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当然,也有少数人依然为她担心,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关怀与忧切,董方尘就是其中之一。
在董桑醒过来的第三天,董方尘得知了她出事的消息,当天就乘坐飞机赶到了新京,把谢亦叫出了病房,再进来时余怒未消,直接要求他们两个离婚。
“平时不顾你也就算了,关键时刻都不见人影算怎么回事?就为了这份每月几千块钱的工作,就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了?上次也是这样,好好的休息天不待在家里陪着你,反倒去出什么任务,让你一个人在路上出事。这次更加过分,直接让人寻仇到你的头上来了!妹,我们别跟他过了好不好?听哥的话,和他离婚,哥给你找一百个小白脸,随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就是别跟这个姓谢的过了!”
“哥。”董桑对此深感无奈,她这个哥哥对她好是好,但就是在某种方面固有执念,比如说看谢亦不顺眼,又比如说想让他们两个离婚,“你怎么一上来就让我跟他离婚,我……我要是因为这事跟他离婚,那我成什么了?”
“成聪明人!”董方尘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次的事已经算你侥幸,还受了这么多的苦,下次要是再倒霉一点,你出个什么事,你让哥怎么办?哥就剩你这么个亲人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哥想一想。”
“哪里就能有这么倒霉了,哥你可别咒我。”董桑失笑,“这次的事说到底是我不好,对陌生人没有应有的戒心,下次不会了。”
董方尘对她这话恨铁不成钢,扬起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狠狠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你还为他说话!你真是要气死我!人家铁了心要拿你的命去报复他,就算你有一百个戒心又能怎么样?这次是上门下药,下次直接走路上把你打晕带走,你能进行什么反抗?”
“哥……”董桑软软地叫他。
到底是心疼妹子,一见妹妹用这么赔小心的态度和自己说话,董方尘的气焰立刻降低了不少,把底线也往后退了一退:“你不想跟他离婚也行,你让他从特警这位子上退了,随便他是转行也好还是升职也好,反正别再干这一行了,要不然他下回再逮着什么罪犯,然后再来个什么犯罪者的亲属,想拿你去威胁他、报复他,你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董方尘这话说中了董桑心底的担忧,让她有一瞬间的沉默,再开口时,声音也不如刚才那样坚定了:“……我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的。但是目前……哥,你还是先让我休息会儿吧,也要有个缓冲的时间。”
董方尘怕的就是她不考虑,和以往一样无条件地站在谢亦那边,把自己的意见撂在一旁,现在见她态度松动,已经感到非常惊喜了,再加上他也的确是心疼妹妹,不愿意她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还要考虑离婚这种难过事情,就没有再提,专心地问起她的身体状况来。
兄妹俩在病房里相处了一个下午,期间谢亦没有进过一次病房,也不知道是董方尘不允许,还是又去忙那个永远也没有空闲时分的工作了,直到晚饭时分才重新见着了他。
那个时候董方尘已经走了,临走前硬邦邦地抛下一句:“这段时间都让他好好陪着你,尤其是晚上,他要是敢不陪夜,你直接不要犹豫,和他离婚!”
听得董桑忍不住一阵发笑,心想她这哥哥虽然每次和她见面必提离婚,但是在谢亦对她的态度上倒是出奇的坚决,那就是一定要好,不能有一点慢待了她,完全没有因为想让他们两个离婚就希望谢亦对她不好的想法。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在进门的谢亦脸上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你的脸怎么了?”她急切地往前凑过身体,想看清楚谢亦脸上的痕迹,但被谢亦偏过头避开了。
“没什么,”他微笑着解释,“被蚊子叮了一下,有点过敏。”
董桑不信,先不说这十月份的天气有什么蚊子,就算有蚊子,并且被叮得过敏了,脸上也该是出现红斑红点,怎么会是青紫的淤痕呢,这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一拳。
至于谁有那个能耐能让他受下这一拳而不躲开或者反抗,也就只有她的那个冒失哥哥了。
想到这里,董桑不禁对董方尘感到一阵气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这一拳肯定是为了她打的,他能对谢亦打出来这一拳,正说明了对自己这个妹妹的真心爱护,如果她为此生出什么怨言,反倒显得她亲情冷漠了。
所以她只能心疼地看着谢亦脸上的那块於伤,轻轻伸出手去用指尖触碰它,小声嘀咕一句“你怎么不说是撞墙上撞的呢”,就把内心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化为了一声叹息,融进这沉沉的夜色里。
离婚啊……
真是好遥远的想法呢,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和谢亦提出来过。
可是在经历了一番生死惊魂的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对谢亦的爱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在仓库里以为自己濒临死亡时,她想到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谢亦。
生死之间,满心所想的,都是他。
她好爱他。
她不想离开他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零点还有更新~不要错过~
第104章
董桑在醒过来的第二天接受了刑侦支队的问询调查, 由于她受着伤, 又属于这一起案件中的被害者,刑侦队就派出了一名女警员来对她做笔录,让谢亦也在旁边一块陪着, 目的是为了让她安心, 能够以比较放松的心态说出当日发生的事。
这样的安排是正确的, 董桑在开始时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放松, 但也不算有多么紧张, 从和万彤的相遇, 到她如何被对方敲开大门,又如何被骗着吃下掺有迷药的蛋糕,她都一一作了详细的说明, 讲得较为通顺流畅。
而等到了说明她从昏迷中醒来, 在仓库里都遭遇到了什么事时,她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应激反应,靠着紧紧握住谢亦的手,汲取从他掌心处传来的温度才勉强稳住了情绪,低声继续进行讲述。
回忆自己如何遭受折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虽然和那种恶性案件的殴打凌.辱不能相比,但对于董桑这样一个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娇娇女来说, 光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绑在一个黑漆漆的仓库里,就已经是很恐怖的体验了,更不要说后面小章的两巴掌和万彤的静脉注射,她要是胆子再小一点, 说不定就能当场给吓死了。
谢亦全程都在旁边坐着陪听,开始时还能保持住镇定,但是到了后来,当他听到妻子说被一个混混扇了两个巴掌时,他的身体猛地一下子绷紧了,心跳也是一个用力,费了很大的劲才没有在握住妻子的手上加力。
早在他在仓库里看到妻子时,就发觉了她的脸上有伤,但还没等他来得及为此感到愤怒担心,就被她手臂上的针孔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天知道当他发现这个针孔和弃置在地上的空药瓶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浑身都发着冷,几乎是疯了般抱着她出了仓库,大喊医护人员过来采血检查。
好在检查人员在血液里只发现了部分安定药的成分,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心底的那些隐忧没有变成现实,才让他松了口气,面对在医院里醒来的妻子能够稳住情绪,柔声安慰她,虽然依旧忍不住差点落下了泪。
但是他没有想到,除了遭受到针剂注射这样可怕的事情之外,董桑居然还被人扇了两记巴掌。
这两记巴掌扇得可不轻,医生在检查完毕后都和他说了,不仅受伤的程度是最重的,脸颊外部、牙龈内部都有损伤,连听力都差点受到影响,要是打击得再重一点,很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听力损失,甚至失聪。
一直以来,谢亦都觉得自己的情绪管理很好,能够做到在罪犯面前面不改色,原定的计划是什么,行动就做什么,不会对恶行累累之人下重手,也不会对那些有苦衷之人进行特殊照顾,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但是当他听到医生说的那些话时,他却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了恨意,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如珍宝般呵护的心爱之人,居然被他们这么残忍地对待,简直是丧心病狂——想要报复他,想要他的命,那就尽管冲他来好了,拿他妻子的命来威胁他算什么!
他本来以为经过一夜的冷静,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只会有细小的波澜,不会再有大的起伏波动,但是当他听到董桑用带着颤音的话缓缓讲述在仓库里的那些遭遇时,还是无法控制地绷紧了身体,咬紧了牙关,心里的愤怒焦虑再一次翻涌而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没有在她面前泄露情绪。
因此,当女警员结束对董桑的问询调查,做完笔录离开时,谢亦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妻子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有些茫然地看向她:“……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董桑说,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文吉在电话里明明让你去别的地方,可你却摸到了仓库来救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还有,他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吉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警方周旋?”
谢亦听了,就稍微思忖了片刻,说道:“我和你从头开始说明吧……”
就这样,董桑从谢亦口中缓缓得知了她这一次遇险的前因后果,包括文吉文祥兄弟俩的事,也从他那里听说了全部的概况。
和她想象的大体没差,弟弟文祥用哥哥的资金成立了一家药企,表面上生产药品,实际却是在对毒品进行提纯合成,后来被警方捣毁窝点,自己也被一枪击毙,没了性命。
至于哥哥文吉,则是一名狡猾的毒枭,十几年前就开始从事毒品交易活动,却是直到最近几年才上了警方的通缉名单,并且一直逍遥法外至今,直到这一次才终于落网。
虽然早在见到谢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董桑就知道文吉这一次的行动一定是失败了,但失败不代表被抓,因此,当她听见文吉落网这个消息时,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连声追问谢亦:“他落网了?!怎么落的?”
说到激动处,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带得脸颊一侧和身体各处泛起一阵牵连疼痛,吓得谢亦连忙端来一杯温水让她喝下润喉,又轻抚她的背给她顺气。
“别着急,我会把一切都和你说的,你慢慢听就好。”
原来,警方在今年初针对文祥制药公司的那次行动并不是因为接收到了什么匿名举报,而是一早就网罗布置,经过数日精心安排的计划。
原本,警方是准备活捉文祥的,虽然按照律法判下来,他最后也是个死刑,但起码能活到平安受审的时候,不会被当场射杀,可惜他选择了挟持人质这一条最不该走的路,并且拒不配合警方的抓捕行动,无奈之下,警方只得将他当场击毙,让他伏法。
说来也是命运使然,文祥的公司运转低调,虽然也搞毒品提纯的事,但主要的方向还是研发新型毒品,对于货物的需求量比较小,又设立在新京这么一个天子脚下,一叶障目,按照正常程序,警方或许还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他,偏偏他有一个当大毒枭的哥哥。
对于文吉的下落,警方一直都是在紧密追查的,谢亦之前和董桑所说的三方联合行动,就是针对文吉文祥这一对兄弟的,主要人物是哥哥文吉,从几年前就开始埋线设网,弟弟文祥是次要人物,去年才开始着手准备,并且还是在追查文吉的过程中顺手追查出来的,谁让这兄弟俩感情好,一直联系紧密呢,就这么顺藤摸瓜地把他摸出来了。
所以文祥虽然是死在警方的手中,死在谢亦的枪下,但归根究底还是死于他哥哥文吉的牵连之中,如果文吉没有从事毒品交易活动,他就也不会跟着进行毒品的提纯合成,更加不会落到这番下场,说到底都是他们兄弟俩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当然,文吉不会这么以为,他把弟弟的死全都怪罪到了警方头上,首当其冲的就是开了那一枪的谢亦,并由此展开了后续一系列的报复行为。
报复当然是针对谢亦的,但是在取他的性命之前,文吉决定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让他也品尝到失去至亲的痛苦,然后才让他血债血偿,还自己弟弟的一条命。
于是乎,董桑就成为了他们率先行动的目标。
文吉的目标中心在谢亦身上,对于董桑这么一个边缘人物,他虽然想要她的命,却不屑于亲自动手,就委托万彤全权代理了此事,于是就有了先后两次针对董桑的谋杀行动。
第一次是在八月中旬,万彤买.凶杀人,雇佣无力偿还高额借贷的林顾岩开车撞人,意欲伪造一起意外事故,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块广告牌从天而降,不仅让司机自作自受,进了icu,还挽救了董桑的性命,只让她受到了一点皮外轻伤和失忆的困扰。
不得不说,万彤的计划非常缜密,即使没有顺利实行,也成功瞒过了警方,让警方误以为这只是一起家庭惨剧之下连带的意外事故,直到董桑发现了那篇论坛帖子,告诉给谢亦,谢亦又告诉给了刑侦队,技术人员经过调查,发现了被林顾岩删除的那些回复,才惊觉事情的不简单。
很快,刑侦队通过联络论坛网站,获取林顾岩账号的内部数据,发现他在月初时和一名陌生网友进行过私聊,内容赫然是买.凶杀人,并且相关的后续对话都采用了第三方聊天软件,技术人员拐了好几个弯,才还原出了全部的对话,得知这起车祸并非是林顾岩妄图求死导致的意外事故,而是刻意针对于董桑的一起谋杀未遂案件。
与此同时,经侦队也在调查林顾岩一家的金融诈骗案时发现有一笔不明资金在车祸之后流入了林顾岩在老家母亲的账户,经过追查,发现那是来自山潜分贸工厂的货单打款,但这个工厂早在今年初的时候就倒闭了,不可能会有货款交易。
双方把调查到的情况一汇总,结果就很明显了,有人想借刀杀人,对董桑下手,至于具体原因,则很遗憾的,因为当事人失忆、林顾岩不知内情的缘故无法得知,但这不妨碍他们通知谢亦,让他这个身为特警队长的丈夫去注意保护妻子的安全。
听到这里,董桑问了一声:“所以你才一直不让我一个人单独出门?”
谢亦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不解地追问,“如果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我,让我知道有人想要杀我,我肯定会提高警惕的,遇到万彤的时候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她了。”
“是我不好。”谢亦含着愧疚的目光看向她,“我……那个时候见你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就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怕你知道后担心。而且……我也以为我自己能够保护好你,结果却……是我太自大了,对不起,桑桑。”
“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董桑安抚地冲他一笑,“对不起我的是文吉那个王八蛋。接下来呢,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幕后真相的?”
谢亦就说道:“虽然我们两个都是警察,有在之前的工作中招惹到了什么仇人的可能,但你一直是在市局做文职工作,没有露脸的时候,所以从一开始,调查方向就是往我这边走的。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去年那件托儿所的案子,因为日期都在8月12号这一天,但是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两件事没有关系,反倒是山潜分贸工厂那边有了新发现,它在倒闭之前曾经和文吉的一个手下有过货品交易……”
很快,经过一番紧密的调查,文吉为弟报仇、欲杀董桑报复谢亦的事浮出了水面,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谢亦立刻前往刑侦支队,对董桑的人身安全申请了随行保护。于是在之后的大半个月里,只要董桑出门,身边没有谢亦陪着,就有便衣对她进行跟随保护,待在家里时也有便衣在楼下进行蹲点,一直到谢亦下班回家。
有便衣在暗中对她进行着保护这件事,董桑已经从万彤那里听说了,所以在听见这一段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个地方说不通,就有些疑惑地询问谢亦道:“照你这么说,我和酥饼出去那天,应该也是有便衣在暗中跟着的。那么我在回家路上遇到万彤这件事,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谢亦说,“但是万彤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进入过警方的视线,她很受文吉的信任,应该跟了文吉挺久的时间,可警方追查文吉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存在,直到这一次她亲身上阵,才发现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所以当初跟着你的人虽然看见了你和万彤交谈的全部经过,但只把她当做普通的路人,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往上报告。”
董桑听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同寻常,似乎有点别的意味在里头,就愣了一下:“如果他们上报了……会怎么样?”
“那我就会知道她在撒谎。”谢亦回答,“因为就在前一天,我在地下车库遇见了第五层的房主,他正准备带着一家人去外地旅游,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夜之内转售房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中午十二点~
第105章
董桑怔怔地看着谢亦, 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好一会儿, 她才垂下眸,轻声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而且如果我能有足够的警惕, 就算我们楼下的第五层真的是在出售, 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万彤的话……说到底还是我不够聪明, 对陌生人没有足够的戒心……”
“不, 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谢亦低低出声, 声音里隐含着自责与痛苦,握着她的手也有些不自觉地收紧了,“如果我没有任性自大, 以为只凭着自己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把你蒙在鼓里,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本来就已经是我连累你了,结果还选择对你瞒着这件事情……你会被他们绑架,全部都是因为我的过错。”
董桑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这件事当然和他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一切的起源,如果不是他在年初的时候开了那一枪, 她完全不用经受昨天的折磨和这两个多月的失忆困扰。
可是,望着他黯然的神色,董桑在除了感到酸涩之外,什么委屈的感觉都没有, 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反而想安慰他,让他振作起来,不要再露出这么自责的神情。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抽出自己被谢亦握住的手,反过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面,在他朝自己看来时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柔声说道:“好,那就是我们两个都有错,以后都一起改正,好不好?”
谢亦心神一震,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不可思议的惊异,深邃的黑眸里摇曳着细碎的光芒,像是不敢置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董桑怕他继续在这上面纠结,连忙又赶在他开口之前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既然派人保护了我,又怎么会让万彤把我从小区里带出去,是因为你们那天要采取联合行动,所以把便衣都撤了吗?”
谢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继续盯着她怔忪了几秒,才恍然收回目光,说道:“便衣没有撤,但万彤直接通过电梯把你带到了地下车库,避开了他们的蹲点范围。”
原来是这样。
想着家住小区的楼栋户型,只凭几个便衣的确不可能把每个出入口都守得密不透风,让万彤没有空子可钻,董桑对此表示理解,又继续问道:“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我失踪的?”
谢亦就缓缓给她讲述了昨天他那里发生的事。
原来,昨天他虽然参与了那样一起重大的行动任务,却因为董桑和他提离婚的事,心神恍惚,忘记把手机关机了,又因为他平时就习惯把来电设置成静音,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发现这回事,直到快到达任务地点,手机忽然响起了警报声,他才恍然惊觉。
他本来想直接按键关机,但因为这个警报声他是第一次听,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印象,也不是什么闹铃之类的音效,心里疑惑,就拿起来查看了一下,结果却发现是当初董桑给他安装的那款定位器app在响。
“……当时我的心里就是一突,觉得是不是你出事了,点开一看,发现定位器正在以高速行驶的速度在机动车道上移动,就知道你一定是出事了,连忙联络在家附近蹲点的小王和小赵……”
在便衣上楼查看,发现他们家的房门大开,宠物狗和鹦鹉喊叫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而茶几上又放着一块被切了一个口子的蛋糕后,立刻回复联络了谢亦,告诉他被保护人失踪了。
得知这个消息,谢亦心急如焚,当即和缉毒刑侦两边的支队长进行了联系,汇报了他这里的情况,决定让特警副支队长来临时顶替他的位置,他带着几个人掉头离开,去追踪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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