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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陆珩见她恼羞,觉得着实有趣,越发起了兴致调戏她。
  “我是你内定的未婚夫,你迟早都是要嫁给我的,早脱迟脱都是脱,早看迟看都是看,你趁早把我脱光了,难道不是可以先熟悉熟悉?”陆珩笑眯眯地说。
  凤青梧就没想过陆珩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们还未走六礼,他就想着让自己扒光他,也太不要脸了,平日里端着高高在上的丞相架子,没人的时候就可劲儿地耍流氓。
  这人在外人面前的一本正经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此刻的凤青梧有种半夜见狼的危机,她自己倒是控制得住,不会真的去扒陆珩的衣服,但是陆珩就不一定了,听说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知道他会不会……
  凤青梧脑补着陆珩邪恶的一面,余光忽然瞅到他身上缠绕的绷带。
  会个屁!
  他一个半残人士能对她动什么手脚?
  凤青梧顿时就安下心来,刚刚的浮想联翩让她在冷静下来后颇有些尴尬,她掩嘴佯装咳嗽了声,道:“你受伤的是左臂,我给你拧帕子,你自己擦腿吧。”
  “擦腿要弯腰的,我肩上有伤,不能弯腰。”陆珩笑得像只狐狸。
  凤青梧:“……”
  结果凤青梧还是不可避免地做起了帮他脱裤子的羞羞之事,她真是拿陆珩一点办法都没有,凤青梧全程顶着一张严肃认真的脸,丁点不苟言笑,认认真真地掩饰着自己的羞窘。
  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陆珩全程既觉得折磨又觉得欢喜,他暗戳戳的想,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他受伤期间的福利还长着,他要抓住机会好好享受。
  虽然快乐中夹杂着痛苦,但是他甘之如饴。
  这厢,凤青梧和陆珩恩恩爱爱,另一边白令令孤零零地在船头吹冷风,十二月的冷风实在刮脸,吹在身上有种刺骨的严寒,他着一身白衣,衣衫可算单薄,却未见缩手缩脚。
  白熙熙该换药了,在船舱里找白令令给她换药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人,才想着来冷飕飕的船头上看看,没想到还真瞧见白令令在这里吹冷风。
  他手里拿着折扇,大冷天的,那折扇被他握在手里,从早到晚就没见他打开过,白熙熙走到白令令面前,靠在围栏上,笑道:“哥,人家手里拿着扇子,是因为扇子是他们的武器,你一个射箭的,你不背自己的箭,怎么总喜欢拿着一把破扇子?”
  白令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扇子,有些受伤道:“这扇子是我花了整整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上面的山水乃是名家手笔,既可以用来打人,也可以用来扇风,作用多着,你不懂。”
  白熙熙的确不懂,她也不想懂一个大男人整日拿着一把扇子耍帅到底算什么功夫,她道:“外面冷,随我进去吧。”
  白令令没动。
  第91章
  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我心情不好”这五个字, 白熙熙何尝看不出来, 白令令其实并非是个喜欢悲秋伤怀的人, 他活得欢乐、逍遥、自在, 更不喜欢被困于宫廷, 他喜欢潇潇洒洒地来,潇潇洒洒地去, 可是在凤青梧回到金陵之后,他却入了宫廷。
  有些事情, 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或许当初白令令答应入宫廷的时候, 他还并未对凤青梧起多少心思, 可是凤青梧那样的女子,漂亮、聪慧、机敏, 拿得起、放得下,她耀眼得就像天上的太阳, 任谁也无法掩饰她的光芒, 有这样的女子成日在自己的眼前晃荡,旁的女子哪里还能入得了眼?
  处得久了,心思不知不觉就深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想要收回心思, 已经晚了。
  “哥,等回到金陵,你便离开殿下吧。”白熙熙说。
  白令令低头望向她,在白熙熙说出这句话后, 他的表情陷入了短暂的茫然,好似没有听懂白熙熙的话,可很快他又清醒过来。
  “等回到金陵,她也不会需要我了。”他说。
  他一直都知道他为何会被派到凤青梧身边,若他不是九阶箭手,可以保护凤青梧的安全,他根本不可能被女皇挑中,说明白点,其实他只是凤青梧的护卫。
  他与凤青梧,就像奴才与主人的关系,所以他称呼凤青梧的时候,须得用敬称“您”,而不是“你”,在身份上,他始终低凤青梧一等。
  不像陆珩,大燕皇室宗亲,大燕最年轻的丞相,能与凤青梧平起平坐。
  白熙熙忽然觉得很是伤感。
  青山有意,绿水无情,她崇尚自由的哥哥竟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以前总是别家的姑娘爱他而不得,现在终于轮到他爱而不得了。
  白熙熙沉重地拍了拍白令令的手臂:“哥,天道好轮回,苍天总是不会饶过谁,你想想,许是你恶事做多了,以前惹了太多姑娘伤心,才会有此报应,倘若从今日起,你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再也不拈花惹草,凭白惹得别家姑娘伤心,指不定还能遇见一个更好的姑娘。”
  白令令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是这么安慰哥哥的?”
  白熙熙捂着发疼的额头,哀怨地看了白令令一眼,唉声叹气道:“我嘴笨啊,但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回到金陵后就离开殿下。”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该离开的时候就该潇洒地离开,才不至于惹人嫌。
  然而,白熙熙却听白令令道:“若我非要得到她呢?”
  白熙熙眼眸倏地大睁,不可置信地望着白令令,她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恐慌来,望着白令令不知何时冷沉下来的眉眼,半晌没有接上话。
  “那恐怕,殿下会在我们白家,掀起一股风波。”白熙熙许久后才徐徐道。
  她跟在凤青梧身边许久,了解凤青梧的脾性,宁折不弯,宁死不屈,以往是如此,更何况如今她大权在握,谁若是敢动她最珍贵的东西,她就敢让谁生不如死。
  “哥,你说真的吗?”白熙熙不放心地问。
  她这个哥哥太恣意太潇洒了,有时候也太混账了,她不知道在他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他远离是是非非,却不代表他不懂是是非非。
  他若真的要争,他们白家,该怎么办?
  白令令没有回答她,他道:“进去吧,我冷了。”
  大船优哉游哉地在水上航行了整整半个月才到汴京,码头上早有车马在候着,此时各路人马耳目众多,凤青梧不方便与陆珩一起示人,便没有下船。
  寒冬腊月,码头上的风十分冷冽,许若兰和陆荣扶着王景华从马车上下来,皆期盼地望着大船的方向,待陆珩的身影出现在船头的时候,王景华的眼睛瞬间红了。
  黄藤赶忙上前扶搀扶陆珩:“十三爷,奴才扶您。”
  半个月过去,陆珩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半,但他到底乃是重伤之人,才过去半个月,现如今还应该有个受伤不轻的样子,所以有些虚弱地让黄藤扶着。
  黄藤极少见陆珩受伤,陆珩更不是那等喜欢示弱的人,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也愿意让他搀扶,可见这次是真的九死一生。
  黄藤险些哭了,还好他家十三爷活着回来了。
  陆珩朝船里望了眼,他与凤青梧商量好,他们分开走,他先下船,等他们离开了,大船再继续往前开,凤青梧在另一个地方下船,以免惹人非议。
  有些事情虽然你知我知,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能少些口舌是非总是好的。
  王景华迎上去,看陆珩虚弱的模样,心疼道:“身上的伤势还未好?”
  陆珩点了点头,看许若兰一直往船舱里面瞧,似乎在等着什么,他小声解释道:“大嫂不必等了,她在另一个地方下船。”
  这些天陆荣也跟许若兰说了不少这些方面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许若兰心里有谱,不要行错事,所以陆珩一说,许若兰瞬间就明白了。
  但到底不放心,问道:“她没事吧?”
  “没事,大嫂放心。”陆珩回答。
  王景华滋味复杂,道:“好了,这里风大,不要多说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吹太多冷风,快上马车里坐着,莫要让伤势加重了。”
  黄藤赶忙扶着陆珩上马车。
  王景华对凤青梧的态度让许若兰有些尴尬,不过知道凤青梧没事她就放心了,她温声道:“娘,我扶您上车。”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码头,王景华有许多话要问陆珩,自然和陆珩坐了一辆马车,她见陆珩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厢上,既心疼又心酸。
  王景华给他拢了拢身上的薄毯,不由道:“你出门在外,从来不知道给家里稍个消息,你这次去豫州,更是直接不见了人影,若不是红月深夜找进府里,求你祖父去求皇上派人接应你,你这次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她儿子什么本事她很清楚,九阶高手,世间少有,能让他受伤,可见这次在豫州他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事情。
  王景华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陆珩这些天在船上其实休息得很好,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身上的伤势让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的时候,就显得不太精神。
  他微微闭着眼睛,回答王景华的话:“都说生死有命,我这次能活着回来,可能我的命是要硬些,娘当感到高兴才是。”
  王景华听了这话,更觉得心惊肉跳。
  她不禁然地想起陆宏光的话来。
  “红月命中带旺,陆珩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沾了多少福气。”
  王景华是很信命的,人各有命,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比如凤青梧,虽然她自小与亲生母亲相离,却阴差阳错被他们定王府收养,从小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即便在生死一线面前,她也能获得新生,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再次归来。
  大相国寺的主持说她天生旺夫旺子,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当真是如此的。
  “你这次,是被红月所救?”王景华问。
  她到底还是不信,凤青梧到底是个女子,她在大燕又没有什么权利,到了豫州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她能让豫州的官员听她的话?
  怎么可能?
  陆珩是个实话实说的主,如实道:“我深入敌营,被上万追兵追杀,若非红月雷厉手段,我早就死了,娘,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不若你就让我以身相许了吧。”
  他口吻很淡,听不出半点玩笑之意,王景华一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笑的,可陆珩这个儿子,好似从未与他们说笑过。
  都说儿大不由娘,王景华现在才算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大梁女尊男卑,她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千万大梁百姓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你入了大梁,你也就成了大梁的子民,你见到她,是要下跪的。她现在还只是皇女,手上的权利有限,等将来她继承了皇位,坐上了龙椅,享受着无限权力,你怎知她的心不会变?这些,你可都想清楚了?”王景华沉声问。
  陆珩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这些话其实根本不用她来提醒他,但是儿女再强大,在父母的眼中也永远都是孩子,他们当父母的就总忍不住啰嗦几句。
  陆珩道:“娘,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他的眼睛,相信他的判断,相信他的选择。
  王景华自然是相信他,她儿子看上的人,定然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可是她若是答应了,陆珩就要离开汴京离开他们了,从此他们母子,再难想见。
  这才是她始终不愿意成全他们的最根本的原因。
  别人养女儿,是给别家养的,她养儿子,却也成了给别家养的,不,还不仅仅是别家,而是别国,将来旁人说起,她就是旁人口中可怜的母亲。
  王景华悲从中来。
  陆珩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王景华对他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他离开家族,但是他有他的想法,大燕始终缺钱,漓江年年闹水患,永和皇中庸,既不破,也不立,他膝下的两个儿子,一个私养黑军,企图在危难之时绝地反击,一个沉迷阴私手段,尽干些勾心斗角的事,心思永远都没有放在如何定国□□之上。
  何时才是个头?
  无论是永和皇还是他的儿子,都不配当他的主君,他们只会阻碍他的发展,只会妨碍百姓们的生活发展,如今大梁的女皇看上了他的能力,愿意出钱修漓江以换他入大梁,无论是对他本人而言,还是对大梁、大燕而言,都是好事。
  但唯独对定王府不是好事。
  第92章
  这些年他爬得太快, 手上的权利太大, 得罪了不少人, 他在大燕的时候, 他就是定王府的顶梁柱, 就算天塌下来,定王府的人都不怕, 因为知道还有他顶着。
  一旦他离开,所有人怕都不能安心了。
  可他有他的抱负, 他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留在大燕,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这些想法, 他不能与王景华说,王景华她身为一个母亲, 他与她说这些, 说得再多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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