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他太暖了（3）

  雨姑有陈煜等兄弟的帮衬，离开医院也十分顺利。
  她手段毒辣，这倒是不离谱，关键，南知心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是老太太那边打来的。
  “知心，老婆子想你了，能不能回来看看我啊。”
  南知心握着手机，摇摇头：“奶奶，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到时候再跟你说。”
  “丫头啊，我——”
  老太太这话一出口，雨姑就狠狠地甩了老太太一巴掌，她手里拎着枪，瞅着老太太的脸：“算了，找这个女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她瞅着眼前的老太太，“老太太，你知道我为什么怨你么？”
  老太太垂下头，面容憔悴：“我清楚。”虽然被雨姑打了好几巴掌，但她并没有失了当家主母的威严和气度，“你是怨恨我当年没有瞧得起你。”
  “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比我姐姐优秀，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在你的眼里，我还是不如我姐姐。”雨姑捂着心口，眼神里透着凄凉的苦意，“当初，当初我那样讨好你，不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啊。”
  老太太朗声打断了她：“可是文雨啊，你根本不喜欢我儿子啊，你爱的人，是中远。我做主，让文昌娶你姐姐，他还答应了，就是因为他爱你，他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每天看见你。”
  是啊，文昌娶姐姐，是为了看见她，那她默认对方喜欢自己，不也是因为想每天跟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么？
  她到底哪里不好，中远为什么就是不肯爱她呢？
  听到这些话，她颓丧地退了两步，手指扶着栏杆，一脸茫然。
  老太太抹着眼泪，看着雨姑：“中远从小和文昌长大，他知道文昌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即便真的有些喜欢你，也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文雨，你明不明白，你姐姐嫁给文昌，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感情，也很少交流，不然那两个孩子，为什么会被你姐姐带走呢。”
  老太太的话字字诛心，他们三个人，总要有人退出，所以这才是姐姐钟文慧选择离婚的原因。
  姐姐因为文昌和她的关系，嫉妒过，仇视过，痛苦过，挣扎过。
  但是那年入冬，钟文慧却病逝了。
  她当时气怒难平，也就出了国。
  可想到她爱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返回帝都看看。
  只是这一次，她失落透顶。
  她爱的男人喜欢别的女人。
  那样一个普通的女人，他竟然爱得死去活来。
  雨姑想不通，她嫉妒，她魔怔了，想尽一切法子，只为拆开景文和南中远。
  后来她做到了，她看到了希望，她想着只要自己回去，主动追求，说不定南中远会接受自己。
  可惜她好不容易拆分二人，再见到南中远，却听说她跟姜家大小姐结了婚，甚至……甚至还生了两个孩子。
  呵，男人啊。
  前一秒深爱景文，后一秒就结婚了。
  可怜她一腔痴心。
  看着他如此幸福，她报仇的心思愈发重了。
  到最后，就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文雨，老婆子知道，你怨恨我，你恨我促成了你姐姐和文昌的婚姻，你恨我造成了你姐姐婚姻的悲剧，我明白。”老太太忽然跪在了地面上，握着雨姑的手腕，“可是，雨姑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不要再祸害那几个孩子了，那是你们上一辈的恩怨啊。”
  老太太想着南家两个孩子，想着傅时遇，想着没有怎么照顾的大孙子，心里愈发痛苦。
  雨姑冷漠地打量着她的脸，眼神哀怨：“我说过了，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不行。你当初为了让我姐姐和文昌安定下来，竟然……竟然想要杀了我。老太太，你可知，那天我没了清白，我差点儿死掉。”
  老太太匍匐在地，眼睛抬高，望着面前的雨姑：“我，我……我不是成心的，我只是吩咐那些人，让他们把你赶走，我……”
  雨姑声音凄凉，目光落在蹭亮的地板砖上：“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终究没有杀了老太太，或许是因为……这个老太太是文昌的母亲。
  文昌曾经，待她极好。
  她也许会像亏欠陈煜那样，亏欠了傅文昌。
  可是没办法，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失去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走出了傅宅，她看着面前的陈煜：“你不该再来找我的，你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陈煜望着雨姑惨白如霜的面容，声音冷清清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来？”雨姑拍打着陈煜的胸膛，不希望他陪着自己一起死。
  “我说过，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陈煜握着雨姑的手，满是对爱情的坚定，“何况，你已经把我拉到你的阵营了，我的手上也已经沾了血，现在我什么都不害怕了。”
  雨姑看了他好几眼，垂下了脑袋，眼神里满是阴翳，“你不该这样选择。”她推了陈煜一把，“你不该这样。”
  “那我应该怎样选择呢？”陈煜哭笑不得地说，“像林虎一样，去自首，把你一个人抛下。”他转过身，“但雨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雨姑单手扶额，怅然片刻，走了，“那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这还是第一次她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无异于承认了他所谓的爱情。
  这份真心，哪怕就是到此结束了，也不错了。
  ——
  雨姑从医院逃跑，激发了众怒。
  陆沛行那边派人，二爷和南知心这边出力，大家都在寻找那个逃跑的女人——危险的雨姑。
  只是可惜，还没有找到雨姑，就得知了噩耗，说是老太太去世了。
  “老太太去世了？”傅时遇和南知心听到这话，愣怔了半晌，夫妻俩，着急地赶回家里。
  到时，二楼，傅文昌和温氏都在哭。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远，都不愿意挨着彼此，明显是闹架了。
  “时遇，你们终于回来了。”温氏伤感地拉着儿子的手，示意屋子里死去的老太太，“老太太给你们留了一样东西。”她把人带进屋里，取出了一份录音，还有几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钟文慧和两个孩子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儿子，南中远以及雨姑在一起的照片。
  南知心木讷地站着，好久，才问温氏：“她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是喝了药走的，走之前，在客厅里，她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南知心回头看着温氏的脸，“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要赎罪，她……错了。”
  错了什么呢，只有老太太自己才清楚，没有谁了解那段纠葛。
  为了让儿子安心，不和雨姑牵扯，他让儿子娶了雨姑的亲姐姐钟文慧，又企图家宅安宁，派了人对付雨姑，殊不知酿成大错。
  南知心和傅时遇两个人还没有说什么，傅老已经进屋，跪在了母亲的跟前。
  当年的事，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只是没有来得及。
  所以终究是他负了钟家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