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些话魏无羡本来是想等到射日之征结束以后再慢慢跟江澄说，哪知这么快他就将心中的想法与江澄摊了开来，他自然看得出来，江澄根本就没有接受他日后要离开江家的事情。
不过，他魏无羡若是真的想要离开莲花坞，江澄是阻挡不了的，他倒不怎么担心江澄，就是师姐那边有些难办，也罢，现在还是先来应对伐温之战。
再说楼一诺这边，他眉头紧皱，看着手上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已经不只一次在心里大骂系统的不靠谱，他揉了揉脑门，像是脱力般的对着暖暖问道：“儿砸啊，你来说说，老子要如何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
捏着楼一诺的衣袖，暖暖的目光却落向门外，他启唇道：“爸爸，说真话。”
“真话有时比谎言更伤人。”长吁一口气，楼一诺低声呢喃：“只怕你喜欢的羡羡多少都会有点小难过。”
“羡羡他一直都知道系统的存在呀。”神色虽然有些不解，暖暖还是非常肯定的道：“他会理解爸爸的。”
“唉，暖暖，你还小，有很多事你不懂。”楼一诺指着手中的《鬼道大成秘诀》，解释道：“就拿这个来说，若是在乱葬岗给无羡，他定然不会怀疑什么，也会毫无压力的去接受，可现在不同，无羡的鬼道术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咱们一直无条件对他好，于他而言，会逐渐变成一种负担的。”
“哦，暖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暖暖歪着头，目光带着询问：“那爸爸，你说该怎么办。”
他若是知道，还能如此烦恼，楼一诺再次想要将系统给拆了。
原来在魏无羡与蓝忘机和江澄分别交谈之际，系统一直对楼一诺发出恭喜的话，什么夷陵老祖终于为其父母明证说话，什么夷陵老祖终于踏出了脱离云梦江氏的第一步，什么夷陵老祖的未来道侣彻底沦羨，什么夷陵老祖手撕长舌妇等等，一番恭喜下来，楼一诺手上就出现了集阴瓶和《鬼道大成秘诀》。
楼一诺质问系统为何不在乱葬岗时就将《鬼道大成秘诀》交给魏无羡，系统竟然回答什么时机未到，气得楼一诺差点开口骂娘。
时间在父子两人的沉默之中一点点过去，直到楼一诺起身，将《鬼道大成秘诀》和集阴瓶小心翼翼的藏在卫衣里，他这才牵起暖暖的手，眼神意味深长：“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而且爸爸相信无羡。”
“嗯。”暖暖颔首：“暖暖也相信羡羡，他不会难过太久的。”
“人小鬼大。”伸指点了一下暖暖的额头，楼一诺忍俊不禁道：“说的就是你。”
“嘿嘿。”暖暖的眼睛非常明亮，嘴角勾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来到魏无羡的住所后，父子两人一起瞧着少年默默发呆，两人谁也没敢开口说话，还是魏无羡被两人看得实在有些坐立不安才出声打破了三人之间颇为诡异的沉默。
“楼大哥，你和暖暖这是怎么了。”魏无羡语气带着一丝紧张。
“我们很好。”父子俩异口同声。
“哦。”魏无羡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却见楼一诺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和一本写着《鬼道大成秘诀》的红皮书。
“无羡，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楼一诺满脸苦笑的道：“我比你更震惊，更懵逼，更想去当十万个为什么。”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清楚，你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东西。”楼一诺不疾不徐的道：“你应该已经从暖暖口中得知我随身携带系统，而我和暖暖之所以会出现在乱葬岗救下你也是因为系统的指示。”
闻言，魏无羡脸色变得煞白，眼里更是涌现出很多情绪，伤心难过无奈落寞迷茫什么都有，他下意识的垂下眼眸，语气艰涩中带着不安：“楼大哥，你对我好是不是也是因为……”
细桶两个字在唇齿间来回徘徊，魏无羡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是。”楼一诺没有否认，反而非常坦诚，他知道魏无羡很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少年外表开朗活泼，内心却十分纤细，少年一直都想要得到关爱与温暖，所以才会抓住江家给予的那点温情不放手，甚至到最后陪上少年的一生，而他与暖暖给予少年的温暖太过纯粹，纯粹到少年不舍里面存有一丝杂质。
“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系统，可后来我们在乱葬岗上朝夕相处，你就像是我楼一诺的弟弟，而哥哥对弟弟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看了一眼整颗心都放在少年身上的暖暖，楼一诺微笑的继续道：“但暖暖却不一样，他从看到你第一眼，就把你当成他的大哥哥，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是他想要保护的羡羡，是不管再厉害也会受伤的羡羡，是已经彻底臣服……”的夷陵老祖。
后面的字楼一诺已经发不了音，他竟然被系统强行禁言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楼一诺晃了晃有些嘈杂的脑袋，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魏无羡，不想错过少年脸上的任何表情。
听了楼一诺的一番肺腑之言，尤其那句哥哥对弟弟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魏无羡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楼大哥虽然因为细桶的指示才对他好，可这些好也都是真的，从未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其他东西，暖暖更不必说，他又在这里纠结个啥，一经想通，魏无羡赶紧抬眸去看楼一诺和暖暖，就见楼一诺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而暖暖更是一脸快哭的委屈模样。
这一下，魏无羡彻底慌神了，他蹲到暖暖身边，将小孩儿手忙脚乱的抱在怀里笨拙的安抚：“暖暖，别怕，是羡羡不好。”
“羡羡。”暖暖哇的一声哭了，他抽噎道：“我以为你不要我和爸爸了。”
“怎么会。”魏无羡心疼道：“羡羡刚才只是一时魔障，现在想清楚了，羡羡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吓暖暖了。”
“你说的，不许反悔。”暖暖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魏无羡哑着声音道：“羡羡，暖暖知道，真话比谎言有时更伤人，可爸爸和暖暖不想再继续欺骗羡羡，都怪那个破系统，是他坑了爸爸，还利用了暖暖，可暖暖又十分感谢系统，因为系统才让爸爸和暖暖遇到这么好的羡羡。”
魏无羡连忙点头，跟着暖暖一起责怪细桶，他瞥了一眼依旧皱眉揉着太阳穴的楼一诺，语气无比担忧：“楼大哥，你很难受。”
郁闷的点了点头，楼一诺试着开口，没想到他竟然又可以说话了，他指着脑袋苦笑道：“这里很吵很疼，因为我涉嫌剧透，被系统再三警告。”
“那个什么细桶的，魏无羡以后不再问了，你不要怪楼大哥。”也不管细桶是否能听到他所说的话，魏无羡赶紧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解释道：“都是我魏无羡在无理取闹，是我的错，与楼大哥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要惩处，就责罚我魏无羡一个人。”
“无羡，不要把所有的错都自己承担，这本来就是楼大哥自己惹出来的，又怎么能怪你呢。”楼一诺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再说，系统也不能将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