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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下[重生]_54

  PS:【1】这一部分关于韩信带兵多多益善的辩论灵感来自于《明朝那些事儿 第二部 朱棣逆子还是明君》书本P59—62页。当年明月论述得很精彩,大家可以去看看。我这里就属于……怎么说?看完的读后感?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翠烟在前头带路,时何弱在后头踩着步子跟着。
  梅园在北院。
  要说起这北院的梅园还真跟时何弱是有些关系的。因为这梅园就是当初时父为了讨时何弱母亲—何弱水的欢喜弄出来的。
  时何弱的母亲自是欣喜不已,喜爱至极。到了后头索性自请搬离东合院迁入北院。
  故而在北院这处不仅有个梅园,还有时何弱母亲的住处—清心轩。
  路过清心轩的时候,时何弱忍不住步子顿了顿,瞧了一眼。
  清心轩的门自从时何弱的母亲过世后都是上了锁的,而钥匙则是在时父一人的手里。
  每逢一年的三月初九时,时父都会告假上朝,谢绝门客。一个人关在清心轩里,一坐就是一天。平日里清心轩打扫甚至都是时父一人亲力亲为的。
  时何弱踏进梅园的时候,一眼正好撞见梅园内数梅怒放、花瓣随风飘落的情景。小风裹挟着梅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梅园的景色美虽美矣,可是却是时何弱不敢来的地方。
  因为他愧疚。
  他是个从呱呱落地时就没了娘亲的人。他不知道那个让父亲爱得入骨的女人究竟是甚么样子。
  他在出生时那“哇”的一声啼哭,意味着另一个人生命的结束。
  而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何弱水。
  当初何弱水产子情况凶险,在二者只能保住其一的条件下。因时启章出征境外,一手主持府内事物的王凤歌自然是拉着产婆的手强烈要求保大,然而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何弱水却在屋内拉住了产婆吴嫂的手。
  “我左右这次过后不过只有两三年可活,但这孩子若是降生了,可是有几十载的光阴。且他是我血肉所凝,怀胎十月所成。现在只差一步你要我如何舍弃?”
  “若这孩子活不下了,我也就随他去了。免他在地府孤苦无依,幼小无人照顾。”
  就这样—时何弱获得了新生,而他的母亲却永远地闭上了她的双眼。
  他的命是以他母亲的命作为交换留存下来的。
  时何弱五岁时能认字时,时父丢给他了一封信。
  信封上书:吾儿虎儿亲启。
  那一封书信的每一个字,时何弱到现在都一个字不差地记得。
  吾儿虎儿:
  想吾儿能读此信时,必然已有四五。不知此时娘亲是否在儿身侧,若在,吾儿不要笑娘为何多此一举写信一封。若不在,还请儿细读此信,恕娘亲未能尽人母之责,全子母之情。
  娘亲少时受难,原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子嗣。承蒙上天垂怜,将虎儿你送至娘亲身边。娘亲自然欢喜非常,小心惶恐。
  雨落关窗怕打惊,星辰在天私摘送。
  倘若有半分可能,娘亲自当陪护在吾儿身边,护我儿一路安平,见我儿有朝一日光耀门楣、报效国家抑或红服花烛、膝下儿女。然月有圆缺事常难全,纵娘亲宁受万苦换伴吾儿身边一刻,也不能得。
  是以终忍痛分别,留此信明言。
  万望吾儿勿怪娘亲狠心弃你不顾,实乃求而不得也。虽娘亲不能相伴,但心中挂念亦不能割舍。哪怕只余一缕残魂败魄,也愿换以乞求上苍佑我儿安康。
  本今后不能相伴,心中自有万千言语、嘱咐欲告。然墨未落纸,泪已千行,笔难自持。
  故而就此罢了。
  愿吾儿岁岁朝朝安乐,娘在地下亦能含笑无憾。但儿也不可忘自身何门,当承尔父之志,勿忘心中忠义二字。
  母:何氏
  时何弱有七件时母亲手为他做的衣裳。前四件是时母估算着时何弱一岁如何大小给他做的—有春夏秋冬四套。然做到时何弱三岁时的头一件春装时,时母发现自己没有精力做出几岁的四季衣服了。
  于是时何弱三岁的衣服—时母就只做了春夏两套。
  而至于七岁,便只剩下了一套春衫。
  甚至那春衫上的绣花还缺了两片花瓣,没有绣完,而线头也来不及剪去。
  五岁的时何弱读完自己母亲的信嚎啕大哭,又跑到祠堂去跪在自己母亲的牌位前哭,谁拉也不肯走,饭也不要吃水也不要喝,一个个响头叩在地上,脑门上一片青紫。哭了一个时辰半,终因体力不支昏倒被人送回房。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身边丫鬟的手问:“我母亲可曾还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何弱水给时何弱做的七件衣服里,四件的一岁的衣服给一岁的时何弱小了,三岁的在时何弱两岁的时候穿过。
  七岁的那件春衫被五岁的时何弱翻出来穿上,从稍大一直到了九岁的短窄。
  那件翠色的春衫,殷书欢看到时何弱穿过。
  那时正好是他被是老将军拖到府上给时何弱救命的日子。时何弱被他救醒过来后,他自是不能立刻走,还要留下来给人开方子抓药继续看看后面的情况。
  然而不过那时何弱醒来五天之后,殷书欢端着药碗进屋子找时何弱时,却是找不到人了。问屋里的丫鬟小厮,众人都一口回道小少爷一早便去了祠堂跪拜,今个是三月初九。
  十一岁的殷书欢还不懂如何全方面端作出一个温和尔雅的小神医的形象。只一听说自己好不容易费心费力、掏心挖肺救回来的人,现在居然不听自己的话在床上好生休养,而是去做大清早跑去祠堂跪拜此类找死的行为,顿时火冒三丈。药碗在屋里的桌上一放,气得两脚生风狂奔到了时家祠堂。
  那年的三月尚冷,而七岁的时何弱正穿着短了小半截的单薄的春衫垂头跪着。
  “你是不要命了是么?小少爷。”殷书欢一把拉拽起跪在拜垫的时何弱。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你放手。”时何弱用力地想要挣开殷书欢扣住他手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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