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今天是周五算是工作日,你把快递放在小区南门卫那里就可以了。”男人觉得自己的语气很沉着、很冷静。路俏把小小的快递盒子翻了一下接着念:“该件务必本人签收,快递员辛苦了。我该听谁的?”
“明显收件人工作日不会接电话,你也不可能今天让对方当面签收。”
“可是,收件人没跟我说谢谢,我对寄件人更有好感一些。”
“……路俏,在过去的四个小时里我一直在致力于不要让你搬着三轮车的身影出现在网络上,现在我连午饭还没吃。你能不能不要在吃过了锅包肉之后又来骚扰我?”这个可怜的男士现在终于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真的很不淡定。
“根据《特殊能力者管理办法》还有《特殊兵种退役后相关优抚条例》的规定来看,你的工作就是帮我解决麻烦,毕竟我现在属于大脑三度残疾,由于大脑萎缩有重度的强迫症、抑郁症、选择困难症、人□□流障碍、反应迟缓什么的……我的思维逻辑很混乱的,别跟我讲道理。”
你tm在折腾我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是个脑残!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能保证自己能够态度和蔼地与路俏继续交流:“现在,你,把快递,送到小区门卫那里,我保证明天把门卫处的视频监控给你看,让你亲眼看着收件人签收,好不好?”
挂掉电话,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无力地向后倚在了靠背上。
旁边他的女同事端着一杯咖啡经过,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他们这些人想从战争机器变成人都不容易,你只要想想她现在还能找到尸体的战友都躺在博物馆里,你就能看得开了。多担待吧、”
“不,我看不开的不是这个,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国家会把stj498这种人放到普通人中间,哪怕是给特战队当历史老师也比她现在跌跌撞撞地去送个快递强多了。”
stj498,神秘、特殊、监控等级4级(满级)、由特别事物监察局第9小队伙同情报署特别行动组第8纵队联合负责,这并不是一个编号,而是一个固定的编制,为一个人,成立于一年前。
于是,也就成了那个人的代号。
她还有一个流传于民间,见诸于史册的别的名字,只是stj498里面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这个名字下是个活人。
“因为……我们现在有太多的东西能替代她了。”女同事顿了几秒之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是啊,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救世主的时代了。”年轻的特监局成员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监视器里晃晃悠悠的街景。
还是一个,破烂不堪早就过了保修期的“救世主”。
等到这个城市的交通晚高峰开始的时候,路俏已经送完了分配给她配送的一车快递。把车子扔在了快递中转站,她就施施然地换了衣服下班了。
她不知道什么叫同城近距离中转,也不去想为什么她的同事还在往自己的小车里装着货物,今天她骑着车子逛了三个街区,感觉很轻松。
出了地铁口,一阵烤肉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路俏熟门熟路地循味而去,坐在一家烧烤摊的小马扎上对着老板说点菜。
“要三串烤排骨,五串鸡心,十串羊肉,三对鸡翅,一个茄子,一份金针菇,三个烤饼,再打包一个猪蹄、十个鸡脆骨。都不要辣椒。”
烧烤摊是一对夫妻档开的,丈夫围着一个烧烤架子打转,肉上烤出的油滴在下面烧红的煤炭上滋滋作响之后还有灰白的烟从肉串下面直冲而上,把脸庞黑红的汉子也熏的肉香四溢;妻子是穿着蓝色的围裙,记账、收钱、上菜,都是她一个人在忙乎,还要跟往来的熟客寒暄,还要清理空下的小桌子。
路俏也算是她的熟客,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每隔一天她都会来这里吃烤串,一个人吃,偶尔打包。
排骨烤的火候很好,取的是煮的小肋排,肉多的一面肉质微焦,内里的汁水带着腌渍后的鲜香味道,肉少的那一面一层贴骨膜烤成了金黄色,用牙咬住一边的肉一撕就全下来了。
羊肉串的羊肉味很重,肉块都是拇指大小,咬在嘴里的满足感很浓烈。
一口一口又一口,她吃的面无表情,可是速度那真是飞快,老板烤肉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老板娘过来给她上一点东西就要撤掉几根签子,被她啃过之后就算是串过鸡心的木签子都干净得好像从没用过一样。
坐在监视器前面正在啃盒饭的西装男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碗里三块钱一个的“淀粉狮子头”,再次直观遭受了某个脑残的精神攻击。
靠近地铁口的地方每个固定的时间总是人很多,小烧烤摊摆在一条小路的头儿上,一边能看见熙攘的人流,一边也有那么点僻静阴森。
正是某些特殊行业者下手的好地方。
比如路过这里的陈大妈正跟熟人说着话就连着自己的包一起被人撞了一下,“久经考验”的陈大妈非常警觉地翻了一下包,发现里面的钱包就不翼而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xiao年郎,我同li gang,li 们还是太lian轻,li们的问题我都回答咯,li们还能看哈子?
故事要慢慢gang,饭要慢慢次!吃根串串等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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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其实我是存稿箱菌,关于作者为啥无耻地把两章分开更新是因为她觉得她的读者和她一样犯懒,说不定光看更新不留言,怎么可能呢?我是懂你萌的!
第6章 傀儡师
在距离陈大妈三四米之外一个穿着土黄色夹克的年轻人听见这一声喊就立刻变快走为跑,从瞬间变得混乱的人群里挣扎而出,直奔着一条僻静的小路而去。
一个被人追赶的男人风一样地跑过去。
路俏喝了一口大麦茶。
有人在后面喊着抓小偷。
路俏把最后一口鸡心从竹签上扯了下来。
陈大妈火力十足地追着小偷,跑得比几个见义勇为男青年还快。
路俏愣了一下,手上一晃,竹签子拨弄了一下胸口垂着的金属吊坠。
这个目前全国最先进的拥有270度广角镜头,带有重力感应、微磁场感应、甚至能够准确捕捉人体红外线的监视器轻轻地偏了一下。
监视器前的年轻人听见了另一边传来的吵闹声,可是被监视者安然不动地一直在吃吃吃,他也没什么好的帮忙方式,只能卡了一下视频,把刚刚那个小偷儿的形象截图了一下。
等到视频角度再转回来,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铁盘子,里面剩的那点烤肉汤也被一只手夹着烤饼笨拙地蘸走吃掉了。
路俏站起身接过打包好的烤猪蹄和鸡脆骨,晃晃悠悠地就往家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陈大妈就在几个见义勇为者的帮助下把突然摔倒在地的小偷摁在地上人赃并获。
忙到昏头的烧烤摊老板娘没有发现一张桌子上少了一根串羊肉用的铁签子。
可怜的小偷因为涉案金额高达四千块,这次要在高墙里呆不短的时间才能出来,他也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自己跑熟的路上踩到一个小铁球然后滑。
隔天路俏照例往回搬水的时候,陈大妈勇斗小偷追出一里地抓贼的神勇事迹全小区都已经知道了。
就为这,陈大妈高兴得在小区里整整遛了三圈的胡萝卜,第一句是“今天萝卜很新鲜”,第二句就是“我哪天啊……”。让这个小区里比平时又多了一分的热闹。
有过了三天,隶属于特监局的男人提交了自己的第四份跟踪监视报告:“目标人物能力控制能力持续退化,身体强化程度加剧,记忆力依然没有恢复,社会适应能力极低,……一直没有表现出特殊能力,也没有特殊的人员往来……有明显厌世情绪……可以考虑降低危险等级。”
姚全全躺在床上听着秋夜里寂寥的几声蝉鸣,心情有点紧张又有一点激动。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之后,他的沮丧与恐惧只是那一小会儿,随之而来的,是他即将立下大功的兴奋之情。
这个似乎可以被归类为言咒师的特殊能力者是去年他们组织无意中发现的,所谓的言咒就是具有用语言诅咒别人的能力。
不管是怎样的文化背景下,人类一直都相信语言是有力量的,这种力量最粗浅的表现大概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以及各种的言语忌讳。
言咒师则是一种天赋异禀的人,她们的语言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律相合,所以她们的“咒语”就有极高的实现几率,只要她们愿意,光靠语言她们就能彻底毁灭一个人的命运,更厉害的还能影响到整个国家。
是的,她们,历史上出现的寥寥数位言咒师都是女性,这次这个疑似的言咒师也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确定为女性。这些女人每次出现都会在特殊能力者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因为语言的力量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就像组织里的前辈们说的那样,这样的人物一旦招惹要么在她没说话之前杀掉她,要么就自杀算了——历史总结的经验来看,言咒师都是非常情绪化的,很多时候毫无理智可言,锱铢必较心胸狭隘没事找事那都是天生自带的属性。
所以尽管姚全全在来都城之前阅读了组织里关于言咒师的全部资料,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的这位“言咒师”虽然还没弄清楚具体性格,姚全全已经能确定的她力气真的很大。他这只身高183cm体重还不到63公斤的男模对于自己的体格也很有自知之明,无论能力值还是武力值自己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木人小妥去监听路俏。
组织上说了只要知道了这个言咒师每天说了什么话,他们就不会陷于被动。
可惜的是,几天过去了,目标人物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居然都一句话也不说,是的,一句话也不说。难道言咒师还要修闭口禅?
有点心急的在几分钟之前姚全全在属于小妥的一小片木头上画了一只耳朵,他明天要找机会把这片木头让路俏随身携带着,作为一个监听器。
这只是第一步,在知道了她日常言语之后他会根据这个人的性格制订与她相处的计划,慢慢地融入她的生活,等到组织上的帮手们都到齐了,他甚至可以参与到抓捕言咒师的行动中。
不行,不能再想了,第一步还没迈出去,想多了只是徒增烦恼。
leo强迫自己要睡过去,他要养精蓄锐,以期明天能够一举得手。
他闭上眼睛。
“明天一定要成功,成功了就立了大功了,能赚很多钱!”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美男计。”
他闭上眼睛。
“其实目标人物长得很不错啊,光看五官能打九十分。”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不能成为那种为了达成目标就不顾一切的家伙。”
他闭上眼睛。
“是不是因为言咒师的关系,路俏的话才那么少?”
他又睁开眼睛。
他正惦记的人正抱着被子站在他的床边低头看着他。
姚全全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人打晕了。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在床上——一只手和两只脚也被捆绑在了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的粽子。初次之外,他的嘴也被封住了。
而他的目标人物此时正坐在他旁边,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是谁派你来的?”
姚全全一脸无辜、愤怒、惊吓,就是没有计划败露的惊慌。
路俏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漏了进来,映得她眉目冰冷。
在这样的冰冷中,她抬起一只手,手心里有一小团的细线,线微微泛红、带着一点金属的光泽、细得像是空气中能被气息搅动的浮尘,如果不是被揉成这样一团,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姚全全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控魂丝除了能被傀儡师触碰之外,普通人触之即断,怎么会在这个言咒师的手里被团成团子?
现在并不是惊讶这些的时候,性命攸关之间,他只能继续装傻。
路俏盯着她的新租客看了几秒,手指一收,就带着控魂丝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之前也没忘了再次把这个家伙打晕了。
次日早晨,姚全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绳索胶带都已经不见了,除了腰腿奇痛无比之外再没有任何异样。
可他自己看看自己的指尖就知道了,他全部的控魂丝都被人收走了,原本放在角落里的小妥也不见了。
他,姚全全,艺名leo,异能界的花美男傀儡师,时尚界的未来之星,小区里最受大妈欢迎的跳舞男青年,组织里最右前途的监视者,就这么被人彻底缴械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组织联系,按照上头那帮人的秉性知道他被缴械之后八成会逼他自杀,剩下的两成全看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的份上了。
他也不能逃,一个失去了控魂丝和木人的傀儡师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这一天,他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如同困兽。
晚上,他再次被绑起来用白纸逼供,在他拒绝回答之后又被打晕了。
就这样,诡异的“逼供”持续到了第五天,leo觉得自己要疯了。
每次都绑起来问一句话是几个意思?换个问题不成么?谈谈人生不行么?我好大一个花美男任人□□地绑在你面前咱干点别的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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