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只是眉目中并无笑意,喃喃道:“只是,还要等上一等,毕竟,秦然的仇...”
  叶倾嫣抬眸,眸中情绪一闪而逝,冷声道:“景府!景庭正!”
  下朝。
  众大臣纷纷下朝归府,长阶上三两个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这失踪了三年的赈灾金子突然出现,还这般...大张旗鼓!不免让人想起三年前凌州的那般惨状!
  凌州,可非小小的镇子能比,凌州虽远离京城,可也是十分大的,百姓富足安逸,太平安稳,可谁知那一次瘟疫,仅一个月的时间,偌大的凌州,就这么沦为死城,荒废至今。
  时至今日,凌州城还是城门紧闭,门口长满了荒芜的杂草,城内一片狼籍废墟,尸首骸骨不计其数,人畜皆死,禽虫不生,无人涉足,无人问津。
  那样大的一个凌州城...就变成了那样!
  当时在景琰产生的轰动之大,震惊了整个景琰!
  而景琰百姓咒骂的,便是那劫走金子之人。
  其实那场瘟疫,根本难以控制,太医院去了过半的太医却始终束手无策,还有许多人没几日便染上了瘟疫,甚至连预防的药物都没有研制出来,可当时,若是有足够的银钱,若是有更多更好的药材...
  或是他们迅速撤走一些没有染病的百姓,或许还能救下一些人。
  可金子被劫,无法从邻近的地方买来物件,药材不够,粮食不足,加之瘟疫蔓延的太快,导致整个凌州城,无一生还!
  而太医院那些太医...
  也没有一个回来的。
  所有的人都死了,当时的凌州城,满地皆是病死的尸首,干瘪瘦弱,七窍流血,老的,小的,人的,马的...
  而景琰,也因此陷入深深的恐惧和愤怒之中!
  百姓震惊,朝廷震惊。
  尤其是凌州城临近的那些城镇,几乎是陷入了恐慌。
  虽然说,城与城之间都会间隔半日左右的脚程,其中都是一些树林荒芜之路,可仍是不免让人心下惶恐,所以之后几乎一年的时间,凌州城临近的镇子,都是城门紧闭,皆不让外来人进入。
  直到一年以后,人们对凌州那场瘟疫的恐惧才渐渐退去,可对于那劫走金子的人,只要提起,无不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恨之入骨!
  人们将凌州城那场灾难的过错,归咎到那劫走金子的人的身上,可眼下,那金子...
  竟然是出现了!
  可想而知,一旦查出,他非是要被百姓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众人下朝的路上皆是暗暗猜测,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劫走了那批金子,若是被查了出来,想来,非是要被百姓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当年那般大事浮出水面,也不知又要掀起如何的惊涛骇浪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只是众人怎么也没想到,那劫走金子的人,竟是那样的让人出乎意料!
  城外。
  余溪镇。
  一男子身穿华服,手拿着一个玉佩,仔细看去,成色倒是不错,正向一个宅子走去。
  推开大门,院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玩耍,一旁一名女子身穿蜜色长裙,面若桃李,婀娜多姿,在这余溪镇,当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了。
  见大门被打开,那女子向外看去,看见来人便走上前去,一脸不悦道:“你还知道来啊!”
  虽然是埋怨的语气,可女人的声音倒是十分媚气软柔,当真是男子喜欢的那种。
  那男子嘿嘿一笑:“前几日我是去给展儿买好东西去了!”
  那女子嗤笑道:“你可饶了我吧!你哪一次来给他买东西了?这般大的人了,整日里游手好闲,我可告诉你,我这里没什么银钱了,你若是要银子,过几日再来吧!”
  说着,那女子手帕一甩,转身进了屋子。
  而后却是拿出来一个食盒,只见里面放着馅饼,正香气四溢。
  无奈道:“吃吧!”
  说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那男子却是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上你这来,难道就非是吃饭和要银子么!”
  那女子听后斜眼看了看那男子:“哟,这是什么雨把你脑子给淋了,洗干净了?”
  那男子瞪了她一眼,向那小男孩摆了摆手道:“展儿,来,看看大舅舅给你拿什么好东西了!”
  那名叫展儿的男孩无动于衷,撇嘴道:“大舅舅,你那么穷,能有什么好东西!”
  “哈哈!”
  那女子听后笑了出来,说道:“看没看见,我的展儿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
  那男子“啧”一声,说道:“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真是!”
  随后他拿出玉佩,抬手拽着那玉佩的绳线在眼前晃晃,说道:“大舅舅告诉你,这可是好东西,要不要!来,大舅舅给你挂腰上!”
  那小男孩哪里懂这些,撇着嘴根本没有动作。
  大舅舅三天两头来他家,不是要银子就是用膳,娘念叨啰嗦个不停却每次还给他,让他怎么能开心。
  那女子却是眼睛一亮,小跑过去,一把拽过那玉佩,说道:“我说哥啊,你这是哪里来的?”
  摸这手感,看这成色,这玉佩想来是不便宜。
  其实她这里倒也不差什么,房间里许多首饰摆件皆是上品,可惜,她却是不敢卖。
  只是吃穿用度她也是不差,并不缺银子,可许多银子,她都是给了这个败家哥哥,有时也是捉襟见肘。
  眼下见他竟是拿了个上好的玉佩,如何能不奇怪,不疑惑。
  而此时她也才发现,宋明志并非以往那样,一身旧衣褶褶皱皱,反而今日一身蓝色的长衫,竟然还华贵明亮。
  不错,这男子正是宋明志!
  而这女子,名叫曲妙晴,那小男孩则是曲妙晴的儿子,名叫曲展。
  宋明志嘿嘿一笑道:“这算什么啊,展儿若是喜欢,我那还有的是!今日便别在家里用膳了,走,小爷带你们去酒楼吃去!”
  曲妙晴大为惊讶,退后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明志,疑惑道:“哥,你别吓唬妹子,你哪里来的这些银子?”
  她这‘兄长’,她还不清楚?
  整日里什么都不会,吹牛到是老手!
  还酒楼?
  平日不上她这里蹭吃蹭喝,就不错了!
  也幸好她日子过的不错,不少接济于他,否则啊,指不定哪日都要饿死街头了!
  宋明志却是嘿嘿一笑:“你如何就这般想我,这银子干净着呢,从今日起,展儿喜欢什么,我便给他买什么!还有你,若是...”
  他看了看展儿,低声道:“若是不愿意再过这样的日子,咱们就离开这里!”
  曲妙晴后却是花容失色,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宋明志的嘴,低声惊恐道:“这话兄长切不可再说了,这若是被那人知道了...”
  曲妙晴眼中的惊恐不言而喻。
  宋明志却是不以为然,以前他是害怕那人,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有的事银钱,大不了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呗!
  那人还能整个景琰的找他么!
  可现在这样...
  倒是也不错!
  既然曲妙晴也没什么意见,便就这般吧。
  摆摆手,宋明志说道:“罢了,走,带展儿去酒楼!”
  曲妙晴这才喜笑颜开,说道:“展儿,来,大舅舅带我们去酒楼好不好?”
  那小男孩这才像这边跑来,笑道:“吃酒楼好!”
  香远酒楼。
  余溪镇一家不错的酒楼,与景城的酒楼自然无法相比,可在余溪镇也算是小有规模,寻常百姓是不会来的。
  宋明志正是带着曲妙晴和曲展来了这里。
  三人倒奢侈,点了许多上等的菜色,引的周围用膳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几人有说有笑的用着膳,谁知却正在这时,突然许多官兵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将他们一桌围了起来。
  霎时,曲妙晴脸色一白。
  宋明志也不明所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壮着胆子问道:“官爷,你们这是...”
  其中一人厉声道:“你是宋明志?”
  宋明志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是啊”。
  那官兵看向一旁的曲妙晴,眸中满是打探,宋明志见此,立刻说道:“官爷,她是我妹子”。
  那官兵到也没说什么,一挥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宋明志抓了起来。
  “哎!哎!官爷,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犯了什么事儿你们就抓我啊!有话好好说啊!”宋明志立刻大喊道。
  那些官兵哪里会听他说什么,便是直接将人拖走了,一行人,大张旗鼓的抓走了宋明志,独留下一脸惊恐的曲妙晴和受了惊吓,使劲往曲妙晴怀里钻的曲展。
  第二日一早。
  宋明志被抓走后就关进了京兆尹府的地牢之中,江世元昨夜一宿无眠,自然是亲审宋明志。
  可一开始,这家伙像个软骨头似的,江世元只问了几次,稍微吓了一吓,那宋明志竟然就交代了所有,包括那金子的来历。
  可说完以后...
  江世元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据宋明志所说,前些日子,他听说余溪镇西边树林的一个破庙里有宝物,可那庙里一直闹鬼,许多人贪图财报,可进去以后竟是都没有回来!
  宋明志听说了此事之后,为了那破庙里的财宝自然也是蠢蠢欲动,而他这人向来胆大,便孤身闯进了那破庙之中。
  可谁知,别说鬼了,连鬼影子都没看见一只!
  他进去那破庙之后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哪有一点异常,便就四下寻找了一番,这一找不要紧,竟是当真发现了蹊跷。
  那破庙荒废许久,里面满是尘埃脏污不堪,可怪就怪在,连佛像都满是灰尘,却是有一支烛台干净的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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