笔,转过了身,他一身雪白色的外袍,沐浴后,随便穿上的,衣襟都没有拉好,露出一小片光滑的锁骨,见她来了,他也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只是略微抬了一下下巴,“坐吧。”
  他室内仅有一把太师椅,苏皖岂能自己坐着,让他站着?她便没有动,道了声谢,便垂眸切入了正题,“我听说王爷让人备了不少聘礼,现在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王爷还是不要备那么多了,你我只是协议成亲,就算你备的少,我也不会说什么,适量即可。”
  她身着淡蓝色襦裙,说话时眉目微微蹙着,因不敢看他,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始终低垂着,楚宴伸手叩了一下书案,怕过犹不及,也没戏弄她,闻言只是懒洋洋回道:“你安心待嫁就是,聘礼的事无需你操心。”
  聘礼是要给她的,她自然需要操心,“我身份本就低你许多,你再出这么多聘礼,只怕大家都将你当成了冤大头。”
  其实苏皖是怕陆太妃那里有意见,这才走了这一趟,她心思细腻,总是想得比较多。楚宴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道:“我这辈子也就娶这么一次,钱是我出的,任谁都管不着,你无需想太多,安心待嫁就是。”
  他愿意重视这桩亲事,对苏皖自然是有好处的,她便没有再劝,心中却打定了主意,日后会找个机会将聘礼归还给他。
  很快便到了下聘这一日,楚宴确实备了不少聘礼,两座府邸虽然紧挨着,正门的方向却不在一条街上,下聘这一日,聘礼是由马车拉的,每辆马车都拉了六箱聘礼,马车并列排开,足足饶了三、四个街道,从头根本望不到尾。
  不少人都被这阵势惊住了,纷纷前来围观,围观的人都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看,前几年荣安侯府的小侯爷迎娶娇妻时也拉了很多聘礼,这次轮到景王,竟比他还要大手笔。
  苏皖明明早就是他的人了,就算不给聘礼,她肯定也是愿意嫁的吧?谁料景王竟然下了这么多聘礼!不是说,她只是单纯的母凭子贵,只怕很快就会被休弃吗?
  这么多聘礼,究竟是闹什么?连之前比较沉得住气的贵女都被楚宴这一手惊住了,纷纷让丫鬟去打探消息。
  安王府中,安王一双眼眸却沉得有些深,他之前曾试图找过楚宴,却被安王妃拦住了,他腿上有伤,无法正常行走,瘸着腿去景王府也着实丢人,便没再出府。
  见楚宴都开始下聘了,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又将探子喊了过来,“确实查清了?苏皖真不在那儿?”
  暗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一一答了。那座府邸里确实没有苏皖的身影,
  安王眉头紧锁,这个时候,自然猜出了苏皖必然藏在景王府,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成亲,他自然做不到,等她真成了景王妃,他若再出手,只怕脊梁骨都会被人戳穿,皇上也绝不允许这种丑闻出现。
  安王清楚,他仅剩一个机会。
  第55章 想亲她了
  此时,感到震惊的自然不止是街上的百姓,定国公府,不,如今只能称苏府了,苏皖的堂妹,苏彤同样很震惊,她也比苏皖小三岁,去年已经出嫁了,她嫁的并不好。
  爹爹的爵位被撸后,她的婚事也受到了影响,世家子弟根本不愿意娶她,她最后只是嫁给了一个穷酸举人,她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好,夫君一无官职,二无纹银,还要每日念书,偏偏才学又只是一般,什么时候能熬出头考上进士都不好说。她嫁了多久,便吃了多久的苦,这种日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自然清楚爹爹之所以会出事跟苏皖脱不了干系,自从发现自己的亲事只能这样后,她就有些憎恨苏皖,如果不是她,她如今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苏皖出事时,她高兴了许久,只觉得她的报应来了,她生得再漂亮,再有才华,又能怎样?失去清白后,又有谁会娶她?因为这个缘故,她对苏皖的怨恨才消散了些。
  谁料一转眼,她竟然被赐给了景王。景王求皇上赐婚时,苏彤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见景王为了娶她,竟然如此舍得下血本,苏彤只觉得晴天霹雳,凭什么她这么命好,自己却过得如此凄惨?
  苏彤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再次溢满了憎恨,拉着聘礼的马车从她门前经过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为什么被景王看上的偏偏是她?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可以回答她。她盯着聘礼出神时,院子里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她这才从滔天的不甘中回过神,回屋给孩子喂奶去了。
  没错,如今喂奶都需要靠她,就因为他们家请不起奶娘,苏彤边喂奶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之前明明也是安国府正经的嫡女,哪怕不是长房嫡女,也依然是个贵女,怎么就轮落到这个地步?!
  苏彤哭得很是不甘心,见她哭,孩子也跟着哭,一时间室内满是哭声,她正哭得入神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持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很高,走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练家子,苏彤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男人脸上并无笑意,冷冷道:“苏三姑娘吧?请随我走一趟吧,我们王爷有请。”
  苏彤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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