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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有些郁闷的爬上公车,一路朝着诊所摇晃而去。
  最近发生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就像这辆公交车,晃哪儿是哪儿,根本不由她说。
  车子行径金城路时,突然一个急刹车,打断她的思绪,她又被一甩,这次没那么幸运,额头直接撞在了前方的玻璃上,她忍不住想骂娘,周围也抱怨四起。
  结果,她却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起车祸。
  红色的法拉利与奥迪的擦边后为了避开奥迪车所以调转方向最后撞到了护栏上吧。
  前方的道路全部堵死了,司机是被突然窜出来的一个孩子给吓的急刹车的,众人也就释然了。
  不过很多人都选择了下车,因为这两辆事故车占据了两个车道,路本来就小,现在已经很难前进了。
  唐末晚站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红色法拉利上下来的受伤女子,不由瞪大了眼。
  那不是……谢依人吗?
  谢依人额头受了伤,鲜血顺着她的标志的脸蛋留下来,她脚步踉跄,看样子撞击有些大。
  车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唐末晚心下一惊,也跟着下车并且疾步跑向谢依人。
  虽然之前闹的挺不愉快吧,但助人为乐是公民基本道德,她还是有的。
  谢依人放下打了电话的手机,身体挨着车身站着,眼前有些发晕,这时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顺着纸巾的手臂往上看,她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谢小姐,你额头流了很多血,赶紧擦擦吧,救护车叫了吗?”见谢依人不动,唐末晚只好亲自动手按住她额头上的伤口。
  “你干什么……”谢依人不悦的挣扎起来。
  但唐末晚警告她:“别动,如果失血过多的话伤口就会留疤,到时候你可别哭。”
  谢依人嗤笑:“你以为我那么没常识吗,失血过多跟伤口结疤有什么关系?”她到底没再挣扎,不过不是因为这所谓的结疤,而是想起了陆立风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是你,我就跟唐末晚做朋友了。
  唐末晚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谢依人那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叫人不放心,于是不停的跟她说着话,但谢依人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面前一辆熟悉的车子又重新出现。
  唐末晚惊讶的看着傅绍骞下车,大步朝她们走来。
  但他的视线里并没有自己,只有虚弱的谢依人。
  第63章 她也受伤了,你就没发现?
  谢依人一看到傅绍骞来了,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来,那么委屈的模样,看得人都心酸不已。
  “绍骞哥哥。”谢依人推开唐末晚的手。勉强站起来。结果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就差点摔倒。
  “小心……”唐末晚提醒她。
  可惜有个人比她动作更快,直接接住了谢依人那软软倒下的身体。
  谢依人靠在傅绍骞的怀里,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哭的梨花带泪,身体还瑟瑟发抖:“绍谦哥哥。我好怕,也好疼。”
  傅绍骞目光温柔,坚定的将谢依人抱起,点头,又看了唐末晚一眼,见她手上都是血,又是一蹙眉,唐末晚急忙解释:“我没事。我是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血是谢小姐的,你快送她去医院吧,早高峰,救护车没那么快到的。”
  谢依人也不停的依依啊啊的叫着,傅绍骞只好转身抱着她先走。
  唐末晚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
  当然,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迟到那是不可避免的。
  可众人还是被她那一身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就连出来骂人的陆立风见了她,也是把话挤在了喉头里:“唐末晚。怎么回事?”
  一想到自己这个月的全勤,她赶紧解释:“陆医生,是这样的,我在路上遇到谢小姐发生车祸,所以我见义勇为我……”
  “谢依人发生车祸?”陆立风微微皱眉,又盯着唐末晚的额头,“那你额头怎么伤的?”
  “有吗?”手一摸,才发现上面的血已经结疤,硬邦邦的,她回想了一下,了然,“公交车上撞得。”
  衣服上也有血,实在太有碍观瞻了,陆立风都懒得说她了,挥手:“去把自己处理干净先。”
  然后回办公室。给谢依人打了个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傅绍骞。
  陆立风也挺惊讶的:“绍骞,你怎么跟谢依人在一起呢?”
  傅绍骞解释:“谢明堂出差去了,谢依人找的我,唐末晚告诉你的?”
  陆立风反问:“不然呢,不过她倒是只告诉我谢依人出车祸,没说是你把人接走的,哎。”看唐末晚从自己办公室前垂头丧气走过的模样,陆立风忽然感觉到什么,“我说她也受伤了,你怎么不把人一起带走呢?”
  傅绍骞面色微僵:“她也受伤了?”
  “是啊,浑身上下那么多血,你就没发现?”
  她说那血是谢依人的……他也就没那么在意……
  陆立风凭着不同寻常的敏锐嗅觉打趣他:“哎,你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抱走了谢依人,这小妮子就没点儿其他反应?”
  傅绍骞冷脸:“关你什么事。你没事这么喜欢八卦是吧,那你来,我今天早晨还要几个重要会议,确实走不开,你来吧。”
  “我不去。”陆立风摇头跟拨浪?似的,“上一次谢依人在我诊所里面为你跳楼,闹的满城风雨的,这事儿我都没敢跟你们说,万一我去了又闹出点什么,谢明堂肯定要杀了我。”
  “你说什么?谢依人在你那里跳楼?”
  傅绍骞的一句问话让陆立风恨不得绞断自己的舌根,瞧他都说了些什么!呸呸,用力给自己甩了几个嘴巴子,他欲转移话题,但是傅绍骞怎么跟这么轻易就放过他:“陆立风,限你十五分钟内赶到医院,不然谢依人跳楼的事情谢明堂也立刻会知道。”
  陆立风气结:“傅绍骞,你威胁我!”
  “看你受不受威胁吧。”
  ……
  不去,还能怎么办呢。
  谢明堂出了名的爱妹,谁也惹不起。
  早知道就不打这个电话了,哎。
  傅绍骞盯着手表,陆立风气喘吁吁的冲过来,傅绍骞清隽的扬了扬眉:“迟到了两分钟。”
  陆立风气息不稳:“你真当我是火箭啊,我已经飞的过来了,行了行了,你要真有事你就走吧,我在这里盯着。”
  急救室的灯还红着,陆立风挥了挥手,傅绍骞点点头,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看着上面的红灯熄灭,立刻疾步上前去。
  谢依人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单和被子越发衬得她身体羸弱,额头上绑着纱布,人还是清醒的,一出门就开始左顾右盼,四处查看,陆立风还真有些伤心,好歹他也长了一张让女人疯狂钦慕的脸,在谢依人眼里就这么路人甲?
  “咳咳……”陆立风用力咳嗽了两声,已示自己的存在感。
  谢依人的失落写满整张小脸,我见犹怜,语气也极其低落:“陆立风,绍骞哥哥走了吗?”
  ……叫他陆立风,叫傅绍骞哥哥?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长得这么没女人缘?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暂时别想了,走吧,我送你回病房。”陆立风好言相劝着。
  眼泪已经在谢依人的眼眶中打转,陆立风知道,这小妮子是又伤心了,未免她想不开,他只好讲各种笑话逗她开心,吸引她注意。
  结果她都意兴阑珊的,还告诉他:“你别费心思了,我没事,看你这么累,你还是安静坐着休息会儿吧。”
  陆立风真是恨得牙痒痒啊:“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领情。”
  她淡淡哂唇,看向窗外碧蓝澄澈的天空:“因为除了他,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将就。”
  将就。陆立风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成为别人的将就吧。
  那滋味,真不怎么好受。
  不过看谢依人那布满失望和脆弱的小脸,实在不想打击,只好继续转移话题:“那你跟我说说,早上车祸是怎么回事吧,交警也来了几次,想跟你做笔录呢。”
  她懒懒的眨了眨眼:“不想说,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无精打采的,陆立风抓头挠耳,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计上心头:“你就那么喜欢傅绍骞?”
  “当然,我从五岁开始就喜欢上他了,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非他不嫁!”一说起傅绍骞,谢依人就来劲了,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间晶亮晶亮的。
  “五岁?十岁?”陆立风诧异的重复着这两个数字,“那时候傅绍骞多大,你多大啊,谢依人,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早恋!”
  谢依人突然就脸红了:“你别这么大声行不行,不过早恋就早恋,有什么关系,对,我就是早恋傅绍骞了,怎么滴吧。”她还娇蛮的撅起了下巴,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凶狠样。
  陆立风摇头:“谢明堂都没能把你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啊,你跟唐末晚童年吧,那就是差了八岁啊,八岁,我怎么都觉得你像个小女孩,难怪傅绍骞不喜欢你!”
  原本还灿亮的眸子,立刻已经冷若冰霜,那幽幽的问句叫人心寒:“陆立风,你会聊天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是他不会聊天,他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出于职业本能,他给谢依人做心理分析,可谢依人却直接打断了他,并且告诉他:“如果你是想劝我放弃,那就滚蛋吧。”
  “不,不是。”陆立风一本正经道,“我或许可以帮你。”
  “帮我?”谢依人明显不信,但显然有些动心,“你想怎么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助人为乐还需要理由吗?”他甚是不解的问。
  谢依人冷笑:“别人或许不需要,但对于你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来说,太需要了,说吧,什么理由,或者,什么条件。”
  “好吧,明人不说暗话,你又这么聪明,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其实是想帮绍骞,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等你真正接触了,你会发现自己压根儿就不喜欢他!”
  “你骗人!不可能!”谢依人斩钉截铁的反驳他,“我爱他,就只爱他一个人!”
  爱,多轻易的一个字眼啊,其实从谢依人的表现来看,陆立风就可以凭专业断定,她对傅绍骞只有盲目的崇拜与执着的占有,这个,只是小女孩对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异性的美丽幻想,与爱,没多大关系。
  陆立风也不着急,只说:“那咱们就走着瞧啊,我帮你追他不好吗?万一真成了也说不定。”
  谢依人似乎陷入了沉默的考虑中,不时打量陆立风那清隽傲然的面色,研究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她打量,最后勉为其难的吐出几个字:“你真的没骗我?”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呢?而且你忘了你哥哥叫谢明堂,我骗你,他不还得跟我拼命?”
  “嗯,有道理。”谢依人似乎放下了戒心,也在认真思考他话里的含义,最后,笑着答应了:“行,那我就等你消息,让你帮我追,陆立风,千万别叫我失望了。”
  “那就一言为定,拭目以待。”
  唐末晚的桌上放着管体发白的药膏,是前台五分钟前送上来的。
  送上来后她就一直盯着看,张晓曼也在她肩膀后面盯了良久,良久却是没发现,终于有些看不下去,摇着唐末晚的肩膀:“末晚,这怎么回事,谁送来的啊,给你额头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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