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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难不成她拒绝了徐五太太?
  “徐五太太和我说了。”薛梅笑盈盈的,“我当她今天来也是为了那件事呢。”
  方氏顿时有些暗怒,这徐五太太也真是,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她就四处乱说,可见就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她恼道:“可不就是为了徐鄂保媒,求我们幼清做继室,我只是要写信问问兄长的意思,把她给回了。”
  方氏的反应薛梅看的很清楚,分明就是不同意。
  “什么说媒的事,徐五太太这是是要给幼清说媒啊。”薛梅惊讶不已,“徐家三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到是没有听过,大嫂觉得不合适?”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方氏这才明白过来,薛梅和她说的不是一件事,不过说也说了,薛梅也不是外人,她索性把徐五太太的话告诉了薛梅,薛梅仔细听着,点头道:“你考虑的在理,徐鄂确实不是良配。”
  方氏就像寻到了知音,道:“岂止不是良配,他的恶劣简直是罄竹难书。幼清又乖巧又懂事,嫁给他那可真真儿被糟蹋了。”
  “一女百家求。”薛梅劝着方氏,“他们求亲也是正是说明幼清好,若不然她不去求别人,偏偏求她了。客观的说,不论徐鄂为人如何,锦乡侯府的地位可是不容忽视的。太后娘娘虽和圣上并非嫡亲的母子,可她是先帝封的皇后,便是圣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她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圣上其实也有些忌惮。要我说,不看徐鄂,单说锦乡侯的这么门亲事,真真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方氏没有动心,若她真是这攀权富贵的,也就不会把薛思琴嫁给祝士林了。
  薛梅了解她,笑着道:“不过,大嫂,我说句不好听的,您一口回绝了,可问过幼清的意思?她聪明稳重也是有主意的,要是她觉得不错您却回了,她将来若是嫁的不好,指不定还要埋怨您呢。”
  这话提醒了方氏,她顿时愣住,薛梅说的有道理,幼清向来是有主见的,要是她同意锦乡侯府的婚事,怎么办?!
  “您可不要忘了,方家舅爷还在延绥,想要救他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若有太后娘娘的推波助澜,那可就事倍功半了!”薛梅说完淡淡一笑,不经意的道,“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您说的对,幼清的幸福才是关键,大嫂回的对。”
  薛梅说的没错,幼清确实想要救父亲,若是有锦乡侯的帮助,肯定比她单打独斗强的多。
  方氏就犹豫起来。
  薛梅云淡风轻的喝着茶,不再说话。
  幼清坐了一天的马车,直到下午酉时才到通州,胡泉按照路大勇事先给的地址一路打听过去,等他们找到那个宅子时,路大勇正好从外头回来,见到马车前站着的一干人,他满脸愕然的走过来,胡泉认识他忙笑着道:“小姐来了,劳路大哥开了门,我们把门槛卸了赶车进去。”
  “好,好
  [重生]诱拐金手指系统!”路大勇反应过来忙拿了钥匙开门,和胡泉一起卸了门槛,马车由婆子架着进了院子里,采芩和绿珠扶着幼清下了车子。
  院子不大,是个两进四阔的四合院,幼清随意打量了一遍,和周长贵家的道:“劳妈妈带着李升先将院子里收拾一番,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的,大家也不好将就着,缺什么只管上街去买回来。”
  周长贵家的应是,拉着眼睛看的发直的高升:“你这鬼小子看什么呢,小心小姐治你的罪!”
  “我……我……”李升结结巴巴,“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方表小姐。”一直就是听说而已,今儿可总算得见了一会儿真容,比他们说的还要好看。
  周长贵家的拧了他的耳朵,拖着李升和几个婆子将车子上的箱笼的等东西搬下来。
  幼清这才去看路大勇。
  路大勇垂头行礼。
  “胡泉。”幼清吩咐道,“你在门口守一会儿,我和路大勇说几句话。”就带着路大勇进了正厅,她低声问道,“人没有走吧?”
  路大勇摇着头:“人还在,估摸着一会儿就要出来了。”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来了,小人以为您还要几天呢。”
  “你说他收拾东西,又是准备冬衣,我看不但要出远门,只怕是再也不回来了。”幼清凝眉道,“我就怕我来的迟了,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
  路大勇点头,将对面卢恩充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那边的房子是五月二十八到期,我昨儿和东家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他那房子前后租了三年,当时是个中年人来付的钱,一次性给的就是三年的租钱。钱付完后半个月卢状元才住进去,那个中年人又给他买了十来个服侍的人,还填了两房妾室,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卢恩充也自此没有离开过通州。”
  中年人付的钱?难道是朝中安置卢恩充的人吗?他的家境并不好,人也没什么挣钱的本事,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开销数目不小,她绝对相信有人为了让他不莫名其妙的死,而故意拿钱圈养着。
  可是,为什么他又要走了呢,养着他的人不管他了,还是打算重新给他挪个窝呢?!
  会是谁?幼清非常的好奇。
  她不但希望卢恩充能作证,更希望因次能知道卢恩充背后的人,顺藤摸瓜找到线索从而得利……
  “若是将他绑来大概不用费什么力气。”路大勇有些不确定,“就是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他会不会将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招出来。”
  “先不着急。”幼清轻声道,“我们先观察两日摸清楚一些再看情况,既然动手就一定要有把握能把他稳住,不但如此我还要有能力确保他的安全,否则我们一番动作必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但会将他陷入危险,就连我们也有可能难以脱身。”
  路大勇觉得幼清说的有道理,低声道:“小人想过这件事,若是想要打听,大概他房里的妾室是最好的人选,小人可以扮作挑货郎上门去,您看行不行。”
  “不可。”幼清摆了摆手,“你是男子,就算能进得院子,只怕对方也不会愿意和你说话,即便开了口一两次的机会也不可能说的深。”她凝目蹙眉垂目想了许久,路大勇低声道,“要不然,让陆妈妈去?”
  “倒是是个办法
  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幼清道,“你说卢恩充每日天黑出门,这会儿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路大勇看了看怀表,点头道:“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前后。”他指了指院门,“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幼清颔首跟着路大勇去了院子里,胡泉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见幼清出门笑着行礼,幼清摇摇头做出嘘的手势,胡泉当即机灵的闭了嘴,路大勇开了一条半掌宽的门缝,他贴在门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望着幼清:“出来了,小姐您看看。”
  幼清也顾不得许多,也贴在门上往外头看,隔着约莫一丈宽的巷子,斜对面一间院落的黑漆大门打开,一位约莫四十几岁穿着一件绛红绣祥云纹图案直缀的男子跨了出来,他脚步虚浮面色惨白,眼神滑溜溜的显得有些轻浮的样子……
  从他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位出身不高,饱读诗书曾经名噪一时的状元郎。
  “他就是卢恩充。”路大勇介绍道,“他院子里备着轿子,可他不大喜欢坐,而是沿着巷子一路溜达出去,穿过四条巷子到通州最有名的……”他后面不好说,就略了过去,“等他走了,院门就会落锁,直到第二天早晨才会有婆子出来买菜走动。”
  幼清盯着卢恩充看,果然如路大勇介绍的一般,他背着手跺着步子,闲适的溜达在巷子里,一直等到他走出视线幼清才关了门,问道:“他家里的两房妾室也不出来走动?”
  路大勇摇摇头。
  幼清若有所思,低声道:“今天先不妄动,等明天让陆妈妈提着点心一一拜访一下街坊邻居,先去探探卢家的底。”
  路大勇点头应是。
  幼清让路大勇锁了门,一回头就看到胡泉已经站的远远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站着,她暗暗点头喊胡泉道:“一会儿路大哥会陪着周妈妈去买些吃用的东西,你留在家里守着门,把院子四周看看,也安排一下晚上值夜的事情。路大哥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院子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胡泉眼睛一亮,望着幼清忙点着头道:“是,小人一定仔细安排。”他心里本还有点担心,生怕方表小姐记着她和二太太的关系,想办法把他也清出去,所以自从他回来以后,就竭尽全力的表现,只要有机会他就巴着讨好,胆战心惊的过着日子,没有想到方表小姐不但没有对他表现出不满,甚至连出门还特意点了他跟随,如今更是将院子里的事全权交由他打理,这是不是说明,方表小姐非但没有防备怀疑他,还对他很欣赏预备重用?
  像方表小姐这样的聪慧和相貌,将来的亲事一定不会平庸……现在他得对方看重似乎看不出什么前程来,可是若将来她出嫁,也能点了他做陪嫁,以大太太对她的宠爱必定会应允,到时候他做个管事绝非难事,那他可就真的前途无量了。
  想到这里胡泉越发的上了心,忙去安排院子里的事。
  幼清回房介绍路大勇给周长贵家的认识。
  周长贵家的笑着道:“有几回府里用车,是路兄弟驾的车,见过几面。”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个时候,大家知道也就知道了,幼清也不解释,只道:“在家里也就算了,如今在通州我们人生地不熟,大家就要互相照应,不分里外。”
  周长贵家的应是
  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不过一个多时辰,大家就有条不紊的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幼清和采芩道:“拿五十两银子给周长贵家的,二十两银子给胡泉,不管住几天用钱的地方不会少。”又和陆妈妈道,“明天一早您辛苦点,做些京里时兴的点心包了盒送些给街坊邻居,若有人问起来,只说我们在通州等人,约莫要住些日子!”
  陆妈妈应是下去安排。
  幼清带着绿珠和小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前后统共两进,前面六间后面六间,前院带着四间耳房,后面也有两间倒座,厨房在中间,并排的两间,院子的中间种了株桃花,这会儿过了花期,绿油油的叶子坠在枝头,还长了许多小小的桃子。
  “这里真僻静。”绿珠笑着道,“不过没有冰,小姐晚上睡觉约莫是要热了。”
  幼清不在乎这些,她满心里都惦记着对面的人,她一直想不明白,若是当时卢恩充真的是受人指使,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活的这么肆意,如果换做是她,大约早就将他灭口了才是,因为只有死人才能让人真正的放心。
  到底供养着他的人,是当时收买他的人还是另有其人呢。
  可无论是什么人,都有点解释不通。
  “小姐。”采芩迎了过来,“房间都收拾妥当了,您要不要先去歇会儿,坐了一天的车。”
  幼清确实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里。
  房间比在薛府的小,摆了一张半旧的衣柜和梳妆台并着榉木的桌椅,还算整洁干净,她梳洗了一番又将大周名士录翻出来看……
  晚上大家分了两桌,不分里外的吃了饭,幼清和众人道:“今天一天赶路大家都累了,早点歇了吧,这两天也没什么事,若是你们手中的事情都做完了,可以轮番的出去转转,要是手边没银子使就到采芩这边来取,难得出来一趟虽算不得远路,给家里的人带些东西回去也是个心意。”
  本来跟来的人以为幼清真的是去庄子里避暑,可走了一圈不但没有到庄子里去,还跑到通州城里住下了,这宅子小小的莫说避暑恐怕比薛府还要热几分,大家心里就没有底,也猜不透方表小姐到底出来做什么的,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只是出来小住几日的,众人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现在幼清又让他们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大家心里便越发的雀跃起来。
  平日难得出门,即便出门也是跟着主子当差,哪有什么机会真正的上街去看看,如今方表小姐开恩,他们当然高兴。
  几个跟车的粗使婆子并着李升都高兴的应是。
  又说了几句话,幼清便回房歇下,晚上热的睡不着她索性起来打着扇子,陆妈妈听到动静进来笑着接了扇子在手里,道:“这通州虽靠着水,可也不见得比京城凉快,小姐若睡不着,不如搬个软榻支在院子里乘凉,说不定还能稍稍眯一会儿。”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还是本分点好了。”幼清笑着道,“让您跟着出来受苦了。”
  陆妈妈摇头:“我虽猜不透您要做做什么,可您不是那贪玩的,肯定是要办正经事,更何况老爷和太太都点头了,又相信我让我跟着护着您,我自然要全心全力。再说,这么点路累不着我,难得出来透透气,也觉得舒坦的很。”
  幼清笑了起来,拉着陆妈妈轻声道:“您护着姑母一辈子,主仆情谊比那亲姐妹也要胜几分,若我将来身边也有您这样的妈妈,便是少活几年我也愿意的
  绝宠腹黑药妃。”当初在锦乡侯府,她将采芩和绿珠嫁了,之后身边的人虽都可以用,却没有一个真正贴心的,如今看着陆妈妈对方氏的忠心,她不免又高兴又羡慕。
  “这有什么难的,将来等您出阁后,就留了采芩和绿珠做管事妈妈好了,培养几年不会比我差的。”陆妈妈笑着道,“也没几年了,太太正在托人打听,等把大少爷,三少爷和二小姐的婚事一定,就要想您的了!”
  幼清想到自己的婚事,没什么脾气的笑了笑。
  她躺在床上,陆妈妈打着扇子,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等第二日一早她醒过来的时候,陆妈妈已经带着人将糕点做好了,笑着来请示她:“……打听过了,左右街坊一共住了四户人家,奴婢顺着过去,等送了两家再去对面,您看怎么样。”
  不靠前不落后这样比较自然,幼清点头道:“您带着小瑜去吧,那丫头年纪虽小却机灵的很,有什么事您让她跑腿。”
  陆妈妈应是提着点心出了门。
  快中午的时候陆妈妈才带着小瑜回来,她一进门放了东西就来和幼清回话:“隔壁的那家人家姓张,家里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几个下人穿的捉襟见肘的,日子似乎过的不大宽裕,我过去自报了家门,她们到没说什么,连走给我回了两盒茶叶做回礼。”她一一说了三家,最后说起卢家院子里的情况,“见我的是位周姨娘,老家是山东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个子很高长的算不上很标致,但为人处事落落大方,倒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
  幼清认真听着,陆妈妈见她听的仔细,接着又道:“还有位姨娘匆匆看了一眼,小巧玲珑的,走起路来跟猫似的,长的比周姨娘漂亮多了,说话轻声细语的,像是南方那边来的。家里连着下人我见着了八个,四个丫头四个婆子,除此之外到没有什么特别的。”
  幼清若有所思,小瑜就插了话进来道:“那个姨娘房里挂着宝剑,擦的干干净净的,肯定是经常用!”
  小瑜说完,幼清一愣,问道:“你怎么看到她房里挂着宝剑?”陆妈妈没提,就证明她没有看到,小瑜闻言就回道,“奴婢装着好奇四处转了转,要不是那位姨娘瞪了奴婢一眼,奴婢还能蹿到她们房里转一圈呢。”
  陆妈妈失笑拍了小瑜一下,却没有指责她,笑道:“就是你机灵,眼睛也好使。”
  小瑜嘻嘻笑了起来。
  幼清却心里开始没了底,那卢恩充一看就不是有武艺傍身的人,那宝剑只可能是那两位姨娘用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对方派来看守卢恩充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卢家他们只怕不能贸贸然去动。
  “小姐,这些可有用?”陆妈妈望着幼清,“要是不行,我明天再过去一趟,装作借些东西再走动走动?”
  “暂时不要。”幼清摆摆手,若是那两个姨娘真有问题,她绝对不能再冒失的让陆妈妈过去,“你可以多和其它几家走动走动,看看他们对卢家知道些什么。”住了三年,总会有点了解的吧。
  陆妈妈应是。
  幼清只好沉了心住下来,连着两天对面都是“按部就班”的,卢恩充晚上出去早上回来,那两位姨娘也从来不出门,他们除了了解对方的作息时间,一无所获
  狮子皇后。
  路大勇道:“要不然把卢恩充抓来审问一番吧,小人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若是他不开口呢,就算他说了,我们有没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带走?”幼清沉声道,“我总觉那两个姨娘不简单,就怕她们有武艺在身,一旦动手反而吃亏。”
  “那简单,小人今晚去试探一下。”路大勇道,“有没有功夫一试便知。”
  幼清不放心:“那怎么行,她们两个人,要是都有武艺,你一个人岂不是危险。”她坚决不同意,“得想个别的办法,把那两个人支开,我们再将卢恩充绑了一路到怀柔去,那边你熟悉,把他关在那里不怕他不说,等他开了口我们再找个妥当的地方把人养着,等我找到证据时机成熟了再将他带回去。”
  路大勇站起来再房里走动了两圈,停下来望着幼清道:“要不然,小人去放把火?”
  一旦放火街坊邻居都来了,反而起不到调虎离山的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外力,忽然间她想起什么来,吩咐路大勇:“你去衙门的八字墙看看,近些日子可有什么江洋大盗被追击,若是有你就使了钱想办法让你的哪个朋友去举报,就说他们窝藏逃犯,按大周律例但凡有人举报,捕快必定要上门搜查,即便查不到也要将人带去衙门问话,这一来一去几个时辰肯定是要的,我们算准时机把卢恩充带走,等她们回来找不到人也不可能想得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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