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遛狗
罗恒上了舞台,一脚将音响踹翻,抢过dj话筒:“孙钩子,还要小爷我再请你一遍么,快下来接客!”
酒吧轰地就炸了,音乐停止,一地鸡毛。
在场诸人,无不以看傻逼的目光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有没有搞错,这小屁孩这架势,是来砸场子的?
而且,这小屁孩竟然还敢喊孙三爷是孙钩子,还叫他来出来接客?
这世界太疯狂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分钟后,这个牛逼哄哄的少年就会躺在地上。
只是不知道孙三爷会要他一只手还是一只胳膊?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我想起他是谁了,他就是前阵子在酒吧单枪匹马挑了孙小刀还安然无恙走出去的牛人!”
“什么,他单枪匹马挑了小刀哥,三爷不管么?”
“谁知道呢,太虎了。”
下面议论声骤起,窸窸窣窣。
“小孩儿,这也是你能来闹事的地方?”
十几个打手模样的青年站了起来。
罗恒没有动,笑得云淡风轻,向这几人勾了勾手指。
这些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挑衅,提着酒瓶子、板凳之类江湖斗殴大杀器,就朝罗恒冲去。
罗恒还是没有动,因为有人比他先动。
一个中年人跨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人流如洪水,而他似洪流中的礁石。
洪流摧枯拉朽,礁石岿然不动。
杨岐山将陈宣君送回家后,就立马赶到了罗恒身边,他的任务很简单,保护罗恒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谁想伤害罗恒,他就先伤害他。
他擅长的是少林弹腿,拳法同样不弱,修习的是注重小范围腾挪招架的咏春。
咏春寸劲,有个形象的比喻,打人如挂画。
一拳下去,能把人打得像画一般贴在墙上,这就是秀气而凌厉的咏春。
礁石开始逆流而上,一拳击倒一个人,一拳加一腿就击倒两个人。
动作干脆利落、流水行云,好似原始部落那种最生猛的舞蹈,赤裸着上半身,围着兽裙,石刀石斧和带着淋淋鲜血的兽骨是佐料,不好看,但足够生猛。
几息之间,地上满地哀嚎,再无一人能爬起来。
先前嘲笑过罗恒自不量力、不知死活的人俱都闭上了嘴巴,眼里惊惧、无以复加。
杨岐山打完人以后,又退到了罗恒身后,面色漠然如石,气质沉稳如山。
这就是西川杨岐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杨岐山,岿然不动坚如磐石杨岐山,军中普遍认为有资格进入中南海,做一号首长保镖的西南军区连续五届比武冠军杨岐山。
罗恒用他来砸场子,就好比用宰牛的开山大刀杀鸡,这是一件让他很爽、让其他人感到很悲伤的事情。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很悲伤,这么一号虎人,几近于传说中的人形暴龙,竟然是这个少年的保镖,那这少年又是何方妖孽?天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
罗恒叉子腰杆,再次高声道:“孙钩子,我日你大爷,小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他娘竟敢派人来废我,你狗日的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场子给砸了!”
“你叫罗恒是吧?”一个阴沉声音响起,“你口口声声说我叫人废你,有什么证据?我孙某人做的是正规生意,哪能由你这般胡来?”
阴影中走出一个身影,从二楼缓缓走下,目光冰冷如刀,来回在罗恒身上逡巡。
“是孙三爷!”有人叫了出来。
罗恒毫无怯意,好整以暇地跟此人对视。
此人一身中山装,身材瘦削,样貌平凡至极,气质阴沉狠戾,好似一头惯常蛰伏于山林中的瘦虎。
曾经的孙钩子,现在的孙三爷,天南黑道第三号人物,孙小军!
罗恒眯起了眼睛,笑道:“要个屁的证据。小爷就是要砸你场子,你还能来咬我不成?”
嚣张,太嚣张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哪怕你来头大的可怕,还有个武力值90+的虎人做保镖,也不能这么嚣张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好你个罗恒,立马滚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说话的是紧跟着孙小军身后的孙小刀,要换其他人敢这么嚣张,他早叫人把他整残扔出去了,可这人是罗恒啊。
那天他就在罗恒身上吃了个大亏,知道罗恒本身就是号一个打十个的猛人,再加上带着这么个猛将,便是把整个酒吧的保镖打手加起来也不够看。
除非动用火器,但这可是在天朝啊,枪支弹药是头号管制品,涉枪无小案,众目睽睽之下,真动用火器,那是在找死。
他作为一个黑道人物,不敢跟罗恒玩儿狠,反而说出了求助于警察的话,本身就是一种服软,在场的人眼里或多或少都有点鄙夷,心里也是愈发好奇,这个叫罗恒的家伙,是他娘从哪个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妖孽啊?
“随便。”罗恒看了看孙小刀,眼神鄙夷,就如在看着一个逗比。
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继续道:“想报警你就报,我爹是副局长,我大伯是局长,要不咱打个赌,今儿天南的警察,你一个也叫不动!”
“你……罗恒,你这是在仗势欺人,是目无法纪!”孙小刀鼻孔喘着粗气,作为一个黑道人物,这种话一般都是别人对他说的,此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
“小爷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你还敢来咬我不成?”罗恒挑衅地看着孙小刀,很无奈地跟他说道:“孙小刀,你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天真,真以为这世上有公平这玩意儿?小爷就是‘官二代’,小爷就是要欺负你这‘平民百姓’,怎么滴?”
孙小刀鼻孔喘着粗气,已经出离愤怒,他叔叔孙小军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笑着跟罗恒说道:“一个破酒吧而已,你想砸随便砸,只是我提醒你一句,天南还不是罗建国跟孙公羊的一言堂。”
“孙三爷就是孙三爷,这么个聚宝盆也不心疼,豪爽!”
罗恒比了比大拇指,突然很认真地问道:“不过那孙钩子啊,好歹你也是咱天南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么羞辱你,你不觉得丢脸么?”
“你……”这话一出,便是孙小军都有些按捺不住怒火了。
这叫罗恒的家伙,那嘴也太厉害了吧。
罗恒笑道:“你什么你,砸酒吧什么的,我就是说来玩玩,不要随意毁坏公物,中学生守则上写的嘛,我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共青团员。”
孙小军怒声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遛狗!”罗恒吐出两个字,指着孙小军,做出了解释,“不同怀疑,孙三爷,您就是那条狗!”
孙小军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既然罗恒来到了这里,那彪子肯定失败了,只是不知道他被抓了没?
彪子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可能不是罗恒身边那猛将的对手,但想逃还是没问题的,而现在罗恒来砸他的场子,目的又是什么?
他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派人废他,难道彪子被他抓住了,还出卖了我?
孙小军后背刷地爬上一层冷汗。
对于他来说,死并不可怕,他们这种草莽出身的人,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既然决定走这条道,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怕的是失去,失去他辛苦打拼出来的一切。
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也只有拥有了才害怕失去。
罗恒这话,岂止是羞辱,简直是踩到他头上拉屎拉尿了,他不是不懂隐忍,但到了这份儿,要再忍下去,他辛苦这么多年博下的赫赫威名就没了,那他也失去了在道上混下去的资格。
道理很简单,连个小破孩都敢这般羞辱你,那你孙三爷威名何在,下面的小弟又有哪个会服你?
“清场!”孙小军冷冷吐出两个字。
下面打手立马行动起来,将酒吧里客人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将罗恒和杨岐山围在了中间。
“孙钩子,你想干嘛,吓唬我呀?”
罗恒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今儿这出,除了羞辱下敢派人来废他的孙小军外,最主要的,就是给他留下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让他不敢轻视自己,这样的话,以后才好破他心防,利用他给王岳下一个套!
“你说我想干嘛?”孙小军冷冷一笑,“罗恒,别以为你带着号猛将我就不敢动你了,双拳难敌四手,你别把我逼急了。”
罗恒笑道:“逼你怎么了,那你急给我看看!”
孙小军握紧拳头,头上青筋乍现,挥了挥手:“上!”
“停!”罗恒连忙叫了一声。
“怎么,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说话的是孙小刀。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哪有你们那么多人打我们两个的道理,所有我要呼叫场外援助。”
这话说的孙小军等人一头雾水,却见罗恒扯着嗓子大叫道:“警察叔叔,有坏人要打我,救命呀!”
话音落下,酒吧本来已经锁好的卷帘门被撞开,十几个带着配枪的公安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指着孙小军骂道:“孙钩子,个王八羔子,不知道打人犯法的啊?”
在场诸人俱都惊惧不已,来人是王猛,罗建国最得意的弟子,人称天南小老虎的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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