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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难逃 第74节

  她无法平静下来,每天都要示雍显派人开车戴她四处去找女儿,塞拉里昂并不大,短短几天,已经把整个国家来来回回走了几遍。
  雍显派出去的人也有接触过不少独立的武装组织,有些以打家劫舍为生活来缘的,也有抢夺妇女,并把对方沦为性/奴,但他们中间没有中国女人,林至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中国的传统节日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中国援建基地的人有邀请矿区的中国人去一同庆祝,林母不去,怕喜庆的场景会让她更加伤心女儿的失踪,万家团员的日子,她只能孤零零的思想丈夫和女儿。
  雍显自然得陪着林妈妈,没有林至爱在身边,再喜庆的日子对他来说,也是落寞的。
  他庆幸有沈齐轩在,他再怎么悲伤,再怎么颓废,不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对方也会打理得井井有条,照顾有加。
  知道这里的饭菜肯定不会合林妈妈的胃口,沈齐轩每天开车去中国的援建基地买肉买菜,买中式的调料,然后自己在房子外面支一口锅,炒菜,那香味,常常把附近的许多黑人孩子给吸引过来。
  过年这天,沈齐轩做了白切鸡,炒白菜,还有萝卜汤,援建基地的中国人都喜欢自给自足,中国人的年,要吃中国菜才更有味道。
  沈齐轩夹了一块白切鸡放到林妈妈的碗里:“伯母,我还是那句老话,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保重自己,无论小爱身在何方,她一定是希望你健康平安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她多想一想。”
  雍显哽咽着,举起装着葡萄酒杯:“我们为了小爱的平安,干杯。”
  林妈妈点点头:“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看着满天缩放的烟火,林至爱抱膝坐在窗台上,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溢出来,万家团圆的日子,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甚至连自己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
  房间的门打开了,有人送热腾腾的元宵进来,刚过十二点,新的一年到来,都要吃完宵的,她接过来:“谢谢。”
  每天负责她吃食的是五十多岁,身材矮胖的中国女人,脸上有少许皱纹,在同龄人中算比较显年轻的,但是矮胖的身体掩掉了身上作为女人的韵味和魅力,像是个完全操劳家事的大婶,所以她称对方为胖嫂。
  她对胖嫂说:“能不能让我到院子里去走走,整天憋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我都快闷死了。”
  胖嫂说:“林小姐,现在天黑,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胖嫂恭敬的向她行了个礼,然后就退出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想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天天把她关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目地又是什么?
  那群黑人把她装进箱子里,然后送去了一个地方,晕过去之前,她只看到刺眼的光,还闻到刺鼻的药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了,中式古色古香的红木床,暗红色的墙纸,雕花窗。
  从窗口望出去,远山绿树,天空湛蓝,这里应该是远离城市的市郊,现在正值冬季,这里却温暖的只穿一件长袖的衬衣就可以,证明这里是热带地区,很有可能四季如春。
  这套独栋的别墅里,除了负责她起居的胖嫂之外,还有近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他们都是中国人,用普通话跟她交流,所以她一直犹豫着,这里会不会是中国,她被囚禁了,不能走出这院子,也没有任何能跟外界联系的方式,就连电视也被他们监控着,只能看一些消磨时间电视剧,
  她心里早就有各种坏打算,如果那群人真是把她卖了想赚钱,可关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有亏的份,而且也没人来威胁或是胁迫她要听话之类的,更龌蹉一点,不会是把她供给某个特殊的人?
  今天是大年三十,她和雍显已经分开15天了,他现在一定正焦急的寻找她,而她却没有办法告诉他,她被关在这个陌生孤立的地方。
  ☆、第105章
  新年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四周茂密的花草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冬日该有的寒冷与萧条。
  林至爱呆在房间里整日无事可做,电视剧都是她不喜欢看的,她一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和思考。
  胖婶送早餐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也可以说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她太想念母亲,想念外婆,还有雍显。
  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去思伊赶庙会,雍显却在桥兰的医院里疯狂找寻她的踪迹,心疼他今年要跟去年一样了,依旧在苦苦的寻找她。
  还有母亲,失去了父亲,已经很悲伤了,现在或许也在为她忧心忡忡。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做点什么来自救!
  这十几天,送来的早餐都不重样,证明把她关在这里的人,不是想伤害她,却尽量让她过得舒适一些,胖婶说话温和,做事也麻利,应该是个心态平和善良的人,她决定动之以情。
  胖婶把牛奶和糕点从托盘里拿出来,笑呵呵的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快步上去,一下就跪在胖婶面前,拉着对方的衣角,使劲往外挤眼泪:“胖婶,你让我见见把我送到这里的人吧,我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他要这么惩罚我,你也知道春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一直没有我的消息,妈妈肯定伤心难过死了,而且她身体不好,经不起惊吓,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她声泪俱下,说得胖婶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小姐,我只是个下人,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的,你别为难我了,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在心里暗暗的嘀咕着,竟然跟我比惨!
  胖婶的情绪明显被她动摇着,大概是怕经不起她软磨硬泡说错话,摆好早餐后,胖婶瓣开她扯住衣角的手,迅速的离开房间,接着,她听到的依旧是从外面给门上锁的声音。
  林至爱坐到餐桌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早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要逃走,得先把体力保存好,免得机会来了,跑不动什么都是百搭。
  她拿着有着精致雕花的勺子看了又看,想到曾经看过的肖申克的救赎,她有种想拿这勺子在墙上挖个洞逃跑的冲动。
  吃完早餐,她就开始拍门:“有人没有,来个能说话的。”
  不一会儿胖婶就上楼来了,隔着门问:“林小姐,有什么吩咐?”
  “不放我走,能不能让我到花园里坐坐,我被关在这个只有20平的房间里已经十几天了,就算是犯人,也有放风的时候吧!”
  胖婶又开始为难,这些天,胖婶已经被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胜其烦,却又不敢随意的敷衍,只能抛出经常回答的那句话:“我得去问问。”
  然后听着胖婶下楼时负重的身体踩在木质楼梯上咚咚咚的脚步声。
  胖婶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她只能放弃这个念头,然后在房间里来回的转来转去,她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给她的,而且都是她穿的尺寸,仔细琢磨,这么多的衣服,如果要准备也得花些时间,难道这个房间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她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知道她穿什么号码的衣服,这个人应该跟她很熟悉才对,会是谁呢?
  她平时的生活圈子很单一,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反倒是雍显,他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翻云覆雨,一定得罪过不少人吧,这个人抓她来,会不会是为了要挟雍显?
  她开始着急,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也不能让他置于危险之中。
  她再也按捺不住,先是把桌子掀翻在一起,然后开始摔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大声的叫着:“你到底是谁,有种你出来,像个乌龟王八蛋一样躲着做什么!”
  大概是她弄出的动静太大,胖婶来了,打开门,劝说着:“林小姐,你别激动,我已经问过先生了,说怕你闷,让我找送两本你爱看的书。”
  她挥开胖婶手上的书,用力一推,把胖婶推到一边,趁对方没站起来,她飞快的往门口冲,打开半掩着的门,迅速的往楼下跑,如她所料,不仅下面的花园里有保镖,屋里也有,她刚下到二楼,就被保镖拦住了。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伸手拦住她:“小姐,我们不想伤到你,请你还是回房间去吧。”
  跟这些人说道理是不可能的,她低头对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咬下去,想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机会逃离,可她刚刚咬到对方的手臂,脖子后面被人用力一敲,她立即就失去了知觉。
  等醒过来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被她摔坏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整理后的房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静如常。
  她床边摆着鲜花,米分色的香水百合,还带着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应该是才放在这里没多久,听说有助于情绪的稳定和睡眠,这是要让她安于现状,像一个傀儡的一样被囚禁在这里,然后被为所欲为?
  不,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后颈,刚才那一击现在还在疼,看来那些人是不惜伤害她的身体,也得把她留在这里,动之以情这招在这里是没法用了。
  她琢磨着,如果她受伤需要治疗,他们总不会看着她死,也不让她医院救医吧,医院是公共场所,逃脱的机会一定更大。
  但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太轻,说不定他们就找个家庭医生,一定要重得必须去医院治疗,但又不能让她丧命,她还得留着命回去,回到妈妈和雍显的身边。
  想来想去,她决定割脉,腕动脉的流血速度比较慢,有抢救的时间,她回忆着在书上看到的位置,有些血管会收缩,让血液产生凝固堵塞管口,会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所以她这一刀下去,一定要准确无误,因为这种机会,一般不会有第二次。
  别墅有四层,她住的房间在三层,大概是怕她从窗户跳下去,已经在窗户上装上铁栏杆,每个栏杆的间距只有手掌那么大,她只能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当她看到窗玻璃的时候,终于茅塞顿开,碎玻璃也是很锋利的。
  她吃力的把椅子举起来用力的砸向玻璃,砸了几下,玻璃一点要碎的迹象都没有,她摸了摸,又敲了敲,这是钢化玻璃,既然是破裂,也只会碎成小颗粒,不会变成锋利的玻璃片。
  她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锋利的东西,大概对方已经想到她有可能会用这招来逃跑,提前做好了防备。
  胖婶又进来了,端着一碗热汤,闻着那味儿,她立即知道碗里装的是鸡汤,她最爱喝的东西,一闻味儿就知道。
  胖婶把汤放到桌子上,然后过来扶她:“小姐,感觉好些没有,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你别往心里去。”
  白色的蘑菇炖鸡,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她抬起头,看到前面的矮柜上有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是临床医学,是她下学期要上的课程,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她喃喃的说着:“沈齐轩?”
  对于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且做事缜密细致,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的人。
  她问胖婶:“雇佣你的人是不是叫沈齐轩?”
  胖婶摇头:“不是。”
  “这里到底是哪个国家。”
  胖婶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她突然拿过汤碗旁边的勺子,对准自己的手腕处凸起的动脉:“我知道这勺子比较钝,一下肯定不会受伤的,但多刺几下就说不定了,我不乞求你会放我走,因为你做不了主,但至少告诉我,把我囚禁在这里的人是谁?”
  胖婶说:“小姐,你别为难我,如果得到不东家的允许,我什么都不能说,但有一点你放心,东家没有想过要伤害小姐你,还让我好好的照顾小姐,所以小姐,你别激动,有点耐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摇头,她等不下去,已经被关在这里半个多月,她不能这么继续的煎熬下去,不想像只小鸟被关在笼子里,未知的恐惧在一直在折磨她,这个绑她来这里的人,如果不是要伤害她,那么就是要借此伤害心疼她的人。
  她握紧勺柄,然后将另一只手臂平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准动脉的位置,用力的抡下去,第一下,痛,却没有伤口,她再抡第二下......
  胖婶惊叫着上去抢她的勺子,胖人,身体肯定没有她灵活,她用身体撞向胖婶,胖婶立即就往后跌倒在一边,她跑到墙角,把手臂抵在墙上,再用力的抡上去。
  她最怕疼,可为了自由,她什么也不顾了!
  ☆、第106章
  在塞拉利昂呆了一个月,林至爱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雍显不得不返回国内,用他母亲的话说,人要找,工作也得做,生活还要继续。
  这一个月,他几乎把整个塞拉利昂以及最有可能去到的几内亚都翻了个遍,只要听到别人说起哪里有中国女孩子,他总要去看看,他相信奇迹是要靠自己去创造的。
  希望之后,总是绝望。
  沈齐轩说:“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是禁忌,可说出来,似乎又真实得让他无法反驳,他和沈齐轩认真的分析过,如果只是劫财,林至爱的身上有一颗粉钻石,拿到钻石,目的应该就已经达到了,再狠心一点,当场枪杀被劫者。
  但他们却将她掳走,很明显,一个没有金钱价值的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吸引力,只能来自那个方面,否则他们不会带走一个容易暴露目标甚至累赘的女人。
  塞拉利昂的内站结束之后,很多国家都来援建,中国的国际威望和地位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举足轻重,就近几年,中国援建基地还没有出现过人员失踪或是被袭击的事件,足以证明附近村民和中国人员相处的融洽,当然,恐怖组织和乱政份子除外。
  如果他们真的掳走一个中国女人,还做得明目张胆,很有可能会引发国际声讨,没有谁会愿意冒这种风险,所以羞辱之后杀掉,是最隐蔽的办法。
  他们也有设想过她被贩卖,如果单单把一个女人贩卖到国外,得不偿失,不会有这么笨的人。
  林妈妈担忧女儿的处境,已经病倒了,气候慢慢的炎热起来,再加上这边的卫生条件不好,雍显担心林妈妈的病情会恶化,强行把她送回c市去了。
  雍显仍不死心,一直留在塞拉利昂,雍母看不下去了,直接飞到矿区,要把他带回去。
  看着变得颓废又邋遢的儿子,雍母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他一个巴掌,要把他打醒:“你是真打算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过去吗,这是懦夫的表现。”
  “再给我点时间,行吗?”因为记挂着她,他已经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小爱被劫失踪,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事后我们已经补救了,也尽力的,但有些事是我们也无法掌控的,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在情感上,我不会干涉你,你要为她一辈子不恋爱不结婚,你自己作主,但你作为雍家的一份子,就该为雍显的事业担起你应有的责任!”
  他是被雍母强行带回去的,为了让他安心,雍母把他最得力的助手留在塞拉利昂,配合当地的警察继续调查寻找林至爱。
  回到国内的雍显开始拼命的工作,他以为工作的劳累可以暂时忘记失去她的悲伤,但一切都是徒劳,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出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微笑,她的眼泪,她生气跟他斗嘴,还有在他怀里温柔娇嗔的撒娇,这一切都像是魔咒一样,挥之不散。
  他走到矮柜边,随手打开一个抽屉,里面全是她的东西,这个矮柜的三层抽屉都是她在用,而且她还提醒过,这是她的私密空间,没锁,是为了考验他对自己*权的尊重。
  他笑了,那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最让他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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