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天之骄女啊
那可是燕昭公主，天下有谁不知的天之骄女。
若是金枝玉叶用在了她的身上，还有谁能与她相比较的？
大明朝唯一的嫡系公主，上有皇帝陛下宠着，下有八个表兄护着，谁敢肖想她？
秦氏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被元西元如扶住。
“母亲，你镇定点，就算是燕昭公主，大哥他也有让公主看中的优点。”元西替秦氏揉着后背，语气柔和，明地里暗地里都在示意自己的母亲先不要急，没有什么事不能静下心来解决的。
“怎么可能是公主，你们一个个都下定决心诓骗我，元西，你告诉我，你大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已经是强弩之末，骄傲的内心不想承认自己儿子的心上人就是燕昭公主。
元西既然来了，在路上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还未开口，元如在一旁嘟哝道：“怎么可能是燕昭公主，刚刚明明跟我在廊上一起吃锅巴来着。”
元西忍住了想要踹妹妹一脚的念头，你个小丫头，不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打岔好不好，燕昭公主就不能和你一起在廊上吃锅巴了吗，她可是平易近人的很，大哥说她在定远的时候和影子们同吃同住，用大哥的话来说，我们未来的大嫂很随性，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扎根生存。
秦氏显然被元如的话给惊到了，猛地握住元如的手，追问道：“你说什么？”
“未来嫂子刚才就跪坐在廊上啊，可好看了，说话软软糯糯的，我喜欢她。”元如眨巴着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的神情，其实就是想要她母亲安静下来，不会是燕昭公主了，放一百个心。
“那个小亲兵？”秦氏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元如痛的龇牙叫了起来，元西忙把她的手从秦氏手里解救出来。
“不知道的别瞎说。”元西狠瞪妹妹一言，“还不快点给母亲倒水去。”
元如害怕再次被抓住手腕，赶紧溜了，她也没说错啊，二哥干嘛瞪她？
到了这一步，元西也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跪在秦氏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母亲，我今天给你透个底，大哥的婚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他，皇帝陛下看中了他，他的婚事，恐怕由皇帝陛下做主。”
秦氏望着眼前年满十六岁的次子，稚嫩的脸庞长开了很多，个子也蹿高了，长子属于英武俊美，次子身上多了一分温文尔雅的气势，可她也清楚，这些日子在镇国王府的磨练，次子已经与谢家那个跑腿的小厮不能同语。
“你被燕昭公主看中，是因为你大哥？”秦氏浑身颤抖着问了出来，“这不可能，燕昭公主天之骄女，怎么能看上你大哥？”
“母亲不要烦恼，就算是燕昭公主，她与大哥成婚后，也必须要恭恭敬敬喊你一声婆母，皇帝陛下给大哥赐婚的旨意还未颁布之前，还是不要妄加猜测，或许是凤家的一个郡主，又或许是他认为可靠的臣子家里的女眷。”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大管家，你大哥必须要在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前成婚。”
秦氏慌乱的站了起来，被元西一把按回去坐好，元西的声音不禁提高了些。
“母亲以为你让大哥成了婚，皇上就不会赐婚了吗？我今天老实的说了吧，当年我们母子四人能够侥幸活下来，家主散尽千金买下我们的性命，可那也是皇上授意的，我们能够活下来，是皇上兑现了对祖父的承诺，皇上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们的身份。”
秦氏听到这个消息，浑身打颤，双手抱着自己，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恐惧，“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亲口对大哥说的，家主培养大哥和我，一是因为皇上的授意，二是因为他与祖父确实是忘年之交，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朱雀的血脉就此断了。”
秦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些年来，她并非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对当权者无怨无恨，卫家是皇帝下旨诛杀的，虽然她也知道皇帝也是被迫无奈才把卫家杨家当做替死鬼送上断头台的，可是，他是罪魁祸首，毋庸置疑。
“母亲，现在你明白吗，为什么家主阻止你要搬出去，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母亲的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一旦有心之人调查你，到时候，不但会连累了家主，更会让皇上陷入两难的境地。”
“十一年了……”秦氏颤声道：“那段血色杀戮的日子已经第十一年了……”
“大哥不能明着跟你说这些，可到了今天这步，我不得不说了，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好了。”元西挺了挺身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自从来到辅国大将军府，母亲对我们的唯一希望就是好好的活着，我们在大将军的庇护下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如今大哥有了从三品的功名，他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有了这个从三品的武职，皇上面前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嫉妒他，可他有皇上护着，还有晋升的机会，相对的，他也必须要遵从皇上的旨意，皇上看中他，收为己用，肯定是会给他赐婚，所以，母亲你要想清楚，想要插手大哥的婚事，就必须让大哥变回谢家的马奴，我们依旧还是奴籍，只能低着头在辅国大将军府里低调的做人。”
所以，母亲，你还是放弃插手大哥的婚事吧，你根本管不了大哥。
“你看，我今年十六岁了，再过两年，我的婚事由你做主，可好？”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真的可以无所畏惧。
可是，元朗如今已经有了从三品的武职，这是他父亲努力了多少年才有的功名，因为皇帝的重用，儿子反倒是轻易就爬上了从三品的位置。
秦氏蒙住脸，她是不可能让自己的长子变回那个一无所有任人欺辱的马奴，她知道他是一只能够在更广阔的的天地里翱翔的雄鹰。
元西见她的神色有些松动，马上又加了一句：“母亲，皇上即便会赐婚，可就像你所说的，燕昭公主是天之骄女，那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在心尖上的金枝玉叶，就算皇上舍得，摄政王会答应吗？再退一万步讲，卫家的人是替皇上和摄政王去死的，现在让他们赔个公主给你当儿媳妇，也不为过。”
秦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把蒙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喝道：“这种话能说吗，隔墙有耳。”
元西忙点头，示意自己也是一时心急说露嘴了，表示自己会小心说话，秦氏这才松开他。
“所以，你大哥有心上人的事，其实是假的？”
话题又回到了元朗身上，元西也只好认命的点了点头。
“大哥就是怕母亲先下手为强，趁着他不在临安，直接搬出去自立门户，然后自作主张给他娶一个媳妇，等他回来，他是已婚之身，那就糟糕了。”
若不是家主的坚持，夫人的强势，母亲早就搬出去自立门户了。
母亲的心情，他们都是了解的，但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对她说。
比如救下他们是皇帝陛下的授意，从此刻起，母亲的心里怕是又多了一层疙瘩。
“我懂了。”秦氏刚才对着元朗责问了好久，到现在得知了真相，整个人疲倦不堪，想要站起来，腿都软了。
“我也老实的跟母亲说吧，我并不是燕昭公主把我要去镇国王府的，是摄政王得了皇上的授意，要培养我理财这方面，可能，以后会去户部任职，按照现在看来，皇上对我大概是出于爱护之心，对大哥属于倚重之心。”
元西随口编个谎言把母亲的注意力从他大哥那里拉回来。
“我现在掌握着整个王府的财政大权，王妃和公主的账目也由我管着，儿子虽然不能像大哥一样在战场上为国杀敌，可以后也是能有一番作为的，母亲不必说，我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我的身上也流着朱雀的血脉，绝不会在金钱的面前迷失自己。王爷对我说过，你大哥在前方打仗，若是没有你在后方财政支持他，必定会打败仗，所以，儿子对自己的要求就更加的严格。”
“绝不能贪污一个子。”
“我以朱雀发誓，绝对不会为金钱而让自己的血液蒙受耻辱。”元西恭敬的跪着，举起右手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信誓旦旦。
“我也向母亲发誓，再过几年，一定自立门户，让母亲和妹妹离开辅国大将军府，成为自由自在的人，即便大哥以后会身不由己，儿子一定会争取最大的自由，来完成母亲的心愿。”
秦氏拍拍他的头，热泪盈眶，说了一声好孩子，让他赶紧起来，擦着眼泪，对长子的婚姻已经毫无办法了。
元西暗暗舒口气，总算说服了母亲，走到她身旁跪下来，弯下身子给她揉揉小腿肚子。
“母亲，说句难听的话，就算皇上让大哥入赘他们凤家，你还有我这个儿子在。”抬起头绽开了一张灿烂的笑容，“大哥要是能入赘凤家，那肯定是母亲给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