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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宠爱我?”
  他点点头,“宠爱。”
  “顺着我?”
  “必须的。”
  “要像宠文那样,全年无休喂我吃糖,让小鲛每天都身处云端,像女王大人一样。”
  龙君愕然看着她,为什么感觉封住了两窍似乎不起作用,她用六窍照样能秒杀他呢?应该不会的,一切只是巧合,她的智商忽高忽低可能是并发症,也许再过两天就好了。
  反正现在只要能打发了荧惑君,无论让他干什么都可以商量,他答应得毫不犹豫,“这个不成问题,本座甚至可以把潮城作为你的封地,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女王大人。”
  夷波捧住了脸,高兴得转圈圈,“那好,明天就和星君分手,让他自己回家。其实和星君比起来,小鲛还是更喜欢干爹一些,毕竟干爹长得比星君好看。”
  她欢欢喜喜回自己的卧房了,开始憧憬即将到来的女王式生活。
  荧惑君对于这样轻易就被踢出局的神转折表示不解,“昨天还管人家叫夫君……”
  龙君挂着胜利者的微笑,谁让你长得丑!一面风度翩翩向他挥手,“等有空了再来,不过我知道最近三千年你都没空,那就等我有空了再去看你。”
  荧惑君不情不愿踏上了归途,长老们看着潇潇的天幕,感到一阵莫名的痛,“八十八万两,就这么没了。”
  龙君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他身上的私房钱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但是公帐上的钱还在啊。广义上来说他还是一方霸主,海中巨富,只要他愿意,买下太微艮都可以。
  至于夷波,这次谈判中争取利益最大化,是一次相当成功的体验。说实在的,她是水生动物,就算太微艮有山泉湖泊,也不值得她放弃现在的生活。为什么?因为山泉是淡水,她比较喜欢有滋有味的咸水。所以只要龙君这里肯让步,让她可以横着走,那留下也很好。
  取得了一定胜利,就要找好朋友分享。夷波游向潮城,不知道这个时候阿螺起床没有。今天天气好,阳光照得海水通透,放眼看去是浅浅的蓝,蓝到沁人心脾。
  一路向前,空旷的水域出现两个黑点,渐渐近了,才看清是兀犴将军和他的副将。
  兀犴将军向她行礼,“多谢殿下相助,小儿昨晚上停止哭闹了,终于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这全是托了殿下的福啊!”
  夷波抿唇一笑,“那将军能还我龙鳞了吧?”
  兀犴将军咧嘴道:“原本是准备下午登门道谢的,所以没带在身上。看殿下似乎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忙,那就劳烦殿下跟我去取吧,末将略备薄宴,正好请殿下赏脸,吃小儿的满月酒。”
  自从雕题被招安,潮城的治安一直很好,雕题大王死后兀犴将军成了雕题一族的首脑,隔三差五要向龙君回禀一些军务。见面的次数多了,对雕题的看法也有了改观,至少觉得兀犴将军除了爱吹牛,没有别的缺点。夷波还是很信任他的,请她去他府里,她也不排斥,欣然前往。
  兀犴将军连路游,连路同她打听龙君的近况,“好几日未见君上了,君上还在泉台行宫吗?”
  夷波道是,“他老人家年老体弱,不肯轻易走动。”
  兀犴将军笑了笑,“末将听说殿下和荧惑星君定亲了,星君来潮城欲迎娶殿下,怎么今早又走了?”
  “因为君上觉得我和他不相配,所以婚事取消了。”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龙君做出了承诺,想想将来呼风唤雨的生活,夷波就觉得充满了力量。
  兀犴将军和副将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么说来和星君的联姻是不成功了吗?本来高高兴兴上门迎亲的,谁知被放了鸽子,星君一定很不高兴。”
  夷波认为不至于,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星君走的时候,龙君还让长老穿了一串海胆、两条咸鱼送他,两个人挥手道别,说好再聚的。
  正在试图通过他们的表情分析他们的心理活动,忽然发现兀犴将军停下了,她唔了声,“到了?”
  只见兀犴将军掏出个奇怪的蛋,捏碎之后气味很呛鼻。夷波眼前金花乱转,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一头栽倒了。
  ☆、第 54 章
  那厢的阿螺坐在珊瑚树顶上,已经等了好久。
  长老们从潮城回来,带回了惊天噩耗,夷波和星君的婚事黄了,是夷波亲口回绝星君的,表示“小鲛想了一夜,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小鲛是海里的,星君是天上的。一个天上一个水底,生活习惯不一样,将来肯定同床异梦。星君回去吧,小鲛决定不嫁了,反正我年纪还小,还可以当几年女王大人。”说着斜眼瞥龙君,“是吧?干爹?”
  龙君点头,“看看,连孩子自己都表态了,散融兄就回去吧!不过也不用失望,潮城美丽的鲛女多得很,我会替你继续留意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即刻命风蹄给你送信过去。”
  星君对夷波眷恋不已,伤心欲绝地靠在星官肩头说:“这算什么啦,两个人做连当模子,拿我寻开心是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龙君,“道九川,真的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记就算了。换了别人,我肯定上伊腔。”好在对情伤已经有免疫力了,稍微难过了一小会儿就忘记了,继而吩咐夷波:“以后好好听你干爹的话,你干爹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以后他再说要把你嫁了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反正过两天他就会变卦的。当然,如果你真的要找下家,打听一下我的情况,要是我已经成婚了,那就算了。如果我还单着,一定要来找我……我和你舅舅还是有点交情的,嫁生不如嫁熟嘛。”
  这段话里的亮点太多了,从把屎把尿到舅舅,看来星君是知道夷波身世的。可惜再追问他就避而不谈了,带上了龙君赠送的土特产,回太微艮去了。
  长老们懊恼不已,从上午一直懊恼到中午,阿螺也是听够了他们唠叨,独自避了出来。本以为夷波很快就会来找她的,可是等了两个时辰,一直不见她的踪影。她拍拍裙子起身,想去行宫,又怕撞破好事,打扰到她和龙君。不得不又坐回去,一面伤感着闺蜜已经不属于她一个人了,一面枯等,一直等到日暮西山,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干爹就不要朋友了。”自己是不是要孤单一辈子了?要想摆脱现在的困境,除非她也找个男人。可惜鲛人是异族,不能借助外力,变不出腿来。同类里面修成正果的又太少,阿螺发现自己的婚姻在不久的将来要成难题了。夷波也是的,自己不要,把荧惑君介绍给她多好,说不定她的美色能打动星君呢?一个那么慷慨的土豪,白白放过了,实在好可惜。
  她摇着头打算回去,准备好香和香炉,晚上登岛礁焚香拜月要用的。刚懒懒起身,见龙君带着鲛卒到了她面前,左右看了一圈,问:“阿鲛呢?”
  阿螺一头雾水,“她没有和君上在一起吗?我等了她一天,连人影也没看见。”
  这下龙君大惊失色,“本座有海务要处理,她不愿意等我,就让她先回潮城了。她没有带雕题护卫,只怕要出事。”
  阿螺也发慌,不过再一想,“以前她也爱独自到处逛,这么大的人,总不至于走丢的。”
  那是以前,南海之内没有异族进入,一大群低智商的海鲜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现在不同了,北溟的人找来了,稍有闪失她就会被他们骗走。
  “她以前常去哪里?快说!”
  阿螺吓了一跳,“沉船那里,她常去那里捡海瓜子。还有石林,在那里装文艺小清新,说一到那里就诗兴大发……”
  龙君急得厉害,脸色隐隐发青,转头传令:“命潮鲛全城搜寻,雕题大军集合听令,以潮城为中心,向八方扩散,尤其是沉船和石林要细细地搜,一定要找到殿下。”
  鲛族领命去了,阿螺呆呆的,其实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没必要弄得这么如临大敌吧。刚想安慰龙君一下,见他一声呼啸化龙冲出了水面,那样的庞然大物,每片龙鳞都能搅起巨大的水流。一个转腾,无数细小的气泡蔓延,把方圆几里内弄得白茫茫一片。
  被水流冲击得滚出去好几丈远的阿螺晕头晕脑撑身起来,待那些气泡散了,仰头看,一片金芒在海面上方盘旋,龙君大概也慌了神,打算站得高看得远。阿螺的脑子终于转动起来,忽然想起海市那晚遇到的两个怪人,夷波不会被那些人劫持了吧?要钱?龙君没有赎金赎人怎么办?会不会撕票?
  她急得团团转,飞快冲向潮城的街道,听见城中鲛人长长短短的呼号,依旧不见夷波踪迹。似乎能找的地方都有人在寻找了,她定了定神,游向上次登褒遇难的水域,过那串岛礁那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她。
  总之哑海是乱了套了,那群鲛人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潜伏在南溟边界的妖卒扣扣探了哨,依旧缩回来,向邕崖护法回禀,“道九川手下恐怕已经倾巢而出了,属下向北看,乌泱泱一片,全是鲛族。那位龙君大人化了真身在半空中巡视,咱们暂时还走不了。”
  邕崖护法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鱼,低声道:“溟主留下的神珠能暂时保我们不被发觉,道九川不可能一直飞,总有休息的时候。今晚走不了就明晚,只要把少溟主送回北溟,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这位溟主,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机灵的样子。扣扣表示忧虑,“护法大人,我们和少溟主三次交锋,少溟主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们有什么异样……”
  邕崖护法把眼一瞪:“少溟主性情纯良,大智若愚。你还记不记得溟后?当初刚来我们北溟的时候,多么天真无邪、善良可爱啊!妖族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她简直就是全民女神。现在看看少溟主,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少溟主传承了溟主和溟后的优良基因,兼具温柔的少女气质,又有溟主当初的智慧和果断……”
  扣扣打断他,举了举手,“护法大人是哪里看出少溟主……具备这样强大的特质的?”
  “眼睛。”邕崖护法说,两只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你没发现少溟主眼睛里藏着千山万水吗?就是这种不外露的感觉,大音希声、大相无形……总之什么都不用说,崇拜就对了。”
  妖族的忠心耿耿,并不因为易主而有所改变。他们可以整体转移,只要是与原来的溟主一脉相承的,哪怕少溟主是个傻瓜,他们也必须爱戴她。
  扣扣脚后跟一并,铿锵地应了个是。顺便要看看护法所说的那些高深的东西,视线不自觉在溟主脸上转了一圈,愕然发现她醒了,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属下扣扣,恭请溟主金安。溟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英容宛在,万古流芳。”
  邕崖护法朝天翻了个白眼,暂且没空教训他,忙也跪下磕头,“溟主,属下等找了溟主千年,今天总算将溟主接出来了,不由叫属下悲从中来泪满襟啊!”
  夷波还是很迟钝的模样,看着面前两个黑衣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声就要尖叫。邕崖护法一个飞扑捂住了她的嘴,“不不不,请溟主噤声。眼下外面正大力搜寻我们,要是被南海海主抓到就糟了。溟主,属下是您最忠实的拥趸,您不会忍心让我们送死吧?”
  夷波一尾巴扇开了他,“阁下是谁啊,我管你死活!你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觊觎我的美貌劫持我。居然还把我弄晕……说,有没有借机冒犯我?”
  邕崖忙摆手,“不敢不敢,就算借属下一百个胆,属下也不敢对溟主怎么样。把溟主接出潮城,虽然动用了些手段,但那也是万不得已,还请溟主海涵。”
  说得很客气,那就好办了。她直起身道:“我想也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你们就放我回去吧。要是有别的诉求,跟我面见我家干爹也可以。”
  邕崖和扣扣对看了一眼,断然摇头,“溟主,您不能把他乡认作故乡。您的家不在潮城,而是在北溟。族众盼了溟主上千年,您今日已经长成,就请随属下回到您的领地,当您的霸主吧!”
  夷波被他们的话弄得找不到方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种天花乱坠的策略是源于哪里了。她哼哼一笑,“本鲛聪明伶俐,你们的雕虫小技别想骗过我。我跟你们走了,你们会不断问我要钱,我要是没有,就鼓动我找亲戚朋友。告诉你们,这种作案手段,长老早就向我们普及过了,你们以为我会上当?”
  邕崖护法叹息不已,见她又要躁动,赶紧好话说尽安抚她。
  “溟主……溟主,属下绝不是干传销的。属下知道贸然出现,让溟主无法接受。可是请溟主给我们一点时间,容属下向您解释。”他舔了舔唇,眼巴巴问:“溟主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吗?”
  这下真令夷波安静下来了,她皱了皱眉,“你们知道?”
  邕崖和扣扣点头不迭,“溟主,您听我们说,您现在的外观是只鲛人,其实这不是您的本相。您知道您是什么吗?您是鲲鹏,在天为鸟,在水为鱼。您的本尊很大,非常非常大,身长有几千里。您要是化为鸟,您也很大,翼若垂天之云,天底下就没有比您更大的鸟了。难道是鲛人变异了吗?错!您之所以是一只平凡的鲛人,那是因为您的神识被封住了,您挣脱不出这个躯壳罢了。您是北溟溟主之后,您有世上最强大的妖力,您统领海中亿兆妖族,您是万妖之主啊溟主!”
  通常被人这么吹捧,会生出一种狂喜而彷徨的不真实感。就像你存在钱庄的私房钱,一夜之间暴涨了几百倍,你在查询余额的时候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心头狂喜,然而又不敢动用,这样的惆怅是非常煎熬的。
  夷波听说过北溟溟主,可是要把她和离相君牵扯到一起,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北溟历任的溟主有几位?你们说的是谁?”
  扣扣道:“北溟史上只有一位溟主,就是离相真君。鲲鹏的寿命有亿万年,如果溟主还活着……”一面说一面抽泣,“少溟主就不用在外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了。”
  邕崖护法站了起来,“溟主,让属下给您讲个故事吧!一千年前,神族与妖族发生了一场世纪大决战,当时两族交火,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战斗,我等与天地诸神搏杀,不眠不休,一直持续了三个月。”
  他们一边说,一边现场开始演绎,不过动作是放慢版的,拼杀挑刺,力图还原当时的惨况。
  “溟主妖力无边,和混元大仙斗法,七天七夜不分高下。可是世上就是有那么偏颇的法则,所谓的正必须要压过邪,神界人多势众,随便拎出来一个来都不是等闲之辈。混元大仙和溟主本来法力相当,但再加上个地藏王,溟主难免招架不住。不要脸啊,两个打一个,顶着正义的名头就可以堂而皇之赖皮,鄙视他们一万年……慢慢后卿和将臣等一干大将都战败了,北溟的海水被血染红,大大小小的尸首漂浮在水面上,惨不忍睹。”邕崖说得口沫横飞,扣扣挺直了身体装死尸,悬在水中。然后换了个场景,变成了两人深情对视,“妖族落败,溟主带领幸存的将士退居冥河,他知道,再坚持下去,妖族最后会有灭族的风险。于是溟主做了个决定,以死谢罪,换得妖族一线生机。”
  扣扣举起剑,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倒地。邕崖把他抱在怀里摇晃,“溟主就这样英勇就义了,然而溟后与溟主伉俪情深,那时溟后已经有了身孕,正待临盆……”
  扣扣的表演堪称炉火纯青,从生孩子到抹脖子,简直一气呵成。邕崖护法继续担任旁白:“属下们赶到时,溟后已经殉情了,少溟主也不知所踪。但因当时妖族伤亡惨重,不得不蛰伏养息,我等退到北溟最深处,一百年后才缓过劲来,然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少溟主下落。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让我等见到了少溟主,可以告慰溟主与溟后在天之灵了。少溟主,您现在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世了吧,多么的悲情和雄壮,您感觉到热血沸腾了吗?决定跟我们回去重振妖族了吗?”
  可是他们说了这么多,却让她呆若木鸡。邕崖和扣扣担心突如其来的打击会让她支撑不住,忧心忡忡盯住她,还好她失神得并不久,清醒过来后就嚎啕大哭:“完了,他爱的是我娘啊,这下子我可怎么办啊!”唏嘘了一阵擦擦眼泪又问:“妖族现在能和大神通婚吗?如果我想迎娶我干爹,以我的地位和经济实力,有没有可能?”
  ☆、第 55 章
  邕崖护法一副快要中风的样子,口眼都斜了。扣扣忙上去抱住他,“护法大人,你要挺住,千万不能死啊,我们还没有回到北溟呢!”
  邕崖护法挣扎着把他推开,肃容站在夷波面前说:“少溟主,属下以为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为溟主和溟后报仇。那些心里只有儿女私情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大出息的。”
  夷波忧伤地捧住脸,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其实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一下子要管情敌叫妈,正常人是接受不了的。所以现在回想一下,龙君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侠义心肠,当初为什么要赠她龙鳞?要不是彼此之间有渊源,他才不会出手相救!后来她轻易当上他的爪牙,甚至拜他做了干爹,他居然都接受了,全是看在甘棠夫人面子上。原来他并不是因为她聪明可爱才想圈养她,完全是出于对她娘旧情难忘。
  可是为什么现实这么残酷?她娘不喜欢的人她喜欢,她喜欢的人又喜欢她娘……辈分的差别是难以逾越的鸿沟,龙君这种外表开放内心守旧的人,是很难投身进去的。
  她撕着海藻看了邕崖一眼:“我们能先不谈报仇这么血腥的问题吗?我们谈谈感情,毕竟相对于鲲鹏的寿命来说,我还在嗷嗷待哺的阶段,你们出现就鼓动我杀上天界,这是不对的。”
  护法和扣扣对看了一眼,发现她说得很在理,“好吧,报仇放一放,先回到北溟要紧。溟主放心,只要溟主配合,属下有飞行器,日行三万里,三天就能返回妖宫。”
  夷波压了压手,请他稍安勿躁,“既然找了我……噫,那个……我现在是北溟溟主了,是不是可以自称本座呢?我觉得‘本座’很拉风。”
  邕崖和扣扣忙点头,“您想怎么自称都行,就是想叫‘朕’,都没有问题。”
  那个就算了,还是自称本座,有种和龙君平级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既然溟后是千年前生下本座的,那为什么本座只有两百岁?不是应该千岁的吗?”
  护法哦了声道:“您是个蛋啊,得孵化才行。您一孵就孵了八百年,所以不算上您的蛋龄,您就是两百岁,没错。”
  她开始苦恼:“连娘都没了,是谁孵我出壳呢?”想起之前做过的那个梦,现在居然有种前世今生的感觉。
  “启禀溟主,当初溟后殉情前,据说有小妖看到南海龙君出现过。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龙君带走了尚未孵化的您,交由月嫂看顾。或者龙君怕走漏消息,自己担负起了孵化您的重任……”邕崖护法边说嘴角边抽搐,“要是这样,龙君就是我们北溟妖族的大恩人,我们都要感激他。”
  夷波云里雾里,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十分被动,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一个真理来,“所以本座更要以身相许啊!”转头看邕崖,“我北溟现有多少人马?”
  邕崖护法说:“当初和神界斗法损失惨重,只余两三千人。但是经过一千年休养生息,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目前总人口已经超过五十万,足可以令妖族东山再起了。怎么样溟主?战袍和武器已经筹备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全面开战,誓为溟主溟后报仇。”
  夷波不为所动,“其实人活着,不要老想着以前的仇怨,眼界开阔些,会活得更快活嘛。我问你,当时溟主与神众开战时,麾下有多少人?”
  邕崖护法掰了掰手指,“大概六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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