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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你不在这,南安或许还不会发疯。你若继续待在这吓人,南烟可不保证此时的南安会做出什么来。
  南烟看向俞宗衍,俞宗衍会意,侧身请席秀暂离,只道此时他与南烟有事商议。
  席秀笑着朝俞宗衍点点头,十分乖顺。
  待席秀离去,南烟松开禁锢南安的手。南安得了空像条泥鳅似的钻入锦被下,一溜烟缩到了另一床角处,抱着被子神情呆愣的看着南烟。
  南烟凑近,问:“还认识我吗?”
  南安点头,开口道:“姐姐。”
  南烟又一指俞宗衍,“那他呢?”
  俞宗衍敛眉,神情温和的看着南安,南安缩着脖子,木讷的摇头,不说话了。
  “为何没出城,这段时日你在何处?”
  “谁在帮你?”
  ……所有的问题,南安皆不回应,她只是迅速伸手抱住南烟,抱的死死的。
  南烟见问不出什么,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将南安放在腰间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用力将她压在床上,让她待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一会。
  南安自是不应,南烟皱着眉头凶她,她便吓的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不一会,脸就哭红了,且她哭的实在是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
  南烟却不理她,落下床侧的帷幔后,再次去问俞宗衍遇见南安的细节。
  因她心里着实不安,问的十分直白,“这次带南安回府,可曾发觉有异样,可有人暗中跟着你,这事都有谁知道。”
  知道这事的人除去俞宗衍便只得一名车夫和陪伴他多年的小厮。这名小厮是当初他还在石鼓书院时俞相替他挑选出来的,十分忠心,且身手不错。
  若不是这人,当时在街上俞宗衍恐难制服那时疯魔的南安。
  南安竟是疯了!
  南烟与俞宗衍同时想到这一点。
  第86章
  席秀坐在走廊的护栏上,背靠着木柱,双眸映出夜空的一弯明月,脑袋里则是俞宗衍的身影。
  俞宗衍这人,初看不觉的有多好,甚至觉得这人守礼温和的有些乏味。待时间久了,却是发现了这人的好。
  席秀心里砰砰直跳,想着日后若是有孩子了,那孩子跟着俞宗衍习文,跟着她习武。
  她想的有些多了!
  身后的房门打开,南烟叫她进屋,待她进入了房间,南烟拉着她去了屏风后,让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席秀看着四周的屋内景象,羞红了脸,扭捏道:“这是俞公子的房间,我怎好在此处脱衣服。”
  南烟:“……你正常点,好好说话。”
  席秀笑着瞥了南烟一眼,从屏风后鬼祟的探出一颗头,去看坐在不远处正对着呆滞的南安循循善诱的俞宗衍。
  南烟拎着席秀的后衣领将她拖了回来,无奈道:“席秀,你正经点,我要带南安离开,因此要让她穿上你的衣服。”
  这是让南安假扮席秀跟随南烟离开,席秀眼睛一亮,道:“那我是不是就顺势留在这了?”
  留在俞宗衍的屋子,留在他身边?
  ……那可是要过夜?想到这,席秀有点激动。
  南烟无情的打破席秀的妄想,“当然不是!你暂且待在此处,之后找机会悄悄回我们的院落,暂时不要让他人察觉。”
  席秀叹了口气,认命的脱下自己的外裳。
  南烟正欲离去,席秀突然一手抓住南烟,猛然凑近了问道:“南烟,你说我今夜好不好看啊?”
  南烟看着席秀说话时的血盆大口,有些难以启齿。
  席秀见南烟不应,自顾自道:“肯定是好看的啊,我是照着你的妆容化的,扫地的大婶说了这叫桃花妆。”
  南烟沉默。
  见南烟不答,席秀将外裳脱下,递上前去,“喏,拿着。”
  南烟接过,看了眼席秀晕染开的眼影,心中一梗,忙撇开眼去。
  南安如今受不得刺激,南烟将她同席秀隔离开,帮她换上席秀的衣裳,随后将她的外袍交给席秀换上。
  俞宗衍今日此举乃是好心,可他不知南安刺伤的人是周承毅而非于侧妃,事关重大,且南安出现的太过突然。
  南烟不想连累俞宗衍,因此嘱咐他忘记今日之事,俞宗衍问南烟想如何安置南安,南烟未有回应,只道:“总有地方去的,只是她不能待在相府。”
  俞宗衍定定的看着南烟,突然叹了口气,应道:“南烟,你与南安之间的事我并不完全知晓。只五年前,南安还是小姑娘时,常常来寻我追问你的消息,那时她哭的不行,我便想着她待你有情,今日在街上遇见她,方才毫不犹豫的将她带了回来。”
  南安…哭?
  南烟恍然,随即她想到南安向来机灵,心下不甚波动。
  南安找刘伯追问南烟消息时,她为主,刘伯为仆,自然是蛮横且不讲理的。而面对年长的俞宗衍时,俞宗衍性情温和,是暖心大哥哥,她自然是换了一种策略追问南烟的消息。
  那时南安的哭,是有准备的,带着强烈的目的。
  在南烟恍神的片刻,俞宗衍依旧在低声说话,“我不知此事是否正确,但于你而言,大抵是不会错。只此事终究是我自作主张,若有我能帮你之处,还望你开口,莫要避我。”
  俞宗衍身为刑部侍郎,遵循依法行事。南安被周承毅全城通缉,必定是犯了事,他却在遇见南安后毫不犹豫的将南安带入家中藏好。
  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烟。
  席秀躲在屏风后看着,见俞宗衍说完这话后,南烟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南安出其不意又毫不留情的以手作刃劈在南安后颈处。
  席秀是个练家子,一眼便看出南烟此次的力道用的多了些,南安清醒后后颈必定肿痛。
  她这是…在报私仇,还是在出气?
  南烟带着昏死过去的南安走出房门后,李常洛正等候在屋外。她朝李常洛点点头,随即将怀中的南安交给他。
  南安不在,席秀便从屏风后出了来,她朝俞宗衍笑了笑,坐在他对面。
  席秀的妆容…实在是吓人,俞宗衍微微一愣,面上却已恢复平日的温和。
  他道:“南烟方才所言你应也听见,她怀疑我院中下人或有异心,因此趁夜色昏暗,带着换上你衣服的南安离去。你…此时或无法离开,要稍候片刻,待南烟将南安安置好,再无异样,你方能离去。”
  俞宗衍的声音很温和,似山间的流水,舒朗动听。
  席秀笑着点头,模样有些傻。
  俞宗衍微怔,眼睑微微垂下,避开席秀灼热的过分的视线。
  ……
  南安醒来时,她未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而是躺在冰凉泛着湿意的青石地板上。
  她呆愣的撑地而起,察觉一手濡湿,摊开来看,只觉掌心黑乎乎一片,滑腻又恶心。她吓的啊一声叫了出来,将手举高,借着月色看清掌心黏着的是湿漉漉的青苔。
  她呆呆的将手放下,失魂落魄的朝四周看去,只觉月色下,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是南府,她的家。
  南烟将她带回了家。
  南安呆呆的看着落败的南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黑乎乎的。
  过往的南府至夜间仍不熄走廊屋檐下的烛火,四周尽是亮堂堂一片不若如今。一时,她似丢了魂的傀儡,徒劳的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她差点摔入身旁静谧的可怕的湖泊中。
  南烟不仅将她带回了南府,还将她丢在了五年前南烟落水的湖旁。
  南安似乎很怕水,她再次叫了起来,缩在地上,四肢着地像只壁虎似的一点一点挪动着,慢慢远离湖岸。
  过往骄纵蛮横的南安如今成了这个模样,南烟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躲在高大的花树阴影下,侧身朝李常洛看去,低声问道:“你看她这模样是假装的吗?”
  经过多日的相处,南烟发觉李常洛这人很轴,也很干净。对于南安,南烟的心态太过复杂,因此这时她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只得求助李常洛。
  李常洛摇头,“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啊,真是诚实的答案。
  南烟叹了口气,从暗处走出,蹲在南安身前,轻声唤她,“南安,地上脏,站起来罢。”
  南安仰头呆呆的看着南烟,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伸手紧紧捏着南烟的裙摆,哭的撕心裂肺。
  南烟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南安似有不适,不安的转动着身子。
  “怎么了?”
  南烟问道。
  “脖子,脖子疼。”
  南安抽抽搭搭的回应着,模样看着委屈极了。
  能不疼吗?南烟方才那下可是下了死手。
  南烟心虚的撇开眼去,这时李常洛亦从暗处走出。南安瞧见陌生人,偏巧李常洛长的又黑又大只,面瘫脸,死鱼眼,不似俞宗衍那般温和可亲,南安嘴一撇,看着又要哭出来的模样。
  南烟忙训斥道:“不准哭。”
  南安心一抽,将即将溢出口的哭声止住,缩在南烟身后,双手捏着她的裙带,透过南烟的胳肢窝看着黑煤炭李常洛。
  南烟见此便不在理会她,看向李常洛问道:“你可会水?”
  “会水。”
  “这湖下有暗道连通城外你应当知晓,你此时便带她离去,寻一户农家安置好她。”
  李常洛摇头拒绝,“殿下命我候在南烟姑娘身侧。”
  他要时刻守护南烟的安危,自是不肯带南安离去。
  南烟也未为难他,便道:“那便让其它人来办这事。”
  李常洛又道:“南安姑娘出现的蹊跷,暗道连通城外,若城外的出口有人守着,届时便麻烦了。”
  的确,南安出现的太过蹊跷,她为何而疯?在此之前,她又躲在何处和谁在一起?
  若是贸然令人带南安从暗道离去,那么届时南安连同带她离去的人一道被抓获,这般那是如何也洗不清了。
  麻烦,真的是麻烦!南安就是个祸害!
  此时,这个祸害如同三岁小孩般黏着南烟,眼睛湿漉漉的,又圆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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