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沈老头太累了,不想管这些孩子的事了,可也怕晓霞出什么意外,于是让沈尧欢跟了出去。
外面的几人看着两人突然跑了出来,然后又转去了二房的方向,还没来得及问话,就看到沈晓霞跑进了杨秀秀房间。
杨秀秀一直被沈尧永拉着不让出门,现在正支耳听着隔壁到底在说什么,谁知道听到一半,沈晓霞突然就跑了进来。
她想着这个女人终于能回来了,如果知道因为顾锦文的原因孙美花才死的,那她估计得恨死顾锦文了吧?
于是,杨秀秀就微勾着唇角起身,看着突然进来的女人,“晓霞,你来迟了点,我们刚把送娘走。”
沈晓霞看着眼前的女人唇角好似带着一抹浅笑,那带笑的脸像在彰显着她的胜利,她紧紧绷着脸咬着牙,整个人呼吸都凌乱了,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娘瘫了!
现在还害得……
她不由分说,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狠戾道:“是的,我回来了!”
她这一巴掌打过去似乎用尽了力气,清脆的掌音在空气中回响,打得几人措手不及。
沈尧欢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情况,忙上将沈晓霞往后一拉,骂道:“你抽什么疯,打你二嫂干什么?”
沈尧永也吓了一跳,这一巴掌下来,根本就没给他们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也已经打完了。
杨秀秀直接傻了,她捂着火辣辣的半边面颊,瞠着眼看着沈晓霞,“沈晓霞,你他娘的疯了吗?”
她气极了,刚才才被沈尧永打了一巴掌,现在又被这个疯子打了一巴掌,她欠沈家的吗?
“误会误会。”沈尧欢看着杨秀秀要上前一副还一巴掌的样子就走上前拦住她,“她伤心过度,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沈晓霞从沈尧欢身后走出来,指尖指着杨秀秀,“是不是因为你我跟我娘吵架把她气死的?”
沈尧永怕这杨秀秀听这话会直接发起疯来,赶紧解释道:“谁告诉你娘是因为你二嫂的原因才没的?”
“一进来话都不问就打人?”
杨秀秀本来还以为这个女人伤心过度才发疯的,没想到她竟然以为是自己害死孙美花?
杨秀秀怒了,孙美花的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偷听也是她自己跑过来听的,她的死那是因为沈晓霞和顾锦文!
沈晓霞这一巴掌打得她怒火攻心,本来她就不能说出秘密就已经不爽了,结果还被这个女人再打一顿?
有沈尧欢隔在中间,杨秀秀没办法上前,就戾声呵斥道:“你娘是被你跟顾锦文气死的,因为你要坐牢了,她拿着药着威胁我们去打电话,然后自己吃下去,作死的!”
“作死的你懂不懂?就跟你一样,自己作死!”
她的声音很大,就连外面的几人都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沈尧青一听到里面的人提到自己跟顾锦文,忙让沈尧欢陪着徐艳婷自己拉着顾锦文就去了房间。
沈晓霞呆住了,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你什么意思?”
沈尧永一见这样,觉得不行了,忙阻止杨秀秀。
杨秀秀一生气,直接推开他,“你以为你们瞒着她是为她好?你们能瞒到什么时候?”
“别说了!”沈尧永拉着她气道,“晚点再说,现在还有客人在外面。”
“让她说。”沈晓霞看着沈尧永道,“我娘是怎么作死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跟顾锦文又有什么关系?”
杨秀秀甩开沈尧永的手,冷冷看过去,眼前的女人一张脸虽然早就褪去少女当时的青涩,可还是跟以前一样幼稚,甚至比以前还要蠢蛋,她竟然去偷顾锦文的女儿?
偷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们一下就给找到了,这件事都办不好,蠢成这个样子,真是活该坐牢啊。
杨秀秀冷道:“因为你偷了顾锦文的孩子要坐牢了,你娘知道了叫我们打电话给你求情,顾锦文不放过你,所以她就气得吃药死了。”
杨秀秀现在恨不得她们两个人当场撕了起来,所以什么话都往狠里说了。
“二嫂这话说得奇怪。”顾锦文站在门外冷道,“什么叫我不放过她,娘就气得吃药死了?”
“难道不是?”杨秀秀抬眸,“既然是兄妹,那你就应该原谅她,而不是非要把她送去公安局!”
“如果没有你非要追究责任,娘就不会着急,她就不会催着我们跟你们求情,也不会吃药!”
一连串的指责,不带客气的语气,好像她们追责就是十恶不赦一样。
沈晓霞慢慢转身看着堵在门口的几个人,她眼眸轻垂,眸子里的泪夺眶而出,眼前几人的身影更加清晰了。
杨秀秀的话沈晓霞听得一清二楚,她了解她娘的性子,所以很快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娘是自杀的,或者说是误杀了自己的,就是因为她让这些人给顾锦文打电话求情,所以才会这样的。
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顾锦文身上?
沈晓霞死死地盯着门前的夫妻俩,她进了公安局后死活都见不到这两个人,她想为自己说些好话,想承认错了都没有用。
他们就像杨秀秀说的那样,要往死里整着自己。
“是这样的?”她咬牙跟他们确定。
沈尧青手握着劝要上前,可却被女人拦住,顾锦文握着男人的手,轻轻捏了捏,暗示他别说话。
像这种女人的唇舌战场,她不想沈尧青参与进来,她自己就能搞定。
她看得懂沈晓霞现在阴冷的眼神,那眸底的亮光似乎还透着恨意,果然这些人出了事永远只记恨着别人却不知道反省。
当然,杨秀秀甩了这么大一个锅过来,她不会背。
顾锦文迈步上前走到杨秀秀面前,眸底带着煞气看着她,“二嫂是在说娘的死一切过错都是因为我们的原因?”
“兜兜她娘,你别听她瞎说。”沈尧永上前解释,“娘的死是我们疏忽了,我们没看好她才这样。”
他现在心里已经不想再跟杨秀秀折腾了,等事情一结束,马上把她送回杨家,这种女人,要不得,哪怕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要了。
杨秀秀冷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事情的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太过薄凉了不原愿意放弃追究责任才这样?”
“天奇娘,你怎么老是针对锦文呢?”周芙站在客厅里就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偷孩子这事你还敢说是锦文的错?”
“孩子都回来了,人也没事,怎么就不能原谅人家呢?”杨秀秀直接应着她,“那娘的死根源不就是在这?”
周芙冷笑,“若一定要追究是谁的错,那还不是你们两口子吵架不注意才会才让娘偷听了?”
顾锦文已经不想跟杨秀秀在这里绕舌根了,事情不出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知道痛?
“二嫂说得也对。”她嘴角噙笑,眯着眼看着杨秀秀,“不过娘已经去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要原谅晓霞也不是不可能。”
她突然说的这一句话,众人都愣住了。
沈尧永瘪瘪嘴,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之前若是他们愿意原谅晓霞了就没后面什么事了。
“你原谅我?”沈晓霞哆嗦着唇冷笑,觉得这个女人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承认她的过错,“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娘就不用死了。”
顾锦文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定格在杨秀秀身上,声音清脆如玲,“二嫂,如果我现在把你一条腿打断了,你能原谅我,我就不追究晓霞的责任。”
她的话落,众人震惊,虽然这个时候应该要严肃,但周芙差点就没笑出声来,顾锦文原本多温和的一个人,现在都被她们两个逼出事来了。
沈尧永眨了眨眼看过去,小小个子的女人就站在那儿,一张脸沉如水,眉间蹙起,一副恼怒的样子。
要一条腿?怎么就跟武侠片一样?他微微动唇,“兜兜她娘,你……你开玩笑的吧?”
“二哥,我不开玩笑。”顾锦文抬首,眸光微敛,“这事关我跟尧青的名声,我不可能让二嫂随便污蔑我们。”
她说完又看着杨秀秀,“我只要你一条腿,你能原谅我,我也能原谅晓霞,毕竟都是亲戚,反正人没死,你说是不是?”
“这能一样吗?”杨秀秀爆跳如雷,这个女人这么狠毒打断腿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你太过分了吧?还想打断别人的腿?”她道,“我跟你什么仇?”
“我就问你行不行?”顾锦文神色不耐烦,自“我跟你也没什么仇,既然你这么大度,那行啊,我就断一条腿又不是要你的命?”
她说完看着沈晓霞,语气云淡风轻,“如果二嫂同意,那我也就放弃对你追责,你自己跟二嫂商量。”
她的话说完,屋内全都安静了下来。
沈晓霞转眸看着杨秀秀,想说的话还没到嘴边,杨秀秀就后退,声音冷冽,“别看着我,疯子才会跟你们玩这种游戏。”
想断了她的腿?
门都没有!
顾锦文心里讥笑,像杨秀秀这种人,没有涉及到她自身利益的时候,她善良大方,一旦触碰她的利益,她便原形毕露。
沈尧青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他上前五指收紧,身子绷得紧实,眼神似冰锥一样盯着杨秀秀,“偷孩子的事由公安局来判断谁对谁错,娘的事,我们不在跟前,过错由你们两房承担。”
“二嫂既然觉得我们薄凉,那不如按锦文说的来做。”他继续道,“你做到了,我们现在就放弃追究晓霞的责任,你敢不敢?”
“如果做不到,以后少他娘的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以我二哥的条件,我随时可以给天奇他们找个好的后娘!”
“不信你试试看!”
杨秀秀听着后面一句话愣住了,他竟然说要给孩子找后娘?
什么意思?
要让她跟沈尧永离婚?
那房间里吵吵闹闹,徐艳婷看不下去了,本来这种事也不是她这种人来管的,可是案子她也知道一点,觉得这一家子实在太让人觉得搞笑了。
偷孩子、自杀这两件事,明明都是当事人的主要原因,非要拐弯抹角的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难怪沈晓霞在局子里没人来看,要换是她,这种妹妹也不想要了。
“大家都吵够了吗?”她直接走上去,“沈晓霞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下午要到局里报道,还有什么事就尽管交待吧。”
她一席话再一次提醒了众人,这里还有个客人。
刚才凝固的气氛被打破,周芙见此就拉着沈晓霞打算去自己的房间好好跟她说说,顾锦文跟沈尧青几人就去招呼徐艳婷。
一番吵闹,沈老头都置之不理,徐艳婷就提醒几人要注意一下沈老头的动向,沈尧青欢有点不放心,于是又去房间看了一眼。
“我不会想不开的。”沈老头就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娘肯定也是不想死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药吐出来。”
这些沈尧欢都知道,可是知道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再怎么样也回不来了。
这一晚上,大家都很安静,沈晓霞知道了所有的事后哭得一塌糊涂,似乎是哭得太累了,现在出奇的安静。
本来以为沈晓霞回不来,所以周芙安排顾锦文睡的是沈晓霞的床,现在她人回来了,顾锦文跟沈尧青只好去原来的房间睡了。
那边的东西早就搬走了,被子还是从这边拿去睡的,顾锦文回到原来的房间,整个人都放松了。
夫妻两人收拾打扫一番休息,顾锦文就问:“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不想呆太久了,看到杨秀秀她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何况她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沈尧青抿唇,没有一丝犹豫地应道:“后天给她送上路的饭后我们就回去。”
顾锦文微颔首,看着原来男人精心弄好的厨房和浴室,突然就特别想念他们刚分家那时候。
那时候没有沈家其他的人,没有孩子,只有他们两人。
这间屋子,从堂屋厨房到浴室浴桶,以及到卧室,每一处都曾有他们ai昧疯狂过的痕迹,现在想想当初的画面,她的脸慢慢腾升一股热浪。
“你在想什么?”沈尧青伸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我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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