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湖中仙女之怒
名为奥诺雷-德-里斯的前圣杯骑士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灵魂终于能够得到长眠。
但是莱恩的脸上有着浓浓地化不开的严肃，他没有多话，而是立即朝着维罗妮卡说道：“事情紧急，晚上不休息了，我们立即先回领地再说！”
“好！”嘉兰女巫从来都是一个明白轻重的女人，尽管有不少私下的话想和莱恩说，她还是立即应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对！现在就出发！”莱恩立即上马，同时将女巫拉上了马背。
纯血精灵战马的能力惊人，莱恩带着维罗妮卡先是返回了勒吉村告知血骑士已经伏法，然后连夜赶往自己的吉恩男爵领，星月兼程。
三个多小时之后，希农河的上游到了，在黑暗的天幕之下，莱恩举着战锤，依靠着灵能之光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吉恩镇。
此时还只是凌晨四五点左右，布列塔尼亚的冬天，太阳距离升起还早，男爵城堡的城门关得很紧，莱恩在不得已之下主动叫门。
“我的男爵？！”没过几分钟，一身麻布睡衣，头上还带着睡帽的卡森伯格从城堡的城楼上出现，尽管天色还非常地暗，仅有微弱的月光，可是莱恩的灵能之光非常地明亮，他举起战锤，示意卡森伯格快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莱恩的身份、盔甲，容貌都相对特殊，极容易辨认，即使如此卡森伯格还是在询问了莱恩几个细节之后才大喊着示意军士们打开城门。
“openthegay！”军士操着沉重的本地口音（？）大喊道，沉重的铁闸和木门被打开，莱恩骑着疲惫不堪的葡萄，怀中抱着维罗妮卡进入自己的城堡之中，维罗妮卡的坐骑只是普通的驮马，在路上就已经精疲力竭，被扔在了一边。
十一月，冬天，卡森伯格呼出的都是一片片白雾，忠诚的管家还是努力地站直着自己的身体：“我的男爵，为何连夜赶回？事情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没有，我打败了那位血骑士，但是却得知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来人，将葡萄送进马厩，天气冷了，多给它添一些茅草和饲料，记得要多一些胡萝卜和黑豆！”莱恩将缰绳递到了一位军士的手中，军士连连点头。
葡萄非常地疲惫，驮着全副武装的莱恩和维罗妮卡，纯血精灵战马的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听见莱恩的话，葡萄点点头，嘶叫一声，然后跟着军士离开。
纯血精灵战马的智慧和能力惊人，它们能听得懂人话，精灵们甚至拥有和它对话的方法，莱恩虽然不懂这种对话方式，但是他可以通过灵能和葡萄沟通。
“维罗妮卡，你就在我的房间先休息，黑色圣杯骑士的存在我必须立即禀告女士，你先去休息吧。”莱恩大步地走入自己的城堡之中，来到城堡三层，莱恩示意维罗妮卡去自己的房间休息，然后打开了自己祷告室的大门。
嘉兰女巫打开主卧室的房门，随即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我和你的暗精女仆去挤一个被窝？”
主卧室的大床上，黑暗精灵奥莉卡正在沉睡。
“……房间的另一边还有一张床铺。”莱恩斜了女巫一眼，他伸手将维罗妮卡搂进怀中，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我的大女巫。”
“晚安，我的大骑士。”维罗妮卡也就是抱怨一下，她很快就进去休息。
于是莱恩关上了祷告室的门，狭小的房间之内仅有几张椅子和一个湖中仙女的神龛，圣杯骑士草草地换下了自己的灵能精工动力装甲，然后跪下祷告：“我的女士？”
几乎在莱恩祷告的一瞬间，祷告室内就立即亮起了光芒，身穿粉白色雪纺连衣长裙的湖中仙女立即就出现在了祷告室内，和平时似笑非笑的样子不同，此时的湖中仙女表情非常地严肃，她先是抬手示意莱恩起来，然后立即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冠军，有人亵渎了圣杯骑士的坟墓，他们利用污秽之术唤醒了他们，并制造了黑色圣杯骑士。”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得，我的女士，这件事很不寻常，即使是能够召回圣杯骑士的亡魂，但是想要驱使圣杯骑士是如何困难？为什么奥诺雷-德-里斯的亡魂能够被召回并被转化成血骑士呢？”莱恩连声问道，他认为湖中仙女会立即给他答案。
但是出人意料地，湖中仙女的眼神之中却充满着犹豫，如同瀑布一样的金色长发直垂脚踝，绝美的容颜上阴晴不定，她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告诉莱恩这件事的秘密。
莱恩只觉得有些失望，只是他并不勉强：“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的女士，可是黑色圣杯骑士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处理，否则时间长了，立国之本就将动摇！”
“……我的冠军，这件事非常地麻烦，请听我慢慢地说。”湖中仙女轻轻地叹气：“穆席隆的红公爵是最后一任阿基坦公爵，他知道许多圣杯骑士的埋骨之所，我的冠军，我固然是神祇，但是我也无法反复干涉凡间的事务，更何况对手的实力并不弱于我，你知道死灵之主纳伽什，你也肯定知道瑞克河之战吧？”
“嗯。”莱恩点头，他知道瑞克河之战，死灵之主纳伽什和人皇查理曼决战于瑞克河之上，查理曼使用神锤盖尔马拉兹爆了纳伽什的头，打败了死灵之主，可是那一战实际上万分凶险。
“众所周知，纳伽什在那一战之中失去了肉身，成为了一缕亡魂，但是他强大的灵魂并未死去，时刻一千多年，纳伽什再次从黑色金字塔中苏醒，谋划着归来的计划。”湖中仙女坐在了莱恩的旁边，她轻轻地叹气：“纳伽什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他的弱点在于他不擅长近战，可是我也不擅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谁也无法奈何谁。”
莱恩这下感觉到非常奇怪，听着湖中仙女的意思，她似乎有些不想和纳伽什为敌？难道她就决定这样姑息养奸？就决定任由穆席隆的死者们去亵渎圣杯骑士们的坟墓？
“我的女士？”莱恩口气之中的动摇和不满显而易见，但是湖中仙女立即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玉手按在了莱恩的脸上，示意他平静下来：“我曾经有个计划，我的冠军，你觉得圣杯骑士被亡灵复活之后，还能保持生前的多少力量？”
“或许能保持七八成，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女士，除了面对混沌或者绿皮，我不愿意和死人并肩作战。”莱恩猛地摇头，可是他马上就想到了湖中仙女的想法：“等等，我的女士，你的意思是，当有强敌出现的时候，你会将复活圣杯骑士的亡灵们作为最后的手段？”
湖中仙女连连点头：“我原来曾经这样想，否则，凡人如何面对混沌大军？”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的女士！”莱恩皱眉并反驳道，不过他随即愣住了。
湖中仙女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连串的话，然后尖声说道：“因为这个原因，我改变主意了，既然如此，亵渎圣杯骑士墓地和灵魂的亡灵们必须得到严惩！”
“能达成一致我非常高兴，我的女士。”
“我也是，我的冠军。”湖中仙女妩媚一笑，她伸手在莱恩的手背上轻轻一点，然后接着说道：“我会吩咐莫吉安娜让圣杯骑士们集结然后移动那些遗骸，妥善保管他们，至于针对穆席隆的亡灵们……我的冠军，就在明天，我将发动我的怒火！到时需要大量借用你的力量。”
“好！”莱恩点头应是。
湖中仙女见状朝着莱恩伸出了自己的玉手：“那么我就要回去准备了，我的冠军，明天见！”
“明天见！”莱恩轻轻地吻在了湖中仙女的手背上。
商定大计之后，连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莱恩也感觉到极为疲惫，从祈祷室中出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祈祷室外，身穿黑白女仆装的奥莉卡和换上冬装大衣的苏莉亚已经在外面等待，见到莱恩出来，女仆和公爵千金几乎一起开口。
“主人！”“莱恩？怎么连夜赶回来？”
莱恩的表情稍微缓解，他沉声说道：“我解决了血骑士，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已经向女士祈祷并得到了她的回应，这件事我暂时不会说，你们也不用问，明天之后，你们就将得到答案。”
公爵千金是极有分寸的人，见莱恩不想说，她也没有再追问，确认了莱恩平安无事之后，苏莉亚就提出了告辞：“那我先回海伦希尔德了，莱恩，欢迎你随时去找我。”
“我会的，再见，亲爱的苏莉亚。”莱恩送给了公爵千金和她的侍女，就连艾米莉亚也依依不舍地跟着女侯爵返回海伦希尔德——学院的课程还没结束，直到十二月初临冬幕节前两周的时候学院才会开始放假。
“主人。”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黑暗精灵奥莉卡走到了莱恩的身后：“热水我已经放好，主人征战归来，好好地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好！”
第二天，布列塔尼亚，康诺特公爵领。
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地方，围绕着整个公爵领的是布列塔尼亚大量的军队、岗哨和游骑兵们，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冬天，又或者是最最炎热干旱的盛夏，这里的军队都牢牢地把守着公爵领边境的各处关隘，但是极少主动进攻，除了诸公爵的军队互不从属，极难统一指挥以外，亡灵军队的防守牢固同样是原因之一。
只是今天，情况略有不同。
阴沉的天空之下，乌云密布，奔雷滚滚，守卫们正在窃窃私语。
“真少见，大冬天了居然有这种雷雨天气。”
“是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女士动怒了，想要给这些亡灵杂种一些惩罚？”
守卫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聊天时，发源于亚登森林的河流——格里斯梅瑞河突然开始出现了某种可怕的异变。
冬季，已经枯竭的水流正在变得逐渐湍急和汹涌澎湃，然后，伴随着阴沉的天气，暴雨从天下倾盆而下，浇灌和击打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格里斯梅瑞河开始泛滥。
自然的怒火，巨大的河水击打在河岸的边上，树木们纷纷为其让道，水流不断地上涨，直至满溢河床，直至冲垮堤坝，不顾一切的自然规律，清澈的河水逐渐化为一股冲破一切的奔流，大股大股的泡沫升上天空。
是女士！是女士的力量！
河岸崩溃，堤坝碎裂，可怕的洪流席卷了整个格里斯梅瑞河的下流，就连最坚硬的巨石也被洪流冲垮，无法形容的洪水爆发了，它弥漫着大地，朝着穆席隆滚滚而去。
洪水冲入了康诺特公爵领，冲出了森林，冲向那纤陌纵横的原野，无数农田被洪水冲刷，数之不尽的房屋被当场卷走，那些逃奴们辛苦建立的村落，那些亡灵们防守的关卡，那些富饶的贸易站和各种村庄，被洪水彻底淹没，再坚固的房屋也被碾成碎渣，再结实的石塔也轰然倒塌，漫天的洪水将亡灵和人类数十上百年的成果化为历史，将红公爵苦苦经营的一切全数毁灭。
涌起的水位不断上涨，在支离破碎的大地之上翻腾滚动，属于湖中仙女的翠绿色能量正在疯狂地倾斜着，饱受吸血鬼腐化的土地碰到了清澈的洪水发出了烧灼烤焦的气味，这是湖中仙女的神力和午夜贵族们的对抗，栖息着大量亡灵的墓地和墓穴被汹涌澎拜的洪水完全摧毁，里面的亡灵只要触碰到洪水就被烧成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水位越升越高，就算是身材最为高大的食尸鬼王都被洪流冲走，亡灵们惨叫着四散逃窜。
洪水从布列塔尼亚的军队岗哨之外冲过，却未伤害到布列塔尼亚军队一丝一毫，所有的骑士和步兵们纷纷跪下，高唱着湖中仙女之名，赞颂着湖中仙女的伟大和至高无上。
洪水直到抵达了穆席隆的巨型高墙之下才戛然而止，即使是如此可怕的洪水，也无法奈何这座诅咒之城的高墙，但是整个康诺特公爵领除了这座城市以外几乎完全被洪水淹没。
空气之中，留下了一个女性那尖锐和疯狂的笑声，在人类和亡灵的心中久久不曾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