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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更别说,剑修其实是很脆弱的那么一种存在。
  因此,过了不久,傅石也到任冉那边询问战阵的事去了。
  任冉只觉得自己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又要忙建设又要忙战阵,特别是战阵,其实天剑宗还好,基本都是剑修,剑阵也是现成的,这边的阵法却需要她根据个体情况一一完善,可以说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就将程雪、程尧等人给卖了,剑阵嘛,反正是固定的,再说既有的剑阵本就够多的了,在其中总能挑到适合他们的用的,这样一来,天剑宗那边也热火朝天的训练了起来,至于指导者仅仅才结丹修为什么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家也都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有效果最重要,认认真真学是正经!
  这一日,任冉正琢磨着,再完善手头这最后一个战阵,天寰宗战阵方面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可以略微研究一下大战阵,至少要将那些筑基期以及结丹期的拧成一股,这时候天寰宗的长老们都到了,三个化神,一个不缺,面色严肃,隐隐还有种不满声讨的意味在其中。
  任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内心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赵长老开了口:“宗主是认为我等已经老朽,到了朽木不可雕的地步了还是怎的?”
  任冉更加莫名其妙了,钱长老又道:“我等门派尽毁,是为报仇才留在这一界的,如今宗主助我们报了仇,我们也自当以忠诚回报宗主,绝不敢有二心。”
  这个任冉倒是知道的,因为三位化神在门派里地位最高,对于门派知晓的也更为详尽,甚至对本门物资所剩数量都了若指掌,所以一开始劫掠的就是三位化神所在的宗派。至于原意为打劫,最终成复仇什么的,那也是顺理成章,顺手为之的事情,任冉倒不知道他们这样放在心上,一时心中倒是颇为感动。
  这时候孙长老说出了他们的来意:“为何他们都有战阵可练,我们三个老家伙就没有?”
  合起来意思就是:我们忠心耿耿值得信任绝不会对宗主你造成什么威胁,宗主你不给战阵我们练是不是认为我们老了,已经跟不上这么时髦的事了!
  任冉有些儿啼笑皆非,这是被战阵整的都疯魔了不成?
  她相当无辜又极其无奈地对三位长老说:“不是我不给三位长老战阵练习,我如今才元婴期,哪里知道按化神期的实力该如何排练战阵?”
  虽说她与任歌的战力早就堪比化神期,但事实上元婴与化神还是有着极其本质的区别的,她可以越阶挑战,却绝对无法越阶去为他们设计战阵。
  三位长老还是不放过,到最后还是任冉想起来把她那个三才阵的阵盘贡献出去给他们自己研究了才算,三个化神如得了个宝一般,捧着那三才阵的阵盘自己研究战阵去了。
  就此,整个天剑门陷入了战阵研究、战阵学习的狂大浪潮之中。
  ☆、第118章
  实际上大家之前只是没有那个意识而已,如今一旦体会到战阵的好处,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很快的,他们非但学成了原有的战阵,还根据自己的需要各方面改善调整。
  天剑门也没有藏私,此乃大家风雨同舟,同舟共济的时候,他们悄悄地又将种种已然成形的战阵训练方法转送各个幸存的门派,让他们也练习起来,以备域外天魔的下一次袭击。
  大家都在积蓄实力,端看哪一方积蓄的更多,成长的更快吧,战阵就像一场及时雨,极短时间内提高了大家的战力,使得大家充满了信心,对于丧失了整个东天界的半壁江山也没有那么太郁结于心了。
  敌人夺去的,我们再抢回来就是!
  小规模的反攻断续出现了几次,矿藏、灵脉等各种资源都是必争之物,己强一分,敌自然就弱一分,如今域外天魔也与他们一般具有肉身,实力受肉身所限,这些能提高实力的资源基本可以算是命脉,当然是能抢就抢。
  诡异的是,域外天魔好像根本不注意这些小打小闹,又或者说顾不上上这些小打小闹,整个域外天魔都安静的简直可以说是神奇。
  “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
  这天,任冉、任歌、齐白和傅石四人围炉夜话,齐白期盼的促膝长谈终于得以实现,最重要的是,不但任歌露了一手,任冉也做了她拿手的红烧肉,感受着炎凉两股火线自咽喉一瞬而过,滑入脏腑的那种舒爽,齐白口无遮拦道。
  任冉一直思虑的是:“梦魇和之前假扮师姐的那只女魔自从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东天界应该没有适合它境界的肉身可以用。”
  “梦魇的动向的确实是大问题。”
  傅石应和道,不动声色间手上的筷子却没有停,相对齐白这个时不时来蹭饭的人来说,他在这种口腹方面的享受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虽然并不执着与此,但是有这个机会在面前,他当然不肯错过。
  一边吃他一边也没有停下对他们介绍域外天魔的事:“据我所知,非但东天界,有相当一批域外天魔都是这个梦魇的麾下,他此去无踪,不排除暂时去了其他界这个可能,但就我个人而言更倾向于他在提升自己个人的实力,对他来说,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而要提升实力,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找到一个绝强实力的肉身,另一种就是找一个合适的躯体,而后像我们这样一步步提升实力了,但后者需要漫长的时间。”
  “也不一定都是需要漫长时间的。”
  任歌翻动着炉子上的烤乳鸽,对于这个他有十足的发言权,他与任冉皆是接受了祖龙的传承,一举从结丹期到了元婴期的。
  这还是受他们自己本身的境界所限(任冉是受空间所限),否则一举而成为化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傅石与齐白尽皆点头,像他们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结婴的,都是各有各的奇遇。
  “单是从结丹到元婴,甚至是从元婴到化神都还好说。”
  任冉这些年对于各种大、中、小世界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指出:“就东天界的底蕴而言,至少在本界之中不可能会有化神以上的传承,除非是类似万剑冢那样的移动空间。”
  “据我所知,再没有这样的空间了。”
  齐白想了一下,道。
  任歌淡淡提醒:“飞鹏殿呢?”
  “这个问题比较犀利!”
  齐白看向傅石。
  傅石拍板:“那就先向这个方向调查!”
  调查的事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在结果出来之前,日子还得按部就班地过,就比如,战阵训练出来了,总得检验一下成果吧!
  抢矿、抢资源、抢地盘,这些都是天寰宗最热衷做的事情,那种最残暴的原始资本积累果断地让他们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对于打劫情有独钟,现在不但可以捞到东西,还能练练战阵,检查一下战阵效果,顺带还可以摧残一下敌人,简直一举数得。
  这时候任冉已经不会每次都出头了,这种小战役,三位化神长老出一位都只是为了压阵,一旦出三位,那不用说,一定是他们对于战阵又有了新想法,想检验一番效果。
  一切战况都意味着域外天魔大势已去,有些门派都忍不住蠢蠢欲动地要计划反攻了,天剑门也不拦着,一则试探域外天魔得动静,另一方面,这样逐步消弱域外天魔于整个大局也有利,何况他们天剑门的天寰宗打的比哪个门派都厉害,抢的比哪个门派都狠,咳,实在没什么脸说出让别人稍微收敛一点的话。
  这期间最好的事却是,天剑门的门主,任冉他们的师尊,任天行——他终于醒过来了!
  宝丹完全不负它宝丹的盛名,在它的滋养之下,任天行非但旧伤尽去,整个身体都有了极大的进步,药力作用下的长期沉睡更是使得他精神奕奕的,让人丝毫看不出曾经重伤濒死。
  相较而言,倒是任颖因为绿龙渊一事尚未将养过来,显得有些苍白虚弱,欣喜痛哭之余免不得为任天行关怀了一番。
  静待父女二人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任冉恭恭敬敬的献上了一枚丹,正是任歌进入万剑冢之后,任天行带她去参加的那个拍卖会上所得到的丹方,丹名悟虚。
  通天藤她是现成的,昔日种下的两颗“枣树”早就繁衍成了大片的朱果林,朱心在其中应运而生,有了这最主要的两味材料,剩下的材料那都不算事,在他们打劫的材料里随便找找就凑齐了。
  那可是诸多门派的珍藏,虽然大多物资都被用掉了,这些稀有珍品被用到的机会却极少,因此被很好地保存了下来。
  相对而言,倒是炼制对于任冉来说勉为其难了一些,毕竟是跨阶炼丹,悟虚丹更是接近八品,这一跨几乎就是两个大境界,饶是她身具异火,更兼五行相济,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这颗丹炼了出来,这些日子她没有跟大家出去,基本上也就是在忙这个。
  任天行只看到任冉和任歌两个心中就已经欣喜不已,再看到这悟虚丹,一时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只道:“好好好好……”
  任三长揶揄他:“怎的,有个这么孝顺的徒弟连话都不会说了?”
  任冉微赧:“也会孝敬您老人家哒,只是这颗丹赶的紧,正好赶上师尊苏醒,为喜上加喜就先紧着师尊了,稍后炼了就给您送来。”
  任三长乐呵呵道:“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丫头,也不用太过费心,这材料不好找,能得一颗已是难能可贵,且随缘吧。”
  其实我这里材料多着呢,任冉心道。
  但也没傻到就这么说出去,只管到时候给他惊喜就是了。
  师徒又说了几句久别重逢的话,傅石那里早等着了,删繁着要,将他受伤昏迷之后的事情说了一下,而后重点将当时的局势描述了一遍。
  任天行掩下心中的重逢喜悦,沉声道:“如果按你们说的,梦魇的境界至少在洞虚之上的话,要想获得合适的躯体就只能到大千世界中去寻找。关于大千世界我所知并不多,不过八大妖王和十大渡劫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但不管如何,要想在大千世界中获得一个合适的躯体,这一点绝不容易做到,最重要的是,这一来一回,东天界的战事只怕早就结束,届时再回,就算他杀尽我们整个东天界的修士,也无力回天了。倒是你们说的这个飞鹏殿我觉得颇有玄机,你们说飞鹏殿七年一开启,而事实上,那条界河我探索过都不知多少遍,从来就不知道还有那么一个小岛。”
  “师尊的意思是,那个小岛新近才浮现出来的?”
  任冉心头有些发慌,这小岛既然会突然出现,那会不会突然消失,七年之后她们真的还能通过飞鹏殿回广林界么?
  任歌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傅石亦安慰道:“即便不能通过飞鹏殿回去了也总有别的办法。”
  任天行听的奇怪,忙问是怎么回事。
  傅石奉上琅琊公主的秘笺,任冉又将与任歌阴错阳差到了广林界,为琅琊公主所寻到的事说了一遍,言及生怕广林界也会爆发域外天魔之难,使琅琊公主措手不及。
  任天行看了一眼任三长老,心中瞬时有了计较,:“这事容易,天剑门历来就有一张界图,通往玄天大世界,只是你们尚未到化神期所以才不知罢了。你们师伯原本早就打算离开东天界去玄天界,因为这一再的事故就耽搁了下来,此番正好让他们带你们到玄天界中去。到了大世界,界图便不如中世界这般乃是稀缺资源了,届时直接走传送阵,直至进入一个离广林界最近的世界,这样你们回去就容易了。”
  上虞界就有传送阵,如果能直接传送道上虞界的话,去广林界就极其方便了。
  任冉心中迅速计算了一下,如果玄天大世界并不太远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赶在飞鹏殿开启之前回到广林界。
  只是,东天界这边尚未尘埃落定,梦魇那里不知道正憋着什么坏,他们就这么走了,实不能安心,任冉心中为难不已。
  任三长老慈和的大掌落到了她的头上:“你们回来时间虽不长,但为天剑门做得已经足够多了,莫说宝丹和救颖儿,单是你传下的这个战阵就让整个东天界获益匪浅,也使得东天界的修士与域外天魔有了一拼之力。此刻,你师尊已醒,更有悟虚丹在,连我都可以放心地去玄天界中寻求自己的突破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任冉心中自然明白,任三长老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宽她的心,说是去玄天界求自己的突破,实际上还是为送她和任歌。
  一个化神对于东天界来说已经是一份相当可观的力量,自己和任歌离开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东天界再损失一个化神!
  任冉刚欲说出无需相送只需界图的话,傅石衣摆间的玉圭动了一下,傅石忙打入一道灵气,提到了手上。
  “傅师兄,查到了,他们果然都去了界河,中高阶魔族,倾巢而出,目标应该就是界河中的那个小岛。”
  玉圭那头的人急切地说。
  傅石迅速看向任天行:“师尊!”
  任天行的判断相当果决:“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跟梦魇有关了,我们也都去,不管是什么意图,务必不能让他们得逞!”
  说着他又对任三长老道:“去玄天界并不需要通过界河,这事应该对你们没有干扰,事不宜迟,你带他们去吧。”
  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
  任冉坚决道:“师尊,这样大的事我们不参与其中,就算走也不会走的安心。回广林界的事并不急于一时,等此间事了再说不迟。”
  任天行略一思忖,也不再坚持,各方面立刻动了起来。
  天寰宗恨不得天天有架打,一听说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往外冲,各自又去丹堂、灵器堂、符堂等地去收刮,因为时间尚短,天寰宗的各种规矩究竟还没有定下来,他们又平日里厮混惯了的,一个个没脸没皮,域外天魔的东西固然抢,自己人的东西也不放过,总之准备的足足的,装备的齐齐整整的,而后就排出战阵来,只等宗主一声令下。
  傅石等还要负责通知其它各个门派,任三长老带着天剑宗,任冉他们三个带着天寰宗,元婴修士先行,结丹修士随后,直扑界河而去。
  但他们得到消息时终究晚了一些,天剑门距离界河又实在太远,等他们终于追上的时候,域外天魔已然在小岛上摆下了大阵,一种诡异莫名的仪式也已经开始。
  仪式血腥,血流成河,然而这并不是域外天魔的血,严格说来他们只是损失了一具皮囊而已,日后有合适的,立刻就能换上。
  这些血肉,实际上还是属于东天界修士的血肉,只是为他们所占用,如今又为他们所献祭罢了。
  无论是天剑宗还是天寰宗,一个个怒目含憎,额筋暴起,此时此刻,他们再没有天寰宗和天剑宗的分别,有的只是同仇敌忾,有的只是万剑同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剑,这里的剑只是指武器罢了,整个天剑门的人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地呐喊,各式灵器法宝的宝光,各式各样的剑光整齐划一,狠狠砸在了笼住小岛的大阵之上。
  阵光只是微微颤了一颤,一个巨大的虚影浮现在了大阵之上,赫然竟是封满的模样。
  任冉怔了一怔,随即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封满,而是封满的血肉为人所用。
  五行大圆满,这等逆天的资质曾寄托了整个五符宗的希望,其父更因此蠢蠢欲动,不惜开罪东天界的各个门派,暗种识种,为他铺路。
  这样的天之骄子,最后也不过落得成为别人皮囊这么一个结局罢了,大约也只有这等资质的皮囊才配得上梦魇这样的存在。
  这是任冉直面的第一个所认识之人的皮囊,先前的傅石和任颖不过是被取了七分之一的血肉,任冉却知道,封满不会再如他们一般幸运,这个五符宗的未来,多半是已经死了。
  狼视眈眈的目光,别有用心的赠送,羞涩含蓄的影像,还有那句温情款款的问候:“多年不见,任冉妹妹可还好吗?”
  任冉对于封满的印象其实很不好,对于他的心思更加各种难以接受,这时候这些过往却都不由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甚至开始后悔最后一次没能好好回他一句话,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陷入域外天魔手中的。
  一丝震怒、一丝悲哀、一丝对于生离死别莫名的憎恨慢慢在任冉心底发酵,感受到任冉的怒气,三才阵盘从任冉身体里飞出来,自动运转,任歌和齐白默契地踏上辅位,一支白亮的箭光瞬间划破长空朝那个虚影的眉心射去。
  五行合一,阴阳相济,这是竭尽了任冉全力的一箭,虽然未必赶得上之前所有人攻击加起来的力度,然强度却是胜了之前不止一点点,以点破面,大阵轰然崩毁。
  然则没等大家开始欢呼,又一道光幕亮起,梦魇懒懒道:“此番我势在必得,怎可能不备下万全之策,你以为我最近这般退让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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